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10點的飛機,中午就到了,佟伊墨和焦逸揚相攜下機。由於機場的乘客繁多,焦逸揚便自然地伸臂摟過佟伊墨的腰肢,避免她與任何不相干的人相撞。
金童玉女,巧然天成的一對無不引來衆人的圍觀驚歎,而佟伊墨卻覺得他倆就像動物園的走獸,被人頻頻回頭看着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焦逸揚似乎是把B市的一切生活都打理好了,下機立刻有豪車接送,到達目的地後才發現他早在這裡買了獨棟別墅,邊靠繁鬧的城市,出行交通都非常便利。
“這些都是你準備的?”佟伊墨換鞋走進這棟別墅之中,揚着腦袋四下環顧着佈局和房間。
“之前在B市生活過一段時間,怎麼了?”焦逸揚挑挑劍眉,攬在她腰間的手並沒有鬆開,反而摟得更緊了一些。
佟伊墨搖搖頭,踏着拖鞋咚咚咚地上了樓,焦逸揚則跟在她身後,將她帶進了主臥。
“真漂亮。”佟伊墨站在寬敞的落地窗前,正午的陽光明媚透亮地灑落在她身上,從背後看,她就如同希臘神話中的女王,渾身散發着神聖美好的光輝。
“你喜歡就好。”焦逸揚微微頷首一笑,大步走到牀頭之時,俊顏突然沉了沉。
他毫不留情地拿起桌上那幅鑲着金邊的相框,黑着俊臉開門下了樓。
“不是跟我說關於洛月的東西都收拾乾淨丟掉了嗎?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多人連個房子也收拾不好,不想幹了早說。”焦逸揚一走下樓就猛然將手中的相框砸碎在地,發出的巨大聲響讓正在做家務的保姆們嚇了一大跳,連忙唯唯諾諾地磨蹭到焦總面前,一個個低着腦袋接受他的捱罵。
破碎的水晶相框,十幾萬就這樣被砸碎了。而那張被安放在相框之中的照片也露了出來,很美的女人,長髮飄逸,眉眼如畫,一襲雪白色紡紗裙,站在荷花池前伸臂微笑,美得如同從荷花池中走出的仙子。
被捱罵的保姆們紛紛攥起眉心來:“總裁對不起,是我們的疏忽,那個相框是我們在收拾衣服之前找到的,結果衣服收拾完了,相框忘記扔了。”
“我不想聽解釋。”焦逸揚頭疼地擰緊眉頭,冷漠淡然地轉過身,深幽的黑瞳底不見一絲溫意,“馬上我帶伊墨去吃飯,你們最好把家裡再翻查一遍,如果再讓我看到有關於她的東西,全部給我收拾東西走人。”
“是,總裁。”一排人齊刷刷地點頭鞠躬,信誓坦坦地保證不會再遺漏任何東西。像焦逸揚這樣視金錢爲糞土的男人,就連發放給保姆的薪水都是平常人家的5倍以上,有時心情好還有額外的獎金,她們可都不想失去這個多金的主子。
“幹嘛突然帶我出來吃東西?我還想先睡一覺呢。”佟伊墨有些莫名其妙地被焦逸揚拉出房子,上了車。
“就知道睡覺睡覺,真是夠懶的。”焦逸揚溺愛地揉揉她的長髮,發動了汽車,“帶你去嚐嚐B市絕對地道美味的彩虹燒。”
“聽起來不錯,那就去吧。”佟伊墨點了點頭。
初來B市的前兩天,焦逸揚幾乎是寸步不離地陪着她,帶她逛了逛大部分街區,買了很多新奇玩意。只不過第三天開始,焦逸揚便認真投身於生意之中,交接工作加上兩邊公司不斷傳來新案子的消息,他可
謂是忙得連見佟伊墨一面都沒有。
每晚回到家,熱水依舊是溫熱的,等待他迴歸的女人卻挨不住疲勞,睏倦地睡倒在沙發上,電視屏幕上還放着凌晨新聞,佟伊墨蜷縮在沙發一角,臉色疲倦,眉心淡淡地蹙起,離開焦逸揚的懷抱,在夢裡也無法睡踏實,她的手心緊捏着遙控器,手腳冰涼,直叫焦逸揚心口發疼。
他無奈地重嘆一聲,掛好包,伸臂將她擁在懷中,直接抱上了樓。
天氣雖然逐漸轉暖,但B市一向是午暖夜涼,她這樣穿得輕薄還睡得香甜,不感冒受涼纔怪。焦逸揚這樣想着,加快步伐進了房間,將她安放在牀頭後,還不忘讓正在做夜宵的保姆給她做一個熱水袋。
這樣的夜晚過得太多太久,每每他握着她逐漸轉暖的小手,卻無法和她言語交談的時候,纔是最難熬的時刻。可是無奈,父母留下的生意畢竟比一切都重要,剛來到這裡,要做的工作有很多,根本無暇照顧她。
可是她,卻每晚都堅持不懈地等着他歸來。
想到這,他的心又莫名地疼痛起來,這丫頭,又不會照顧自己,又非要讓他這麼心疼。
……
“總裁,這些文件……”新特助小李抱着厚厚一沓文件走進了他的辦公室,正想像往常那樣放在桌上,卻被他攔下。
“這些交給助理處理,跟秘書說,幫我騰出一週的時間。”焦逸揚站起身,理了理胸口深色的領帶,那嚴肅而平淡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總裁,您也是知道的,最近工作比較多,您別說一週了,半天的時間都難以騰出來,況且,您忘了今晚有一個100萬的合同要籤?還有,後天還有一場至關重要的海外會議……”特助臉色略顯爲難,抱着文件,他顯然有些吃力。
“都交給秘書和助理處理,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焦逸揚臉色微沉,語氣盡顯不耐煩。
“是,是,我知道了,一切都按您的意願去辦!”小李極少見到總裁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急忙連連道歉後,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焦逸揚坐回座位上,有些心煩地揉了揉發疼的額角,完全沒有心思工作,腦子裡滿是那個呆在別墅裡的女人……
深夜,他像往常一樣拖着疲憊回到家時,卻不見了沙發上的女人,客廳裡僅剩廚房的亮光,兩個保姆在做宵夜。
“她人呢?”焦逸揚有些急迫地走到廚房門口問道。
“小姐在樓上,她好像心情不太好,不讓我們給您放洗澡水呢。”保姆回答。
焦逸揚眉心微蹙,心情不好?難道在他不在家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突然,一個不祥的念頭劃過他腦海。
難道,洛月來過了?
不應該,如果真的是這樣,保姆應該早就打電話彙報給他了。焦逸揚一邊急切地爬上樓,一邊翻覆着思緒,怎麼也弄不懂她爲何生氣。
走到主臥門口,他輕輕推開門,發現牀頭燈還是亮着的,佟伊墨罕見地端坐在牀頭,臉色在燈光的照映下顯得有些蒼白,骨節清晰的手指間捏着一本書,不過從她陰沉的臉色可以看出她的心思並不在那本書上。
焦逸揚同時也注意到了被揉成一團丟在牀頭櫃的報紙,他心中依舊疑惑不
解,大步上前,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墨色的眸光一動不動地凝視着她:“怎麼了?繃着張小臉,一點都不可愛了。”
佟伊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將手上的書扔在他臉上,鋒利的書角劃過他的俊顏,留下一道輕淺的紅跡。他卻毫不在意地用大拇指輕輕抹了抹,眉心一點點擰了起來。
“到底怎麼了?告訴我。”焦逸揚無奈伸臂將她擁入懷中,她卻像一隻受驚的小獸,防備地躲着他的觸碰:“焦逸揚,你別碰我!你不是天天晚上在外面春風得意嗎?還回來找我做什麼?”
焦逸揚這下更陷入疑惑之中了。他在外面春風得意?他爲了應酬四處奔走,腦子裡心裡全是她,怎麼可能會招惹別的女人?
“你是聽誰說的?憑別人的信口胡言就給我斷定死罪?親愛的,你未必太狠心了點。”焦逸揚微微揚脣笑着,抓住她縮在被子中的小手放在脣邊輕輕吻着,彷彿在珍愛一件最寶貴的物品。
“別碰我!”佟伊墨想要縮回手,卻無奈無法掙脫焦逸揚的大力,只能瞪着一雙紅紅的眼睛,焦逸揚這纔看清她眼角隱現的淚痕,臉色立刻陰了下來:“怎麼哭了?就爲了一件無中生有的事?”
“騙,你繼續騙!”佟伊墨一聽,眼淚又止不住地盈滿眼眶,她沒好氣地奪過放在牀頭櫃的報紙,一把扔到他面前,“自己看看做的好事,你騙得我,騙得過廣大人民嗎?”
焦逸揚皺眉展開了報紙,粗黑色的標題赫然寫着“洛亞集團焦逸揚在B市知名夜店風生水起,約會名媛,舉止親密無間”,下方還配了一張模糊不清的圖。
焦逸揚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昨晚他和方氏的行政總監以及一些部員相邀談合同的場面,爲生意而戰,去夜店喝酒唱歌是難免的事,他清晰的記得那天萬總監摟着一名名媛兼知名模特走進包廂,期間,名媛頻頻對他拋媚眼獻殷勤,他也只是對她做了擁抱吻臉等一些禮節動作,並沒有再多的親密。況且,生意場上人人都戴着逢場作戲的面具,只是單純的佟伊墨什麼也不懂,盡是以爲他揹着她在外面找女人。
“真是個傻瓜。”焦逸揚寵溺地捏捏她的鼻樑,將事情經過完完整整地和她說了一遍,“那個女人是萬總監帶來的,我怎麼可能會碰?再說,我在你佟伊墨心裡就是這樣不堪的男人?”
佟伊墨一聽,愣愣地睜大瞳眸和嘴巴,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樣:“你沒有騙我?”
“當然沒有。”焦逸揚無奈地摟住她,將她的腦袋擱在自己心口,“就爲了這點莫須有的事情,把自己心情弄得一團糟是不是?”
“我當然會擔心。你電話也很少接,天天都見不到你人,每天想等你回來卻熬不住睏意……”佟伊墨打了個呵欠,小臉埋在他胸口處,眼皮沉沉地想要闔上。
“放心,明天我訂了去海邊的飛機,我們去旅遊一趟。”焦逸揚被她懶懶糯糯的聲音逗樂了,輕吻了吻她光潔的前額,“下次不要這麼傻了。”
“旅遊?”佟伊墨強撐着睜開眼,臉上抑制不住的興奮。
“開心嗎?那快睡吧,看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焦逸揚疼愛地笑着,伸長手臂關上牀頭燈,自然地將她攬入懷裡。
這一夜,佟伊墨睡得異常安心恬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