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山躺在牀上,正睡的香沉。
突然一陣心悸,猛然睜開雙眼,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什麼情況?”
王青山從未遇到過此種情況,一時不明所以。
從窗紙向外看,外面仍是一片漆黑。
王青山內心有種感覺,似乎危險正在悄然臨近。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王青山一時無法安心入睡,翻身起牀,穿好衣鞋,尋到自己寶刀,來到窗前。
開了條細縫,透過窗戶,王青山望向如鎮的大街。
大街上此時自然空無一人,王青山看了半響,除了輕風徐吹,再無其他。
王青山內心卻越發的不安,有種陰霾的感覺涌上心頭,揮之不去。
“這裡不能住了,還是儘快離去。”
思量再三,王青山悄然出了房間,尋到張長善的房門前。
張長善非常警覺,王青山才敲了一下門,裡面就傳來了喝問聲:“誰?”
“我。”
王青山回答了一聲,房門從裡面打開。
張長善見他穿戴整齊,還背了行囊,十分驚訝,問道:“王秀才,你這是……”
王青山雙眉皺成了川字,回道:“也不知爲何,半夜突然驚醒,總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思濾再三,還是決定暫時退避一二,特來支會張兄一聲。”
張長善見他不似開玩笑,也認真了起來,回道:“好,一起先離去再說。”
張長善提了自己的大背刀,同王青山翻窗出旅店,沒有驚動任何人。
走在大街上,一時兩人也不知去往何處。
關鍵是王青山也不知道,內心不安的來源,出自何處。
王青山沒有經歷過突發兇險,一時間也沒有應對之法。
還是張長善略作思考,提議道:“既然我們還不知道危險來源,就不應當亂闖亂撞!我們還是先出鎮子,明日探查清楚,再做打算。”
王青山聽了,甚覺有理。
兩人出了如鎮,一路向北,張長善運轉功法,奔行速度飛快,有如神駒。
王青山卻不會任何輕身功夫,只幾步間,張長善前已經到了他前面。
王青山兩人已經出了如鎮,但他感覺危險並沒完全脫離。而此時,自己的速度,成了自己致命短處。
王青山想起上次華陽道長提着自己,奔行如飛的情景。
當時自己剛踏入修行,只顧詢問對方關於修行界的事,而忽略了他的身法,此時回想,不覺大爲後悔。
此時,張長善也發現了王青山落在後面,見他不會絲毫身法步法,十分意外。
畢竟王青山給他的印象,就是在舊廟中揮出道道白練刀鋒,最後更是斬殺了廟鬼的修行者身份。
當然,他並不知道,當時廟鬼其實並末被王青山殺死。
張長善不得不停下,帶着王青山一起奔行,兩人奔行速度驟然降低不少。
雖然有臨時抱佛腳之嫌,王青山當下還是向張長善請教身法問題。
張長善明白他的想法,但不認爲他片刻就能學會。
“我這門身法叫‘雀變’,乃是江湖不入流的一門功夫,算不得好。”
“只是當初我也學了一年有餘,才練成了這門功夫,算是初窺門禁。”
張長善並未藏私,將雀變身法運行步法及調用氣息的訣竅向他講解了一遍。
王青山用心記下,試着運行雀變身法。
果然,自己並不具備武術天賦,也算不得小說主角。
——無論何種功夫,一學就會,一會就精。
王青山幾經試驗,最終還是失敗。
一時間自己根本就掌握不了雀變身法的精要。
張長善也不意外,帶着他離開如鎮約五十里外,方始停下。
因爲張長善帶了一人,奔行許久,已經累的氣喘,額頭甚至已經見汗。
“這麼遠的距離,王秀才,現在如何?還有不安的感覺嗎?”
王青山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沒事了,今晚就在這村裡找戶人家借宿一晚,天亮後再做考量。”
張長善點頭,當下兩人尋了戶人家,敲了半響,終於驚醒了房主。
王青山已是煉氣後期,耳力敏銳較普通人不知強了幾倍,只聽一陣細索的聲音後,傳來蒼老的詢問聲音:
“誰啊?”
張長善開口道:“老丈,我們只是過路人。因走錯路,錯過了行宿,想要借宿一晚,明日就離去,不知方不方便?”
屋內老漢似乎對半夜投宿行爲感到警惕,猶豫半響後,還是拒絕了他們借宿行爲,說道:
“過路人是吧!老漢家中是在沒有多餘的牀鋪了,是在不方便。”
王青山許之銀錢,老漢還是不肯留他們借宿,甚至後來言語間已經有不耐煩的意味。
王青山二人無法,只得離去,最終二人尋了個廢院子住下。
睡在廢院中,王青山自然想起了石門鎮的盧宅舊院,想起曾經遇到的二隻鼠妖。
那時自己剛穿越而來,不知天高地厚,只以爲世界根本沒有鬼怪。
恍惚間,不覺自己已經來到聊齋世界近半年了。
期間發生了許多事,也遇到過許多有意思的人。
自己也從一名普通凡人,踏入了修行界,如今已是煉氣境的修士。
似真似幻,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王青山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回憶前世種種。
“難道自己真要老死於此世,與前世的自己,徹底分割開來,最終煙消雲散,一切又復歸於平靜……”
王青山一時輾轉難眠……
天亮後,因爲王青山不會身法功夫,張長善自己回如鎮打探消息。
如果發生意外,他一人也好奔逃。
王青山留在廢院,練習雀變身法。
經過一個上午的反覆練習,王青山的雀變身法見效微弱,感覺不到有什麼變化。
張長善本是約好,打探完消息,中午就會回來。
但他直到下午約申時一刻方回(15點)。
回來時,張長善臉色十分難看。
王青山內心“咯噔”一聲。
“果然出事了!”
張長善雙眼通紅,道:“狼來了。”
“狼來了?”
“對,它來報仇了。關屠一家被殺,血流一地。我們吃狼肉的店家及旅舍,也被一把火燒爲平地,旅舍除了我兩,誰也沒能逃出來。”
王青山聽後,突然一嘆:“狼來了。”
村外,一名老者,拖着藜杖,追隨着張長善回來時沿塗留下的氣息,走入村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