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們還要不要人,其實我可以棄暗投明的”
剛纔那個拿着軍官帽子的士兵看着衝過來的革命軍喃喃說道,這纔是真正的軍隊,而且他們帶頭的那個女娃生的好漂亮。
“幹不幹?”
“我覺得有希望”
“大家一起吧?”
周圍的同伴們聽見了那個士兵的說話聲,沉默了片刻,然後討論起了棄暗投明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倒也不是不可能,希望對面的軍隊和加科森王國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然他們八九十個人投懷送抱過去,被全部圍殺就好笑了。
因爲王國軍停下了逃跑的腳步,不過是十來分鐘革命軍就已經追了上來。看着被團團包圍的王國軍,貝洛貝蒂的眉頭皺起,她沒想到這次進攻連一顆子彈都沒用就已經結束了,還沒有打過這麼容易的仗。
接下來該如何處置這些人是一個問題,全部殺掉不符合革命軍的作風,要是把他們全部留下又有可能讓隊伍暴露。貝洛貝蒂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辦法,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阿希露,作爲副軍長以及參謀員,阿希露應該會有方法。
“這麼多人,留着也是個麻煩,我看不如全部殺了吧,你們不願意的話我來動手”
正當阿希露想要站出來的時候,羅斯開口道,殘忍的字句配上他手上提着的猩紅長刀,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表情一滯。
“大人,我們願意投降啊”
“別殺我,我只是個小兵,不值當髒了大人的手”
“我們都自願當俘虜,你們說是不是啊,兄弟們”
“是是是,我們都是自願的”
王國軍隊瞬間譁然,這是遇上凶神了,之前短暫商量過的幾名士兵大聲叫喊着,生怕動作慢了被羅斯殺掉,活像一羣沙丁魚中鑽進了一條鮎魚,爭先恐後的表露心跡。
革命軍站位靠前的一圈人面露茫然,還能這樣的嗎?
“放心,只要你們不給我們搗亂,肯定能保住性命”
阿希露反應過來站到羅斯身邊,安撫着充滿恐懼的王國軍士兵們,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將所有的士兵帶回了礦場,全部被監禁在原有的建築裡,不過阿希露還有後續安排,用來確保王國軍士兵沒有機會逃走。
“還是你厲害啊羅斯,一招就讓他們服軟了”
貝洛貝蒂趁着阿希露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來到了羅斯邊上,拍着他的肩膀感慨了一句,這種紅臉白臉的手段以前也見過幾次,怎麼自己當時就沒想到呢。
“……”
羅斯不好說話,貝蒂她們好像有些誤會,剛纔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羅斯是真的想把王國軍士兵都解決掉,這麼大的行動要是在他們身上出了紕漏,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另一邊的礦洞入口已經走出來不少礦工,在關押王國軍士兵的時候,阿希露派了一半的人手去往礦洞,沿途呼喊埋頭苦幹的礦工,通知他們回到地面。
在看到王國軍士兵的狀況後,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輕鬆,而是感到害怕和憤怒,一些情緒激動的人已經衝到了正在指揮的阿希露面前。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樣做?”
“害死人了啊,這下該怎麼辦纔好”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我的女兒,我的老婆”
……
阿希露被羣情激憤的礦工們堵在了礦洞入口,看着非但不道謝反而責怪革命軍的礦工有些難受,她當然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無非是礦工們害怕王國事後進行追究,被壓迫時間長了已經習慣於當前的處境。
但是革命軍要做的就是改變現在的世道,阿希露正了正心神,推開擋在面前的礦工,身體虛弱的礦工被這麼一推,往兩邊散開。
“所有的王國士兵都被關在了那幾間房子裡,武器就放在你們身邊,想一想平日裡他們的所作所爲,如果你們能夠繼續忍受現在的生活,那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
站到一個桌子上,阿希露的聲音洪亮,面對着形形(色色)的礦工,她指向了一旁堆積的長刀,這些都是方纔從士兵身上卸下來的武器。
接下來阿希露跟他們講述了一些以前發生過的王國解放事件,講了改革、自由,講了人權平等,等等革命軍中用來推廣思想的話語,礦工們的情緒漸漸發生了轉變,那種憤怒的情緒發泄對象變成了王國士兵。
“走吧,我們先去將輪換到這裡的軍隊攔截下來,之後就可以依次擊破了”
阿希露調動起礦工的情緒,走到了貝洛貝蒂身邊,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礦工們自己了。是將往日裡遭受的痛苦報復回去,還是繼續無所作爲等待王國重新接管礦場,都是他們的自由。
羅斯有些無奈,那些王國士兵們肯定是要死的,還不如被自己殺了,被欺負了那麼久,礦工們的報復手段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刺激。
貝洛貝蒂也沒說什麼,革命軍從來不濫殺不代表不會殺人,是非善惡自然會由應當的人去斷定。她舉起旗幟發動號召,所有革命軍的士兵集結起來,朝着另一個礦場的軍隊前來的方向走去。
在他們整理好隊伍準備離開的時候,有部分礦工手提武器跟了上來,領頭的人竟然是一位王國軍士兵,他身上的穿着完好無損,看來也沒有遭到礦工的攻擊。
“大人,我們願意追隨隊伍,去解放我們的同胞”
那位士兵帶着礦工們來到貝洛貝蒂跟前,一下子就跪伏在地,聲音十分懇切。
“你叫什麼名字?”
貝洛貝蒂饒有興致的問道,這個士兵與其他士兵到底有什麼差別,纔會讓礦工們放過他,甚至讓他作爲代表。
“利亞,我叫利亞”
士兵說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與這個礦場的名字一模一樣,這讓貝洛貝蒂等人都有些吃驚,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隨後在跟來的礦工的七嘴八舌之下,革命軍衆人算是弄清楚了其中的隱情。
說來利亞也是一個身世悽慘的人,他的父親就是利亞礦場的發現者,作爲第一個找到礦脈的人,他用自己兒子的名字命名了這座礦場,那時候利亞還在母親的肚子裡面,當然,利亞要是個女孩就叫做莉婭了。
在利亞出世後不久,他的父親就遭到了所在城市的高官迫害,因爲利亞礦場的含礦量在之前被低估了,原以爲只是一個微型礦脈,只夠開採三到五年,沒想到一年過去又發現了幾條新的支脈,升級成爲小型礦脈了。
高官使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強取豪奪之後,利亞的父親受到打擊不幸去世,妻子帶着利亞隱姓埋名在另一座城市生活。
長大後知道了父親的遭遇,利亞忍不住回到了家鄉的城市,在那裡遇上了兩情相悅的女子。俗話說得好,禍不單行,福無雙至。正當他打算掙錢和她結婚時,高官的兒子在街上看見了那名女子,上樑不正下樑歪,一番折騰之後女子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作爲“歉意”,高官對利亞作出“補償”,安排他做了王國軍士兵,進行礦場駐守。其後三年多的時間裡,小型礦場之間互相輪換,他來了不少次利亞礦場,私下裡和礦工們結下了交情。
初識時礦工們戰戰兢兢,害怕利亞是想要做些什麼壞事,在得知了利亞的身世後紛紛表示同情,畢竟利亞的父親剛開始運營礦場時很得人心,賺的錢不少都用來回饋礦工們,在城中的聲譽不低,當時知道利亞父親去世的消息時居民們還爲此感到惋惜。
利亞會偷偷的給礦工們購買藥物,幫他們收送家信,所以一來二去礦工們也希望利亞所在的小隊能駐守礦場,工作時能夠輕鬆一點。
沒想到革命軍前來的這天正好是利亞的小隊駐守的最後一天,礦工們將其他士兵處理掉之後讓利亞作爲代表,帶着身體狀況還不錯的礦工前來與革命軍進行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