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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噬一路狂奔回客棧,然後直接將自己塞進了牀褥中,用被子矇住了腦袋,嘴裡熟練地呢喃着,“剛纔什麼都沒發生過,什麼都不知道!”可憐的重噬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次該負責任的不是他,而是屠蘇。
隨着一陣平緩有律的敲門聲,重噬的心再次高高懸起,該不會是屠蘇那傢伙找上門來了吧……
“重噬,可睡下了?”
聽到從門外傳來的是少恭的聲音,重噬鬆了口氣,其身上前將門打開。
剛聽完親信弟子傳來的有關青玉壇的消息,少恭本考慮着要不要去尋重噬和屠蘇,就發現重噬一臉驚慌的跑了回來,而身後卻不見與他一同出去的百里屠蘇。
紅着臉的屠蘇搖搖頭,火光之下不難看出屠蘇臉上的紅暈因重噬的話更深了幾分,“……沒事了,往前,勿停留。”
“笨蛋重噬。”襄鈴鄙視的呢喃,雖然見到屠蘇哥哥因重噬才這樣她心裡還是有些難過,可是隻要屠蘇哥哥幸福襄鈴就很滿足了!而且……屠蘇哥哥臉紅的樣子也很好看。
兩個男子……跟着他們的洛雲平驚訝不已,雖然身爲妖,但他自小被甘泉村中的養大,從未接觸過外界,而甘泉村這般小的村落自然不可能出現男男相戀,所以他意識裡依舊是男子應該與女子一起。
重噬的聽覺比凡更爲靈敏,自然聽到了襄鈴的那一聲笨蛋,可是對於從小到大被幾位爹爹用笨蛋這一詞形容了幾百年的重噬而言早就習慣了,毫不意的一手牽着屠蘇,一手舉着火團,繼續前進。
衆一直沿路而行,直到來到一座類似廟宇的房子前,發現再無路可以走後,大家停了下來。
於是少恭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忍不住敲門。
看到開門的重噬小臉泛紅,小嘴微啓輕輕地喘息着,看上去依舊心神未定,少恭困惑而擔憂,溫聲笑問,“本想找說說話,可方纔卻不見房中,重噬是去了何處?”
“……”決心要隱瞞方纔之事來逃避所謂的責任的重噬不知該如何回答少恭的話,只好搖搖頭,“剛纔不過是出去透透氣……”甚少說謊的重噬本能的躲閃着少恭的視線,生怕少恭看出些什麼來,畢竟這種事情越少知道越好。
只可惜重噬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不過是掩耳盜鈴,即便他再怎麼想將被迫與屠蘇親吻的事瞞住,但當事屠蘇和目擊者風晴雪還是存的。
就這時,方蘭生纏着襄鈴也一同走了出來,正好聽到了風晴雪的話,方蘭生甚是詫異的張張脣,隨即憤怒的指着屠蘇道,“想不到這木頭臉還會做出這等無恥之事!竟然對重噬下手!”
面對方蘭生的憤怒指責和紅玉的驚疑目光,屠蘇撇過頭,一言不發,雖然那事與紅玉和方蘭生所想的有些出入,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形容他對重噬的感情。
從花滿樓趕回來的少恭看了看天色,打算去叫醒重噬,可剛走進重噬所住的院子遠遠就看見大家都圍重噬門前,還隱約能聽到一陣吵鬧,少恭不悅的拂袖搖頭,這般吵吵鬧鬧,只怕會吵醒重噬。
再往前走了幾步,聽清楚了方蘭生所說的話,少恭的臉色隨即陰沉下來。
百里屠蘇!
他竟然敢對重噬做出……難怪重噬昨夜說話會那般支吾,神色中帶着驚慌閃躲,原來……
少恭微眯着雙眸,殺意從深邃的黑眸中一閃而過,但下一刻陰鬱滲的表情便消失無蹤了,藏於長袖中的手緊緊握拳,換上了往日溫和的笑容,“清晨又是如此熱鬧,呵呵,看來昨夜諸休息甚好。”聲音如春風般柔和,但心中卻是含着幾絲陰狠,少恭暗暗冷笑,只可惜現他對百里屠蘇身上的魂魄封印暫時毫無辦法,不過不要緊,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讓百里屠蘇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知道重噬說謊的少恭目光越漸深沉,但臉上那溫和的笑容依舊沒變,只是聲音低沉了不少,“那重噬可有見過百里少俠?”
“沒有!”重噬迅速的回答,小腦袋左右晃着,眼中閃過幾絲慌張,心中不安的想着,少恭突然這麼問,難道是知道些什麼?
少恭聞言笑得越發溫和燦爛,眼中卻閃過幾絲陰狠,重噬竟然爲了那百里屠蘇對他說謊,呵呵,他竟不知從何時開始重噬與屠蘇走的這般近了,本以爲重噬不過是去教屠蘇如何控制煞氣,看樣子是他想得太簡單,低估了這百里屠蘇。
“也要進去。”一旁的洛雲平突然開口,“留此處也是無用,多一多份力。”這裡並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離開,若是原路返回被抓住,他也一樣會死,倒不如進去一探。
“襄鈴……襄鈴也要去!”大家都進去了,留她一個這裡好怕,而且她也不想被那些抓住!
屠蘇扶額,沒有說話,只是低聲地嘆了嘆氣。
最後當然還是所有一同進去了,屋內的佈設十分簡單,畫有圖紋的紅布貼滿房子的四周。
“這裡似乎好久沒來過。”襄鈴瑟瑟發抖着,總覺得這裡有股陰寒之氣,好可怕。
雖然心知重噬欺騙了他,但少恭卻依舊無法對重噬生氣,只是對屠蘇的怨恨更深了幾分,缺少了半魂讓他失去了不少記憶,即便面對重噬時心中總會不由的生出愛惜之意,可他卻始終無法想起有關重噬的一切,總是無法確定重噬對他到底有何意義,這種迷茫就猶如每次渡魂那般讓他痛苦,而這一切都只源於百里屠蘇!
重噬心神不定,微怒下的少恭也沒有了留下來的心情,溫聲的囑咐重噬早些休息後便離開了,心虛和鬱悶的包圍下重噬牀上翻滾到了半夜纔好不容易睡下,夢裡更是看到了自己被迫要對屠蘇負責被欺壓的翻不了身的可憐場景,而重樓爹爹他們竟然一旁幸災樂禍,重噬滿臉淚流,嗚嗚嗚,爹爹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