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
“我沒事。”
葉海翹笑笑，臉色蒼白，抓着鋼筆的手已經冒出了青筋。
她一筆一劃的，慢慢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術同意書上是她娟秀飄逸的字體，上面寫着葉海翹。
寶寶，原諒媽媽始終沒有辦法保住你。
唯一能做的就是親手簽下名字，送你走。
可惜，你的父親，竟然連你的存在都不知道，就要接受你的離開了。
“少奶奶……”
桃姐心疼的淚流滿面，不斷的抓着她的手背安慰，“少奶奶……”
“我沒事，桃姐。”
葉海翹努力的按下心頭濃濃的悲傷和心痛，平靜的等着醫生給她安排手術。
“對了……”
被推進手術室之前，葉海翹囑咐桃姐，“用我的手機，通知蘇晴，讓她來醫院一趟。”
榮與將始終不肯接電話。
一定是在處理什麼重要的事情。
所以她只能先打電話給蘇晴，桃姐畢竟只是個下人，很多事也不會明白。
“哦，好的，我會的，少奶奶。”
桃姐點點頭，一臉不捨的目送着葉海翹被推進手術室。
整個手術過程是怎麼樣結束的，葉海翹的腦海裡沒有任何印象。
全身都被打了麻醉，所以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就連小腿骨折的痛覺也消失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彷彿漂浮在雲端。
她很累，很想閉上眼睛。
很想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就把這個孩子拿掉。
可不管她怎麼樣想要變的沒有知覺，大腦卻不聽指令，清醒的很。
葉海翹閉上眼睛，卻又像是看到一個圓滾滾的胖乎乎的小人兒。
小嘴微張，衝她笑的開心，搖搖晃晃的衝她撲過來。
葉海翹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幻覺，如果是，那這種感覺竟然是如此的真實。
她微微張開胳膊，想要擁抱那個小人兒一下。
胳膊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擡不起來，最終那個小人兒慢慢的消失了。
嗡嗡嗡的轟鳴聲從耳邊散去，護士的聲音清楚的傳來。
“病人似乎有抗藥性，麻醉的時間太短了。”
“沒關係。”醫生的聲音像是頭頂的燈光一樣冰冷，“反正手術已經結束了，一會把人推出去直接送去骨科，她小腿骨折了。”
“哎……”
護士以爲她聽不到，大大的嘆口氣，“這個人真倒黴，只是摔了一下而已，竟然嚴重到要做手術，看來是體質太差了。”
“不要囉嗦了，快把人送走吧。”
“恩。”
葉海翹一陣天旋地轉，接着是咕嚕嚕的聲音，被推離了手術室。
整個過程中，她漂亮清澈的琥珀色眸子一直呆呆的望着醫院蒼白冷漠的天花板。
就像那個小小的帶笑的幻象一直在上面一樣。
身體一連接受了兩次手術，葉海翹終究也不是鐵打的。
所以清醒的時間很短，再骨科的手術檯上，很快又再次因爲藥物作用昏睡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已經沒有了手術刀的聲音。
只有安靜的點滴聲和機器聲。
手術已經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