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凌肖,我不會答應你,我是要告訴你,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死定了,你的狐朋狗友死定了,還有你那女朋友都要死,包括剛纔那對小孩,我看見他們對着他們的父親哭泣的時候,就想把他們的心挖出來看看,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才能配的上幸福,爲什麼我就要孤孤單單地長大!”
瘋了,黑樺肯定是瘋了!“黑樺,既然你這麼想通過心來知道原因,那我可以成全你!”
“嘿嘿嘿,凌肖,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那你告訴我,你的方法是什麼?”
我手轉刀柄,將刀刃先前,笑道:“方法很簡單,那就是把你的心拿出來看看,等你死了,我在燒紙的時候再把結果告訴你!”我話音未落,提着大砍刀就看了過去!
對於這個病態的人,我已經沒話可說了,我也發現了,從這樣人的嘴裡,你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既然一切都是徒勞,還不如轟轟烈烈像男人一樣幹一架!
大鍘刀片子被我輪的嗡嗡作響,黑樺沒想到我出手如此迅速,更沒想到上來第一下就是帶着嗚嗚風聲的力道。他短暫地愣了一秒,但是又很快恢復了正常的神色,趕緊回身就走。
刀鋒已下,我自然不能讓他逃脫,便繼續揮刀追逐。誰知道黑樺早已經有了計劃,他幾步跨到院牆邊,猛地狂喝一聲,起腳將立在院角的一個碾磙子的石滾子踢了過來。而我此時已經沒了退路,只好揮刀相迎,“哐當”一聲,大刀砍在了花崗岩石磙子上,我只感覺虎口一麻,石滾子就被劈了個四分五裂,而大鍘刀也被看捲了刀刃!
要是擱在以往,就這一下,我就已經被石滾子活活砸死了,所以此時此刻,我終於對閻王一族有些謝意了!
黑樺也沒有想到,我竟能用一把刀將石滾子砍碎,看我的眼神多了些迷茫和驚呃!
“怎麼樣,黑樺,還覺得殺我如草芥嗎?”我笑道!
“嗥~”,黑樺顯然是被我激怒了,這一生嘶吼,猶如狂雷炸響,周圍的房屋、草木皆都被他的吼聲所震撼到了,連張二嘎家的殘瓦也簌簌落了下來。氣勢四處波及,陰風怒號,耳畔盡是呼呼作響之聲!
恍惚間,我彷彿看見有八條惡狼從黑樺的身影后幻化了出來,每一條狼都窮兇極惡,呲着獠牙從三面朝我撲了過來。
一瞬間我有點發蒙,不知道該應對那條狼了,拔出匕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忽然之間,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在我耳邊說道:“莫多想,聚神誅主兇!”我忽然明白了過來,實際上這八條狼都是黑樺送出來的煙霧彈,真正的危險還是來自黑樺本人!
我趕緊將匕首奮力一迎,用力一揮,果然,在八條狼影之後就是黑樺的利爪。匕首和利爪相碰,頓時火焰滾蕩,我順勢將匕首向前一推,刀刃正好撕開了黑樺肩部的皮肉,發燙的刀刃怒舔狼毛和肌肉,發出了陣陣焦灼臭味,疼的黑樺倒抽一口冷氣,連退了幾步。
黑樺將嘴裡的血水猛地吐了出來,沒有理我的話,而是忽然口唸密咒,手聚靈符,攢金剛指,向地下一晃,剎那之間,數百個面目猙獰的冤魂便出現在了黑樺的身旁。
到底是跟過肉和尚,到了關鍵時刻,黑樺終究還是仰仗着燕山六門。我罵道:“黑樺,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殺我燕山道徒,欺師滅祖,怎麼還好意思使用召喚術,簡直就是無恥?再說了,如果我沒猜錯,這些陰魂可都是你利爪下的冤魂!”
話雖這樣說,可是鬼怪哪管你是不是真宗燕山道徒啊,有召喚既來之。上百的遊魂圍成一圈,猶如一座陰氣逼人的幽潭,將我牢牢捆住了。好在我現在是活死人之身,身兼陰職,並不會被壓抑的陰氣所傷,但是這種繚繞的鬼氣瀰漫在我的四柱八方,讓我無法靜下心來面對黑樺!
也就是這個時候,黑樺忽然出手,在陰魂的掩護之下,一個飛天踹從空而降,我甚至沒來的急反映就被他那雙利爪蹬在了雙肩之上,直接將我從院裡掀翻到外面去了!我就像個皮球一樣彈了出去,直接撞在了鄰家的山牆之上,瞬間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被震碎了是的,一口老血吐了出來!不過話說回來,受了這樣的傷,我竟然一點痛感都沒有,和閻王爺說的一模一樣,簡直神了!
“哼,怎麼樣?就算你從哪偷學來點旁門左道,你也永遠不是我的對手!”黑樺並不想給我喘息的機會,直接從院子裡跳了出來,揚起利爪直接朝我的前胸撲了過來!
我忍住肌肉的戰慄,趕緊一個側滾,算是從黑樺的狼爪下暫時留了一命。
可是我一站起來,成百的幽魂又像蒼蠅一樣圍了上來。我知道,再這樣下去,又得被黑樺偷襲得手,三番五次,我就是活死人也會被打成死死人!
該怎麼辦呢?情急之下,我想起來了,對付小鬼最好的辦法就是鬼卒,就允許你召喚遊魂,難道不許老子召喚陰兵鬼卒?不過話說回來了,召喚陰兵太複雜,我哪有時間上供佈告?不過也說不定,老子現在是巡查陰將,招小鬼出來算是正常辦公,何不試一試呢?
想到這,我趕緊點上一沓黃表,口唸召喚術,最後唸叨:“陰曹地府,陽間巡查陰將,特招冥府兵勇,前來追捕遊魂野鬼,地府陰兵,速速聽令!”
到底是名正才能言順,以往借幾個冥界兵勇那是求爺爺告奶奶,誰知這次我黃表紙剛燒完,就看見一隊張牙舞爪的上等冥府陰兵就從地裡鑽了出來。這羣傢伙都是惡鬼出生,手裡捧着拘魂鏈,一出來就是殺氣騰騰,直奔鬼魂而去。剛纔還圍着我騷擾的上百遊魂一下子亂了手腳,除了一部分機靈的跑了外,大多數直接就被拘魂鏈死死地捆住了!
“你,你有陰職?”黑樺恍然大悟地說道:“難怪你的手段突飛猛進,原來你是冥界不死人!”
我說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不妨告訴你,小爺我就是冥府陽間唯一的巡查陰將,專門來收拾你這種濫殺無辜的敗類的!”說這話,我騰空而起,在陰兵的擁簇中,手握匕首直插黑樺的心臟!
黑樺踉踉蹌蹌地退後了兩步,隨手將地上的一把鐵鍬吸了起來,護在了胸前。“刺啦”一聲尖銳的鐵與鐵的嚎叫,匕首竟然直接將鐵鍬刺穿了。不過鐵皮終究還是阻擋了匕首的鋒芒,黑樺一個側身躲過了刀尖。
這時候,黑樺淡綠色無神的雙眼竟然像是信號燈一樣變成了紅色,而且急速地閃了幾下,而黑樺也一下子木訥了下來,像是個屍體一樣轉身便翻出山牆逃走了。我從後面緊追不捨,任我如何用言語刺激,他都只管朝北逃去,邊跑嘴裡還發出了悲愴的狼嗥,與此同時,處在各線上正在廝殺的狼僵像是失去了主帥的軍隊,全線掉頭逃亡去了。
“狼羣跑了,快追啊,殺,殺,殺!”這是鄭所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也感到北線來了,正在大聲疾呼人們奮力追殺!
狼僵們見大勢已去,全體發力,相互依靠着並肩回撤,這羣傢伙依仗着渾身毫無知覺和狼心孤膽,四下猛衝,力圖亂中求生。可是這時候的人們見到了勝利,也在死難親屬的悲痛中緩過勁來了,哪肯輕易放他們走?紛紛拿出了十二分力包抄痛殺。不過,狼羣終究數量龐大,十幾個回合下來,羣狼居然漸漸得逞,絕大多數都順利流竄出了村子,朝北跑了去。
狼僵雖然相對於狼來說要笨拙一些,可是對於人狗的步伐來說,那速度仍是綽綽有餘的了,幾乎幾個衝刺,追殺的人羣便漸漸被狼羣甩開了距離。
幾頭實在逃不脫的狼僵被圍困在了張二嘎家附近的一個院子裡,準備困獸猶鬥。看着扎堆瘋狂吼叫的狼僵,幾十個男男女女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收拾它們了!這時候忽然從人羣后面擠進來一個女人,一手握着握殺豬刀,另一手拿着一個捆了套的攬繩,朝着狼羣就甩了過去。還別說,一下子就套在了一隻狼的脖子上。
有人開始嘀咕道:“張二嘎死了,他女人這是也瘋了!”哦,離得遠沒看清楚,還真是我先前就下來的那個驚慌失措的女人!
終於有人伸出援助之手了,他們合力將那頭被套的狼從狼堆裡拽了出來。這頭大狼僵被拖倒在地,像一條沉重的死麻袋,無法起身,急得用爪子四處刨撓,嘴裡發出沙啞瘋狂的咆哮聲,聽着就讓人膽寒。
可是那女人就像是根本沒看見一樣,握着尖刀子就撲了過去,不去管狼爪刨傷了自己的臂膀,撲哧一聲就捅了下去。那明晃晃的尖刀此時就像是縫紉機的針頭,只管噗嗤噗嗤往下捅,不過和縫紉機不同的是,每一下就會激起來一股腥臭的黑血。
直到捅了二十多刀之後,女人忽然聲嘶力竭的仰天長嘯道:“二嘎,我給你報仇啦!你看到了嗎?”女人的悲愴終於激發了人羣的獸性,有人流着淚,有人鐵青着臉,但無一不拿着手裡的傢伙就撲了上去,幾聲悲悽的慘叫之後,四五頭狼僵瞬間就斃命了……
恐懼之後是廝殺,廝殺之後是喜悅,可是真等到一切平靜下來的時候,整個營子籠罩起來的卻是嚶嚶的哭聲。這個夜晚對於肖家營來說是偉大的,但是同樣是沉重的,後來據鎮長統計,全營子一夜間就死了十八個人,包括被狼活活撕裂了四肢的村長,至於牲畜損失,那就是無可記數的了!
肖家營遭襲之後,縣裡領導承認了錯誤,恢復了老鄭的職務,還通報表揚了犧牲的村長和民兵,但是他們仍然堅持認爲,狼就是狼,狼僵都是迷信,是扯淡,他們要繼續請武警進山除狼……
大炮對胖子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嗤之以鼻,罵他“吃肖家營的,喝肖家營的,卻對這裡的人不管不顧,簡直是禽獸不如!”胖子回擊道:“人都已經死了,整日弔孝哭泣毛用沒有,還不如早日解開五宗鎖,解開最後的真相,也許會有更多的人免於被狼僵活活咬死!”
大炮雖然仍舊不屑一顧,可是卻不在反對了,實際上他也明白,白胖子的提議確實在理。一旦過了這段喘息期,狼僵吃了大虧,很可能還會前來複仇,如若有狼僵日夜滋擾營子,那我們在前往段家墳下墓的可能性就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