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宿舍已經差不多全軍覆沒了,剩下一個逃離在外的沈計和一個一無所知的珊珊。沈計不僅搬出了1202,還轉了學校。她以爲,只要自己不進中心醫院,不靠近中心醫院,就不會有事。但是她錯了,趙文意是不會放過她的。至於珊珊,趙文意覺得,有比殺掉她更好玩的事情,那就是讓她永遠嘗不到愛情的滋味,相反,要讓她這一輩子永遠反反覆覆地“享受”背叛的“樂趣”。
這天是週末,沈計正悠哉悠哉地坐在家裡的沙發,啃着零食看雜誌。突然門鈴響了,她起身去開門,然而並沒有人。
沈計疑惑地望外瞧了瞧,還是沒有人。她有點慌地關上門,喚着家裡養的幾條狗。受叫喚的狗狗全部出來了,一共有3條,它們出來後直奔着主人跑來,一副歡快的樣子。但是,慢慢跑近的時候,它們突然放慢了腳步,開始張開嘴巴,露出牙齒……到後來直接站在原地,開始吠。剛開始是吠幾聲,慢慢頻率加快,接下來幾乎是狂吠,一直吠,只是吠,朝着滿屋子吠。
另一邊衣衣的媽媽陳雨蝶回到家後漸漸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她知道女兒已經死了,被鬼魂給害死了。雖然痛心,但是這是每個人命裡該有的,女兒的命如果該是如此,她心裡的痛也是她命裡該承受的。
“小杰說這個週末回家。”扒着碗裡的飯,飯桌上很安靜,衣衣爸爸看了一眼雨蝶。其實是他打電話讓在縣裡上高中的兒子週末回來一趟的。女兒走了,剛在城裡辦完火葬,妻子的心神一直不寧,他覺着這個時候兒子能回來看看媽媽的話,對她也是一個很好的安慰。
陳雨蝶頓了一下,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有點擔心。“你告訴他衣衣的事情了?”
“沒有,就是他自己突然想回來。”
陳雨蝶狐疑地盯着自己的老公,半信半疑地。“先別告訴他,他今年高三了,等他安心地高考完再說。”
“誒,我知道。”
吃完飯,陳雨蝶洗碗去,衣衣爸洗澡去了。陳雨蝶洗完碗,衣衣爸也從沐浴房出來了,在看電視。陳雨蝶也洗澡去了,洗完澡在洗着衣服。
家裡少了往常的談話,顯得很安靜,只有電視機的聲音和洗衣服的聲音。衣衣爸開着電視,其實並沒有在看電視。他知道老婆開始平復心情了,但是還沒能完全緩過來,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能幹什麼,過兩天等兒子回來了,應該能好一點。
衣衣爸開着電視,看着老婆洗完衣服,晾完,回來說了一句“睡了”,就進房去了。他很是尷尬,不知道這該怎麼整。
陳雨蝶躺在牀上,還是沒有辦法不去想自己的女兒。她想起了女兒小時候的樣子,初中在縣裡讀書的時候總是跑回來粘着自己。高中課程緊張了,回不來,也老是打電話回來跟自己撒嬌……就連上大學也是,一碰到什麼事就跑回家,可是這次,想跑回家,卻跑不回來了……
想着想着就哭了,陳雨蝶擦擦眼淚,閉上眼睛想讓自己睡着,卻發現,自己雖然很困,但是完全睡不着。她又想起了小K說的話。“阿姨,聽着,下午衣衣的車禍,不是一個意外,我現在更加懷疑,衣衣昨天的車禍也不是一場意外。”“我剛剛跟你講的那個老婦人,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東西,感覺就像電視上演的鬼附身一樣。”“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確認,那個老婦人,就是她!突然出現在馬路中央,我們的車子纔出事的。”……還想起了衣衣在電話裡跟她說的那些奇怪的事情。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竟也睡着了。
“媽……”
突然,她好像聽見誰叫她。好像是女兒衣衣的聲音。
“衣衣?”
她往四周圍望去,但是隻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沒有。“你在哪兒?衣衣?”
“媽……”
女兒的聲音很悽凜,也很飄渺,陳雨蝶的心很難過,眼淚不禁磨,眼睛開始模糊起來。“衣衣,你出來,讓媽看見你……”
但是沒有光線,沒有人影,只有聲音,從四面八方一直叫着“媽……”。陳雨蝶就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往哪兒走,感覺每一個方向都有女兒的聲音飄過來。她就站在那裡,一直哭一直哭。
“怎麼了?雨蝶?”聽到老婆微微的啜泣聲,衣衣爸醒了過來,輕輕地搖着陳雨蝶的肩膀,擔心地望着她。
陳雨蝶被搖醒了,睜開眼睛望着自己的老公,一片淚眼朦朧。她怔怔地望了好久,才轉過身去,不出聲。
見老婆轉過身去又睡了,衣衣爸也再躺下繼續睡。
但是,陳雨蝶又開始微微抽泣起來,她一晚都沒睡。
這樣的夜晚持續了一個多月。陳雨蝶每晚都能聽見女兒呼喚自己,但是又什麼都看不見,只是一片漆黑。然而,就在那一片漆黑中,從四面八方傳來女兒的呼喚聲。衣衣爸後來還帶她去當地的“神婆”那裡。神婆將雨蝶帶到一個小屋子去,這個小屋子在樓頂天台處,只有一間小房子,裡面好暗好暗。房子正中間擺着一個神位,周圍全是些符紙和其它一些很神秘的東西。神婆讓陳雨蝶跪在房子中間,她自己拿着香燒着,往陳雨蝶頭上繞來繞去,完了又燒一些符紙,也在陳雨蝶頭上繞來繞去,嘴裡還唸唸有詞。完了,衣衣爸給了錢,就回去了。
“這是幹什麼的?”回去路上,陳雨蝶不解地問。
“這是驅邪的,趕走纏繞自己身上的不乾淨的東西。”
陳雨蝶站住,盯着自己的老公望了好一會兒,眼睛又開始模糊了。“你說女兒是不乾淨的東西?”
“我……沒有……”
陳雨蝶什麼也沒再說,徑直走開了。衣衣爸騎着電車追上來,一個勁地道歉。但是陳雨蝶說什麼也不想聽,她讓他先回去,她想一個人走走。哀求了好多遍都沒有結果,衣衣爸就先回去了。
看見老公回去了,陳雨蝶又折回去找了那個“神婆”。她跟神婆講了自己女兒的慘遇,還有自己夜裡總是聽見女兒呼喚自己的事情。
“你女兒這個情況,很明顯是死得不甘願,不願意走啊。”神婆看上去年紀並不是很大,比陳雨蝶大不了幾歲,也就是50歲左右。
“可是我也見不着她,她不出來見我呀。”陳雨蝶很是着急。
神婆頓了一下,一副沉思的樣子。“照道理來說不應該呀,她既然來找你,又幹嘛不見你呢?”
陳雨蝶什麼話也不說,靜靜地不打擾神婆的思考,靜靜地等。
“會不會是,她想見你,但是有什麼東西阻止着她,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能找到你,卻沒有辦法來見你?”
陳雨蝶聽着神婆的分析,心裡默默揣測着。“謝謝你,神婆,我回去再認真想一下。”說完陳雨蝶就走了。
路上,陳雨蝶一直揣摩着神婆的話,她覺得神婆說得很有道理,自己不會無緣無故作那樣的夢的,而且,還持續了一個多月。夢中衣衣一直叫她,但是無論她問什麼,衣衣都沒答,也沒出來見她。衣衣不是那種惡作劇的女孩,更不可能是厲鬼。陳雨蝶心中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不得不往神婆說的那個方向想。
一路晃着神回到了家,陳雨蝶什麼都沒做,坐在椅子上還在想衣衣的事。
衣衣爸見到老婆這個樣子,眉頭揪着。“老婆,怎麼還是這個樣子?”衣衣爸走過來,拍着陳雨蝶的肩膀。“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要總是想着它,日子還是要往後過的。”
陳雨蝶沒有理會衣衣爸,她眼神凝聚,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衣衣爸看着老婆的神情,突然有點擔心。
“老公,”陳雨蝶突然開口說話了。“我要回省城去。”
衣衣爸望着陳雨蝶,一臉疑惑。“你還要回去幹什麼?”
“衣衣每晚都託夢給我,她肯定是有什麼跟我說,但是又出不來跟我說,所以我要回去,回去找她。”
衣衣爸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老婆,真的是擔心,老婆思念女兒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就算真的是衣衣託夢有話跟她說,爲什麼在夢裡出不來說?這裡面真的很奇怪,他不得不擔心。“老婆,沒必要自己回去吧?我們託個神婆去幫我們說不就行了?”
“不行!那是我自己的女兒,爲什麼要別人去?別人去了,能幹什麼?”
衣衣爸看着老婆那堅定的決心,知道自己勸不了她。但是他也沒法陪她去,衣衣的事搞了那麼久,家裡還是得有人賺錢的。“那你得拜託一個神婆跟着你,這樣好安心一點。”
陳雨蝶覺得老公說得也有道理,就同意了。她去找了剛剛那個神婆,但是神婆的開價太高了,她覺得無法接受,但是又怕老公不會讓她一個人去,就騙他說神婆同意了,然後她隻身一人坐上了通往省城的大巴車。
來到省城,陳雨蝶不知道該去哪裡,但是既然是來找女兒的,就該去女兒的墳前。這麼想着,她就去了衣衣的墳前。但是,大白天的,她站在衣衣的墳前也不知道幹什麼,只是說話,就像女兒在旁邊一樣。
“衣衣,你每晚都叫媽媽,是有什麼話想跟媽媽說嗎?”寒暄了好長一段時間,陳雨蝶覺得應該問正事了。
但是墳前一片寂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衣衣,媽媽來了,你可以跟媽媽說話了。”
“衣衣,是媽媽呀,不用害怕,出來吧。”
……
墳前還是一片寂靜,什麼聲音都沒有。陳雨蝶在墓碑一旁坐下,盯着地面,不知道要幹什麼,要一直坐着等天黑嗎?其實晚上的墓地還是挺可怕的。陳雨蝶心裡想着,要不先去吃個飯吧,坐車坐了那麼久,早餓了。這麼想着,她對着墓碑交代了兩句,就離開吃飯去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太陽還在半空中吊着,樹葉綠得發黑,空氣靜得可怕,知了有的沒的在樹上叫喚着。
陳雨蝶吃完了飯,覺得時間還早,就隨便逛着。大城市就好好看,樓特別高,馬路特別寬,人車特別多,但是,空氣卻特別渾濁,陽光也特別白熱,沒有鄉下的清新和舒暢。逛着逛着,陳雨蝶就來到了中心醫院,她想到了衣衣跟這裡的所有淵源——衣衣是在這裡出車禍的,是在這裡搶救的,是在這裡轉移的,又是在這裡出第二次車禍的,最後也是在這裡死亡的……想着想着,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想着時間還早,陳雨蝶打算進去逛逛。
她來到那次衣衣搶救的手術室,裡面也有人在搶救,手術室外面的燈亮着。她望了一眼就走開了,去衣衣躺過的太平間。那裡太冷了,裡面還放了好多具屍體。她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口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也離開了。
她來到了大廳,這裡人最多,好嘈雜。她看了看時鐘,已經5點23分了。從這裡走到墓地要半個小時,她打算不逗留了,反正也沒什麼好逛的,還不如去陪一下衣衣。這麼想着,她好像聽到了衣衣的叫喚聲,四周環顧着,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可能是白天坐車太累了,她這麼想着,又換了主意,打算在大廳的椅子上坐着歇息一會兒再走。
她閉着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可能真的是太累了,竟然睡着了。
“媽……”
突然,她又聽見衣衣叫喚她了,這次的聲音比剛剛更加清晰一點。她想回應,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好像沒有力氣,她好累,只想睡。
“媽……”
“媽……”
“媽……”
那個聲音一直在叫,陳雨蝶想回應,眼皮卻總是撐不開,嘴巴也張不開,她一直睡着。
“媽……”
叫聲開始夾帶了哭聲,一下子把陳雨蝶驚醒了。
“衣衣!”她恨恨地甩了自己一巴掌,起身一個勁就往墓地衝,但是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她停了一下,感覺有點奇怪,回頭望了一下,真的感覺有點奇怪。她側着頭想了一下,最終還是轉過身跑到墓地去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陳雨蝶不曾想自己竟睡了這麼晚,她懊惱地在墓地上轉着,叫着衣衣的名字。
但是完全沒有迴應。
陳雨蝶在衣衣的墓碑裡着急地等待着,過了好久還是看不到衣衣,她坐不住,又起身,一會兒跑到墓地這頭,一會兒跑到墓地那頭,輕聲叫喚着。其實她心裡很害怕,墓地一片漆黑,除了銀黑銀黑的墓碑,還有隻看得見黑影的大樹,什麼都沒有,而且,墓地周圍總是有奇怪的聲音,一會兒是幽幽的風聲,一會兒是蟲子窸窣的叫聲,不然就來一聲奇怪的動物吼聲,還有不知道什麼發出的碰撞聲響。陳雨蝶老是覺得有東西在墓碑後面盯着她,她小心地張望着,一邊說着抱歉打攪大家的話,一邊喚着衣衣的名字。
“你女兒不在這兒,回去吧。”
突然,一個老人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把陳雨蝶嚇個半死,她緊張地盯着前面從墓碑旁邊露出的半個頭影,手腳哆嗦着慢慢站起來,聲音顫抖得厲害:“你怎麼知道?你認識我女兒嗎?”
“認識。”
老人的聲音很虛幻,也有點沙啞。陳雨蝶覺得喉嚨有點幹,背後有點發麻,但是老人說認識衣衣,那麼,她就要堅持問下去。“她現在在哪兒?”
“在醫院裡。”
“在醫院裡?”陳雨蝶想起剛剛在醫院裡做的夢,衣衣在夢中拼命叫着自己,然後走出醫院門口的時候,那股奇怪的感覺。
“對,在醫院裡。”
老人的聲音那麼虛幻,那麼沙啞,讓人不由得感到恐懼。“我不明白……”陳雨蝶往前探了探頭,想聽清楚一點。
“你女兒被困在醫院裡了。”
困在醫院裡?陳雨蝶覺得事情真的不是那麼簡單,這個老人究竟是什麼?她爲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雖然害怕,但是她依然想把事情搞清楚,不然她可憐的衣衣要怎麼辦?“被困在醫院裡是什麼意思?你……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這些?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你的問題這麼多,”老人突然走出來了,把陳雨蝶嚇得往後退了好多步。“我該先回答哪一個呢?”
陳雨蝶盯着老人看,其實那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個煙影子,但是還是有人的輪廓。那真是一個很老的老人,陳雨蝶彷彿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老的老人,臉上全是老人斑,皺紋彷彿都要把臉給遮起來了,但是幸好,眼神還挺溫和,表情也很和藹,看上去並不壞。
“你……你是?”終於看到老人的真面目,陳雨蝶還是感到害怕,聲音一直顫抖着,手腳也哆嗦着。
“看來我得先回答你這個問題。”老人笑了,笑起來更和諧,讓陳雨蝶安心不少。“我叫應農神,小時候爸爸希望家裡莊稼收成好,胡亂給我取的名字,讓人不少笑話。”老人挺會開玩笑,還是呵呵笑着。
陳雨蝶卻笑不出來,雖然老人的和藹讓她放鬆不少,但是她心裡還是害怕着,畢竟面前這個不是人。
老人看見陳雨蝶還是一副緊張害怕的樣子,收回了玩笑的心情。“要是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是一個人,你才應該感到害怕。”
陳雨蝶只是望着老人,不知道該做何回答。
“不扯了,”老人覺得面前這個女人十足一個鄉下呆女人,不會幽默,也不懂啥禮節,無論如何自己也是一個長輩,長輩說話怎麼半天沒反應呢!看來是嚇壞了。“你女兒被那個壞女孩困在醫院裡面呢。”
聽到女兒的名字,陳雨蝶晃過神來,認真地聽着老人講話。
“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老人看着陳雨蝶認真的表情,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有一天,那個壞女孩霸佔了我的身體,她推了一個女孩到馬路上面,後來你心急火燎地來到醫院,壞女孩也盯着,你們想把你女兒轉移出去的時候,那個壞女孩就用我這副殘驅突然蹦到馬路中央,讓司機猝不及防,最後又釀成了一次車禍,你女兒最終不治身亡。”
陳雨蝶聽着老人說,想起了小K說的那個老人,應該就是眼前這個老人了。那個壞女孩,應該就是她們宿舍的文意了。
“你說我女兒現在還困在醫院裡面……是什麼意思?”
“你聽我說完嘛,我就要說到這裡了。”老人緩了一下,喘了一口氣。“你女兒的魂兒出來的時候,那個壞女孩拿着一個玻璃瓶,把她裝進去了,就放在醫院的一個暗房子裡。”
陳雨蝶聽到這裡幾乎要哭了,她可憐的女兒,這一個多月來都待在一個暗房子的玻璃瓶裡。
“後來,那個壞女孩還逼着一個女孩跳樓了,魂兒也用玻璃瓶裝着放到了那個暗房子裡。”老人說着說着有點激動,語氣裡夾雜着一點憤怒。“那個壞女孩她還時不時地跑到外面去,有一次還從外面帶了一個女孩的魂兒回來,都是裝在玻璃瓶裡,放到暗房子去了。”
陳雨蝶也覺得女兒宿舍的那個舍友實在是心太狠了,她怎麼能這麼恨自己的舍友呢?林風跳樓那晚,她還在醫院裡,看到那女孩慘死的模樣,陳雨蝶真是心有不忍。那個從外面帶回來的魂兒是誰呢?是小K?沈計?還是珊珊?真是可憐的孩子們。陳雨蝶傷心難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話:“那個暗房子在哪裡?”
聽到陳雨蝶終於開口說話了,老人舉起手來擺了兩下。“別急,那個房子,不是誰都能進去的,我也是被那個壞女孩帶着才進去看過一回,後來自己偷偷跟着她也進去了一回,後來自己回去找,愣是找不着。”老人嘆了一口氣,“畢竟是那個世界的房子,不知道特殊途徑,進不去的。”
“那……那怎麼辦?”想着衣衣還在那裡面待着,又想到了衣衣每晚叫自己那淒涼的語氣,陳雨蝶心裡就難受。
“我老了,身子骨不好,不然也是可以幫你跑跑腿,去找找那暗房子的,但是我都找了那麼久了,也找不到,也沒力氣找了。”
陳雨蝶聽到老人說不幫自己了,都快哭了。“老奶奶,你……”說時遲那時快,陳雨蝶還真哭出來了。“你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呀?”
“哎喲!哭什麼呀!”老人這一把年紀了,看不得別人眼淚汪汪的,“我幫不了你找暗房子,我知道些別的事情,或許能幫到你。”
陳雨蝶止住哭聲,盯着老人。
“我都一把年紀了,雖說有點意外才去世,但是自己也不覺得可惜,所以還是想盡快投胎的,然而,我到現在都還留在這裡,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聽老人這麼一說,陳雨蝶還真是覺得奇怪,難道是爲了告訴她這些事情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老人家真的是太有心了,太捨己爲人了,太富有正義感了!
然而,接下來老人說的話否定了陳雨蝶心中的想法。老人說:
“不是我不想去投胎,是我去不了啊!”
去不了?老人家好好地站在這裡,又沒有被玻璃瓶子之類的東西束縛住,怎麼去不了?陳雨蝶覺得奇怪。
老人看了一眼陳雨蝶的表情,知道她心裡想着什麼。“這個地方,除了玻璃瓶子,還有一個東西困着我們。”老人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很神秘的樣子。“也是這個東西庇護着壞女孩這類人幹壞事,如果你能幫我們弄掉這個東西,有可能壞女孩這類人就暴露了,我們就都有機會得救了。”
“是什麼?”陳雨蝶好奇地問,心裡燃起了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