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原始、通天的問題
崑崙山不愧佔據了洪荒祖脈之一，即便是一介魂魄，白夜也能感覺到那充沛無比的靈氣。如果肉~身重塑在此地修煉，他又把握能在百年之間衝到太乙金仙巔峰位階！
“後來的闡教十二金仙能夠那等修爲，這崑崙山要佔了不小的功勞啊！”
魂魄狀態雖然有諸多不順，但速度確實有不小的加成。在又經歷了三次的六道輪迴吸力之後，白夜終於來到的崑崙山頂。
這裡有三間小小的藤廬。藤廬以自然生長的樹木作爲支架，以密集的枝葉作結成廬頂。溫和的日光穿透翠綠枝葉，在地上留下片片碎影。
白夜在看到這三間藤廬的瞬間，便呆愣當場，雙目一陣茫然。
簡單。自然。
這三間小小的藤廬明顯是後來搭建的。然而矗立在山頂的他們完全沒有半分煙火氣息，反而充斥着自然之意，彷彿他們本來就在這裡，本來就該在這裡！它們的枝葉、根鬚，都和崑崙山融爲一體！甚至在白夜眼中，它那根鬚甚至向下插入了崑崙山的靈脈之中，紮根在洪荒祖脈之內！
這種境界，完全超出了白夜的想象，令他當場便沉浸其中，神魂迷茫！
其實真正論起來，這種境界的主人所擁有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未必去強過他已經見過多次、甚至幾次做爭鬥的東皇太一。但是這種震撼，卻完全不是東皇太一可比——東皇太一走的是力之道，力量固然稱雄洪荒。但在境界上，也就是那樣而已。而眼前這三件藤廬的主人，在境界上已經立在洪荒之巔！作爲同樣重視境界、走平衡之道的修士，白夜所受到的震撼不言而喻！
所以在這一瞬間，他甚至忽略了同樣立在崑崙山頂，在那三間藤廬旁邊的兩位道人！
“哈哈！二兄，看來我們搭建的這藤廬。竟然比我們這些聖人還要厲害啊！竟然將他全部心神都吸引過去，其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劍眉星目，氣息昂揚的成熟青年哈哈大笑。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緒，十分豪爽。
立於他身旁的道人則是雍容華貴。縱然一身道袍，但也令人感覺其身份不同尋常。他充滿威嚴的雙目微微眯起。道：“三弟，莫要輕佻失了身份！”
“小弟曉得。”
青年道人一邊應下，一邊仍然笑意不減，投注在白夜身上，雙目之中興趣盎然。而威嚴道人也在無奈的瞪視青年一言之後，將目光微微轉向白夜。
於是片刻之後，當白夜從三間藤廬帶來的震撼中甦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位聖人至尊的視線！
【原始；75級——聖人；先天神祗；尊號：玉清原始天尊、闡教教主】
【通天；75級——聖人；先天神祗；尊號：上清靈寶天尊、截教教主】
紫金色尊貴字體所組成的信息條登時便晃花了白夜的雙目，而那一字字所代表的意義，更是在頃刻間讓他明白。自己對面的究竟是誰！他不假思索的跪倒在地，叩首呼道：“人族白夜，拜見玉清聖人！拜見上清聖人！”
原始審視的視線和通天饒有興趣的關注視線同時在白夜身上轉了幾個來回，令白夜心中一陣緊張。
聖人，是諸天萬界的至尊。是一言能夠號令天地的至高力量。在他們面前，沒有誰能夠真正的與之相提並論——妖皇帝俊、東皇太一都已經用事實證明了這點！
先前雖然和太上曾經相處十年，其中有五年更是每天都去拜見，但那畢竟是在太上未成聖之前！太上成聖之後，可是直接離開人族了！
而相對於其他人的敬畏，白夜更是多了一個需要注意的地方：系統！
聖人之能。無所揣測；聖人神通，無以量計！縱然系統神通同樣不可想象，但它能否和聖人相對而不被發現？能夠不被聖人覺察？
這可是白夜的安身立命之本！是他最大秘密的所在！
白夜清晰的覺察到兩道穿透魂魄的視線在來回巡視，似乎要將自己看個通透！
就在他表面看上去恭恭敬敬，心中卻緊繃的無以附加之時，通天那豪爽聲音陡然響起。
“咦？這是……”
白夜猛然渾身緊繃。
“至寶雛形？”通天雙眉一揚，輕哼一聲，白夜身上頓時一陣波瀾，一幅圖卷虛影從他身上投射~到空中。其上既繪有血海幽冥，又有龍形氣運，還有漆黑六道。
白夜一見，頓時一聲驚呼：無量立道圖！
驚呼之後，他心中驟然放鬆：相比於系統，無量立道圖雖然珍貴，卻是洪荒世界中的原產，暴露出來也沒有事！
原始斜視了通天一眼，其中盡是對他無禮舉動的無奈。輕輕一揮手，一股無形力道自生，將白夜舒適的攙了起來。
“不必如此。”原始說罷，轉首不語。
白夜再度一禮，站在兩人面前並不說話，心中卻啼笑皆非。
通天豪爽，不在乎那些禮節，發現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問也不問就直接令其顯形。而原始注重禮儀，對通天的舉動不認同，但卻在乎兄弟情義，所以主動將他扶起，以間接代通天表示歉意——莫要以爲這主動一揮手就是真的那麼隨手一揮！以聖人地位之尊，就是面對自己弟子，未來的十二金仙也是答上一聲‘起來吧’即可！白夜雖然有尊位在身，但離證道還遠得很，頂多只能算有個美好未來罷了，還當不起這樣的待遇！
還真是一個注重規矩的兄長和行~事無羈的弟弟！
然而白夜能夠覺察出原始的意思，通天卻仍然毫無所覺，他仍然興致勃勃的說道：“嘖嘖，這還真是一件至寶！自成世界也就罷了，我那徒弟的一件至寶也有此能，關鍵是這世界之基竟然不需其主演化，而是自行成型，反哺其主——果然是至寶！”
只是一眼，就看透了無量立道圖作用，白夜暗讚一聲：聖人果然是厲害！
原始眉頭微皺，道：“三弟！”
伴隨這一聲輕喝，無量立道圖在空中投影出的虛影頓時潰散，重新消失。
通天一愣，明白了原始的意思，向着白夜說道：“我這舉動似乎有些孟浪了——你放心，你這至寶雖好，但我也不會貪圖。實話實說，若是立教之前遇上此等至寶，我說不定還真會動心！此時嗎，那自然不需要了！”
通天實話實說，白夜卻哭笑不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原始也是聽的長吸了一口氣，嘴角顫動，眼中頓時生出一絲惱意——看來對於自己這個三弟，他甚是無奈。
“哈哈！”大笑一聲，通天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不對的氣氛，主動轉移了話題：“你身爲幽魂，此時不去六道輪迴轉世，來崑崙山做什麼？”
白夜馬上收起心中的啼笑皆非，鄭重答道：“小子前來拜見教主聖人，請求聖人爲我重塑軀體。”
教主聖人，自然指的是人教教主太上聖人。白夜是人族，自然是相求這位人教教主。后土娘娘之所以直接將他送到崑崙山，就是因爲這個名分。
原始道：“此事需要兄長親自決斷，你需在此稍待片刻！”
白夜自無不可，順從點頭，正欲找個地方盤坐在地，等待太上歸來，卻見通天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極爲熟稔的拍向了自己肩膀，充滿好奇的問道：“前些日子的那場大戰，你是怎樣把東皇鍾給制服的？”
白夜愕然。而原始也終於暴喝起來：“通天！怎可如此不知禮數！”
通天不以爲意，回頭笑道：“二兄，我只是隨意一問而已。想做什麼，就怎麼做，這不是很好嗎？我等雖是聖人，但也是修士，率性而爲正是應當！”
“修士也不能全是率性而爲！”原始聞言，更是怒喝：“禮數制度之存，乃是天地演化之理！我等雖是修士，更是聖人！當教化衆生，爲天地表率，怎可如此不羈！”
通天似乎已經多次面對原始的暴怒，絲毫不以爲意：“教化是必然，但方法卻未必要如此拘禮啊！”
說罷，他不待原始再度反駁，就直接轉頭問向白夜：“你覺得呢？”
【系統消息：通天聖人向你發佈臨時問題：聖人處事，當以何道爲準？】
【注意：此問題雖然並無任何獎勵，但同時被原始聖人所關注，將關係到兩位聖人和你的關係，以及兩位聖人對人族的教化態度及理念，請小心作答。】
白夜一怔，心中頓時拉響警報：原始通天你們兩個理念不同，就去找太上去評價啊！問我~幹什麼？你們兩個後來鬧的連封神之戰都出來，兩個大教破敗成那樣都沒一個認輸的，我說能頂什麼用？
然而警報歸警報，這個問題卻不能不回答：且不說系統消息在那裡擺着，兩位聖人的目光幾乎要把他這個魂魄之身給點燃了！更何況從系統消息就能看出，這將關係到對人族的教化！
於是他只能苦思冥想起來。
一炷香時間之後，他終於在兩位聖人的注視下，擡起了頭顱，主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