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瑞卻突然嚴肅的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說:“怎麼了,熙熙?”劉熙月眼裡慌亂更盛,她倉皇的擡頭站着羅瑞,緊張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羅瑞卻突然笑了一下,把麪條放在劉熙月的面前,用手指擦了擦她的眼臉,低低的笑着說:“感動吧,感動也不用這樣。你最愛吃的麪條,我回來的時候經過那,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火呀。站了好久的隊,纔買到的。而且差點被人認出來,好不容易纔買來的。”
劉熙月聽了不由得放鬆了一口氣,她垂下臉,假裝去羅瑞買的麪條,心裡卻像丈夫捉姦在牀般的惶恐。
羅瑞看着劉熙月貪吃的樣子,連忙伸手去幫劉熙月把飯盒打開。劉熙月也是低着頭,她正好看着羅瑞手上紅腫了一塊,她不由得拿起他的手,仔細的看起來,並用手捏了捏。
她一捏,羅瑞就輕輕的叫了一聲。
劉熙月擡起頭,詫異的看着羅瑞。羅瑞不好意思的說:“還不是給你買麪條的時候,人太多了,然後就不小心湯到了。”
劉熙月用手輕輕的摸着羅瑞的手,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燙到,一定是有人認出了他,圍觀中擁擠中就受傷了。
她拿起羅瑞的手,緩緩的貼近自己的臉頰,羅瑞只是呆愣了片刻,轉而甜蜜的說:“快吃吧,我好不容易買的,不要浪費了。”
劉熙月點點頭,開始大塊大塊的吃麪條。羅瑞在一旁坐着,他看着劉熙月吃麪條的樣子,又把紙巾拿的放在她的手邊,然後說:“我新給你找了一個月嫂,以後寶寶出來了,就他照顧了……”
羅瑞還沒有說話,劉熙月卻突然噎到了,麪條好像不小心弄到了氣管裡,她開始拼命的咳嗽。
羅瑞慌忙站起來,去廚房到了一杯水,遞給她,又拍着她的背說:“沒事的,沒事的,熙熙。”
劉熙月卻掙扎着站起來,羅瑞又把那杯水放在桌子上,扶着劉熙月到洗手間,拍着劉熙月的背讓她舒服一點。
劉熙月低着頭,喉嚨裡的不適感終於緩解了不少,她用水洗了洗臉,卻從鏡子的邊緣處看到唐華夜正站在門外,因爲她彎着腰,很容易注意到這鏡子的邊緣,而羅瑞是站着的,所以他並沒有發現。
劉熙月透過鏡子看着唐華夜,示意唐華夜快躲起來,唐華夜卻死死地盯着羅瑞放在劉熙月身上的手,一副恨不得跺了他的表情。
羅瑞見劉熙月似乎已經好了就扶着她就要向外走,但是劉熙月見唐華夜站在門外絲毫沒有移動的樣子,不由得着急起來。
羅瑞見她臉上又露出傷痛的表情,不由得摟着她,關切的問:“熙熙,你怎麼了?”
劉熙月沒有說話,她只是看着唐華夜的方向,忽然間勾着羅瑞的脖子親了他一下,然後快速的放開,笑着問:“羅瑞,你介意嗎?”
羅瑞沒想到劉熙月突然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就連劉熙月自己,當着唐華夜的面親羅瑞,這個瘋狂的念頭一出來,她血液都沸騰的連忙實行了。
她親完羅瑞看着唐華夜,就想起以前唐華夜的那些潔癖,每次上完牀,他必定會抱着劉熙月去浴室,和她一起洗澡。天知道那時候,劉熙月是多麼希望能夠得到唐華夜哪怕是輕輕的一個擁抱。
他們每次親吻前,唐華夜總會事先嚼一顆口香糖,她那個時候不懂,後來才慢慢的瞭解,如果那個男人愛你,不管在任何時刻,他都會親吻你。
羅瑞在劉熙月的問話中清醒過來,他又低着頭親啄了一下劉熙月的脣,笑着說:“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劉熙月也笑,溫柔的看不見一絲嘲弄的笑着。
羅瑞又扶着劉熙月向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麪條肯定是冷了,我帶回來的那些東西,你想吃的就吃,不想吃的就被吃了。要不然我再下一碗麪條給你吃。”
劉熙月也隨着羅瑞向外走,走到了門口,唐華夜已經不見了,只剩下隔壁緊閉着的房門。
出了房間,餘生卻已經站在大廳了,他看着羅瑞說:“等一下,羅瑞,你還有個會要開。”
羅瑞聽了,沒有說話還是扶着劉熙月向前走。
劉熙月捉着羅瑞的手,停下來說:“羅瑞,你去工作吧。”羅瑞看着劉熙月,無所謂的說:“沒事的,熙熙。”
劉熙月拉着的手,輕輕的笑,說:“我知道沒事,但是以後我們家還要你,孩子出來是很花錢的,人家都說生不起,養不起的,你要我們也那樣?”
羅瑞不由得被劉熙月逗笑了,剛剛還緊張的氣氛馬上就緩和了下來。劉熙月伸手把羅瑞的衣領拉了拉,然後溫柔的說:“去吧,羅瑞,餘生也是爲你好。”
羅瑞點點頭,在劉熙月的額頭上印上一吻,轉身離開。
劉熙月跟在羅瑞的身後,一直等到羅瑞的車子在眼光中消失,纔回到屋子裡,又坐在餐桌上,靜靜的開始吃羅瑞買回來的那碗已經冷了的麪條。
唐華夜卻從房間裡走出來,臉色鐵青的看着劉熙月說:“你對他真是深情呀。”
劉熙月沒有看他一眼,只是自己靜靜的吃麪條。唐華夜卻是生氣了,他快速的走過來,把那碗麪條連着盒子一起扔進垃圾桶裡。堅硬的塑料盒因爲用力的撞擊,放出“哐當”一聲。
劉熙月站起來,看着唐華夜說:“你到底想要怎樣?”
唐華夜卻自然的坐在餐桌的椅子上,看着劉熙月,臉上似笑非笑的說:“劉熙月,你想怎麼樣?懷着我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
沒想到劉熙月聽了,反而冷笑一聲,慢慢的說:“憑什麼說他是你的孩子,除了借用了你的一顆精/子,其餘的,都是羅瑞的,都姓羅。”
唐華夜聽了劉熙月的話,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才軟下來,對劉熙月哀求的慢慢的說:“熙熙,你想結婚也可以,我和米希爾離婚,你再等一下,馬上,馬上我就和你結婚,好不好?”
劉熙月聽了,忽然站起來,大聲的笑了一會,然後看着唐華夜說:“你總是要我等,唐華夜,你總是要我等。我等了你那麼多年,那麼多年,我求你,你最後還是和別人結婚了。我現在終於可以過幸福日子了,你又說要我等……”
唐華夜也站了起來,看着劉熙月的樣子,護着她說:“劉熙月,你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對孩子不好。”
劉熙月卻不管,她只是看着唐華夜想把這些年自己收的委屈一股腦的發泄出來。她聽見唐華夜這樣說,不由得悲從心來,看着唐華夜說:“這個孩子,就像你說的,借用了你的精/子,不要也罷,那麼在意幹什麼?”
唐華夜聽了她這些話,一時心裡苦痛不能言語,他忽然衝上去,抱着劉熙月,用力的用吻堵住了劉熙月的嘴。
劉熙月再一次一下子把唐華夜推開,唐華夜一個體力不支,被劉熙月推到在地上,大腿碰到了餐桌,昏死了過去。
劉熙月看着唐華夜就這樣緩緩在她面前倒下,心裡不知爲何泛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痛,她轉過身,定定神,不在看唐華夜,不在理會心裡的悲傷,就這樣靜默了一會。
她知道唐華夜這只是暫時性的昏厥而已,受了嚴重的傷太過於激動,休息一下就好了,剛剛也是這樣。
但是這次過了好久,劉熙月收拾好地板,唐華夜還是躺在餐廳沒有起來,她纔去看了看。
這一看,把她嚇了一條,唐華夜的大腿處已經有血跡慢慢的流出來,衣服什麼的都黏在腿上。
她在家裡,因爲不想讓人偷窺,所以一樓都是關注門窗。這時,劉熙月卻走過去把門反鎖,然後才找來了急救箱,用剪刀把他的褲子剪破,然後又給他重新上藥。
劉熙月處理傷口的能力這些年來絲毫沒有減退,她沉穩的一點一點清理唐華夜的大腿,然後找了一個大的推車,前些天醫生留下的,把唐華夜弄了上去。
她推他翻個身,不知道碰到哪裡,卻聽見他的悶哼聲。劉熙月停下了手,有細細的看了一遍,才發現他的背上還有兩處傷。
她在心裡恨恨的罵了兩句:“這不知道心疼自己。”
坐在地上,生了一會悶氣,然後她又輕輕的把他放在小車上,這次她儘量避免碰到他的背部。
她真的很小心,把他弄到了一樓的房間裡,然後給他喝了一點水,吃了消炎藥,才又走了出去,清理地板上血跡。
羅瑞回去的路上,坐在車子後座上,眼光卻一直沒離開餘生,他慢慢的打量着餘生,心裡也知道他對劉熙月肚子裡的孩子耿耿於懷。但是二樓的衣服是他拿的嗎,他要那些東西幹什麼?
羅瑞忽然想到以前在林丹房裡的東西,裝修的時候也是他拿走了的,就連最後的兩個路燈都是他拿走了的。
他最近在幹什麼,他住在哪裡和什麼人在一起,羅瑞忽然發現他對現在的餘生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