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準備掛掉電話，短暫三秒，她的大腦像似短路一般，急忙說道：“好，不就是替班麼，OK。”
話一出口，她 就有些後悔了，剛剛她的大腦一定被‘外星人’入侵了，看似簡單一句話，從她口中溢出，卻像似 硬生生從牙縫擠出來一般。
掛掉電話，她看向了屏幕，嘴角牽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他同意了。”
“這期間，你替我？”顧曉面容出現訝異，一閃即逝。
剛剛的通話內容，雖說無法聽清穆柏南說了些什麼，可她也猜出個大概，無非就是穆柏南告訴她“如果顧曉不來，一定要有頂替的人。”
而蘇飾可猶豫再三，還是同意了。
蘇飾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吧，不用着急回公司。”她將話說的尤爲灑脫，心底卻異常沉重以及不情願。
並非是不願意代替顧曉，是她曾經也替過Anna，雖說平時沒什麼工作，那是因爲她心知肚明，那天是Anna沒有給她施加壓力。
秘書這種工作，是最難做的，不但要負責總裁行程，如果有重要會議，中途出現一絲特殊情況，會因此擾亂整個會議的主題。
“真是麻煩你了。”除此之外，顧曉覺得說出任何的感謝，都是假意客套。
她的確很感激蘇飾可，深知，除了她會這麼做之外，換了二人都不會委屈自己，做自己不擅長的職業。
“沒……沒關係！”自從這通電話後，她整個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提不起精神。
病房內，顧曉躺在牀上打着消炎針，蘇飾可則是在一旁擺弄着手機。
顧曉脣瓣輕動，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又無奈咽回，猶豫片刻，她淡聲說道：“你不用陪我的，打完針，我自己就回去了。”
蘇飾可聞言擡頭，沉凝了眉眼“沒關係的，我回去也沒什麼事。”
見她執意不走，顧曉的心像是得到些許的安慰，這麼多年，也未曾有人這般對過她。
“其實，你設計的作品真的很好，我只是不願接受，一個新人比我有能力的事實，纔會一直打壓你。”顧曉的嗓音很是清淡。
這些蘇飾可都懂，大概是一路上遭受的白眼有太多，她根本不在乎別人是怎樣的態度，她開始討厭顧曉，也只是因爲顧曉質疑她的作品，觸碰了她的底線而已。
“都是過去的事了，不過我可知道，一開始你不喜歡我，可是因爲尹程！”她輕眯雙眸，嘴角夾雜淡淡笑意。
她的笑容好似很有感染力，引得顧曉也隨即笑起來，此笑容與以往不同，多了幾分恬靜，顧曉笑起來很好看，只是每日濃重的妝容，令人看不清她本來相貌。
算起來，她的確是爲此才針對蘇飾可。
不單單是蘇飾可，進公司的新人都是如此，如若誰與尹程走的近些，顧曉便會找各種理由找那人麻煩。
直到將新人威逼離開公司。
“從你來公司，尹程就像是變了個人，也是！尹程會喜歡你也不足爲奇。”顧曉語氣平淡，心底早已看透，蘇飾可這般善良的女孩，別說了尹程，是個男人都會爲之心動。
變了個人還不至於吧！雖然蘇飾可並不算了解尹程，但她篤定，尹程絕不會喜歡她。
“是你太在乎尹程了，纔會亂想，我與他啊，是純友誼。”說着說着，她脣角勾出一個尤爲明顯的弧度。
“你的心思真簡單，他可從來沒拿你當過朋友。”顧曉冷哼一聲，語氣中透出一股冷漠勁。
長得再漂亮的新人進入VR受欺負，尹程從不會插手，蘇飾可只是負責的文件多了一些，尹程便按耐不住了。
那一刻，顧曉便清楚，他對蘇飾可已經存在於‘喜歡’了。
“怎麼會呢！”蘇飾可完全不相信的口吻。
顧曉大概是太在乎尹程了，纔會注重他的一言一行，稍有些輕微的改變，她便認作他有喜歡之人。
“一個人愛一個人時，眼睛是無法說謊的，他看向你的目光都是愛意，卻又在極力剋制。”看到這一幕時，她自己都有些不免驚奇，何時尹程也會剋制自己的心，直到蘇飾可與穆柏南報道，她才後知後覺，大概是穆柏南的緣故。
眼睛的確不會說謊，蘇飾可卻完全從尹程眼中看出顧曉口中的愛意，他狹長的眼眸很是迷人，那裡面卻不夾雜對任何一女人的情感。
“你就別開我玩笑了，尹程有喜歡的女人了。”她頓下尾音，輕聲笑了笑。
“他有說過名字麼？”依照尹程的好勝心，喜歡的一定會得到，而不是放任不管，藏在心中。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說他喜歡的女人有了愛人。”蘇飾可無奈的聳了聳肩，尹程對那女人用情至深，又怎會隨意移情別戀。
“蘇飾可，你不是心思單純，是笨拙。”
不在現場的顧曉，就可以想象到那股氛圍，尹程怎會與一個女人分享心事，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口中的女人，正是眼前之人——蘇飾可。
這與笨拙有什麼關聯，她們之間談論的不是尹程麼，怎麼會將話題牽扯她身上。
見她眼中的迷惑，顧曉冷然一笑。
她揉揉眉眼，淡淡開口“你愛尹程麼？”
雖說公司一直傳言二人，流言蜚語，可她也都是有心無意的一聽，絲毫未入心。
“不愛，我只是在利用他而已，利用他坐上副總監的位置。”顧曉眼神放空，一貫的嗓音未有任何變化。
蘇飾可從未預料，顧曉會如此坦白，不比以往說話拐彎抹角，明裡暗裡，此刻只是像個傾訴者一般，訴說自己的心事。
“那你爲什麼－爲什麼還要針對與尹程有關的人。
顧曉收回了視線“人都是這樣的，即使不喜歡也不希望別人得到。”
“這樣多累啊，還不如靜下心好好愛一個人。”與其活在一個 得不到卻又不愛的世界，只出於單單的佔有慾，還不如好好愛一場。
“你愛的人未必會與你開花結果。”她烏黑的眼睛閃了閃。
如若往日，蘇飾可一定會認爲 她在有意譏諷自己，此刻她卻深有體會，顧曉一言一語都是發自肺腑。
“感情都是如此，哪有那麼一帆風順。”如果決定去愛，必須承載大風大浪。
很多人在你的世界出現，不是爲了與你走到最後，而是給你上了一課。
“你與穆總真的在一起了？”雖說報道一直都在說，顧曉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這些媒體最擅長的就是捕風捉影。
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她請咬脣，微微點了點頭。
“我不瞭解穆總，可我感覺的出，他對你總是格外溫柔，與遷縱。”停頓片刻，她淡笑：“像穆總這樣的人，大概會給你樹立許多假想情敵。”
在VR公司，一般的人都欽慕與穆柏南，拋出樣貌不談，單靠他的能力，都能捕獲一大批少女了。
雖說穆柏南性格比較冷然， 但這不代表就不會有人不會‘冒死接近’。
要知道與VR總裁貼了個邊，即使是鹹魚也很快便會翻身。
道理誰都懂，從見到他第一眼，蘇飾可就以做好了大概會受傷的準備。
“這些我都有想過，他那麼優秀，女人會喜歡他也是很正常的吧，如果他的心真的動搖了，就算我再去防範，也是無濟於事。”她的嗓音平靜，笑容清淺。
大概是從小在美國長大的原因，她喜愛自由，也希望可以給予自己愛的人足夠自由，而不是‘愛的捆綁’。
“依照你這樣的想法， 失去只是早一些晚一些，你該想的是，怎讓抓住他的心。”
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如若這個男人對你根本無心思，怎樣努力都是徒勞罷了。
“看得出來，穆總很疼你，但這樣又能保持多久呢？一閃即逝，有些時候不該一味的靠男人女人也該適當的主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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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看出，蘇飾可骨子裡的小女人之氣。
一味的哄讓，不但男人累，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男人也會不耐煩。
“主、動。”她一字一句道，這兩字好似格外陌生。
一直以來都是穆柏南主動，而她不是視而不見，便是不得不從。
“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但要記住，適當的體諒一下男人。”
尤其是穆柏南那種心思縝密的人，讓人毫無預料，他下一秒要做什麼，這樣的人最難解近，一旦接近，最易相處。
如果他一旦動了真情，女人可就一定要把握好了，不掌握好分寸，失去也就是稍縱即逝。
“謝謝你今天一番話。”蘇飾可甜甜一笑。
雖說顧曉所說都是最通俗的道理，可在蘇飾可潛意識中，卻從未認真想過這些問題，總是單純認爲，自己不惹出禍端，乖乖聽他的，對於穆柏南而言就是表達愛最好的方式。
可她卻從未體諒過他的辛苦，在公司是否會累，會疲憊。
“你不懂也無所謂，像你這種好女人被寵愛也是應該的。”這其中並無嫉妒之意，完全是顧曉心中所想。
“你別這樣說，其實你本性不壞，應該是性格原因吧，只要適當做一下改變，你會成爲更好的你。”蘇飾可眉眼帶笑，有意鼓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