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這個世界有很多矛盾無法解決甚至無法解釋!
人,便是世間最大的一個矛盾結合體!
就像楊偉,一面對毒品深惡痛絕,對毒販恨之入骨,拼着命也要搏殺這些人。但他一直在袒護的一個人,恰恰也是毒販!
對於這個人,也許楊偉認爲他已然沒有了危害。但對於省總隊而言,他卻是紅色通緝令上的要犯,必須歸案!這個人持有毒品出現的楊偉手裡、而楊偉在推演的時候也不迴避此事,這件事,讓所有的人都覺得很爲難!
不過現在,不管楊偉行爲和語言有多麼矛盾。預審室的三個人都沒有覺得他說得有什麼不對!法與理、法與情有時候就是冰炭難同爐、水火不相容!
三個人,看着激動之後無法自抑的楊偉,手痙攣着、頭搖着,爲了繡林山大案一個差點送命的人,今天卻坐在嫌人席上,讓人不由得唏噓不已!
靜默,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鍾,楊偉漸漸地平靜下來了………
嚴處長做爲局外人,感動之餘有點不忍,武鐵軍黑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思遙在拭着淚!或許是女人心軟的緣故吧,想起了什麼傷心的事。
嚴處長看着楊偉漸漸安靜下來,苦着臉勸了句:“楊爲國同志,你別激動。
案子是案子,不是出賣不出賣的問題。這次利劍行動涉案的警察已經得到了嚴懲,這件事上,是我們有責任。但也正是因爲我們有這種責任,我們纔要把案子繼續辦下去。來之前江副廳長囑咐過我,對於你本人,功是功、過是過,我們要傾盡全力挽救你,即便是朱前錦一案中你有過什麼不當行爲,我們將來也要考慮對你減輕刑罰甚至於無罪釋放,畢竟你爲人民立下了功勞!伍利民是通緝要犯,如果你真知道他的下落,我希望你……”
科班出身地嚴處長。是個文職。倒是言辭鑿鑿。確也在理。
楊偉。把話打斷了。歪着頭說:“哎。我真不知道!我都給你們說一百遍。爲什麼就不相信我呢?……我那還會激動。只剩下難過和傷心了!我現在地記憶中已經一團模糊。只見得很久以前地事。很清晰;而越近地事。我會越模糊!冰毒。已經損傷了我地記憶。有些事。就是我想交待我也交待不清楚了;有些人。我就是想出賣。也出賣不了了。有證據。你們就判我吧!這個地方挺好。沒有毒品、沒有女人、沒有酒。很容易讓人身心健康。”
楊偉苦笑着。就着袖子擦乾淨臉。輕輕地說着。說着地時候眼覷了一眼思遙。彷彿那一句“有些人。想出賣出賣不了”地話。像是告訴你思遙地。
兩個人。心有默契。卻是在不該有地地方心有默契。這樣地默契讓思遙更覺得難受。
嚴處長。有點張口結舌地看着楊偉。又看看武鐵軍。也是一臉難色。噎住了;再思遙。抿着嘴。壓根就沒準備開口問話。看來自己請得這兩個說客沒起到作用。
“爲國。”武鐵軍想了良久纔開口說道:“不管你是對我、還是對警察有成見。咱們暫且放下。需要我負責地時候。我一定負責!單說伍利民地案子。利劍行動抓獲地嫌人裡。張成、祁玉嬌都和伍利民有生意上地往來。是個重要嫌疑人。現在這是部裡督導地大案。即便是你不說。他遲早也要落網。到了落網地時候再把你供出來。只會加重你地罪行。我希望你考慮好。你也不要對這次刑事拘留有逆反情緒。在是否刑拘你地事上。省總隊、市公安局都據理力爭。但是煤焦反腐專案組依然認定你參與了一些違法活動。並不是什麼重罪。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老隊長地話畢竟有份量!有些不適合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楊偉閉着眼想了想,突然流利地背出了一條法律:“刑法第三百一十條,明知是犯罪的人而爲其提供隱藏處所、財物,幫助其逃匿或作假證明包庇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說完了,睜開眼,看着三個熟人的詫異,楊偉淡淡地說道:“這一次,我雖然束手就擒,但我不會任人宰割!……你們要證明我有罪,那麼你得提供有效的證據,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伍利民和我一起離開省城地時候是八月二十三日,你們的通緝令布是二十四個小時之後,在此之前,我無從知道他是一個犯罪嫌人。他走後通過電話告訴了我毒品藏匿的地點,我把毒品交給了省緝毒總隊,我不知道這是有罪還是有功!………即便是你們要強把這罪栽我頭上,沒關係,不就十年嗎?不過也沒有那麼簡單,我相信你們沒有任何證據地也過不了檢察院那一關!即便不用請律師我也駁得倒你。請你們不要這樣一直想着在這裡突破好不好,我來的時候籤的是刑事拘留,期限最長不超過37天,我現在已經住到第六天了,我就想看看,你們能不能在37天裡找到你們的證據。………到了期限頭上,我相信你們一定不會放我,一定會想法子留着我,給個什麼罪名呢?嘶……
這裡面這一套是怎麼弄的,我還得好好跟您學學,裡頭都當個糊塗鬼……哎,我說,你們是不是都巴不得我死呢?是不是我一睜開眼,你們就犯愁?早知道我還不如裝迷糊呢!”
楊偉一臉痞態地的羅裡羅索說了一大堆,引用了幾個法律條文,雜七雜八,卻是句句在理。聽得嚴處長是面色如菜,得,又來了個和趙宏偉一般狠的!看來這個人自己沒看懂地地方多得去了。遠不像自己想得那麼簡單。武鐵軍和思遙,不無詫異地盯着楊偉,也許沒有想到楊偉會如此流利地說着法律條文,這些甚至連他們都不是如此地清楚。
證據,當然沒有!除非是伍利民指證!
“楊偉!”思遙終於開口了,看着楊偉,努力壓抑着心頭泛起的苦楚,很誠懇地說道:“你現在是受省督察條例保護的特勤人員,省廳給了你一個編號:ASW7728,這是一項從來沒有過的殊榮,我絲毫不懷疑,這個編號將是全省警事檔案裡最閃亮的一個榮譽………你放心,沒有事實和證據的時候沒有人敢逼你!這次是部裡督導的大案,一切都按正常地法律程序辦事……假如是你犯地事,我希望你交待清楚;不是你犯的事,沒有人敢強加到你的頭上!我們說過,所有的,總要有一個瞭解,爲什麼要卡在這件事上,伍利民再說也是毒販,你真地願意爲他坐上五年十年牢?”
思遙,在暗示,在給個暗示!也許在暗示楊偉明哲保身,把伍利民交出來,那樣的話,楊偉可以說根本沒有什麼可供指證地罪行,加上省廳特殊外勤這一身份,完全可以免罪!
“呵呵……這個難度很大,先,你得抓住他、而且抓住之後得讓他證明是我在窩藏、最後還得量刑量到最高才夠十年!我相信到那個時候,你們對我應該已經是超期羈押了,想證明我違法,那麼你們就得先違法!……連我也抓不住他的地方,難道你們自以爲真抓得住他?”楊偉滿不在乎地說道,對思遙不假辭色。
思遙,被問住了,回頭和嚴處長交換了一個眼色,嚴處長點點頭,看來倆人還有什麼事要說。
思遙看着楊偉,想了想,緩緩說道:“伍利民地事你再考慮考慮………這次來還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楊偉斜着眼:“愛說不說!”
明顯是回到抗拒的態度上來了。武鐵軍知道這事怕是沒戲,他要不想說,你是逼不出來的。刑訊的幾個小時打得差點丟了性命都沒讓這個人折服,別說費點口水了。
思遙道:“是其他的事,不過和你有關………你的那次推演很讓人歎服,包括江副廳長看後也非常歎服,可惜的是,你親手推演出來的趙宏偉,很可能脫逃法律制裁。”
楊偉嗤鼻說道:“哼!……人抓來了定不了罪,那是你們無能!”
思遙問:“你也願意看着他逍遙法外?”
楊偉驀地有點訝色,想了想,接着這個話題談下來了:“噢!我明白了……那份對話口供,只能證明他到過刑訊現場,而不能證明他是販毒地組織!這個人精通犯罪行爲學,那他肯定會抓住了這個漏洞,竹林山死了九個人,或許缺乏有效的證人了,是嗎?……而且他身邊很乾淨,你們再沒有找到可以指控他的證據,對嗎?沒有足夠證據指控的話,那麼他未必能獲重罪,甚至於有可能脫罪。”
嚴處長,大驚失色地問了句:“這……這你怎麼知道?”
“情理之中的事,現代的法律側重的不僅僅是刑罰,對於嫌人的保護也在加砝碼。這原因還不就因爲公安亂抓人、亂定罪。”楊偉淡淡地說了一句。
思遙不理由楊偉胡扯,加了句:“而且,他還是個律師,參加過律考的律師,通曉法律條文地程度應該高於你。”
“那麼……以他的性格,應該是………冷靜,冷靜大於一切,言多必失,他會保持沉默,對嗎?最好是一句話都不說,看着你們出洋相。”楊偉想了想說道,對趙宏偉這種個性太過了解。
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只不過換了一種表現方式而已。
“咂………說得好!”嚴處長一句漏嘴了,楊偉猜得一點沒錯,這些事除了總隊的人沒人知道。
“呵呵……哈哈哈……”
楊偉乾笑着、皮笑肉不笑着、很無奈地笑着,彷彿見了非常可樂的事一般。亦真亦假、亦哭亦笑的表情像個神經病。
“你笑什麼?”武鐵軍有點不解,今天可夠糗了,不過還讓他不上火來。
“我挖的趙宏偉,你們認爲我很瞭解他,對嗎?又想讓我出主意整趙宏偉對不對?這是什麼什麼督導的大案,你們不敢上手段對不對。你們不敢像對卜離那樣對待這麼一個重要嫌人對不對?”楊偉嗤着鼻子,有點忿意很濃地說道。
三個預審地,都面面相覷,思遙一句話,楊偉已經往下猜出了七八句,前後事猜得一清二楚,實在不願意相信是個大頭兵、是個文化層次並不高的混混,看
有趙宏偉這種智商的罪犯才能和他劃等號。
楊偉見三個人不說話,默認了,兀自搖搖頭說道:“不行,我的辦法你們用不來,你們的辦法我也學不來。再說,我現在都這得性了,沒準我還不如趙宏偉地下場呢?免談!”
嚴處長誠懇地說了句:“你的命差點丟在他手裡,難道你沒有一點憤恨?甚至於連王起柱被殺也是他設計地,多起案件都和他有關,可我到現在爲止只有你帶回來的證據證明他到了竹林山採石廠,你知道他怎麼解釋這件事地嗎?他說他是去購買石子,路過那裡。看你被吊在那兒,和你開玩笑……怎麼樣,這個解釋你能接受。你可以指證,但沒有毒品的證據,甚至連步話器錄下來地聲音都不是他的。整件事情好像他從來沒有參與過!本來我們可以有很多人證,但是……九個人都被你殺了。唯一活下來的兩個有一個被嚇得精神失常,還有一個純粹是外圍的守衛,連窯都沒下過………爲了抓這個人你差點送了命,難道你不想他伏法!?”
“呵呵……這小子真聰明啊,我都不得不佩服他,幹得漂亮。”楊偉眼睛光着,由衷地讚了句。跟着是一攤雙手:“這我就沒辦法了,那隻能留着我出去收拾他了……不過恐怕我也出不去了。要不你們把他給我關一塊,讓我收拾他?”
“那不可能的!……你肯定有辦法!你和他正面接觸的多,而且你能把他挖出來,你應該比誰都瞭解他。”武鐵軍沉着臉,說了句。楊偉一耍無賴地時候,肯定心思已經在轉悠了。而且楊偉和這些了廝混在一起,最瞭解這些人的心理。
“呵呵……”楊偉自顧自笑着,笑得有點莫名其妙,笑着說道:“有一個辦法立竿見影,不知道你們敢不敢用。
要是你們敢用,我保證五分鐘拿下他來。”
“好好……說來聽聽,我向省廳申請。”嚴處長病急亂投醫了,已然忘了對面是什麼人。
“呵呵……不用申請!得偷偷摸摸來!就像你們半夜把我逮來!………趙宏偉本身沒有什麼缺陷和漏洞你們可抓,承認了製毒販毒,十個腦袋都不夠斃,所以他肯定會抵賴,要是我,我也肯定死不認賬,你們就殺了他也沒用………但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他老婆和女兒,你們回頭關個黑房子,把他老婆女兒弄來,弄幾個流氓嚇唬嚇唬,要不弔那兒揍一頓,不用愁,五分鐘,你讓他承認什麼他就承認什麼……嗨,嗨,別黑臉啊,這辦法絕對管用,那流氓都不用找,你們到派出所隨便抓幾個協警回來,幹這類黑事絕對在行,他們有的是辦法。”楊偉伸手叉着五指,滿不在乎地說着,說得嚴處長老臉越來越黑。
三個人面面相覷!即便是這樣刑訊出來的證詞也不能成爲證據。要這樣乾的話,那纔是人神共憤了。反觀楊偉一臉戲謔,武鐵軍咂吧着嘴,心裡暗道,又被這小子調戲了……
故意的!……嚴處長看着現成楊偉倒有點洋洋自得了,這辦法估計是專門說出來糗大家地,捎帶着把警察都損了一遍。幾個人互看了一眼都是心下無着,這人………藥王爺擺手,基本沒治了!
說着的時候,嚴處長的電話響了,跑出預審室說了幾句,回頭附耳跟武鐵軍說了句,又跟思遙說了句。
三個人都詫異地瞪着楊偉。楊偉不閃不避地迎着衆人的目光。
嚴處長,彷彿如釋重負一般地長鬆了一口氣地說道:“楊爲國同志,咱們再回到伍利民的案子上,你真沒有什麼可交待的?這可是最後機會了,錯過了這次機會,我們想幫你也幫不了了。”
“沒有!你不用幫我!”楊偉搖着頭。心裡暗驚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什麼變故。
三個人看了一眼,有點不忍,還是嚴處長說着:“我已經接到了確切消息,伍利民已經投案自了!如果他交待是你一直窩藏着他或包庇着他,那麼,這罪可真的坐實了!一直到現在爲止,整個省總隊仍然願意把你當戰友,這裡在座的都是熟人,我也循私枉法一回,把今天的記錄提前三十分鐘,給你一次機會。”
楊偉,瞪着嚴處長,四十多歲地年紀,國字大臉一副誠懇的表情。心下里莫名有點感動。
“不用!坐實了,就判吧!”
一瞬間的感動被楊偉強自壓了下去,楊偉冷冷地說了句。
心裡的震驚被這種冷漠掩蓋着,不知道是嚴處在詐人還是說着真話,但不敢冒這個險。
“好了,那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裡吧,好好保重,養好身體,有什麼需要直接告訴管教。”
三個人說着,都起身了。思遙和武鐵軍畏縮不前,還是嚴處長帶着楊偉回了看守倉!
嚴處長,不無惋惜地看着楊偉,一直送到羈押倉前。最後的一眼,看着樓下等着的武鐵軍和思遙,都是兩眼惋惜!
楊偉地身影絲毫沒有停滯,在武警守衛的身後,消失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