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
望着太上老子消失的身影,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兩人沉默了許久許久,最終亦是深深的嘆了口氣,收回了目光,只剩一陣充滿了無奈與哀傷的喃喃自語聲,與洪荒天地之間迴盪着。
太上老子所言,他們二人又怎麼可能不懂?
天道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句話的意思,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理解?
但,即便是同爲聖人,他們也無法像太上老子那般,如此不畏生死,直接與天道撕破臉皮,以區區聖人之力,和天道一爭高下,亦或者說,這一次太上老子與天道相爭,小穹山上的那位存在願意出手相助,救下攤上老子,可下一次呢?
不論是通天教主,還是元始天尊,都無法確定在他們與天道撕破臉皮之時,路雲廷會再次出手相助。
此番路雲廷之所以會出手幫助太上老子,興許是兩人先前做好了約定。
在無法確定路雲廷是否會出手的情況下,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根本不敢如同太上老子這般,直接不顧聖人身份,當着洪荒大地萬千生靈的面,挑釁天道的威嚴,與天道相爭。
對於二人來說,這種行爲,簡直就是在找死。
“罷了罷了,於大兄而言,就此歸去,離開這洪荒世界,興許說不準也是一種解脫,其實從一開始,大兄只怕是就不願意參與到我與通天之間的爭鬥中吧?之所以會選擇站在我這邊,幫我對付通天,也只是擔心實力不如通天的我會被通天所斬殺吧?”
悠悠嘆息聲中,元始天尊輕輕的搖了搖頭,再次擡頭朝着天空中那片破碎的空間望了望,身影微微一閃,便瞬間消失不見,重新返回了崑崙山之中。
如今太上老子已經離去,天道即便是想要再次積蓄力量,滅殺太上老子,也與崑崙山再無半點關係,不會在如同先前那般,波及到崑崙山,因此,元始天尊可以放心的將他的玉虛宮再次重建起來,而後如同往常那般,繼續帶領着闡教與截教爭鬥。
唯一不同的,便是如今站在他身邊的聖人少了一個罷了。
“沒關係,即便是大兄不在,通天那廝,也斷然不可能會是我的對手。”
“況且,雖然如今與我聯手的聖人少了一名太上聖人,但至少接引準提西方二聖還是站在我這邊的, 等吾將玉虛宮重建起來之後,還可以派遣弟子前往媧皇宮,拜見一番那女媧聖人,將她也給拉到闡教這一邊來,通天那廝,依舊不是吾之對手!”
崑崙山中,元始天尊望着已然化作一片廢墟的玉虛宮,目光閃爍。
太上老子在歸去之時,雖然表示他希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之間能和解,不要在如先前那般,各種明爭暗鬥,傷了三清之間的和氣,可對於元始天尊來說,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說他建立的闡教與通天教主建立的截教在先前的爭鬥之間,已然結下了不少仇怨。
單單只是兩教之教義,便註定了他們兩人只能站在敵對的立場上。
除非,其中一人願意如同太上老子那般,直接與天道撕破臉皮,廢除教派,踏碎虛空,就此離開洪荒世界。
不然的話,他們兩人之間,兩教之間的爭鬥,將會是不死不休,直到永遠。
無他。
只因爲這是他們兩教在建立之時,便早已經在天道法則之下注定了的事情。
與此同時。
另一邊。
通天教主在聽到太上老君臨走之時留下來的一番話後,亦是沉默許久,心中感慨萬千。
半晌之後,他想悠悠的嘆了口氣,輕輕的搖了搖頭,緩緩閉上了雙眼,再次進入了閉關的狀態中。
依稀間,是有一陣充滿無奈的嘆息聲,在洞府之中響起。
“大兄,非吾不願與元始和解,只是你也知道,吾等雖爲聖人,可實際上終究不過只是天道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除非是如你那般跳脫這洪荒世界,否則吾與元始之間的爭鬥,必定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兩教覆滅,吾與元始天尊盡數遁去,此乃...”
“天道之意啊!”
“可觀之這偌大洪荒世界,又有幾人能如同大兄這般,敢挑戰天道之威嚴,不顧前路之安危,就此踏入那一方混沌之中呢?至少,元始天尊做不到,我通天教主,也做不到。”
對於人們來說,知道真相是一回事。
敢於開口,揭開真相,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雖然和太上老子一樣,都是聖人之境,但他們二人卻並不敢如同太上老子那樣,直接開口痛罵天道,以區區聖人之力,挑戰天道。
因此,他們兩人,只能順從天道之意,繼續爭鬥下去。
而在太上老子離去之後。
崑崙山之巔,萬米高空之上。
那本由他的聖人之言所凝聚而成的《道德經》,卻並沒有隨着他的離開而就此消散,而是在須臾之間,化作了一道青色的流光,朝着洪荒大地之上的某一個地方便貫破而去,那速度極快極爲恐怖,饒是洪荒大地之上的無數存在都用目光緊緊的盯着那道流光,卻依然沒有看清那本由聖人之言所凝聚的《道德經》,究竟落在了什麼地方。
洪荒大地,一處名爲函谷關的山谷之間。
一鬚髮皆白,頭戴斗笠,身穿梭衣的老者,手中正拿着一根似乎是從路邊隨便折下來的藤條,充滿渾濁的雙眼微微眯着,騎着一頭看似老態龍鍾的青牛,邁着稍顯沉重的步伐,以一種較爲緩慢的速度,朝着山谷之中行進着。
不論是老者也好,老牛也罷,看起來都是極其普通,彷彿只是洪荒大地之上最爲平凡的存在似的。
唯一讓人在意的地方便是,仔細感受,似乎能從那老者的身上看出一絲充滿了飄渺與虛幻的氣息,那種感覺就像是,這騎着青牛的老者,彷彿是從天地之間而來,又要前往天地之中去似的。
那是一種極爲獨特的境界,猶如與天地融爲了一體一般。
就在這時。
一道青色的流光,卻是倏地從山谷之上的天空中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