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嚴謹務實，原則性強，像學術型人才，但我猜想，他應該很擅長做商業報告演講之類的事情，有種奇妙的親和力。”呂明楷粗粗在腦內過了遍方纔和艾爾維斯的對話。迅速對這個人有了幾點認知——
首先，個人能力沒話說，否則不可能帶這個團隊。
溝通技術，話語邏輯條理都非常好，非常有利於商業談判，也適合當領導者。
自信不自負，清醒的人，一般抗壓性都不錯。
然後就是親和力，溫和嚴謹，這詞倒是很適合艾爾維斯，他完全不像一個銳氣風發的創業者，更像是螳螂捕蟬裡的黃雀，他們國人說的，內秀。
以及，艾爾維斯長得特別有外國人裡頭的明星臉，簡單說，就是帥，正點的帥，斯文俊雅。
再加上一八七的高個，大長腿，和煦微笑，當年估計也迷倒過完全少女。
外貌算是加分項，有時候會爲他博得額外關注。
“嗯。”素雪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那項目進度方面？”
“專項工作應用上還有許多技術難題需要攻克。遊戲方面的VR技術主要是完善及開發新技術，目前在跟國外老牌遊戲公司的FreeGame談一項合作。”呂明楷壓低了聲音，卻咬了重音。
素雪顯然被這個話題挑起了興趣：“合作談成的可能性有多大。”
FreeGame是電子遊戲業三大巨頭之一，現代電子遊戲產業的開創者，一直主營家用遊戲機和掌上游戲機，擁有全球賣的最好的掌上游戲機系列，銷量過億。只要熱愛遊戲，就沒有不用他家的產品。除了遊戲機，FreeGame也生產優質的遊戲內容。如果能夠同他們合作，等於坐上頭等艙，無論是遊戲推廣渠道還是知名度都不必愁，樂觀一點，或許能夠一夕成名。
它們可是Niantoc現在的大客戶啊。
呂明楷皺了皺眉：“暫時無法確定。我們這邊積極希望合作，但那邊只是有合作意向，具體要等策劃方案出來之後才能談。這可能是FreeGame第一次試水手遊，而且還是最新的VR手遊，風險極大，只能看他們最後能不能下決心。”
素雪微微垂下眼睫，夜色的光暈落在她眼睛裡，脣角蜿蜒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即使是全球第一的遊戲公司，也逃不過時代的潮流。
移動互聯網遊戲這塊大蛋糕，龐大驚人的利潤，FreeGame怎麼可能坐得住，眼睜睜看着別家公司搶佔先機，許多小公司都從中分一杯羹，迅速成長起來。只剩他們漸漸地感到不安，但拋開不安，如何進入這個如火如荼的市場，殺出一條血路，也是一個問題。
不能負了自己在業界的盛名，不是嗎？
“手遊肯定要試水，但能不能成功，得看具體策劃和運作如何。”素雪緩緩道。
“是的。”
“儘量早做準備吧，該拿的話，就拿下。”雖然她說話的語氣溫溫和和，但基本上等同於給呂明楷下了新的工作任務，不打無準備之仗，即使對方沒決定，己方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嗯！”呂明楷認真地點頭。
傍晚的大街人並不多，地處加州和舊金山的硅谷，更像是個大鄉村，到處都是隨處可見的綠植，高樓不多，所以晚上的夜空晴朗，有許多星星。街道兩邊都是屋頂土黃的房子，這裡並不比紐約繁華，更多的是一種欣欣向榮的朝氣姿態。
艾爾維斯和克雷爾帶他們到了一家裝潢溫馨的小餐館，晚飯時分，餐館坐滿了人，十分熱鬧，厚木小桌，紅格子桌布，暖黃色的小燈，吧檯還售酒，可以坐在高腳凳上喝幾杯。
披薩、漢堡、薯條，沙拉，布丁……他們的第一頓晚飯，吃得就是最M國特色的一餐。不過說實話，即時烘烤的手作披薩漢堡，和速食店賣的味道，還是蠻不同的。
“這裡的漢堡也太大了……”傅舒寧瞧着厚厚的大漢堡，新鮮的甜椒和翹起來的生菜，大塊飽滿的牛肉肉餅，讓人有種無從下嘴的感覺。
“壓扁一點。”夏韻湊過去說，“估計你也吃不完一整個，一起吃吧。”
“嗯。”
素雪默默看了眼自己眼前的漢堡，她剛剛吃了片披薩，不愧是M國，放了超多的厚芝士，她非常喜歡，但是漢堡……她好像聞到了一絲自己不喜歡的味道。
目光仔細逡巡，素雪終於在漢堡夾縫裡發現了兩片薰培根。
大意了。
菜名上沒有說明會有培根，不過依這個國家人人愛培根的習性，它總會在某個你不注意的地方出現。
好了……她現在挑也不是，不挑也不是。
她真的很不喜歡吃培根。
但第一次被人家招待，也不好當着面挑剔別人國家的飲食，這是非常不禮貌的。何況培根可是許多人的愛好。像她這樣完全不愛吃的人，也是少數。
算了，還是吃吧。
素雪小口小口咬着，故意把培根留到最後，才慢吞吞地夾着生菜和麪包含糊吃掉。如果現在有人注意到她的神情，就會發現，她的眉心隱隱皺起了一座小山，吃飯速度急劇下降。
終於解決掉夾了培根的漢堡，素雪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片香噴噴的厚芝士披薩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她一愣，順着修長有勁的手指轉過頭去，是艾爾維斯，碧藍的深邃眼睛含着某種瞭然的笑意，他說話的聲線像優雅的大提琴，貼在你的耳邊縈繞：“不喜歡培根？”
“……抱歉。”素雪不好意思地眨眨眼，被人抓包了。
“沒關係的。”艾爾維斯微微聳肩，衝着她一笑，寬闊的肩膀撐起褶紋，隨意撇開的脣角，卻讓他有種多了一點雅痞的感覺，“我也不喜歡奶油土豆泥，可人人都喜歡。”
素雪雙手捧着玻璃杯，會心一笑：“我明白。”
視線交錯。
艾爾維斯的眼睛微微一閃，轉瞬即逝，神色依舊平靜和煦。他第一次視線在一個女孩身上多停駐了幾秒，也就是，失神。沒有人告訴她，她有着一張太過漂亮的臉蛋和迷人的微笑嗎？定性如自己，竟然也不由自主地多放了幾分目光在她身上。
真是奇怪。
從他們一行人到M國開始，艾爾維斯就敏銳地注意到——他們之中的實權者，是這個容貌氣質都格外出挑的女孩。連呂先生都不例外，和這個女孩格外親近。
這讓他感到疑惑……
她的確很優秀，這是能夠明顯感知到的。過去他見過許多聰明又漂亮的女孩，她似乎也屬於這一類，但又有些不同，或許是因爲她是東方人。
“咣啷——！”
不遠處一桌突然傳來椅子摔倒的聲音，周圍一片驚呼。
“塞萬！哦，上帝，你要撐住！”
穿着針織格子毛衣的中年男人匆忙掏出手機打急救電話：“可以麻煩你們可以馬上過來一下嗎，這裡有人突然暈倒了……是的，地址是……”
“謝謝！”
掛掉電話，中年男人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塞萬，你的藥——對，我得找找你的藥！”
說完，男人就手忙腳亂地找起藥來，其他客人有不少過去問他需不需要幫忙，這一幕實在太驚悚，等救護車來，估計還要好一會兒，這昏迷的塞萬，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時候。
“醫生，我需要醫生！”男人顯得很無助，臉蛋憋地通紅，大冬天竟然流了一頭的汗。
素雪凝神，頓時拎着包就站起來，對其他幾人道：“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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