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華夜當上了典型的家庭婦男。除了晚上在牀上,使勁的折騰劉熙月以外,其餘的時間都扮演着好好先生的摸樣。
他並不反對劉熙月去上班。相反,他每天早上還默默的起牀準備早餐,然後和她一起按時的吃早飯。
劉熙月這次真的是什麼都不想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美夢裡,甜蜜,舒心;卻又宛如香樟樹葉被風吹動的樣子,真實,安定,放心。
唐華夜雖然不說,但她知道對於她去羅氏每天和羅瑞一起工作,他是介意的。所以,劉熙月不遺餘力的幫助羅瑞審視公司的事,希望羅瑞儘快的坐實,自己脫身。
她偶然在餐桌上提過她在工作時的羅氏的事情,關於一個小的工作時候的笑話,糗事。唐華夜聽着,臉上淡淡的,不喜歡不反感,有時也會適時的發出一個單音節。
劉熙月大喜,以後就經常在吃飯的時候,說一些她在公司的事。她想借此向唐華夜透漏一點信息,她在羅氏裡並非與羅瑞打情罵俏。她有正經的工作,她努力的方向。
每當劉熙月說起羅氏羅瑞時,她都會緊張的窺探唐華夜的反應。他露出在意的神色時,她惶惶不安中有一種淡淡的竊喜,如叢林深谷裡的流淌的幽泉;他不以爲然時,她把心安放卻又徒生惱意,像耍脾氣生氣彆扭等着哄的小女孩。
她的心情隨着唐華夜的表情動作起起落落,忽明忽暗,自己卻又沉迷其中,總是用歡喜打着底蘊。
唐華夜總是那樣,表情淡淡的聽着劉熙月絮絮叨叨。刀刻般的臉上,看着劉熙月時,眼睛裡有一閃而過的柔情。他在劉熙月身邊,話總是不多,也很少直視她,但是劉熙月總是能夠感覺到唐華夜在看着她。
那種眼光,就像冬日裡的陽光,你開始感覺不到溫度,但它會隨着時間升溫,讓你一回頭,摸摸發燙的棉衣,忽然發現,哦,原來它在溫暖你。
劉熙月和唐華夜不同,她的目光總是大膽的,赤裸裸的,熱烈的,像黑夜裡的探光燈炎夏正午的日光,讓人不敢忽視。她看着他,總也好像看不厭,專注的,好像欣賞一件藝術品,沉醉的連路人光是看錶情都知道她愛他。
要問劉熙月喜歡什麼,那一定就是喜歡看着唐華夜了。以前在醫院裡,劉熙月是偷偷的看,現在不一樣了。她笑眯眯的盯着他,看着他吃飯時嘴角慢慢的蠕動,看着他高大結實的背影,看着他做菜時認真專注的樣子。
看着看着,劉熙月就伸出手去,輕輕的觸碰唐華夜的臉,或者慢慢的湊過去,吻他的眼睛。
唐華夜只有在劉熙月自投羅網向他身上湊時纔會放下手中的事,深深淺淺的迴應。
這樣真好,劉熙月願永不醒來。
自從上次羅瑞撞見林丹和餘生在一起後,第二天早上,龍哥就依照羅瑞的吩咐,給林丹找了傭人十三姨。同時,他也以哥哥兼上司的身份,命令餘生以後都不要主動的去找林丹。就算是在大街上遇見,他餘生也得繞着走。
十三姨,約莫四十多歲,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夜總會的媽媽。十六歲上崗,四十歲的時候從前線退了下來,卻還是習慣紙醉金迷塗脂抹粉,但是商人的精明眼色和利落卻也還是保持了下來。
她的臉尖尖的,常年擦着劣質的白粉,看不清以前的膚色,笑的時候臉上的粉末簌簌的向下掉。頭髮微卷披在肩上,耀眼的紅脣,穿着黑絲和把半個胸脯都露出來的衣裙,臉上和脖子上有一道一道的皺紋。
龍哥把她帶到林丹的房裡,簡要的說明了十三姨的傭人身份,便走了。林丹見龍哥要走,讓十三姨先坐會,自己伸手去拉龍哥。沒想到,龍哥一個閃身,避了過去。
林丹看着手上衣袖空空,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龍哥繼續向外走,林丹一個翻身,準備抓住龍哥後領。龍哥彎腰,轉身,出手,把重心前移的林丹重重的退了一下。
明顯這次林丹是有所準備的,她晃了幾下,勉強站穩,兩腿張開,兩手握拳,擺出跆拳道的姿勢,快速的出腿。如果說龍哥先前有點輕敵,但他用力推了林丹一下,她還沒有倒的基礎上,不由得對這個女孩子,刮目相看。
但是他沒有想到林丹能這麼快的繼續出手,所以林丹的腳已經踢在他的眼前了,他才用胳膊去當。
兩人較着力,林丹呼吸穩穩的開口說:“你不要着急,我不是想打架。我只是想問你,你認識不認識餘生,他現在怎麼樣了?傷嚴不嚴重?”
本來龍哥是覺得和一個女孩子這樣動手不是很好,先前的出力也沒有用全力,但是聽見林丹說到餘生,他的火氣不由得串了上來。
他的弟弟餘生,他從小就從來都捨不得碰一下的弟弟,因爲林丹面前的這個女人,被他的老闆狠狠的打了一拳。他不怪羅瑞,任何男人在看見自己女人和別的男人鬼混的情況下都受不了。
自古的男人好像都是這樣的,自己受不了誘惑,憤恨無處宣泄,便把罪名歸結到女人身上,龍哥也不例外。
他想起昨天晚上餘生站在房子外,看着窗戶上兩個交纏的影子時,眼中的絕望和冰冷,想起自己讓他離開時,他頭一次和自己最敬愛的哥哥發生爭執,想起後半夜,他一向無不良嗜好的弟弟竟然還去酒吧喝的爛醉砸了場子。
他現在滿心滿眼裡都是仇視,越看這個女人越覺得她心如蛇蠍。他眼中殺機一閃,兩手突然發力,硬是把林丹的腿逼退了回去。林丹低頭看着自己的大腿,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的胳膊真是拎過了大腿。
龍哥看着她的呆傻的樣子,不由得譏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餘生的事嗎?打贏我,我就告訴你。”
林丹聽了這話,看着龍哥,笑着說:“那怎麼樣纔算輸呢?到底算輸,好不好?”
龍哥點點頭,毫不遲疑的向她攻來。林丹也收起臉上的笑意,實打實的和他對了幾下。沒有一會,林丹已經被龍哥逼到了一個角落。龍哥這時候已經冷靜下來,不想殺她了,畢竟她還是羅瑞的女人。但是,懲罰他一定是要給的。
他一拳重重的落在林丹的肚子上,林丹痛的慘叫一聲,一下子彎下了腰。見目的達到,這時龍哥已經有了鬆懈。他正轉身離開。林丹原本抱着肚子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放在他的腰間了。龍哥驚覺不妙林丹已經發力,龍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林丹直起腰,笑嘻嘻的看着龍哥說:“快告訴我餘生現在怎麼樣了?”
龍哥沒想到自己會在一個女孩子面前一時不防敗北。他又是守信的,想了想說:“餘生,他很好,就是被打了一拳。”
林丹疑惑的看着他,兩個眼睛裡滿滿的寫着“不相信”說:“怎麼可能,那天我看見他,嘴巴都流了好多血,臉紅紅的,他的牙齒還掉了一顆呢。”
龍哥站起來,腹議,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男人嘛,就是被打了一拳,死不了。龍哥理了理衣服,認真的說:“他好着呢,現在在夜總會喝酒。”
林丹一聽,哦了一聲,過來一會,才說:“他沒事就好了。”龍哥有點奇怪,剛剛自己那一拳的確是打出去了,還觸碰到她肚子上的柔軟的肉了。用力很猛,男人都受不了站不起來的,她竟然還可以發力。她的肚子不疼嗎,有這樣的功夫?
龍哥有點奇怪的看了一眼林丹的肚子,指了指說:“你不疼嗎?”林丹這時才裂開嘴,捂着肚子,滋滋的吸氣說:“疼,好疼呀。你的拳頭好硬,怎麼這麼硬?”
龍哥這才注意她的臉比開始白了一點,額頭上鼻尖上冒着汗珠。只是剛剛她問話的時候,臉上一直是笑嘻嘻的摸樣,纔會給人感覺她沒有受傷。
他走出門,回頭了看了一眼,剛剛打鬥開始時是在客廳的中央,她一直在向後退。一直把自己引到牆角,才借力打力的把自己摔了出來,也就是說她一開始,就決定讓自己受傷來換取餘生的消息。
龍哥剛剛想到這裡,便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了。如果這樣,那他對林丹是在是憎恨不起來。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自己把十三姨叫來沒有錯。
十三姨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冷眼的看着龍哥與林丹的打鬥。直到龍哥出去了,林凡一個人縮卷在大廳裡,她才假惺惺的走過去,扶着林丹說:“沒事吧,小姑娘。”
林丹臉色蒼白的說:“沒有,沒事。”
她抓着樓梯欄杆撐着身體說:“樓下的這些房子,你隨便選一間。我上去休息一下。”說完,她便扶着樓梯一步一步的回到了二樓臥室。
林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一天沒吃東西,餓得飢腸轆轆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