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巧,葉小姐我還趕着陪我的朋友去買包包,恐怕沒有辦法幫您的忙了。”
宋黎禮貌的微笑,她可沒忘,葉凌想要控告網絡造謠者,而她是怎麼在公司裡駁回了葉凌的面子。
葉凌緊了緊上衣,“我還以爲宋律師有經驗,可以在挑選婚戒上能幫上我得忙。沒關係,既然宋律師沒空那就算了。”
葉凌的迴應十分的得體。
就在宋黎覺得,一切都只會這樣了,她和喬木雅轉身離開。
“欸,宋律師,請稍等一下。”
宋黎停住了腳步,她的心裡掩藏不住的慌亂。
婚戒。
葉凌和秦萬卓的婚戒。
可笑!
“宋律師,都已經是前妻了,沒有必要再帶着前夫的婚戒吧!”
宋黎低頭一看,果然,在她得左手無名指上還帶着秦萬卓買給她的戒指。
足足有三克拉,完美的切割面,在燈光下還閃耀着璀璨的光芒。
這一刻,鑽戒的光芒忽然變得好刺眼。
如同,秦萬卓送她的限量版手鍊,和葉凌的時同一款,這樣的奢侈品,給予宋黎的從來都不是榮耀。
而是,諷刺。
宋黎下意識的握緊雙手,將戴着戒指的手藏起來,不讓葉凌看到。
她很窘迫,還好喬木雅拉着她快步的走開了。
自動扶梯上,宋黎已經紅了眼眶,眼淚再眼眶裡打轉。
宋黎極力的忍住,努力的擠出笑容,“你的包包再幾樓?”
喬木雅緊緊的握住宋黎的手,朋友之間,在這種時刻,其實什麼都不用說,行動已經證明了一切。
*
“戒指還給你,我們兩清了。”宋黎自言自語的再反覆演練,等一下見到秦萬卓該說什麼。
宋黎在心裡罵了自己無數遍,用所有可以咒罵的詞語。
她在秦萬卓的別墅門口遊蕩,卻再也沒有勇氣推門進去。
劉媽和管家、傭人嘴裡的“太太”她承受不起。
如同葉凌說的,都已經離婚了,爲什麼還要帶着前任的婚戒。
“宋黎,你還在奢望什麼,秦萬卓的反應你還不明白嗎?”
宋黎快要崩潰了,她轉身就走,卻被管家叫住。
“太太,您怎不進去?”
“管家,看到你就好了,請把這個轉交給先生,我還有事情,我就不進去了。”
宋黎十分慌亂,她將戒指塞到管家手中,轉身就跑。
一邊跑,一邊哭。
“宋黎,忘了他吧!他註定是葉凌的丈夫,一個你永遠只能遠遠看着的男人。”
痛哭了一場,宿醉了一場,宋黎半夜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手裡還緊緊的握着手機。
手機顯示在通話中,對象竟然是莊炎北。
宋黎大驚,忙掛掉電話。
時間顯示凌晨三點半。
等了大概一分鐘,莊炎北發來了一條短信。
【那……晚安。】
短短的幾個字裡,不知道包含了多少的心事。
宋黎覺得唐突,趕忙回了一個電話過去,“莊總,抱歉,我可能是打錯了。”
“你好些了嗎?”
宋黎的臉頰唰的一下就紅了。
“你喝了
多少酒,知道自己說了多少胡話嗎?”
“啊!”宋黎驚慌,“莊總,如果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就當作沒有聽見吧!”
拜託了!
“小黎,就算我們只是朋友,你也別叫我莊總了,太生分。”
“對不起,炎北,你早點休息,剛剛……是我打擾了。”
“不打擾,能聽到你對我說了一晚上的情話,我也覺得挺知足的。”
宋黎分明感覺到莊炎北在笑,她甚至能夠想象,他得笑容是多麼的溫暖。
“啊!”宋黎再次瞪大了眼睛,“我說了一晚上的情話,怎麼可能!”
“真的!你哭着讓我帶你走,說你要嫁給我,還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紗,什麼樣的婚禮,還有你說你要一顆三克拉的藍寶石鑽戒……”
“別說了,別說了,求求你了,炎北,真挺丟臉的,我怎麼能……”
實在是太囧了。
“莊炎北,你怎麼還沒有睡覺,這都幾點了,你這不是胡鬧嗎?”
宋黎在電話這頭,彷彿聽到了護士的聲音,她正嚴厲的教育莊炎北。
莊炎北壓低了聲音,“抱歉抱歉,我馬上就睡,還有幾句話,說完一定睡覺。”
“行!講完電話一定要睡覺!明天一早還有幾個化驗呢!”
“對不起,害你被護士罵了。”宋黎覺得十分的抱歉。
“宋黎,我認真的回答你一次,我願意,我願意娶你,我願意給你一個童話一樣的婚禮,你穿着一字肩的潔白婚紗,戴着三克拉的藍寶石鑽戒,婚禮的現場不用玫瑰用繡球花,我牽着你,許你一生一世的承諾。”
宋黎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真的如莊炎北所說,她對着電話說了一晚上的情話。
“那個……炎北,你早點休息,我應該酒還沒醒,腦袋還暈乎乎的。”
“好,晚安。”
莊炎北沒有再多說什麼,電話合上的一瞬間,莊炎北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
窗外,夜色正濃。
病房裡暖色的燈光,並沒有讓這座城市的冰冷減緩一點兒。
在那通時長超過兩個小時的通話裡,宋黎一遍遍的喊着秦萬卓的名字,她說話絲毫沒有邏輯可言。
她說,她希望有一場婚禮,像通話一樣,她會穿着一字肩的長裙婚紗,潔白無瑕,手上要戴藍寶石的婚戒,一定要三克拉。
因爲,秦萬卓送給她的婚戒,就是三克拉,她已經習慣了這份重量。
她說,她從小就幻想着,未來的老公,會騎着一匹白馬來娶她,就像童話故事裡一樣。
可是……
說到最後,宋黎哭的泣不成聲。
“可是……秦萬卓,你要娶別的女人了,是我親手鬆開了你。可是,我好後悔,其實我只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一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還可以一直呆在你身邊。”
那麼多的話,每一句,都像是刺在莊炎北心中的一根根針。
次日,莊炎北做完化驗,就強行要求出院了。
他提着行李,拿着護照就直奔機場。
還好,公司的秘書一大早就幫他搞定了出國的機票。
在安檢口,宋黎正準備過安檢,莊炎北忙小跑過去,揮舞着手臂,“小黎,小黎!”
“炎北!”
宋黎
驚詫不已,“你怎麼出院了。”
“我都答應娶你了,自然要盡一個未婚夫的本分。”莊炎北笑着揚了揚手中的機票。
“昨晚可是你要我陪你去出差,這下不怕你搞不定那個女人了。”
莊炎北指了指最右邊的頭等艙安檢口。
宋黎立馬瞭然。
飛機落地倫敦,宋黎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她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就連莊炎北都再懷疑,宋黎是不是生病了。
“喂,有病就去看醫生,千萬不要傳染給我。”
葉凌一臉的嫌惡。
沒了秦萬卓在,她連裝裝樣子都懶得裝了。
莊炎北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宋黎的肩膀上。
到酒店的一路上,莊炎北一直緊摟着宋黎的肩膀。
看起來,兩個人分外的恩愛。
葉凌透過鏡子,看到宋黎的手上,果然沒有了那枚婚戒。
婚戒沒有了,可手指上的印記還記得,哪裡,曾經帶着一枚代表婚姻的戒指。
所謂承諾,最終都會被風吹散,最終都會不知道掉落再哪裡。
時間,是最擅長遺忘的。
*
H市
秦萬卓收到宋黎退回的婚戒,已經是三天後了。
因爲生病,他耽誤了很多工作,身體剛剛恢復,就一頭扎進了工作裡。
管家好不容易纔瞧見了秦萬卓的人。
這時候,也已經深了。
秦萬卓疲憊不堪,他扭動着脖子,上了樓,下意識的將領帶扯下,隨意的仍在地上。
接着就是西裝外套。
以前,有個人會挨個撿起來,疊好放在一邊。
還會給他放好洗澡水。
然而……
如今,空蕩蕩的房子裡,剩下的只有無盡的寂寞與空虛。
秦萬卓站在花灑下,開着冷水。
H市已經入秋了,花園裡的銀杏樹上得銀杏果已經掉落了一地,樹葉也開始漸漸發黃了。
蕭瑟之景,令人唏噓不已。
淋浴,讓秦萬卓瞬間變得精神。
他走出浴室,彎着腰,一件件的將自己丟在地板上的衣服、領帶撿起來,放在一旁的沙發上。
一擡頭,就瞥見小桌子上,放置着的一個首飾盒。
打開,卻看到那枚一直戴在宋黎手指上的戒指,赫然出現在這裡。
秦萬卓沒有意識到,他得心在那一刻,慌亂的不得了。
他打開房門,想要衝出去。
赤着雙腳,感受着來自於大理石地板的寒冷。
他忽然冷笑了兩聲。
他不是已經派她去倫敦公幹嗎?
離了婚,讓她變得一無所有,還讓葉凌藉此機會羞辱她。
秦萬卓,看到她傷心欲絕,你不是很開心嗎?
你不是很期待看到她,可憐兮兮的過來求你嗎?
就像當年一樣,拿着婚約求他娶她一樣。
夜已深……
隔着那麼長的距離。
莊炎北忽然出現在陌生的街頭,拿着一束玫瑰花。
宋黎有些尷尬。
莊炎北竟然當中朝着宋黎跪了下來。
“小黎,你很勇敢,但是我希望你一直勇敢,包括,勇敢的嫁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