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變化

其實煙老頭在叮咚父母面前也是有所隱瞞,他所謂給叮咚和小觴介紹工作也不是其它,正是想讓叮咚她們加入G處,不過叮咚父母並不知道叮咚和小觴會蠱術的秘密,所以煙老頭在跟叮咚她們商談了之後,決定還是扯個善良的謊言,以免叮咚父母太過擔心。

當然,對於煙老頭來說,既然叮咚她們自己要求對她父母保密,正是再好不過,畢竟這G處也是事關國家機密的部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過煙老頭之所以想讓叮咚和小觴加入G處,其實也是不得以而爲之,以煙老頭崇尚自由或者說自由主義的意識形態,並不怎麼喜歡這些年輕人加入G處,就像對於葉夏加入G處的事,雖然連蔓草都曾開口邀請,他卻還是有意無意爲葉夏推脫。

只是爲叮咚和小觴安全考慮,煙老頭最終還是覺得讓叮咚它們加入G處更爲合適一些。

雖然這一次焦哭和織田三郎已死,但那申屠臨和申屠忘海卻是逃走了,煙老頭也不敢肯定申屠家的人還會不會來找小觴她們,所謂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依目前申屠家的在各地大肆行動的狀況來看,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所以煙老頭仔細考慮了之後,還是建議叮咚她們暫時加入G處爲好,以求能夠平穩度過可能很快就將來臨的大風波。

煙老頭現在也意識到,不久之後的風波不但將要嚴重影響整個蠱門,只怕還要影響到整個江湖,蠱門外也就是他們幾個大小家族外的蠱師只怕也要受到牽連,像小觴和叮咚她們這樣的人,很難以個人能力做到獨善其身,尤其在被申屠家給發現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所以說煙老頭讓叮咚她們加入G處的初衷,也正與先前讓洋彪兒加入G處差不多,就算是她們本身並無意呆在G處,一旦等風波過去,江湖暫得平穩,煙老頭也會盡自己努力,讓她們過回普通的生活。

而且還有個特殊的原因,或者說更重要的情況,對於小觴來講,威脅還只怕還不止申屠家。

在呆在叮咚家的那晚上,煙老頭對於小觴的過去,尤其關於焦哭他們的情況,做了仔細的瞭解。

只是關於焦哭和織田三郎的情況,說實話小觴和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算短,但知道的卻並不多。

原來在那一年,小觴和家人被村子裡的人趕出去後,便四處流浪,生活得頗爲艱辛。

五年多前,小觴和家人流落到了甘肅,沒過多久,卻在一個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那焦哭也不知通過什麼途徑(照煙老頭猜測,也應該是小觴母親在外面曾展露過蠱術,偶然情況之下被那焦哭發現,就像葉夏和戒戒當初引來幾家人注意一樣),主動找到了小觴他們,並且一開始就直接向小觴他們展露了自己所煉養的一隻鐵屍蠱,以表示自己和小觴母親是同道中人。

小觴母親的蠱術也是來自她們苗族先輩的秘密傳承,卻因村民的排斥,被迫遠離家業,遠走他鄉,頗受了些打擊,茫然和無助之下,也變得有些憤世嫉俗起來,遇到焦哭這麼個所謂同道中人,意外之餘,倒正是如遇到了知音,頗有些欣喜。

而焦哭則告訴小觴他們,他的經歷跟小觴一家差不多,因爲偶然情況之下,學了蠱術,結果被很多人排斥,被迫離家出走,四處流浪。

焦哭的經歷更讓小觴母親乃至小觴一家人都起了同病相憐之感,而那焦哭則更是在她家附近定居了下來,與她家成了鄰居。

在那個時候,焦哭也表現得像一個仁厚之人,對小觴家頗爲關照,倒像親人一般,也漸漸贏得了小觴一家人的好感和信任,甚至於到了後來,他還主動提出收小觴爲徒。

而小觴母親見焦哭的本事遠超自己,也是沒什麼猶豫就答應了,再加小觴自己也對蠱術感興趣,拜師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只是當時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焦哭的仁厚都是裝出來的,焦哭所謂的悲慘遭遇也只不過是他編造出來的。

在幾個月後,焦哭卻突然來跟小觴一家商量,感慨說像他們這樣的人並不合適住在人多的地方,因爲周圍的人一多,既影響了他們特殊的生活方式,尤其對於剛學蠱術的小觴來說更是如此,而且另一方面,也更容易讓別人發現他們的不同之處,引來更多的麻煩,他提議還不如找個偏僻沒有他人的地方定居,生活反倒會更自由。

對於焦哭的提議,當時小觴一家也是深以爲然,在細細商量了後,他們和焦哭決定回小觴老家這邊來,定居於霧迷谷中。

這霧迷谷因爲地形特殊,常年濃霧瀰漫,瘴氣橫溢,再加本身就很偏僻,平常也極少有人會進去,而對於小觴一家來說,不管是這裡的氣候還是其它方面,卻又正好還算熟悉,倒可以過上他們以往的生活。

只是隨後的生活並沒有他們原來意想之中的那麼平靜和安樂,因爲外面有人偶然發現霧迷谷中存在野人的蹤跡,許多人便在好奇乃至利益的驅使下,紛至沓來,而那所謂的野人卻其實正是小觴他們這些人,以及焦哭幾隻屍蠱。

不安之下,小觴一家也想着還是離開這霧迷谷算了,找個更偏僻的地方,只是焦哭卻是不同意,說他自有辦法保證大家不被外面的人發現。

而他所謂的方法便是利用霧迷谷中的瘴氣,將瘴氣煉成蠱,由他控制,來主動阻擋外面的人進到山谷裡。

然而這麼一來,在外人眼裡,這霧迷谷也變得更加神秘,不但沒能打消他們進這霧迷谷一探究竟的念頭,甚至想進去的人反而還多了起來。

只是那焦哭所煉的瘴氣蠱厲害無比,一般人怎麼可能進得到山谷內部,發現山谷裡的秘密。

小觴一家也漸漸放下心來,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那些試圖進入山谷想要一探究竟的人並不是說因爲山谷裡有瘴氣而作罷離開了,而是大多數直接被焦哭給害死了,併成爲了他煉屍蠱的材料。

霧迷谷在外人尤其在叮咚他們村子裡的人眼裡看來,也成了鬼地一樣的存在。

直到後來,小觴通過叮咚得知那些想要進入山谷的人大多沒有再回去,也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於是便又告訴了自己父母,等他們詢問了焦哭後,才終於發現焦哭殺了許多人,並把那些人當做煉屍蠱材料的事實真相。

小觴一家人也第一次與焦哭出現了分歧與隔閡,還跟焦哭吵了一架,因爲他們雖然對其他人並沒有好感,但也從沒想過要去害那些人,更不要說殺人了。

只是焦哭卻絲毫不以爲意,甚至於在得知小觴一家想要離開霧迷谷後,竟索性撕下了自己仁厚的僞裝,並隱隱以小觴一家的安全爲威脅,不讓他們離開,甚至後來更是變本加厲地不斷地跟小觴一家索要起錢財來,說他照顧了小觴家這麼多,還收了小觴做徒弟,小觴一家也得報答他。

本來的話這些像噩夢一樣的經歷都已經是過去,已隨着焦哭的死而煙消雲散,但小觴說的另一件事情卻又不得不讓煙老頭關注。

原來在這兩年,具體已經說不清是哪一天,焦哭便開始帶着一些陌生人進山谷來,織田三郎就是其中一個,這些人大多來了以後,便又匆匆離開,好像只是把這裡當做了歇腳的地方,而焦哭也從沒有把這些介紹給小觴他們認識,反而一副很隱秘不能讓人知的樣子,所以到現在小觴也還是說不清楚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

只有那織田三郎因爲來的次數比較多,一年之中都會來個三四次,來了之後也會呆上一段時間,久而久之,他和小觴家也是稍稍熟悉了起來,甚至到了後來,也有意要收小觴爲徒,卻因焦哭反對而作罷,不過織田三郎多多少少還是教了小觴一些本事。

而小觴教叮咚養的那隻似水非水的透明蟲子,其實正是學自織田三郎。

葉夏聽了小觴說後,也是一陣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晚他睡在叮咚家時,看到那靈蟲從鏡子裡鑽出,化成水流一樣向自己這邊爬來時,感覺有些熟悉,同時又納悶這是什麼怪異的蠱術,卻不想這是來自日本的蟲術。

聽小觴說,那織田三郎表面上是日本一家神社的神官,進一步的身份則是一名傳說中的陰陽師,更細一點說,是一名就算在日本也堪稱神秘的蟲師。

而日本的蟲師正與大陸這邊的蠱師非常的相似。

只是小觴對於織田三郎的瞭解也就僅限於此。

葉夏聽了後,更是肯定先前小笨吐出的那半本冊子是織田三郎身上的東西。

而煙老頭聽說這麼情況後,心中卻不由更是沉重,隱隱感覺將來的形勢只怕比他所預想的還要複雜。

從阿察猜,到織田三郎,又到焦哭,再到申屠家,還有一些未知的人物,似乎隱隱串成了一條線,背後隱藏着一個不爲人知的驚天秘密,就像一個巨大的旋渦,只怕將要攪動起更大的風波。

也正因爲如此,煙老頭纔不嫌麻煩,不顧忌諱,把兩個女孩子安排去G處。

煙老頭隱隱感覺,蠱門乃至整個江湖中這場巨大的暴風雨只怕等不及幾年時間,就要提早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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