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挽音咳嗽了一下.見虞城沒有反應.只好開口隱晦地提醒道：“方兄.你慕名而來.難道就是爲了和柳姑娘兩兩相望的嗎.”
柳如煙聞言羞紅了臉.扭過頭去不再看虞城.似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虞城見到心上人不再關注在自己身上.失望地收回眼神.有些不滿地瞪了一眼羅挽音.後者以更兇狠的眼神回瞪回去.他立馬就縮脖子了.這纔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
他乾笑了一聲.想着早點完成任務就早點和柳如煙相認.於是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了.但是臉上神色卻不顯.小心翼翼地看着柳如煙問道：“柳姑娘.不知你在這煙雨樓的日子過的如何.”
柳如煙表情一黯.低頭說道：“方公子何必要問小女子這個問題呢.這種煙花之地.哪個良家女子能過的好……”
虞城當然知道她過的不好.聞言更是心疼.他心裡甚至開始有些怨恨老鴇了.他走之前明明給了足夠的銀子煙雨樓.讓老鴇保證不讓如煙接客的.可是今天他們提出要見如煙.卻不見絲毫障礙.可見老鴇收了他的銀子.卻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他不在的時間裡.如煙受了多少的委屈……
柳如煙眼角瞄到方公子表情中的心疼.心中更是滿意了.她能看出來這個男人眼中的心疼是真真切切的.雖然不明白爲何第一次見面他就對自己如此之好.但以她的理解來說.這恐怕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
柳如煙的表情更是黯然.眼中慢慢凝聚了些許淚珠兒.但卻堅強地沒有落下.反而強笑道：“方公子不必替小女子憂心.雖然如煙過的並不如意.但總歸比樓裡其他女子好得多.至少老鴇並沒有逼小女子接客.目前如煙至少保有了清白之身……”
說着.她終於忍不住.眼角滑下了淚珠兒.
這一流淚.頓時把虞城可心疼壞了.他趕緊上前.想要幫她擦乾淚水.但又想到如煙雖是青樓女子.但畢竟還是黃花大閨女.本來也是清白女子.頓時也不好再唐突她.只能心疼地看着她乾巴巴道：“你先別哭.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
羅挽音在一旁看着覺得這柳如煙真是好有心計.說出來的話滴水不漏.輕而易舉就點明瞭.雖然她淪落青樓這麼久.但是她始終是黃花閨女.並不是跟其他青樓女子一樣千人枕萬人睡.這樣既表示了自己的清白.又顯示了自己的貞烈.不明白的還以爲是她誓死護衛了自己的清白呢.
柳如煙聽到虞城的話.眼淚流的更兇了.她嚶嚶哭泣道：“還能有什麼辦法解決呢……小女子如今苟且偷生.也不知道哪一天就護不住自己的清白了……要是哪一天老鴇真的不顧及小女子的生命.非要逼小女子去接客.那小女子真的唯有一死了……”
虞城聞言頓時急了.控制不住脫口說道：“你別怕.我會娶你爲妻.”
柳如煙聞言心中一喜.沒想到魚兒這麼簡單就上鉤了.只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卻不顯.反而猶疑地看着他.“方公子……真的願意娶小女子.”
“真的.”虞城見她不哭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向她保證道：“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娶你的.像你這麼善良純潔的女子.不應該淪落到這樣的下場.應該找一個愛你疼你的男人過一輩子.”
柳如煙含淚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是欣喜和感激.又隱約帶着一絲懷疑.“方公子真的是這麼認爲的嗎.你會不會哄我……而且……公子的爹孃.也會同意你娶一個流落青樓的女子嗎……”
不怪她會由此疑問.實在是她已經經歷過一次從天堂跌落到地面的事情了.虞城本來也許諾了她一個美好幸福的未來.結果是一場空歡喜.
虞城趕緊說道：“你放心.我爹孃都知道我來見你.他們都不反對我娶你爲妻.你就安心嫁給我吧.”
“真的嗎……方公子……”柳如煙癡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感覺到自己的心真的動了.這個男人如此之俊美.看起來家世也不錯.又對自己如此癡心.她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在等的恐怕就是他.
他比起當初的虞城絲毫不差.這也就證明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對的.虞城本來就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的男子.比如眼前的他.
此刻的柳如煙早已忘了.當初虞城走了之後不久.她見對方可能沒有回來的希望了.於是迅速又找了另外一個有錢的世家公子來做自己的退路.她也沒辦法.她總要爲自己想好退路.一旦沒有金錢來堵住老鴇的嘴.她會讓自己和青樓裡其他的女人一樣.出賣自己的肉體.隨便誰只要拿出銀子都可以欺壓.
所以沒辦法.爲了自己不會淪落到那樣的下場.她只能從衆多男人中挑選出一個容貌較爲出衆又有銀子的男人來庇佑自己.
而她剛纔也並沒有說實話.其實在虞城走之後不久她就已經沒有清白之身了.那個世家公子畢竟不是虞城.對她沒有一腔真心.他既然出了銀子庇佑了她不被其他客人騷擾.那麼就要收取自己付出銀子的回報.
他並不把柳如煙當一回事兒.畢竟不是誰都和虞城那樣.會真心對待一個青樓的**.他有錢又對她的身體有興趣.所以玩玩罷了.
而柳如煙的如意算盤打的也很好.來青樓裡尋歡作樂的很多既希望她們放蕩.又要求她們是處子之身的男人.對付這樣的人.樓裡自然有一套方法對付.柳如煙就有好幾種方法可以讓自己在新婚之夜僞裝成第一次破身的樣子.因此她的身體被破之後.她雖然心有不甘.但畢竟沒有當回事兒.反正只要找到合適的男人.她依然可以保持自己的完美形象.
羅挽音冷眼看着情形的發展.直到此刻纔開口打斷他們說道：“方兄.你是不是太沖動了.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天來只是來仰慕一下煙雨樓的花魁嗎.而且我可聽說柳姑娘是有心上人的.你這奪人所好是不是不太好啊.”
虞城聞言還沒說話.柳如煙已經一臉驚愕地擡起頭看着她.滿眼迷茫地問道：“羅公子.不知道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小女子並沒有心上人.要說是有.那……那也是剛纔一見傾心纔有的……”
說最後一句話時.她含羞帶怯地看了虞城一眼.話裡面的暗示不言而喻.
虞城也不知道羅挽音搞的什麼鬼.也是一臉糊塗地問道：“羅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可不要誣陷了柳姑娘的清白.她什麼時候有別的心上人了..”
羅挽音暗中搖了搖頭.算是敗給這個遲鈍的傢伙了.要讓他來配合.那這戲簡直沒法演了.
她以審視的目光打量着柳如煙.冷笑一聲道：“我可聽說這龍城的虞家少爺虞城和煙雨樓的柳姑娘是一對兩情相悅的有情人呢.據說那虞公子爲了迎娶柳姑娘求了虞老爺許久.奈何虞老爺虞夫人並不同意他們的婚事.更不肯拿出赤晶爲柳姑娘贖身.最後那虞公子迫不得已之下.只好不惜冒險前去兇獸領地.只爲取得赤晶給柳姑娘贖身.兩人好雙宿雙飛呢.可惜那兇獸領地又豈是那樣簡單可以隨意出入的.聽說那虞公子一去不回.至今都沒有消息.恐怕早已變成一具屍體落入兇獸的腹中了.如今虞公子生死未卜.柳姑娘卻撕毀和虞公子的約定.決定要嫁給我兄弟方進.這不合適吧.”
柳如煙聞言臉色一白.沒想到虞城人都死了.竟然還會有人拿他出來說事兒.
她對虞城並非是沒有一絲一毫愧疚的.此刻聽羅挽音提起來.她心中也是閃過一絲難受.但隨即這一丁點的感覺馬上就被她抹去了.虞城人都死了.她還能怎麼辦.她必須得爲自己謀出路啊.總不可能一輩子在這青樓裡混着.等着有一天被如今的金主玩膩.然後淪落到要接各種客人的地步.
何況虞城那麼愛她.他若是在天有靈.一定不會願意看她受這樣的苦的.哪怕是他的名譽受損.想必他也是希望她得到幸福的吧……
想到這裡.柳如煙便不再顧忌.蒼白着臉搖搖欲墜地看着虞城說道：“方公子.你不要聽信外邊的謠言.其實我跟虞城並不是兩情相悅.而是他逼我的……”
虞城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喃喃地反問道：“他逼你的..”
柳如煙看到他的反應.還以爲他是爲自己抱不平.心裡這才稍微安定一些.接着演戲道：“是的.方公子且聽如煙一一道來.虞城他是虞家的少爺.龍城裡的百姓皆知他是有名的紈絝.爲人風流成性.任性妄爲.他身後的虞家卻是龍族裡的大家族之一.他要拿權勢壓我.我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反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