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就是顧明雲？”歐夜也同樣問道。
“大膽，掌門的名字也是你能隨便問的嗎？”下首已經有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長老大聲喝問道。
“你的確是很大膽，我問的是你們掌門，你自己覺得已經有資格代替你們掌門來回答問題嗎？還是說你的這個長老已經當膩了，想要換掌門來噹噹，過過掌門的癮？”歐夜不但不怒，反而反過來質問道。
“你！你胡說！”這年輕的長老怒了。
他這麼年輕，就已經是九重境的長老，要說對掌門之位一點兒念想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想歸想，現在掌門還在跟前的時候，你能把這個事兒當着面說出來嗎？
想不是錯，要是掌門還沒有退位的意思，你就已經把這個意思給表達出來了，那可就成了大問題了。
“不要惱羞成怒，年輕人要淡定，學會淡定地看事情。”歐夜擺出一副教訓人的樣子，很是淡定地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正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這麼怒氣衝衝的樣子，一看還會讓人以爲是正好戳中了你的痛點，這可不是好的反應。”
這長老一想也對啊，他這麼激動幹什麼，反正自己心裡想什麼別人也不會知道，剛剛反駁的時候只要再淡定一點兒，那就顯得更加完美了！
嗯，這個人指點得很對！臥槽，剛剛明明就是這個傢伙用這處問題來引自己上鉤的，現在一轉眼就又反過來教訓自己了？
這麼一弄，這長老也只能是乾瞪眼的份兒了：“不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但是你亂問掌門的名諱，就是大不敬。”
“你沒搞錯吧，你們掌門是皇帝嗎？”歐夜簡直就無語了，還弄一個大不敬出來，“顧明雲，你們天罡派是想要當皇帝？”
“明東退下。”掌門顧明雲終於是開口了，“我們天罡派是古武門派，哪兒來的什麼皇帝一說？不錯，我就是顧明雲，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我沒有什麼要跟你說的。”歐夜看了三大護法長老一眼，“是這三位，費盡心機把我請到了這裡來，我看他們也挺不容易的，所以就跟他們來一趟，你要是沒有什麼問我的，我在這兒住兩天，等到古武拍賣會開始就走。”
錢長老三人都是面面相覷，這位還真是一點兒沒有給他們留面子，這一路，可也真算是讓他們費盡心機了，只可惜他們費盡心機也只是給自己折騰了一路，歐夜半根毛都沒有傷到，看他們的臉色，長門也能看出來他們是吃了虧了啊。
三大護法長老在一個人手裡吃虧，可真是太丟人了。
雖然他們三人到現在都認爲，要是再來一場，他們三個人已經知道了歐夜的底牌，再打起來，未必就會輸給他，但是之前那一戰，着實是在他們心裡留下了一些陰影。
顧明雲也是很無語，他什麼眼力，一眼就能弄明白三位長老這一路並不順利，要不然本來是去抓這歐夜的兩個朋友，一個小丫頭一個胖子，怎麼會突然變成了把歐夜直接給弄回來了？
這裡面如果不是因爲他們把事情弄清楚了，找到了證據，所以直接把歐夜抓回來讓他發落，那剩下的原因就只能是他們三個人也拿歐夜沒有辦法，所以纔會把歐夜帶回來，而不是去抓了他的朋友。
可是看看這三位長老的臉色，也知道他們絕對不是把歐夜抓回來了，要是抓回來的，歐夜這小子也不至於這麼囂張。
不過他這想法，倒也是跟三位長老的算計有些相似，他們也覺得歐夜既然承認了顧子生的事情是他做的，那再去找證據也是多餘，再拿別人的朋友出氣更是不地道，這事兒都不能再進行了，想要直接抓歐夜吧，他們覺得三個人全力一戰，應該是能勝的，但是那也得是歐夜肯全力跟他們死拼才行啊。
要是歐夜不拼呢？他打到一半兒感覺自己不行了，一溜煙兒跑了，他們怎麼辦？
再抓人家的家人？那不是失一個辦法！
但是這事兒傳出去，破軍方面肯定是要插手的。
就算是歐夜殺了顧子生，是他沒理在先，但是這都是古武界恩怨，禍不及家人，他們堂堂第一大古武門派，竟然要靠着要挾對方的家人來脅迫對方來給自己掌門的兒子報仇，就算最後成功了，那人也就丟得連褲衩都不剩了。
顧明雲想到這些了，但是他也沒想着歐夜竟然這麼囂張，自己要沒有什麼問的，人家也不走，還要在這裡住兩天，到了古武拍賣會再走，這是當他天罡派是旅館還是酒店啊？
“很好。”顧明雲的語氣也冷了幾分，既然別人都先不給他面子了，他堂堂掌門之尊，還要再裝得熱情一點兒嗎？他可是死了兒子的人，“我有一個犬子顧子生，前段時間下山，至今沒有回來，聽說這事情跟歐夜你有些關係，你能解釋一下嗎？”
“你們的三大長老可能還沒有告訴你，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顧子生的確是我殺的，不過殺他也是情非得已，事出有因。”歐夜點頭說道。
“嗯？”顧明雲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兒子失蹤不見蹤跡，明知道人已經凶多吉少那是一回事，可現在真的確定了是死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更可氣的是，這個殺人的兇手，竟然還在自己的面前振振有詞地說什麼，自己殺人也是有原因的。
就算是再有原因，他顧明雲的兒子也是給人殺的嗎？
轉頭向着錢長老看去，只見對方也是微微點頭，因爲這個消息自然是要當面告訴顧明雲的，所以他也沒有讓弟子去通傳，再說當着歐夜的面，去通傳這個也有點兒太奇怪了。
看到錢長老的迴應，顧明雲的手指也微微抖了起來，最終還是確認了兒子是死了，這可是他最天才的一個兒子，甚至日後的成就肯定會在他之上，可就被眼前這個人給殺了，他能不激動？
“殺了人，你竟然還能說出這麼多的道理來？”顧明雲也算是有些隱忍的人，所以強壓自己的怒火，再問了一句，“我倒是想聽聽，你有什麼道理，能讓你說得殺我的兒子。”
“當時你的兒子顧子生下山，正好看到了去山郊拍戲的小雅！”雖然知道這些東西就算是說了，顧明雲也未必就能接受自己殺他兒子是事出有因的，但是他還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你兒子是九重高手，在當時的情況下，我想要救我的朋友，也不想被他所殺，如果我不殺他，恐怕也沒有別的什麼選擇了吧？”歐夜最後卻是反問道。
在座的長老都聽得明白，這事情也很是簡單明瞭，顧子生當時看上了小雅，年輕人嘛，又是很少去外面，自然是一看到外面的女孩子就覺得很新鮮，大概是想找來陪自己玩兒玩兒，誰知道這女孩兒不同意，於是他就想要用點兒手段，結果這時候歐夜就來了。
兩個人打了起來，顧子生最後沒有打得過歐夜，被對方殺了，就是這麼一個事兒。
看起來這事兒也的確是說不出誰對誰錯，但是在座的長老卻不這麼看，那個叫小雅還是什麼的，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他們掌門的兒子可是修真門派出來的，看上一個普通女人，那是她的福氣啊。
再說這個歐夜，你跟着摻合什麼？爲了一個普通的女人，你犯得着跟一個修真者拼死大戰嗎？你把那個女孩子讓顧子生帶走不就成了嗎？
所以現在生出這麼多事兒來，一點兒都怪不得別人，都是當初這個歐夜不顧大局造成的，這就是他們最後的結論。
“你就因爲一個普通女子，殺了我兒子？”顧明雲的神色已經陰沉得要滴水，目光掃了一下旁邊的範海真，“而且還是修真大派萬劍門的弟子，你竟然爲了一個普通的女子就殺了他？”
歐夜的目光閃了閃，眉毛間也多幾分不屑：“在我眼裡，普通人跟修真者都一樣是人，你兒子強搶好人家的女人，人家不同意就要殺人，現在被人殺了，也是應該的，你不會告訴我就因爲他是修真者，就因爲你們是天罡派，就因爲你們是萬劍門的弟子，所以就只能別人死，他死不得吧？”
“放肆！”兩排一衆的長老都是齊齊地拍着椅子扶手，不管是真怒還是假怒，反正椅子都已經快要被這幫老長老們給拍散了。
“一個普通女子也能跟修真者相提並論嗎？”
“能跟了修真者一起雙修，那是普通女子天大的福分！”
“不錯，多少的女子就算是求都求不來這種好事，她一個普通女子不知道，難道你就不能開導一下，讓她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主動從了嗎？”
“哈哈！”歐夜聽着這些義憤長老們的話，終於是冷笑出聲，他雖然想過這事兒不可能和平解決，甚至想到過一到了天罡派，立刻就可能是一片刀光劍影來招呼他，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竟然會招來這麼一大片狗屁不通的指責，轉頭向着那些說這種話的人看去，“這位長老有女兒沒有，用不用我開導一下她，讓她明白一下其中的利害關係，下次也遇到了這種事情的時候，就直接順從地往牀上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