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永江臉色很不好看,他剛剛一個人在屋子裡肯定也是噁心的不行。看着大家義憤填膺的樣子,彭永江嘴角一抽,然後不懷好意的看着姜益氣:“老高,你也好意思說我,比起不要臉你纔是行家吧?既然你都說我不要臉了,那這樣吧,我不做點不要臉的事情都對不起你。來,讓我親一下……”
想着彭永江剛剛那噁心的嘴臉,姜益氣老臉也是一黑,咬緊牙關道:“滾……”
卡山年紀大了,勉強喝了一杯水止住了噁心的慾望,顯然,他從來沒有見過我們這樣不要臉的人。或許只有二十年前的那一撥人可以和這幾個不要臉的傢伙平分秋色。因爲二十年前的那一撥人,在卡山看來,都是不怎麼要臉的……
我說:“行了行了,你們別吵了,先讓卡山爺爺把話說完吧。”
彭永江和姜益氣這才同時的哼一聲,表達了對對方不屑和鄙視的同時,還增加了自己的氣勢。
卡山手都在顫抖,顯然剛剛噁心的不行。但是卡山看了我一眼,還是說了。不客氣的說,二十年前我的父親還是卡山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對我還是比較客氣的。
二十年前
卡山走到半路的時候,發現我的母親懷孕了,他頓時生惻隱之心。然後對當時領頭的唐峰說:“唐峰,你妻子懷孕了?”
唐峰看了武柔一眼,眼神裡滿是無法掩飾的溫柔。如果武柔是一座島嶼,唐峰的眼神就是整個大海,傾盡了所有的力量把她保護在內。唐峰聽到導遊卡山問話,於是回過頭來,“是啊,她懷孕七個月了,應該快要生了。”
卡山嘆了口氣,然後坐在地上,不走了。“唐峰,對不起,我不能走了。你們也不能走了,封門村那裡太危險了,我本來以爲你們是正常人,但是沒想到裡面還有孕婦。對不起,是我藏了私心了。這樣吧,我現在就送你們回去我的村子,然後我再自己過來。”
卡山不走,沒有了導遊,其他的人自然也不走了。唐峰臉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彷彿他一直就是一副翩翩君子的形象,除非是知道唐峰的爲人,才能看透他那頗爲不要臉的內心。不過說句良心話,自從武柔懷孕之後,唐峰那鋒芒畢露的特性的確是收斂一些了。
唐峰問道:“怎麼了,你不是答應我帶我們去封門村的嗎?”
卡山重重一嘆,然後說出來原委。唐峰聽完並不是很介意,如果介意的話,他就不會來到這裡了。唐峰直截了當的說:“這樣吧,卡山大叔,你要怎麼樣才肯帶我們去封門村?”
卡山愣住了,然後他低下頭:“唐峰,不是我不幫你們,而是那裡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村子裡那些孩子做了導遊,進了封門村之後,一個都沒有回來。就算是回來了,也都是那副德行。所以,我真的不能帶你們去那裡。更何況,你們還有一個孕婦。”
唐峰大致明白卡山的意思了,他知道這個卡山是爲自己好。唐峰笑道:“卡山大叔,我們的安全你不用擔心,如果我們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障的話,就不會來到這裡了。這樣吧,卡山大叔,你只要帶我們去封門村,我保證你的安全,並且如果可以的話,我還可以把你失散的兒子找回來。不過這麼長時間了,應該已經是具屍體了。”
“你,你們真能找回我兒子的屍體?”卡山的眼裡散發出一陣奇異的光芒,他對於自己的生死並不是很關心,他關心的是自己兒子的屍體。
唐峰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見到唐峰這六個人之後,卡山總有股感覺,感覺着六個人並不是一般人。猶豫了一會兒,卡山答應了,他指着武柔說:“那她……”
“她的安全自然也由我保護,”唐峰眼裡的溫柔又出來了,話裡的堅定更是不容置疑,“你放心吧,在我死之前,我是不會讓人傷害到他的。”
卡山也聽得頗爲感動,認爲這是一對頗爲相愛的夫妻。但是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頓時響起,“唐峰,你不裝逼能死啊,能不能不要這麼噁心?”
唐峰一個踉蹌,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卡山回過頭去,發現說話的正是那個穿着厚厚服裝的道士,看起來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不過卡山在心裡嘀咕,這幫人不但實力強,臉皮更是強悍。
唐峰雖然看起來笑嘻嘻的,但是卡山對於這幫人有着莫名的自信。在卡山心裡,或許只有神靈眷顧吧,眷顧他讓他碰上這麼一幫有着實力,恰好也要進入封門村的人。
卡山看着這六個人,這六個人的身份很是神秘。在進這大山之前,卡山從未懷疑過他們的身份。因爲在卡山看來,卡山無論是遇到好人也好,壞人也罷。反正他自己生無可戀,對什麼都無所謂了。
直到現在,卡山才真正的重視這幾個人的身份。雖然他們和卡山打交道的時候,一直平易近人的,但是卡山還是隱隱的感覺到他們身上強大的氣息。尤其是那個穿着厚厚長袍的道士。
至於爲什麼卡山知道那是個道士,是因爲唐峰在叫人的時候,直接叫的就是道士。封門村歷來鬧鬼,附近的村子也不是沒請過道士,但是請來的道士不是被嚇瘋了,就是和那些進入封門村的孩子一樣,消失不見了。以至於後來,這方圓百里都不敢再有道士在這裡轉悠了,風險太大。
所以說,這件事情還是有好處的,起碼對道士行業的打假售假做出了極爲突出的貢獻。
這個道士敢來封門村,想必還是有着幾分本事的,卡山對找回自己兒子的屍體還是有了幾分信心。於是腳步不由加快了些。
村子離封門村的路本來就不遠,翻過幾個山頭就到了。看着遠處露出的柳樹頭,卡山心裡有點顫抖起來。雖然說他已經生無可戀了,但是人這種東西,你很難說得清的。事到臨頭,是個人都會害怕的,卡山自然不例外。
卡山的手有點抖,然後對唐峰說道:“唐峰,那裡就是你們要去的封門村。”
唐峰眼睛終於離開武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懷孕還是本性的關係,一路上武柔的話並不是很多。此時聽見說到了封門村了,武柔把手拉住唐峰,眼裡閃着莫名的意味。
唐峰笑着摸了摸武柔的腦袋,給了一個安心的表情。唐峰起身,然後道:“卡山大叔,你是喝我們一起下去,還是現在回程?你放心,你現在看到了封門村,就會被那個傢伙給盯上。我會讓道士給你一張符保你平安的。如果你跟我們下去,我還是那句話,我會保你平安!”
儘管卡山沒有說一句話,但是臉上鄭重的表情已經清清楚楚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唐峰一笑,他明白了卡山的選擇了,於是他一揮手,然後道:“臭道士,準備出發吧。”
穿着厚重長袍的人頓時大怒,“唐峰,我再說一遍,我不叫臭道士!我叫彭槿北!你叫我道士我都能忍,你爲什麼非要加一個死字呢!”
“嘴硬,”唐峰嗔怪的推了彭槿北一下,然後道:“這不是爲了提神的效果嗎,你看在太監面前加個死字,是不是讀起來更爽,更讓人提神?”
彭槿北面色一僵,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滾!”
唐峰笑嘻嘻的,完全不當一回事。卡山看的呆了,這六個人個頂個的奇葩,難道他們不知道前面的封門村是多麼危險的地方嗎?已經有好些人回不來了。他們現在竟然還有說有笑的。
唐峰扶起武柔,溫柔的道:“柔兒,你還走得動嗎?”
武柔美目掃了唐峰一眼,纖纖玉指輕輕地點在了唐峰的腦殼上,唐峰也不在意。換做是別人,敢點唐峰的腦殼,屍體都不知道擺在太平間多少年了。
但是武柔不同,武柔是他的妻子,他摯愛的女人。武柔輕輕的道:“就你會作怪,孩子還有好幾個月纔出生呢,我怎麼會走不動路,你把我當什麼了。”
“也是,我唐峰的老婆就是霸氣,”唐峰嘿嘿一笑,渾不在意的道:“就算你走不動了,我也能揹你。嘿,就我這力氣,背十個你都不成問題。”
“我看你是想背十個女人還差不多,”武柔美目一動,微微掃了唐峰一眼。唐楓頓時寒毛炸起,連忙解釋。
“沒有沒有,哪裡的事。我怎麼可能有那種想法呢,一定是那個死不要臉的臭道士告我的狀對不對,你等着,我現在就過去削他!”唐峰氣鼓鼓的。
“你啊,就作怪吧你。”武柔輕笑,好氣又好笑的拉住裝腔作勢的唐峰,然後道:“峰,你說,酆都的入口真的就在封門村嗎?可是我怎麼覺得不像?”
唐峰皺眉,看着已經走起來的隊伍,唐峰和武柔故意落在最後,反正武柔身體有孕,落在後面大家也不覺得奇怪。唐峰說:“像不像已經無所謂了,父親告訴我,那件東西只有在封門村裡面纔有。無論酆都現在在不在封門村,我們必須要取得這件東西才行。”
武柔嘴脣動了動,似乎是想說點什麼,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她有太多的疑問沒有說出口,但是她還是沒有選擇說出來。因爲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值得她相信,並且託付一生的男人。
“放心,”唐峰似乎也是看出了她的顧慮,用長滿了老繭的手摸了摸武柔的小腦袋,“父親讓你來肯定是有着他的考量的,雖然這樣很可能會失去……”唐峰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憐惜疼愛的目光一直盯着武柔的腹部,臉龐上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感。
武柔也知道唐家現在面臨什麼危機,出發之前,現任唐家家主,也就是唐峰的父親,已經是問過了他們的意見。唐峰也問過武柔的意思,武柔沒有答應,但是也沒有拒絕。
所以現在他們一起走在前往酆都的路上,在那件事情徹底爆發之前。如果一切都來得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