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寶這次倒沒有爲難她,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乖巧地說道:“那姐姐你快點吃,我困啦,馬車沒弄好我沒辦法睡覺呢。”
“我一定快點。”納蘭海棠垂下眼瞼,遮住裡面的猙獰神色。
羅挽音見對方鐵了心要纏着他們,也不多說什麼,只回頭對羅小寶說道:“兔崽子,跟我來。”
羅小寶聞言馬上屁顛屁顛地跟過去,隨着羅挽音上了馬車。
羅挽音在馬車的暗格裡摸索了幾下,拿出上次在拍賣會拍下的飛刀暗器扔了過去,“接着。”
羅小寶麻溜地接住,打開一看,眼睛登時亮了,“哎呀,這不是上次在拍賣會拍下來的飛刀嗎?娘你要送給我嗎?”
羅挽音再從馬車裡翻出一瓶麻醉藥和一瓶見血封喉的毒藥扔過去,懶懶地說道:“黃瓶子的是麻醉藥,綠瓶子的是能死人的藥,你看着塗上去吧。”
羅小寶興奮地點了點頭,又疑惑地問道:“娘,這東西你早拍下了,爲什麼之前比賽時不給我,現在纔給啊?”
羅挽音哼笑一聲,懶懶地說道:“如果你連尉遲皇朝的名額爭奪賽都贏不了,還是別糟蹋東西了。”
喜兒在一旁聞言對小少爺擠眉弄眼一番,兩人對望了一眼心照不宣。
“娘你總是小看人家……”羅小寶嘴上嘀咕,心中卻高興。
他還能不瞭解自己的孃親嗎?她就是嘴硬心軟!
娘說的話應該沒有補全,她是相信他一定能拿到名額的,這又是一種鍛鍊能力的方式。而三國來的代表都是各國裡面的佼佼者,爲了去龍族之地什麼手段都會出現,孃親肯定是擔心他,所以纔給他一套暗器防身。
羅小寶小心地把暗器淬好毒之後,簾子外響起了紅袖的聲音。
“小姐,小少爺,方便進來嗎?”
“進來。”羅挽音說道。
紅袖手裡拿着一疊厚厚的銀票進來,對羅挽音說道:“主子,這是那位自稱公主的姑娘送來的,我數了下,足有五十萬兩。”
羅挽音還沒有說話,羅小寶已經兩眼冒紅心地接過銀票,在一旁數了起來。
“真的有五十萬兩,看來那個女人可能真的是公主啊,財大氣粗!”羅小寶驚歎道。
羅挽音淡淡地說道:“她性格驕縱,態度高高在上,一看就知道是有權勢家中的女子,應該是公主不錯。”
紅袖抿嘴笑道:“公主有什麼稀罕的,主子不也是郡主麼。”
“那不同啊,娘這個郡主不是名副其實的,人家那個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羅小寶笑嘻嘻地說道。
羅挽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那你去給她做兒子去。”
羅小寶壞笑着擠到她懷中,笑眯眯地說道:“就算她是女王,孃親是乞丐,我還是要孃親做我孃的。”
“算你識相。”羅挽音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然後把人扔到一旁,咕噥道:“越長大越沉了。”
羅小寶額頭滑下一排黑線,他不越來越沉那還叫長大嗎?他不長大又怎麼保護她?
他撇了撇嘴,不理會孃親,跑到喜兒那裡把手裡的銀票一股腦都塞在她手裡,笑嘻嘻地說道:“喜兒姐姐你要收好啊,這是你將來的嫁妝哦!”
羅挽音聞言瞥了一眼銀票,“那點銀子也配叫嫁妝麼?喜兒你就當零花錢,你的嫁妝回頭我會幫你準備好的。”
喜兒一頭霧水地聽着小少爺和小姐的對話,半響才明白過來,瞪大眼睛說道:“小少爺的意思是這銀子給我?”
羅小寶疑惑地看着她,不解地問道:“這本來就是那個女人給你的賠禮啊,本來就是你的銀子。”
喜兒感動地看着羅小寶,她知道小少爺有多愛財,他對於銀子的執着程度簡直偏向於瘋狂了。
而現在他卻把最喜歡的銀子放到自己手上,還說要給她,這讓她心裡異常的感動,看來小少爺是把她看的比銀子還重要的!
“小少爺,銀子你收回去吧,我平時吃喝住行都是小姐給的,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根本就用不着銀子,再說我那裡還有很多小姐平時給的零花錢,根本就用不完!”喜兒把錢遞回去,一臉感動。
羅小寶一臉黑線地看着喜兒臉上寫滿了感激涕零,他黑着臉說道:“喜兒,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啊!千萬別自作多情啊,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不是我給你的!”
喜兒哪管那麼多,硬要把銀子塞回去,一邊說道:“如果不是小少爺你要求的,那個公主也根本不會賠銀子,都是小少爺的功勞,你還是收起來吧!”
“不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是我的堅決不要!”羅小寶扭頭傲嬌道。
羅挽音聞言黑線地看着自家兒子,這兔崽子說大話也真是不眨眼,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呢!
他爲了銀子坑摸拐騙的事情,喜兒見的多了去了。
她看着兩人拉拉扯扯的樣子,實在受不了拍板道:“喜兒你趕緊把銀子收起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用跟兔崽子客氣!我們誰都不缺銀子,你就當錦上添花了。”
喜兒見小姐不耐煩了,想了想她說的也是,自從小姐到了江南之後,給她的零花錢一年比一年多,她自己也儼然是個小地主了,這筆錢雖然多,但對於小姐和小少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於是她猶豫了下只好接下來了。
馬車裡的氣氛溫馨怡人,外面納蘭海棠獨自吃完食物,暗自打量了下龍宇寒和龍宇宣,見兩人都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也不着急,來日方長,總會有機會的。
她洗手漱口之後,往馬車走去,她沒忘記,要留在這行人身邊,她還得做忍辱負重一段時間。
納蘭海棠上了馬車,先進內間把東西一一收拾乾淨,再把牀鋪好,做完一個婢女該做的一切後,終於被批准可以到外間休息了。
她出了內間,打量着外間的環境。
外間雖大,裝修也豪華,甚至比一般客棧還要精緻幾分,但是一想到她堂堂公主竟然要屈居馬車外間,更要和幾個奴婢一起住,她心中就騰起一股怨憤。
想了想,她主動把外間也收拾好,等紅袖四人上來之後,她主動跟她們打招呼,並且介紹了自己。
經過她別有用心的一番打探,雖然沒有了解到什麼關於那個女人的身份信息,但是卻得到了另外一個讓她欣喜的信息。
原來那兩個出色英俊的男人都不是馬車裡面那個女人的夫君,更不是那小屁孩的爹爹!
那可就太好了,都是無主的,她勾搭起來也就更方便了……
但不管怎麼說,她心裡總有一種預感,這個女人會成爲她攀上這兩個男人的最大的踏腳石。
她得找個機會,讓這個礙眼的女人消失了纔好……
納蘭海棠垂下眼瞼,自以爲掩飾的很好,不會有人發現她眼中的算計和狠意。
卻不知紅袖四人早已把她的神色看在眼裡,她們都是經過培訓的,更是一直在青樓裡磨練出來的,不可能毫無防備就把主子的信息透露給她,而剛纔她們所說的話都是經過主子允許的,也並沒什麼好隱瞞的事情。
紅袖幾人無聲對望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讀到了同樣的信息。
這個女人,不能掉以輕心。
第二天一早,江城外又慢慢開始聚集人羣了。
隨着時間的遷移,出現越來越多的車隊或單騎的武士排隊準備進城。大家都彷彿被神秘的力量牽引,都不約而同的走向江城的城門,準備進城。
時間宜早不宜遲,羅挽音一行人爲了避免再次排長龍,趕緊收拾一下前去排隊等候進城了。
排隊的時候,前方出現一個儒商打扮的中年人,挺着發福的肚子,彷彿一個彌勒佛似的笑呵呵的來到羅挽音的車隊,作揖問道:“到了江城後,各位可有地方落腳?”
喜兒聽到聲音,看了一眼羅挽音,後者示意她掀開車簾,望向來人淡淡地問道,“閣下能幫我們弄到住處?”
中年人對上她漆黑漆黑的眸子,感覺自己彷彿被他如有實質的眼光看穿內心,不由深呼吸一下才儘量溫文有禮,親和無害地說道:“在下碰巧在江城有置業幾處房產,想來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趁着比賽期間租借出去,方便他人也利己,嘿嘿。”
喜兒聞言眼睛一亮,看着小姐說道:“太好了小姐,不用爲客棧的事情煩惱了!”
羅挽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中年人,好整以暇道:“這兒排隊那麼多人,你爲何偏偏找上我們?”
中年人眯起雙眼笑道:“姑娘說笑了,這兒的馬車一目瞭然,都比不上姑娘您的豪華大氣,想來對於租金也不會太小氣的……”
真的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羅挽音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無所謂地問道:“租金多少?房子如何?”
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這個人找上他們,但是瞌睡有人送枕頭,她又何必拒之門外?
反正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她無懼危險,更有些躍躍欲試。
“房子嘛,算得上是豪宅,現在非常時期,客棧非常緊張,大家都懂得……”中年人看到有戲,眼睛亮了一下,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