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寒婧漆亮眸子裡閃耀着的危險光芒,夜孤雲識相的表示:“呃,好吧。這是個充滿危機和挑戰的世界,不過,我喜歡!”
“這才乖哦,賞個飛吻。”寒婧轉嗔爲喜,拋了個飛吻過去。
“阿婧,雙重待遇啊,我說錯了話,不是打就是罵,阿雲錯了,反而有香吻白送。”寒江不滿的嚷道,聲音未落,腦門跟後腦勺已同時捱了一記。
“姐的香吻是白送,好廉價麼!”在寒江腦門上彈了一栗子,寒婧仍意猶未盡,又擡腳去踹,嚇得寒江哇哇怪叫的從側方躥了出去。
夜孤雲雖然少年老成,到底也是少年心性,在寒江跟寒婧面前也較放得開,寒江一逃,他立馬追了上去。
寒婧起步略晚,纔剛奔出十來米,又看到一朵格外嬌豔的蝴蝶蘭,停下來採了一把蝴蝶蘭才走,這麼一耽擱,再追了百來米,就聽到前方兩人相繼慘叫一聲。緊接着,夜孤雲驚吼“阿婧快——”未及喊完,就嘎然而止,然後是重物砸落的動靜。
聞聲,寒婧反而加快的速度,只是路線略偏。她像一陣風在枝葉間飛掠,從側面向夜孤雲的聲音消失的地方接近。
將及到達目標地點,寒婧特地放緩速度,先觀察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異常,正要前行,卻又感到頭頂上方有破空聲傳來。來不及思索,她快速向旁閃去,只是依然慢了半拍,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來,左肩胛似乎裂開般的劇痛,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地上倒去。
“桀桀,好個機靈的女娃娃。”
耳中聽到那公鴨般的嗓音傳來,寒婧連罵人的勁兒都沒有。她忍住鑽心的疼痛,很努力的控制着身體,在倒地的瞬間魚躍而起。站穩後,她快捷的轉身,剛纔站立的地方,正站着一個長相兇惡的疤臉大漢。
“我的同伴呢?”寒婧力持平靜的問,儘管背心涼嗖嗖的。
“挺鎮定的嘛!”疤臉大漢饒有興味的打量着寒婧,眼中閃爍着興奮的淫光:“想不到這山溝溝裡還真藏着金鳳凰。妞兒,跟爺走吧。”
“去死,人渣!”寒婧冷然喝道。她越生氣,神情越冷淡。一般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丫頭的臉就是晴雨表,心情好就是笑容燦爛,陰着就代表她要發飆了。
“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爺喜歡!”疤臉大漢淫笑着,張開雙臂朝寒婧撲來。竟然是認定了她無力抗拒,連玄兵都沒拔出來,準備徒手抓人了。
實力相差懸殊,情勢危險至極,寒婧反而出奇的冷靜,眼神在兩者身體相撞的瞬間,也沒有絲毫的波動。她輕盈如風的飄開,擦着對方手指尖繞到他右側,在錯身而過的瞬間,閃電般的揮掌劈向對方的右肋。
對寒婧的攻擊,不知是自恃防禦不閃不避,還是來不及閃避,疤臉大漢硬生生的捱了這一記掌刀,前衝的身體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卻激發了他的兇性,眼中閃爍着看到獵物狠厲嗜血的光芒。
又是一聲怒吼,依舊沒動玄兵的疤臉大漢,順手扯起一根碗口粗的樹,橫掃而去。寒婧閃避不及,一下子被掃得倒飛出去,撞折了一根百年老樹,彈落在地。
落地的瞬間,寒婧迅速的拽下腰間的香囊,揚手擲出時喊道:“七花怡情粉,着!”
七花怡情粉出自南疆藥王殿,劇毒無比,聖者以下中毒必死。疤臉大漢不敢賭寒婧是使詐,只嗅得香囊上淡淡的香氣,不敢硬接,直接掄樹幹將其掃飛出去。
趁着這個難得的間隙,寒婧也不逃,拔出靴筒裡插着的短匕,抖手射出。靴筒裡藏短匕,倒不是她有先見之明,當時純屬好玩,這會子派上了用場。
寒婧的短匕是三哥寒文韜去年送的生日禮物,據他吹噓,其等級已無限接近地級玄兵,地級之下,鋒銳無雙。具體如何,寒婧不曉得,只知道當雕刻刀用很順手,已經用之爲親朋好友各雕了一個石像,堆了整整一間屋子。當然,這也被三哥痛斥爲:暴殄天物。反正不管如何,她對這柄短匕已經用得堪稱得心應手,揮動之間如臂指使。
短匕化爲一道流光飛閃而至,疤臉大漢微“咦”一聲,探爪向短匕抓去,同時放聲大笑:“想不到走錯路,倒歪打正着,撞上正點子不說,又憑白得個小美人跟一把上好玄兵,運氣來了,門板都擋不住啊。”
撞上正點子?不會是阿江,他不過是寒家庶出子弟,那就是衝阿雲來的,這是夜家的敵人!寒婧腦子飛快轉動着,手底下也不含糊,腳尖在地上一掃,帶起一圈碎石腐葉散射而出,而隱藏其中的還有一道流光。
短匕名爲鴛鴦纏絲匕,顧名思義,是成雙成對的。得到這禮物之後,寒婧還纏着最寵她的九爺爺,找了篇雙手劍技,給改編成的適合短匕的攻擊技,很用心的修煉了十天。
話說,寒婧修煉十天攻擊技,其嫺熟度就趕上一般子弟修煉大半年的效果了,所以九爺爺都感慨這丫頭的悟性讓人很受傷。
因而,她玩起這鴛鴦纏絲匕也是得心應手了。那道隱藏在碎石腐葉間的流光,自然是她剛從另一個靴筒裡抽出的短匕,施展的手法,也是專門修煉過的攻擊技——流星斬。
之前,那一柄純粹用蠻力扔出去,她主是爲了迷惑對方,現在這柄纔是真正的殺着。
注意力被第一柄短匕吸引,疤臉大漢心神略鬆,果然就忽略了第二柄短匕,及至短匕臨身,他吸腹後退,仍嫌遲了,短匕輕易的破開他的防禦氣罩,刺入腹中。
驚吼一聲,他暗運玄力震出短匕,一道血泉隨着短匕射出。
臉上那道醜陋的傷疤扭動如蚯蚓,疤臉大漢一聲暴吼,揮舞着抓在手裡的再次撲來,速度比剛纔快了一倍都不止。
很明顯,他現在把寒婧當成一個危險的對手,而不是可以隨意採擷的嬌弱小花朵。
寒婧急忙朝一旁滾去,間不容髮的避過了的撲擊,伏地用手一撐,利落的挺身躍起,右手上快速抓住掠空而來的那柄短匕。
冷靜的盯着撲空後的疤臉大漢,她一邊調整身體的平衡,心下急急思索着的弱點。
在心中想到“弱點”這個詞的同時,寒婧的目光便落在了疤臉大漢的眼睛上,毫無疑問,眼睛肯定是弱點,不管是人還是玄獸,因爲眼睛乃是身體最脆弱的地方。但是相應的,對眼睛,不管是玄獸還是人類,都會有着極嚴密的防護。
突然,寒婧心中一動,想到了第二重的《冰玄功》有短暫凝鎧功能,這一瞬間,她心中便有了一個計劃。
等到疤臉大漢再次撲過來的同時,寒婧的雙腳用力點地,身體陡然拔高,嬌小的身體在他的指尖前掠起,騰空而上。
“想跑麼,遲了!”疤臉大漢惡狠狠的吼叫道,隔空拍出一掌。
半空之中,寒婧曼妙的一個折身,閃避破空而來的掌風,左臂仍舊讓掌風掃中,慘叫一聲,她像隕石一般直直的墜下來,重重的砸落在地。地面的落葉與腐泥四濺,又落下來把陷在腐泥裡的她蓋住。
像是失去了行動能力在,寒婧躺着一動不動,直直的望着疤臉大漢走到面前,她面上露出驚惶之色。
“現在怕了嗎?”疤臉大漢獰笑着,慢慢的彎下腰,他以爲寒婧就是待宰的羔羊,
千鈞一髮之際,寒婧內心異常的冷靜,感官變得特別敏銳,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了一種相當玄奧的狀態之中,早上弄得她痛得死去活來的關卡,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彷彿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牽引着她丹田內的冰玄力,迅速的遊走在體內筋脈之中,其遊走路線,居然是第三重《冰玄功》的運行路線。
處在那種玄奧狀態中的寒婧,根本沒有意識到當下發生的事情很是奇特,只有之前施展冰玄功時,從沒有感覺到的一種奇妙感覺,好像自己的身體被包裹了一層冰制的護鎧,卻又輕柔若無物。
上半身前傾,手背上長着黑毛的大手,伸向寒婧的粉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臉,疤臉大漢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濁臭的鼻息都噴到她的臉上了。
一,二,三!暗自數到三,寒婧驀的挺身彈起,揚起手裡握着的短匕,狠狠地插向疤臉大漢的眼睛。距離太近,短匕又鋒利,一下子破開他的護體玄力罩,紮在左眼眶上。
一聲骨骼碎裂的輕響,伴着鑽心的疼痛傳入腦海,使得疤臉大漢忍不住慘嚎出聲,氣勢激增,形同一隻受傷的兇獸,嘶嚎聲波猶如利劍,刺入寒婧的腦海。只要他一出手,她絕無幸理,哪怕他受傷了。
生死關頭,能催發人成熟,並激發潛能,寒婧的思維在這一刻更加冷靜。就像一個天生的鬥士,她在千鈞一髮之際,果斷抓住那一閃而逝的戰機,集聚體內所有的玄力涌入握着短匕的手,猛的一攪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