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都的想法，老子的動作
都突然提出的要求令白夜愣住了。他鄭重問道：“都，你怎麼會想離開族羣呢？”
從女媧造人到現在已經足足二十年。這二十年裡，人族始終都在這裡生存，從來沒有遷移過。同樣的，也從來沒有哪個人離開人族。
娥也被都的話嚇了一跳，她美麗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自己的玩伴，等待對方的回答。
都咬了咬牙，鄭重答到：“因爲我要去拜師！學到真正的大法！”
或許是說出了第一句，接下來的話語，他說的就順溜許多。
“大哥，我們人族現在的力量太弱小，必須趕快有自己的力量！我知道，我們得到的修煉法門只是最簡單的，想要快速修煉出強大的量是根本不可能的！我想過了，唯有去拜到真正厲害的老師，才能修習到真正的大法，獲得強大的力量！”
這一連串話語說的又快又急，像是連珠炮一樣，都說完的時候已經是臉龐漲紅，微微喘氣。
白夜聽他所言，頗爲感慨的拍了拍他的頭，嘆道：“讓你一個孩子操心這個問題，我們還真是沒用！愧對了你這一聲‘大哥’了！”
都趕忙說道：“大哥不必這樣。我也是人族的一份子，當然要爲族羣的未來考慮。若非大哥，我們只怕連現在的修煉法門也沒有，這都是大哥的付出啊！”
娥聞言，在一旁猛點小頭，無比贊同。
白夜目前在人族的聲望極大。不僅僅是因爲他是人族第一強者，同時也是因爲五年前他爲人族謀取修煉法門的事情。
大家雖然知道的不慎詳細，但是都清楚他因爲此事和那位叫做伏羲的尊者起了矛盾，以至於尊者離開的時候雖然傳授給所有人族修煉之法，但唯獨沒有傳授給他！
這是整個人族都知道的事情：犧牲自己的利益，冒險設計強大的尊者，只爲給人族求來修煉之法……白夜現在的聲望已經和人族首領燧人氏相提並論了！
都問道：“大哥，你也有過離開族羣的念頭吧？”
白夜一怔，並未回答。
他怎麼可能沒有過？
穿越來了洪荒，誰會甘心連洪荒大地都沒有走過？連諸多大神仙人都不曾拜訪？甚至連那撐起蒼穹的天柱不周山也沒有上前參拜？
可想歸想，白夜知道自己還不能離開——人族初生，處境太過艱難，而且對洪荒事宜所知甚少。如果不是自己在這裡，他還真不放心。所以他將穿越之後就有的遊歷想法暫時壓在心底不提。
不過這一段時間，他曾經認真思考過是否要離開的問題。
“獲許我突破進階的機緣需要到外面去尋找？”
因爲現在的級別停滯，他開始尋找各種各樣可能找到機緣的方法。而遊歷洪荒大陸，自然能被重新提起。
但是仔細考慮之後，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快了，應該快了！只要等到那件事情完成，我就出去遊歷洪荒！”
這般想着，白夜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都，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現在時機不合適！你和娥天資聰慧，在修煉上還有潛力可挖。這件事情，等到你遇到瓶頸期再提不遲。畢竟無論如何，打好基礎力量都是將來發展的前提！也是你離開族羣的基礎保障！”
這話在理，都扁了扁嘴，卻無話可說。
仰頭看看時間，白夜從地上站起，“是時候了，我該去給仙長送飯去了！”
白夜口中的仙長，當然是居住在人族中的老子。娥聞言，馬上站起，都卻突然問到：“大哥，你說仙長這麼利害，我能拜他爲師嗎？”
都一直都在白夜身邊，當然知道白夜這些年來從不中斷對老子的照顧。一應事宜，事必躬親，生怕照顧的不夠周到。他聰慧伶俐，便猜測老子也是爲很厲害的人物。關於這點，他還特意詢問過白夜，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白夜毫不思索，直接說到：“很難！”
話說出口去，他腦中靈光一閃，覺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什麼。但這點上還未來得及多想，都已經面色沉靜的點了點頭，和娥離去了。
兩個孩子走了，白夜準備一下飯食，就前往老子那裡。站在門口，他微微提聲喊道：“仙長，白夜給您送飯來了！”
等上片刻，白夜也不等回答就進入屋內，但見老子雙目緊閉盤坐與牀上，動也不動，正是在打坐之中。他二話不說，將飯食全部留下，就要轉身離開。
自從五年前設計伏羲和老子一把之後，他就是這樣和老子相處的。他送他的飯食，老子也自顧自的打坐。別說是再念上一兩句《道德經》，就是以前常說的“有勞了”這句客氣話也給省了。
五年裡，完完全全沒有一句話。安靜進來，安靜離去，今日亦是如此。
可沒想到就在此時，老子突然開口了。
“我來人族多少時日了？”
已經走到門口邁步而出的白夜先是一愣，然後才心神大震，反應過來發生些什麼：老子竟然主動開口說話了！他趕忙快步返回，躬身恭聲答道：“仙長來到人族已經整整二十年了！”
老子微微頷首，沉默不語。白夜雖然也安靜不語，但不由得心跳加速，心中不斷揣測他的意圖。
“難不成到時候了？他終於準備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等等，不要高興的這麼早！所不定只是隨口一問，萬一還有什麼別的打算……”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聽到了那平淡的聲音。
“後悔嗎？”
白夜先是一愣，而後臉色微沉，用平靜的聲音答道：“不後悔。”
老子睜開雙眸，廣博無邊的雙目中投射出蒼天俯視弱小生靈一般的目光，投入白夜眼中，令後者不由渾身一顫。
“我曾經想過如你所願。”
這話比任何話語的殺傷力都大，當時就令白夜渾身一顫！
自己曾經差一點就成爲老子的弟子！
老子究竟是如何猜測到自己的所思所想，白夜沒有想過。但是他知道，老子必然不會誆騙與他——老子是何等身份，何必騙他？
事到如今，有什麼好說的呢？白夜滿嘴苦澀，似乎連聲音都發苦。
“這是我該承受的代價！”
老子點頭。
而後，他從土牀上飄然而下，一手持扁，雙目大張，銳利光芒迸射而出。
“走吧，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