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小姐道:“聽說她那表哥進了刑部。”
“進了刑部又如何,他又沒有功名,進了刑部估計就是個打雜的!嘖嘖,估計花芊芊離開了永寧伯府後腸子都悔青了!”
“你們說她和她表哥會不會已經……”
“乾柴勾地火,這可說不準!”
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花芊芊的事情,這時有個丫環匆匆忙忙跑了過來,對花舒月行了一禮,急道:
“五小姐,六……六小姐回府了!”
……
花府正堂裡,花老夫人看着花芊芊,將手中的柺杖敲在了地面上,冷着臉道:“你這孽障,你還有臉回來!”
離氏見花芊芊回來倒是沒有多意外,聽說這丫頭在西山露了一次臉,估計想借此回到花府來,想換得大家的重視。
不過既然她肯回來,花府應該會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
這樣想着,離氏就嘆了口氣,走上前對花芊芊說道:
“你這性子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非要這樣執拗!既然回來了,以後就要乖乖的聽話知道麼?
我早就說過外頭的苦你吃不了,你就是不聽,非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花夫人,我這次來花府,是來找花舒月的!”
不待離氏說完,花芊芊就打斷了她的話。
離氏一噎,不悅道:“你喚我什麼?你找舒月做什麼?”
“花舒月難道沒告訴你們?不對呀,這事兒凡是去過西山的人都知道!還是說你們揣着明白裝糊塗!”程甄掐着腰努嘴道。
花老夫人和離氏聽了這話,齊齊變了臉色。
程甄的意思,花芊芊並不是想回花府,而是來討債的!
花老夫人指着花芊芊的鼻子喝問:“你,你莫非真的敢要你五姐的嫁妝?”
舒月的那些嫁妝,可都是她精挑細選的,爲的就是讓舒月風風光光的出嫁。
她一想到要便宜花芊芊,胸口就是一陣鈍痛。
這時,花景義和花景禮聞訊也趕來了正堂。
花景禮聽聞花芊芊是來要花舒月嫁妝的,氣得上前抓住了花芊芊的手腕,質問道:
“花芊芊!你有完沒完!你害得五妹吐了血你還不滿意!她養了幾日纔好了一些,你難道真想逼死她?
你若是缺銀子,你說,缺多少我補給你就是!我只求你別再爲難五妹了!”
花芊芊被花景禮捏得手腕劇痛,可她臉上沒有表現出分毫,冷冷道:
“願賭服輸,天經地義,我何時逼她了!我沒有按着她的頭讓她與我對賭!”
“你這丫頭,什麼對賭不對賭的,你們姐妹之間開個玩笑,怎能真的當真!”
離氏警告地看着花芊芊道:“這賭約莫要再提了!這事情傳出去舒月丟臉,你以爲你會有什麼好名聲!
你們可是姐妹!讓外人知道,以爲花府的姐妹間是有多大的仇怨!”
聞言,花芊芊嘴角輕勾,臉上溢出了一個絕美的冷笑。
多大的仇?
當然是不死不休的仇!
“我們立賭約時可未曾說過是玩笑!文書都立了,花府難道是想要賴賬麼!”她掃了一眼衆人,聲如寒霜。
程甄看着花府這些人如此對待六娘,肺都要氣炸了!
這都是些什麼人!腦子都有問題麼!?
“六娘,別跟他們廢話,他們要是賴賬,咱們就拿着文書去京兆府和大理寺告他們!”
程甄拉着花芊芊要走,花景禮氣得渾身發抖,他咬着牙攔在花芊芊面前道: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在你眼裡莫非只有銀子?你就不能爲別人設身處地的想一想?
你若真拿走五妹的一半嫁妝,她以後在京都如何自處?”
花景禮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他深吸了口氣,接着道:
“你若還爲仁濟堂的事情生氣,三哥給你跪下賠不是如何?”
花芊芊看着一身玄衣的花景禮,這麼驕傲的人,居然要爲了花舒月向她下跪!這份感情真的讓人感動到落淚呢!
“人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花三公子跪一次,我算你一兩金子,可想抵上花舒月的那些嫁妝,你恐怕要跪上個一年半載!
你有時間跪,我可沒有時間看!”
說到這,她冷冷甩開花景禮,“你們到底賠是不賠?若是不賠我便去找個能討公道的地方去!”
離氏聞言,一顆心立刻就慌了。
六丫頭難道真的要把這事鬧到衙門那裡去!?
那時,花家還有什麼臉面!
她怎麼就這麼不懂事!
離氏氣得上前來抓花芊芊的手臂,“四郎已經因爲你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受苦了!
你,你爲什麼非要攪得花家不得安寧!我上輩子到底是哪裡欠了你的!”
說着,離氏就想動手來打花芊芊,可花芊芊的身前突然衝出來一個人影,將她擋在了後面。
離氏的手重重落下,震得自己掌心發麻,可她瞧見自己打的人是竟花景義,驚呼道:“老二,你這是幹嘛!?”
打到兒子,離氏有些心疼,心中的火氣越發難以宣泄,“你給我讓開!”
“母親,這件事並不是芊兒的錯,你爲何要打她!”
花景義回頭看了一眼花芊芊,眸子裡的光帶上了幾分歉疚,再回身時,眉頭已經緊緊蹙到了一起。
“我聽聞是月兒要與芊兒對賭,既然月兒輸了,就該兌現賭約纔是!
母親,若是這一次芊兒輸了,你會不會幫着月兒去跟芊兒討債?”
花景義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可他這話就像是一把軟劍纏住了離氏的脖子。
換過來會怎樣?
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會讓花芊芊快些將輸掉的鋪子拿出來賠給花舒月!
可花景禮卻是一臉的不信,他沉着臉道:“二哥,你在說什麼!這事兒怎麼可能是五妹引起來的?”
“你若不信,就去打聽打聽!那日在搏局附近可是圍了許多夫人小姐!”
一向隨和的花二郎此時的口氣中也帶上了一絲寒氣,他以前都沒有注意到,原來母親和三弟竟這般對待芊兒!
爲了月兒,爲了花府的顏面,就一味地叫芊兒委曲求全!
正堂裡的人劍拔弩張地對峙着,花舒月走到正堂外停留了片刻,聽見了屋子裡的對話,放在身側的拳頭捏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