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瀟嘴角抽了抽嘴角，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合適。
索性什麼都不說了。
“楊瀟，我先走了，你安排好了打電話給我。”
葉凌看了一下茶几上的酒瓶，臨走前又交代了一句：“喝酒誤事。”
“哦。”楊瀟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楊瀟眼睜睜的看着葉凌離開，然後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沙發裡。
這是一條不歸路，而他已經在這條不歸路上走得太遠，以至於，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即使，這條路是錯的，那他也只有一步步的錯下去，直至萬劫不復。
接下來的事情，都按照葉凌的計劃在逐步進行。
秦萬卓涉嫌行賄的事兒，本來律師已經給他找到突破口，至少可以暫時從警局離開，每天睡在自己的牀上，只需要在警方有需要的時候準時到達警局協助調查即可。
宋黎特意打扮了一番，前去警局接秦萬卓。
臨出門，宋黎還特意噴了一點香水，是秦萬卓喜歡的味道。
樑銳開車帶宋黎到警局，秦萬卓的律師在警局給秦萬卓辦手續，宋黎就耐心的在門口等着。
期間，她時不時的低頭看手機，這樣的時間，過的異常的慢。
而因爲等待已經的重聚，在此時便顯得尤爲重要，思念在咆哮，宋黎甚至想立馬就投入秦萬卓的懷抱，這一生一世再也不要分開了。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秦萬卓跟在律師的身後，一旁還跟着一個警察，一邊走在一邊同兩人說着什麼。
只見秦萬卓頻頻點頭，滄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
“秦萬卓，記得一定要保持手機的暢通，這段時間不可以離開本市，要對我們的傳喚，隨傳隨到。”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警官。”
秦萬卓和警察握手道別。
宋黎就怔怔的站在門口，在腦海裡模擬過無數變得擁抱，此時，只是兩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小黎。”秦萬卓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卡着魚刺一般，嘴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
這幾日的相思折磨，在這一刻更加讓人思緒萬千。
宋黎穿着短裙和高跟鞋，畫着精緻的裝，前幾日的疲憊和驚恐倒也是一掃而光。
眼中的晶瑩落下，四周萬籟俱寂。
只聽到宋黎高跟鞋的噠噠聲，一步一步，篤定而又沉重。
“萬卓。”宋黎走到秦萬卓的面前，穿着高跟鞋的她，還是需要仰視才能看清楚秦萬卓的臉頰。
她就這樣近在咫尺的站在秦萬卓的面前，秦萬卓鬍子拉碴，西裝上沾染了很重的煙味，裡面的深色襯衫褶皺的有些難堪。
“你還好嗎？”宋黎伸手摸住了秦萬卓的臉頰，扎人的鬍子紮在手心裡，使得宋黎的心也一陣陣的刺痛。
“你都瘦了，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吃飯？”秦萬卓的聲音哽咽，伸手握住宋黎的手，另外一隻手將宋黎大力一拉，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宋黎的腦袋緊貼着秦萬卓的臉頰，秦萬卓擁抱的很用力。
他再警局的這些日子，讓他最害怕的不是會行賄罪坐實然後
坐牢，而是害怕永遠都看不到宋黎了。
如果失去了宋黎，他還真的不知道，他一個人還有什麼信念支撐着他繼續撐下去。
當愛成爲了他的信仰，一旦愛失去，他也會被摧毀。
當然，葉凌也是抓住了這一點，纔會想要一箭雙鵰。
時間久到，宋黎差點在秦萬卓的懷裡窒息。
宋黎推開秦萬卓，同他十指緊扣，兩人手心都出了汗，仍舊不願意放開彼此的手，唯恐再放手，身邊的人又會消失一樣。
“萬卓，走，我們回家。”
宋黎的嗓音還有些喑啞，明明是笑着，卻有眼淚不由分說的落下來。
這段感情，因爲這個插曲，而更顯得無比的珍貴。
兩人走到汽車旁，樑銳喊了一聲：“秦總。”
這一聲秦總，彷彿是個了千萬年一般久，興許是因爲被兩人的重聚傳染了，樑銳也變得有些感傷。
秦萬卓拍了拍樑銳的肩膀，“這陣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您回來了就好了。”樑銳說的是真心話，沒有秦萬卓在的這些日子，沒有人再在大半夜的給他打電話擾他的清夢，臨時吩咐他做一些高難度的事情，還真讓樑銳覺得有些不習慣。
跟秦萬卓以這樣的模式相處久了，一切都成了習慣，成爲了生命裡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樑銳幫兩人打開車門，並用手攔住頭頂，“秦總，小心碰頭。”
秦萬卓看着樑銳笑了笑，擡腳做進了汽車裡，然後拉着宋黎的手，將宋黎拉進車內。
“秦總，您想去哪兒？”
“回家吧！”秦萬卓說。
“好的。”
車內，宋黎用了很長時間才平復自己的心情，她吸了吸鼻子，“我讓劉媽用柚子葉煮了水，還準備了火盆，一會兒一定要好好去去晦氣。”
秦萬卓用手颳了刮宋黎的鼻子，“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迷信了？”
宋黎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
樑銳發動汽車，剛剛開出警局的大門，隨即見了幾個警察匆忙的跑了出來。
“秦萬卓，等一下。”
樑銳忙一腳剎車，“秦總，有警察過來了。”
宋黎立刻皺起了眉頭，一臉的擔憂怎麼的遮不住。
倒是秦萬卓，顯得頗爲淡定，“別擔心，興許是有什麼忘記交代了。”
警察過來，敲了敲窗戶，“秦萬卓，請下車。”
“警官，是有什麼沒有交代清楚嗎？”
警察一臉嚴肅，另外一位警察不耐煩的拍了拍駕駛室的門，朝着樑銳命令道：“熄火。”
樑銳忙下車詢問。
警察看都不看樑銳一眼，照例朝秦萬卓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警官證，“秦萬卓，你還涉嫌一宗兇殺人，現在立刻馬上下車。”
宋黎嚇呆了，只知道用雙手緊緊的抓着秦萬卓的手，唯恐一鬆手，秦萬卓就會再也見不到似的。
“別擔心。”秦萬卓心裡亂極了，卻還在極力的安慰宋黎。
“我不讓你走，你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我不讓你走。”話說到最後，宋黎已經泣不成聲。
車外的警察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
乖，回家等我。”
“我不要！萬卓，秦萬卓，我不讓你去！我一分鐘都不要離開你了，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小傻瓜，警局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我不管，我不讓你去。”
“秦萬卓下車！”警察再一次不耐煩的敲打着車門。
宋黎渾身一震，車門打開，宋黎的身子已經在忍不住的發抖。
秦萬卓言語上的安撫，已經對宋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害怕的情緒，已經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
她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緊緊的抓着秦萬卓的手不放，好像在說：“我會乖的，不要丟下我！”
儘管不捨，此時，秦萬卓也只有下車。
宋黎跟着跳下車，緊緊的摟着秦萬卓不撒手。
“乖，相信我沒有做犯法的事情。”
宋黎依舊不爲所動。
“樑銳，你把太太送回家。照顧好她。”
“是。”樑銳的聲音細不可聞。
秦萬卓的律師又折返回來，試圖探聽情況。
秦萬卓雙手捧着宋黎的臉頰，對着宋黎深情一吻。
這麼簡短的擁抱和親吻，一點都不夠。
不足以填補他內心裡的思念和空虛。
於是，秦萬卓還沒能走出警局，又被帶進了警局。
行賄和刑事案件累積在一塊兒，兩個警察互相一對視，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所有的人都知道，一旦罪名落實，秦萬卓這一輩子也算是完了。
宋黎絕望的看着秦萬卓的背影，手裡的餘溫還沒有散去，宋黎緊緊的攢着拳頭，彷彿這樣，殘留在她手中的秦萬卓的溫度，會消失的慢一點。
“這他媽的到底是誰！”
半晌，宋黎帶着哭腔吶喊了一聲，沒有人理會她。
“我送您回去吧。”樑銳無力的說着。
這種情況下，誰還能理智的起來。
宋黎被樑銳硬拽上車，駛離警局。
躲在不遠處的葉凌，親眼目睹了這樣的一幕，掩藏不住臉上的笑意。
她拿起手機給楊瀟打電話，“幹得不錯。”
她忍不住誇讚楊瀟。
電話那頭楊瀟沉默了一陣，才底氣不足的問：“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暫時保密，對了宋黎交給你的資料都是原件？”
楊瀟“嗯”了一聲。
至此，他是真的有些懊惱了，宋黎對他是滿滿的信任，現在，她卻要爲自己輕易相信別人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真是……
有些於心不忍。
“楊瀟，所有的原件你都必須銷燬掉，不管你用什麼方式，記住，不準偷偷留備份。”
“我知道了。你在哪兒，中午一起吃午飯嗎？”
“不了，我要去找一趟宋錚。”
說完，葉凌便掛了電話。
她最終還是要出手了。
不管接下來，等待着他們的時腥風還是血雨，宋黎都沒辦法逃避，所有的一切，只能照單全收。
*
“小黎，你接到你家秦總裁了沒，是不是現在正膩歪着呢，我的電話打的不是時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