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 覺得自己抓住了初戀尾巴的顧生很是開心的在牀上滾過來滾過去,又跳起來對着窗外的霧海拍了幾張照片,早早的開始爲君澤嚴準備禮物了。
被賈經理叫過去吃飯的時候, 顧生正在給君澤嚴傳圖片, 下了樓, 步伐都帶着雀躍的顧生進了餐廳便看到易先生和延年先生正在說着話語, 除了他兩人外, 餐桌旁還多了一個眉清目秀的看着大不了他幾歲的男子。
因爲心中好奇,顧生便看了這男子一眼,卻被這人很是奇怪的直直的就這麼盯着看着。
“顧生。”易先生笑了笑, 開口打斷了他們的對視:“你不是說喜歡吃海鮮麼?今天可是有整整一桌子呢。”
顧生將視線放在了餐桌上,掃視了一遍後忍不住在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
和易先生吃的所有飯之中, 這頓算是最好最和他心意的了。
“小岑, 吃飯啊。”看了眼主位上一直幫顧生夾菜的易長庭, 延年在心中忍不住直搖頭。
這人啊,無論成就多大, 財富多厚,權利多高,經歷多不忍直視,通通的都逃不過自己的美人劫。
只是,又看了眼自被他用計謀與金錢帶過來後, 就一直沉默不語的男子, 延年在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人是易長庭常規抗體, 易長庭就算再不放在心上, 樣子還是要做的嗎, 這哪天萬一終極抗體被他找出來了,這人若是不喜歡, 就要冷着人家一輩子麼。
這不是典型的家庭冷暴力麼?!唉,這都什麼事兒啊。
無語的延年只好親自動手幫着旁邊始終不語的小岑夾菜盛湯。
“易先生,我自己來吧。”都一盤子了,他實在是吃不完了,看着易長庭今天過分熱情的又幫他夾來了一隻龍蝦,顧生趕忙用手虛蓋着盤子道:“易先生,我真的吃不完了。”
易長庭笑了笑,在顧生滿眼你要撐死我的控訴中將龍蝦放在了一旁,低頭慢慢的喝了口湯。
這少年太過的美好,怎奈和他有緣無份。
既然理智了這麼久,易長庭在心中搖了搖頭,罷了,就這麼的吧。
即使是露水姻緣,看着這少年如畫的眉眼,和合他心意的秉性,他也是捨不得的。
想到這裡,易長庭嘆了口氣,對當初將這少年放在身邊教養的決定竟有了一絲的後悔,這人心啊,始終不由自己。
沉默着看着像吸鐵石般吸引着他的眉開眼笑吃着海鮮的少年,易長庭在心中前所未有的煩躁了起來,想到他的那個所謂的終極抗體將要被找出來,就跟馬上要結婚綁定跟這少年劃清界線似的,易長庭皺了皺眉終是神色淡淡的起身說道:“你們吃吧,我有些急事要處理。”
看着易長庭難得的與平常不一般的行爲,顧生一臉的莫名其妙。
易先生這是生氣了?不會是因爲他不讓這人幫他夾龍蝦吧?!
不會吧!
顧生想了想早上天空中的太陽,沒從西邊升起來啊。
“有急事麼?”延年隨口問了易長庭一句,卻只得到了這人淡定從容的背影。
以爲真的有急事的延年對着顧生開口道:“我去看看。”
見二人走後,顧生舒了口氣,將盤子裡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挑了一大部分出來,摩拳擦掌的準備朝着餐桌上自己看着很是順眼的美味下手。
“顧生。”而他身旁,自來到這個地方後便從來沒開口說過一句話的被延年叫做小岑的男子,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輕聲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什麼?”顧生側目,漂亮的桃花灼灼生輝:“你說什麼?”
“我說,很高興認識你,我叫王岑。”
“哦,你好。”不知道這人是易長庭的朋友還是延年的朋友,顧生友善的開口道:“你也是過來玩的麼?”
“算是吧。”看着心思還是純淨的顧生,王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到你,我突然想到了我以前做過的一個夢?”
顧生:“...”這有關聯麼?
放下了手中的餐筷,像回憶似的,王岑繼續說道:“我的夢中也有個少年,哦,不,是青年了,他長的和你很像,就是脾氣有些不同,以至於都過了這麼久了,每次回憶起那個夢境,我還都能想起那青年如畫的眉眼,那麼的清晰。”
“和我很像?”真的假的,有這麼離奇的夢麼?
“對,很像。”王岑笑了笑,突然轉移了話題道:“你說,以前跳過懸崖的人,若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還會再跳一次麼?”
什麼和什麼,這話題太跳躍了吧。
“肯定不會吧,哪有那麼笨的人啊。”
王岑點頭: “我也這麼的覺得,再笨的話,那人就是賤了,自賤者人人踐之也,那就真沒的救了。”
看着說了一通他聽不懂的話語後便開始拿起筷子自顧自吃飯的這人,顧生無語的總結,這人定是文藝男青年。
下午三點,霧海的可見度是一天之中最高的了,決定給君澤嚴帶彩貝的顧生,換了一套輕便的衣服,向延年先生借了一個揹簍,得了不知在忙什麼也不再管他了的易先生的首肯後,便跑到沙灘上撿貝殼了。
朦朦朧朧的霧海,輕紗似乎更輕了些,擡眼望去,不遠處的暗礁清晰可見,可是再遠的便就看不清楚了。
顧生將新撿起的貝殼放在了陽光之下,漂亮鮮豔的顏色讓他看着看着不由的有了幾絲着迷。
如此嫺靜的欣賞着彩貝的顧生,卻不知不遠處似風景般的他讓人也這麼的着迷的欣賞着。
“你家的小孩性格很開朗麼?”陪着易長庭在臨礁別墅三樓的落地窗前欣賞着大海,延年看着在沙灘上逢撿到一個漂亮的貝殼便就高興半天的顧生開口嘆道:“可別說,小顧生長得真是好看,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太勾人了,幸好有你罩着他,否則以他的容貌,入了社會該招來多少豺狼虎狽啊!”
看着沙灘上正在欣賞着貝殼的漂亮少年,易長庭目光深邃的說道:“總會讓他這輩子平平安安的。”
延年聽完易長庭從未有過的許諾,心中一驚:“你來真的啊?”
“他以後可是會有自己的愛人,你也會有合適自己的人,長庭,若是你真的喜歡這孩子,還是離得遠遠的好。”求而不得,心之歷練,他真不知道好友以後會變成何種模樣。
想想在霧海遇難時還是少年的易長庭那非常人所想般的狠厲無情,延年也不怎麼相信這人真的會對誰動情。
可是這情啊,往往就是這麼的讓人難以預料,運氣好的,一輩子都不會碰到,平平淡淡的也就到老了。
而碰到了的,也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過不好。各中滋味,也只有碰到的人才最是清楚。
“離得遠遠的。”既然入了心,再遠都是近了,哪能盡如人意。
“還是放在能看的見的地方,我才放心些。”
“長庭。”延年本想再勸,卻見易長庭擡了擡手,視線不轉卻移了話題道:“王岑是怎麼回事?我可一點都沒看出他的心甘情願。”
知道易長庭脾氣的延年嘆了口氣,接口道:“他父親的工廠倒閉了,欠了很多錢,若是還不起的話就要面臨二十年的牢獄之災,各取所需罷了,談不上什麼心甘情願,王岑是個聰明人。”
易長庭淡淡的點了點頭,看着沙灘旁還在撿貝殼的顧生好一會兒,神色不明的開口:“在那少年的心裡,我是不是一個對感情很是隨便之人?”
延年聽之一嘆,將視線轉到了遠處的沙灘上,終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