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帶着人出去後, 沈荃迎了過來:“表哥,我隨你去。”
水溶看了看他的服飾,知道他身爲太后娘娘的侍衛隊的隊長, 有許多便利的條件, 況且他的哥哥沈菁現在雖然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官, 但他卻是上科的狀元, 文武雙全, 能力不凡,將來自己登基後好好重用的話,他的才能一定能更好地發揮, 一定能成爲一代名臣的。
而且水溶看重的是他們這個家族能在廢太子鼎盛時守住自己的本分,甚至在廢太子倒臺後, 還能韜光養晦避開甄家的鋒芒, 躲過太上皇和皇上爭權奪勢的餘波, 保存自己積蓄力量,努力培養自己的後輩, 讓自己的家族處於不敗之地,就憑此,水溶決定以後可以多多關注這個睿智的家族。
“那就跟着吧。於賀,你點一千兵馬隨本王進宮,其他人由你老婆指揮, 保護好太后娘娘、王妃娘娘和小王爺。”
“是, 王爺。”
“王爺, 他的老婆也是個會武的?”
“你別小瞧了他老婆, 他老婆也是一名文武齊全的女將呢, 否則你以爲出海是件容易的事嗎?”
沈荃吐了吐舌頭,略有些不服, 不過他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要以大局爲重。
爲了更順利的進城,沈荃也帶了他的一路人馬一千餘騎在前面爲北靜王等帶路。
他們飛快地下了山,於賀已帶着一千名騎兵整裝待發了。
沈荃看到了這些神駒,眼都直了:“王爺表哥,這是你的馬?”
“是啊,這就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
“真的啊,我終於見到汗血寶馬了!好表哥,親表哥,親親好表哥,送給弟弟一匹嘛。”
“噗呲,好吧,看在母后份上,送你一匹。”
“太好了,你真是我的親哥,哥,我要那匹白馬。”
水溶當然沒有什麼意見,沈荃喜滋滋地從於賀手裡接過了那匹白色的寶馬。他的隊伍裡其他將領對着這些寶馬暗暗地流了口水,不過他們可沒有資格開口,只能暗中羨慕罷了。
水溶一聲令下,兩千餘人馬向皇宮飛馳而去。
在城門口,守城的士兵看見是沈荃帶領的人馬,問都沒有問,就放行了。
到了皇宮門口,水溶留下五百人由孫明帶領守在外面,其他人跟着沈荃一齊往皇宮裡而去。
宮門口的侍衛見了沈荃:“沈頭兒,你怎麼不在皇覺寺?”
“哦,是石大哥啊,兄弟奉太后娘娘的懿旨,護送北靜王殿下去見太上皇陛下。”
“北靜王爺?哪裡的北靜王爺?他去見太上皇幹什麼?”石護衛有些奇怪地自語道,“等等,你說是北靜王爺?”他一擡頭:
“嘶——真的是北靜王爺,王爺——不是,王爺不是說您已經……,下官粗心了,沒注意到王爺殿下。王爺殿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下官給王爺殿下請安,王爺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好了,老石請起吧,本王是死裡逃生活着回來的,現在要進宮覲見太上皇他老人家。”
“哦,王爺您老人家請。不過王爺殿下小心點,忠誠王爺和忠信王爺還在打着呢。”
“知道了,多謝,老石。”
進入皇宮後,沈荃帶着水溶他們快速地往倦勤齋奔去。
在去倦勤齋的路上,已有忠誠和忠信兩路人馬在打鬥,已經有許多士兵倒在了地上,於賀指揮他的人毫不猶豫地加入了戰鬥,他們快速地將這些人打翻在地,迅速地接近了倦勤齋。
越到倦勤齋,打鬥越激烈,好在於賀的人夠勇猛,水溶、沈荃、於賀等終於進入了倦勤齋大殿。
大殿內,戴權帶着已經進入宮殿的文武百官,守護在太上皇的周圍,而忠誠親王和忠信親王雙方早已打鬥成一團,地上已有許多屍體,甚至其中還有幾具分明是孩子。
水溶帶着人衝了進去,大吼一聲:“住手!”
可是沒有人聽他的,那些人對新進來的人不屑一顧,他們現在都已經把自己逼上了絕路。他們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隻要自己的主子能登上了那個寶座,那你們所有的人都要拜服在我的主子腳下,那我就立下了不世之功,飛黃騰達是指日可待,現在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呢?如果自己的主子失敗了,那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是玉石俱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他們實在是輸不起啊。
此時戰戰兢兢的戴權擡起頭來,看着剛剛進來的這一夥人,頓時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王爺?北靜王爺?”
“不錯,戴內相,是我,北靜王——水溶。”
“王爺。”戴權驚喜交集,其他大臣也認出來了,一起呼喊出口。
水溶一聽,知道忠誠和忠信聽到這個消息馬上就會來對付自己,他一個眼神給了於賀,於賀心領神會,手一揮,他的那些手下迅速上前制服了那些武士和忠誠親王、忠信親王,震驚過後的戴權馬上反應過來,他指揮太上皇的那些侍衛,和水溶帶來的人一起將那些人綁了起來,然後他帶着人跪在水溶面前:
“王爺,您可回來了,太上皇他老人家心心念念地就是想着王爺您了,王爺您快來看看太上皇他老人家吧。”
水溶彎腰將戴權扶了起來:“戴內相請起,父皇他老人家這幾年都虧了你照應。”
“這是老奴分內之事,”戴權抹着眼淚說,“陛下,陛下啊,您最心愛的皇子十一皇子回來了。”
此時的太上皇已到了彌留之際,他艱難地舉起手,嘴裡咿咿呀呀的不知焦急地說了些什麼,戴權卻接了下去:“太上皇放心,奴婢知道太上皇的意思,陛下是想十一皇子——原北靜王爺水溶繼承大統。”
太上皇嘴裡又咿咿呀呀說了一通,戴權接着說:
“太上皇的意思,如今皇室子弟凋零,願十一王爺儘量給他們一條生路吧。”
也許這句話對了太上皇的心願,太上皇終於面帶笑容,咿咿呀呀地點了點頭,然後含笑閉上了眼睛。
見太上皇這樣,戴權有些心慌了,他走上前,將手試探地放到了太上皇的鼻下,此時人羣裡的那些太醫也忙走上前來:“戴公公,上皇老人家……”
戴權讓了開來:“你們來看看吧。”
幾個太醫應聲上前:“是,戴公公。”
一會兒,幾個太醫略小聲交談了幾句,方宣佈:“太上皇老人家龍御歸天了。”
水溶等在場的朝中重臣和於賀等以及太監宮女,俱跪了下來。
“太上皇啊——”
“萬歲爺——”
“父皇啊”哭聲想起。
此時戴權走到內閣大臣於大人、錢大人、李大人、周大人面前:
“剛剛太上皇陛下的話,幾位大人都應該已經聽清楚了吧,原北靜王乃上皇十一子,是母后皇太后的親子,身份貴重,太上皇老爺子已親口頒了聖旨,讓皇十一子繼承大統。”
這四人一聽,想着北靜王以前的口碑,再想想忠誠和忠信兩人這幾日的所作所爲,俱誠心誠意地向水溶跪了下來:
“臣等願奉皇上爲君,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他的人見所有的內閣大臣都已向水溶跪拜,忙也跪了下來:
“臣等願奉皇上爲君,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時在人羣中的甄應嘉早已經被邊上的大臣制服,他見大勢已去,知道自己已在劫難逃,嚇得癱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剛剛登基的水溶還來不及處理他,他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於賀,衆人也早注意到了於賀,更注意到了他那些士兵的□□。
水溶不願節外生枝,他簡單地講了自己這幾年在海外的經歷,同時也介紹了於賀的身份。
“皇上果然是真命天子,洪福齊天,才能得到神靈的保佑,遇難成祥,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各位大人請起,應該是我大華洪福齊天,天佑大華纔是。”
“皇上聖明。”
戴權雖然扶持水溶上了位,不過他想到水溶那之前要命的隱疾,心裡不免又有些惴惴不安,直到水溶下旨:
“沈荃接旨。”
“臣沈荃接旨。”
“擢升原五品龍禁尉將軍沈荃爲九門提督,即刻帶八百士兵前去皇覺寺迎母后皇太后、皇后林氏、皇長子水釗還朝。”
“臣沈荃領旨,謝恩。”
水溶一面與衆臣商議太上皇和大行皇帝水源的喪禮事宜,一面下旨加封沈太后爲母后皇太后和聖母皇太后,封前巡鹽御史林海之女林氏爲皇后,同時大赦天下,同時下旨令流落在外的皇室成員還朝。
而戴權卻真是個能幹的,他已經協同內務府將太上皇和大行皇帝的一切喪務所用之物打點出來了。那個水源也是可憐的,做了多年的兒皇帝,如今只是一口普通的棺木放在皇宮的角落裡,也沒有人給他治喪,他的那些后妃也沒有人專門打點喪服,只是各自用一些白色的布料做些簡單的衣服穿着而已。
戴權做主,讓內府人員給水源換了一具上好的棺木,停在了太上皇棺木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