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芊芊看着蕭炎遞過來的盒子,眼神很平靜。
“一千兩?還不如劉掌櫃坑我的多啊!”
蕭炎被花芊芊嘴角勾出的那抹嘲諷刺痛了一下,緊緊地捏起了拳頭。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們永寧伯府這半年來大部分的開銷,都是從花芊芊這裡來的。
可他暫時拿不出更多的錢來。
蕭炎咬了咬牙,繼續道:“若是不夠,我會再想辦法,以前……是伯府虧欠了你……”
說到這兒,他看向了蕭蘭,示意蕭蘭過來向花芊芊道歉。
此時,蕭蘭已經收起了眼底那抹寒芒,她雖有不甘,卻還是乖乖地站起身,拿起酒壺倒了杯酒,對花芊芊道:
“大嫂,以前是我不對,我瞧你的那些首飾好看,就想拿着戴一戴,不該不跟你說一聲就拿走的。
大哥已經罰過我了,我跟你賠不是,你就原諒我吧!”
花舒月也在一旁幫腔道:“是呀六妹,蘭兒年紀小,你就不要計較了,以後咱們還是好姐妹!”
蕭蘭和蕭夫人那點小動作可沒有瞞過花舒月的眼睛,她就知道,這兩人不會輕易放過花芊芊的,有蕭家母女在,她只要好好看戲就好了。
蕭蘭端着酒杯在花芊芊面前站了好一會兒,花芊芊卻只叫秋桃清點了一下錦盒裡的銀票。
蕭蘭氣得直咬牙,她已經這樣低聲下氣的跟着賤人說話,沒想到這賤人居然不理她!
“我是真心跟你道歉的,你就不能原諒我麼!”
蕭蘭將酒杯遞到花芊芊的面前,見花芊芊還是不接,她的眼底閃過一道寒光,手一鬆,將杯酒都灑到了花芊芊的身上。
“哎呀!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端的久了沒拿穩!”
說着,她伸手就要過來給花芊芊擦裙子,卻被花芊芊一巴掌打開了。
嗅到酒水中混合着迷香的味道,花芊芊眉頭輕蹙,眼裡滿是寒霜。
她也沒有去管身上的酒水,而是走到桌邊,提起桌上酒壺,掀起蓋子,直接將壺裡的酒水倒在蕭蘭的頭上。
酒水順着蕭蘭的頭頂流下,蕭蘭驚得大叫了一聲,待衆人回過神來時,一壺酒已經將蕭蘭澆成了落湯雞。
所有人都被花芊芊這番動作驚呆了。
“花芊芊,你個賤人,你怎麼敢這樣對我!”
蕭蘭臉上的妝容都被酒衝花了,白色的脂粉被衝得一道一道,流到了她潔白的衣領上,很是噁心。
她這個樣子要是被人看見,她以後要怎麼活!
好巧不巧,這時候門外走過來幾個侍女,每人手裡都捧着一盤佳餚,正是趙王命人賞賜下來的。
那些侍女沒想到居然看見這一幕,都愣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來。
花芊芊也不在意門口的那些侍女,將酒壺扔到一邊,拿着帕子擦了擦手。
“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這很公平!”
“啊!”
蕭蘭氣得要發瘋,蕭夫人快步護到蕭蘭身邊,咬着牙對花府衆人道:
“老夫人,你都看見了!蘭兒只是不小心把一杯酒灑到了她身上!她卻是故意將一壺酒都倒在了蘭兒的頭上!這天下怎麼能有這麼不講理的人!”
花老夫人看見站在門口竊竊私語的侍女,臉上頓覺有火在燒。
雖然花芊芊說她與花家斷絕了關係,但在外人眼裡,她還是姓花,她還是花家的人,她的罪過都會算到花家的頭上,大家只會認爲是花府的家風不正!
更何況他們現在在雅苑,雅苑是大長公主的產業,這些侍女一定會將這事傳到大長公主那裡的!
“你個孽障,給我跪下!跪下給蕭姑娘道歉,什麼時候蕭姑娘原諒你了,你什麼時候起來!”
花芊芊冷眸微揚,淡淡道了兩個字:“做夢!”
花老夫人氣急,“你居然敢這樣與我說話!真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三郎,你去押着她給蕭姑娘道歉,她要是敢反抗,你就給我掌她的嘴!我就不信,我這個祖母教訓不了自己的孫女了!”
花景禮猶豫了一瞬,站起身黑着臉對花芊芊道:“你要把祖母氣出好歹麼!快點跟蕭姑娘道歉,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秋桃氣得攔在了花芊芊身前,她什麼也沒說,反正有人敢碰她家小姐,她就跟他拼命。
花老夫人瞪着攔在花芊芊身前的秋桃,咬牙切齒地道:“這樣丫頭是從花府出去的吧!芊丫頭會變成這個樣子,肯定跟這刁奴脫不了關係,三郎,叫人把她押回相府!
還有她的老子,娘,通通給我往死裡罰!”
聞言,秋桃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她的花府的家生子,老子,娘都還在花府,花老夫人說要罰她爹孃肯定不是開玩笑的。
她們這樣的奴才,生死就在主子的一念間。
可即便她害怕到發抖,她也沒有讓開。
她娘教過她要忠心,既然她跟了小姐,就得護着小姐,相信她娘不會怪她的!
花老夫人瞧着秋桃那倔強的眼神,頓覺臉面更掛不住了,一個丫頭都敢跟她對着幹,她還有何威嚴!
她叫來身邊服侍她的嬤嬤,指着秋桃道:“阿桂,你去,去給我狠狠掌那丫頭的嘴,什麼時候她主子認錯,你什麼時候停!”
桂嬤嬤沒什麼可顧慮的,從後面走上來,挽起袖子就朝着秋桃大步走去。
“賤丫頭,老夫人的話也敢忤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貨色!”
桂嬤嬤雖然指着秋桃罵,但誰都能聽得出,她在指桑罵槐。
說着,她就伸手去拉扯秋桃,掄起胳膊就朝秋桃的臉上打。
只是她的手還沒有打到秋桃,腦袋就被一個東西狠狠錘了一下。
瓷器碎裂的聲音震得她耳朵直疼,待她反應過來時,才感覺到頭上傳來一陣劇痛。
酒壺砸在桂嬤嬤頭上,瓷片濺落一地。
花芊芊緊緊捏着留在手中的瓷片,將那鋒利的尖角對準了桂嬤嬤,冷冷道:
“你敢碰她一下,我就送你去見閻王!”
秋桃看着花芊芊拿着瓷片的手已經被割出了鮮血,心疼得眼淚在眼裡打轉。
爲什麼?爲什麼這些人這麼過分!爲什麼他們要這樣欺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