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老太太就打發鴛鴦和琥珀過來,看着侍書等人收拾東西,替秦如煙梳妝,直到天色已亮,她們才攙着秦如煙一同到了老太太屋裡。
一進屋,老太太就迎上來:“三丫頭,你這一去,若一二年能上來,我還能見你一面,若是不能……”她的淚流了下來,“只怕難見了啊!”她依依不捨。
秦如煙含笑說:“老太太,我不出一年半載就會回來,到時候我還和你們一起到園子裡看戲呢!”她自然沒有什麼離傷了,她纔來了才幾天啊!
這時,王熙鳳也上來說:“老祖宗是要長命百歲的,怎麼說這種喪氣話!”她扶着老太太坐下,“三妹妹這一去,說不準她家裡的人調任就回來了,老太太到時可別後悔白哭了一場哦!”她笑着說。
老太太用帕子抹去眼角的淚珠兒,瞪眼看着王熙鳳:“你三妹妹要走了,你不說好好安慰兩句,還在這裡說嘴!”說着,她也笑起來。
王熙鳳一甩手裡的帕子笑起來:“三妹妹是辦喜事去了,我當然要讓大家高興高興!”她轉身看向秦如煙,“都備好了嗎?你璉哥哥送你去,路上有什麼少的用的,直管跟他要就行了!”
秦如煙笑道:“璉哥哥送我去?”看來,侍書的情報還真準啊,“去一趟怪遠的,璉哥哥就不用去了吧!”她客氣的推託道。
老太太說道:“前兒個夜裡,我睡不着就想,三丫頭走,沒個哥哥弟弟的送送也不象話,雖然老爺在那邊,但這一路上,沒人照應也不好,所以我就打發了人告訴璉兒一起去!”她對大家說。
屋裡的衆人都應着說:“還是老太太想的周全,疼孫女兒!”一時間,全屋上下一團和氣。
唯獨寶玉一個人在角落裡,呆呆的看着秦如煙,眼睛裡蓄滿了淚。
寶釵見狀剛要過去,就見湘雲一推寶玉:“一個人悶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和三姐姐說兩句話!”她也看到寶玉十分悲傷。
寶玉這纔過來,走到秦如煙跟前,張了張嘴又合上了,他不敢掃老太太的興,又說笑不出來,所以,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秦如煙忙笑道:“寶哥哥,我去了,你要操心好這一大家子人,一來二去的,你也大了,我不能盡的孝,你就替我盡了吧!”她看出賈寶玉難過,說不出話來,所以她先說了。
寶玉點點頭道:“你一走,園裡人就更少了!”說着,他的淚就滾了下來,“等你再回來,只怕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他怔怔看着秦如煙。
秦如煙想起賈寶玉的結果,也笑不出來了:“不管怎麼說,你總是有個去處的,還記得我給你講的夢嗎?真真假假,都如夢一般了!”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寶玉是走好還是留下好。
正說着,外頭人進來說:“老太太,時候到了,請三姑娘出門吧!”終於,就要離開大觀園,車馬舟轎的走了。
秦如煙按規矩,給老太太和太太磕了頭,這才被丫環們扶出了園子,臨出門她回頭看了一眼大觀園——這個演繹了幾百年經典故事的地方,說不上是喜還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