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瞧,吐蕃狗頂不住了,打白旗了!”費俊行眼尖,率先發現石堡城頭上揮動的白旗,異常興奮的尖叫起來。
奴隸制度早在秦始皇統一中國時就給廢掉了,而吐蕃卻是盛行奴隸制。吐蕃從松贊干布開始,才走向強大。松贊干布建立的就是一個統一的奴制國家,當然,他也吸收了唐朝的先進文明,還有當時印度的文明,使得吐蕃向前跨越了一大步。
對於當時的吐蕃來說,奴隸制還是適應其需要,是以西藏的農奴制直到新中國纔給廢除。
制度上的差異是不可彌補的,吉布一通訴說,吐蕃兵士心想也是這個理。他們和唐軍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仗,對唐朝的繁榮昌盛早就嚮往,再給吉布一通鼓勵,誰還會爲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的奴隸主們賣命呢?
就是那些叫囂着要做吐蕃鬼魂的死忠也不說話了,這事就成了,吉布叫人掛起白旗。
自從石堡城落入吐蕃人之手,唐人爲了光復這一戰略要地,死傷無數,有多少辛酸,有多少淚,有多少鮮血,有多少性命,誰也說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唐人不屈服,不認輸,前赴後繼,光復石堡城的信念從來沒有動搖過。
吉布他們一打白旗,可以說石堡城已經光復了,這是唐人多少年來的夢,終於成真了!郭虔他們激動難已,不住抹眼淚,喃喃自語:“祖輩們,可以瞑目了!”
衆將歡呼雀躍,相互捶背,祝賀之聲響成一片。
“老弟,可以下令停止射擊了。”郭虔抹着眼睛,喜悅無限。
陳晚榮看了一眼緊咬着嘴脣沒有說話的王忠嗣。搖頭道:“這纔打了多少一會,他們就投降了,一定有詐!打!”
郭虔一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心急的費俊行指着城頭上飄舞的白旗道:“監軍大人,吐蕃狗可是高傲慣了的,要他們打白旗難如登天呢!”
不是吐蕃人高傲,是他們佔盡了地理優勢。=小 說 5 2 0 首 發==每次開打總是佔據上風。久而久之就不把唐人放在眼裡。要是真和唐軍正面作戰,吐蕃根本就不是對手。
真是一個不動腦子的人,根本就沒有明白陳晚榮的用意,還是哥舒翰接過話頭道:“爲了攻打石堡城,大唐死在這裡的將士不知道有多少。他們殺了我們那麼多的將士,打一面白旗就想活命?沒那麼容易!”
郭虔率先反應過來,陳晚榮是不想接受吉布他們地投降,這才找個藉口。說實在的,對石堡城裡的吐蕃人,郭虔他們無一不是恨得牙癢癢的,巴不得他們死光光。一明白過來,郭虔既是高興。又有些擔心道:“只是,這事要是給朝廷知道了,那可是大罪!”
陳晚榮說得雲淡風輕:“郭將軍,你這話不對。我們又不是殺降,何來大罪之說?石堡城下。大唐將士死去的不知道有多少。今天正是爲他們復仇的日子,豈能做婦人之仁?”
哥舒翰說出一條更加堂而皇之的理由:“這是我們的首戰。不僅要勝利,還要勝得漂亮。更重要地是要激起將士們地戰意!出征還要殺三牲祭旗,就拿他們來祭旗,才能振奮將士們的士氣!”
“幹了!不留一個活口!”郭虔一咬牙,下定決心。
陳晚榮卻是另有說詞:“戰場之上,刀槍無眼,能不能活命,誰也說不清。”
“對對對,還是老弟說得對!”郭虔明白陳晚榮是在糾正他的語病。
這種事,能做卻不能說,要說也要說得無可挑剔。
衆將會意,無不是找些理由,詐降是他們說得最多的一個詞語了。
吉佈滿以爲只要他們白旗一掛,唐軍的炮火就會停下來,哪裡想得到炮火不僅沒有停,反倒是更加猛烈。\\\\\\吉布不由得大是起疑,心想:“難道他們不明白白旗地意思?這也太不可能了!”
無論如何,得讓唐軍知道他們是真心投降,因爲這是他們唯活下來的途徑。叫來兵士,站在城頭上,齊聲高叫:“唐軍的兄弟聽着:我們歸降大唐!”
爲了活命,無不是拿出吃奶的力氣吼叫起來,聲音高亢嘹亮,遠遠的傳了開去。然而,回答他們的卻是一陣猛烈的轟炸。
吼得嗓子冒煙,唐軍除了打炮以外,無一聲迴應他們。吉布隱約覺得不妙了,唐軍不會接受他們投降。
“連歸降都沒有人接受,這是打的哪門子地仗?”吉布鬱悶得都快抓狂了。
現在,只有撤退一途了,吉布萬分不想撤退,可是不退也不行了,只得下令棄關。命令一下,吐蕃兵士把白旗一扔,如喪家之犬般惶惶而遁。
吉布太不走運了,剛下令撤退,就給一發炮彈打個正着,爆炸過後,吉布整個人碎成了好幾塊,連個人樣都沒有。
哥舒翰一邊下令打炮,一邊密切關注城頭上的動靜。見白旗一倒,眉頭一挑,道:“不好!吐蕃狗要逃。”
對這支吐蕃軍,唐軍是恨得入骨,絕對不允許他們逃跑。郭虔大手一揮,喝道:“費俊行,你馬上帶人攻上去,佔領石堡城,清理通道,爲大軍通過做好一切準備。”
費俊行領命,好象下山猛虎般衝了出去,帶着人衝了上去。哥舒翰的判斷完全正確,等到費俊行他們衝上去,石堡城裡已經沒有一個吐蕃人。
“將軍,我們追!”一個兵士很是不甘心的提醒:“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吐蕃狗逃了!”
立即追擊當然不錯,不過費俊行念着郭虔的軍令,只得打消這念頭:“放心吧,他們逃不掉。趕快清理,把路清理出來,先頭大軍馬上就到了。”
兵士得令,行動起來,把路上地碎石、殘肢斷臂弄好。原本凌亂地道路又通暢了。
就在這時,馬蹄聲響起,一隊身着皮甲的唐軍牽着戰馬,踏上了山徑,正是程曉天率領地唐軍先頭部隊。
程曉天這支先頭部隊的要求是速度要快,行動一定要迅速,在吐蕃人有所反應之前儘可能多地佔領要地。爲了達到這一目地,郭虔在哥舒翰的提議下決定給這支軍隊減負。最主要的辦法就是把他們的鐵甲改成皮甲。
皮甲雖不如鐵甲的防護性好。吐蕃人的弓箭和刀槍遠遠不如唐軍勁利,對他們的威脅不大。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有着行動地突然性,在吐蕃人醒悟過來之前,不可能威脅到他們。
正是因爲如此。哥舒翰一提議,郭虔立即贊成,很快就給這支數千人地先頭部隊完成換裝。
程曉天牽着戰馬,來到近前,衝費俊行笑道:“費將軍,我先行一步了。”
“走狗屎運!”費俊行很是不滿。
程曉天得意一笑,跳上戰馬,一拍馬背。開始了向青藏高原的大進軍。這條山徑,過了石堡城就寬多了,可以騎馬馳騁了。不一會兒功夫,石堡城後的大道上,唐軍一騎接一騎的飛馳而去。
望着從石堡城上通過的唐軍。費俊行眼睛都紅了。
郭虔興奮得緊:“老弟。我們現在一邊準備進軍,一邊給皇上報捷!石堡城啊。數十年沒有光復,現在給我們奪回來了。皇上知道了,指不定高興成什麼樣呢?”
彷彿看見睿宗在他面前走來走去,一個勁地說“朕真的高興,很高興”似的,一張嘴哪裡合得攏。
陳晚榮知道,要是在大戰之初一舉拿下石堡城的話,睿宗肯定高興得不得了。現在嘛,不好說了,因爲睿宗有了更大的目標,那就是滅亡吐蕃。****
“那是一定!”陳晚榮還是湊湊郭虔的興致。
“老弟,走,寫捷報去!”郭虔也不等陳晚榮說話,拉着陳晚榮就走。
等到寫好捷報,派人送往長安後,陳晚榮這纔回到炮兵陣地,炮兵早就把火炮收拾好了,防潮措施也用上了,只等着他們進軍的時刻到來。程曉天率領的先頭部隊很快就過完了,然後又過了一支數千人地大軍,才輪到炮兵出發。
在中國歷史上,向青藏高原進軍也有過幾次,不過,規模都很小。不過數千人,上萬人都沒有過。而唐朝這次居然投入了十萬大軍,這是一場歷史盛宴,能參與其中是莫大的榮幸,陳晚榮很是興奮的道:“弟兄們,出發了!”
“出發!”炮兵們興奮的吼一嗓子,推動火炮,踏上了向青藏高原大進軍的征程。
郭虔一把拉住陳晚榮:“老弟,你是監軍,不能走在前面,你得等等,和我一起出發。”
他是一番好意,怕陳晚榮走在前面招來危險,陳晚榮笑道:“大哥,你就不要說了。我向兄弟們承諾過,無論有多少危險,我都要和他們在一起。”
“兄弟,你要與兄弟們同甘共苦,這當然好。只是,前面很兇險,還是等等地好!”郭虔仍是不放。
陳晚榮豪邁一笑:“瓦罐不免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戰場兇險,刀槍無眼,若是一個不幸,那也是我地幸榮。我要是不去,那纔是遺憾終生!”
“既然這樣,我就不勸你了。兄弟,你一定要小心!”郭虔認同了陳晚榮的想法。
陳晚榮牽着青花,來到山徑前,炮兵在哥舒翰、王少華和王忠嗣地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通過石堡城。山徑並不寬廣,火炮通過有些困難,炮兵前拉後推,費了好大功夫才通過。\\\\\\
來到石堡城前,陳晚榮略一停留,在城裡轉了一圈,就兩裡方圓不到地一座小城,居然讓唐朝數十年都沒有拿下來,說起來讓人難以置信,可就是事實,讓人不得不信。
感慨一番之後,陳晚榮這才跳上馬背。率領炮兵,加入了向青藏高原大進軍的行列。
沒走多遠,程曉天就派人押回來那些逃走的吐蕃兵。程曉天一過了石堡城,就下令急趕,沒多久就追上了那麼逃走的吐蕃兵,一輪衝殺就解決了問題,吐蕃兵不是給殺死就是投降。
倖存下來的吐蕃兵不過十來個人,其餘的不是給火炮炸死。就是給程曉天的追兵殺死。也算是達到了不讓他們活下來的目地,陳晚榮很是快慰。
這是中國歷史上具有深遠影響的一次大進軍,持續時間不會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而是數一如既往,進出長安的人流如潮,一派繁華景象。
就在這時,一騎飛馳,手舉令箭,高聲大叫:“石堡城大捷!石堡城大捷!”
“石堡城大捷?”進出的百姓沒有反應過來,嘀咕一聲。猛然間明白過來。兀自有些難以置信,問道:“石堡城拿下來了?”
這問題實在是太重要了,不能不問個明白,老百姓立時相互詢問,你問我答。原本秩序井然的城門口一下子亂套了。
慌得城門官從城樓上下來。大聲喝道:“閃開,閃開!清道。清道!”
一個老百姓一把拉住城門官,問道:“大人。石堡城真的打下來了?”
城門官甩掉他的的,很沒好氣地道:“這能有假麼?這是前方軍報!這麼大地事,誰敢謊報?快,給急使清道!”
城門邊的官兵忙過來驅趕百姓,爲飛馳而來的校尉清道。老百姓一反應過來,紛紛讓路,根本不需要官兵出面。
望着飛馳而過的急使,老百姓一下子沸騰了,也不知道是誰率先吼一嗓子:“快,買酒慶賀去!”
“慶賀石堡城大捷!”老百姓吼起來。
原本要出行的人立即打消了這一念頭,原本在街上逗留地人趕緊回家,把石堡城大捷的好消息奔走相告。
這一天,長安最好賣的東西就兩樣,一是酒,二是爆竹。急使過去沒多少時間,建春門就響起了清脆的爆竹聲。
急使趕到大明宮前,一吼石堡城大捷,宮衛先是一愣,繼而就是大喜,忙給他讓路,急使一路飛趕,直去鸞翔閣。
睿宗正在鸞翔閣埋頭處理公務,得段輝稟報:“皇上,前方軍報已到,石堡城大捷!”
“石堡城大捷?”睿宗天天盼,時時盼的就是前方捷報,當夢想成真時兀自有些難以置信,愣了一陣,這才反應過來,猛的跳起來,一個不小心,把一硯濃墨打翻,濺得一身都是。
“快!去看看!”睿宗臉上泛着紅光,飛也似的衝了出去。只見急使跪在門口,雙手高舉着軍報。
睿宗一把搶過來,還沒有來得及看,只見急使頭一歪,摔倒在地上,呼呼睡着了。
“快,叫太醫,給好好看看!”睿宗吩咐一句,內侍七手八腳的擡着急使去了。
睿宗三兩下扯開軍報,一讀完,衝段輝揮動軍報:“瞧瞧,瞧瞧,石堡城大捷啦!一個時辰,不到一個時辰就打下來了,晚榮真是神人啊!大唐打了幾十年都沒有打下來,晚榮一去,不到一個時辰就拿下了,不是神人能是什麼?”
段輝行禮道:“恭賀皇上!”
睿宗興奮得不住踱步,風風火火地道:“石堡城一拿下,大軍一刻也沒有擔擱,已經向吐蕃的腹心開進了。要不了多久,還會有更大的捷報!”
和睿宗認識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他如此興奮過,段輝也是代他高興道:“皇上,石堡城,大唐打了幾十年都沒打下來,現在終於光復了,是該好好慶賀,長長大唐的威風!”
“對對對!馬上慶賀!先把太子,太平給我找來!”睿宗興奮得一張嘴合不攏了,補充一句:“還有,要羣臣也來,我們好好議議,這要如何慶賀!”
段輝領命,自去辦理。
睿宗在鸞翔閣裡不住踱步,腳步輕快得象在飛。正在高興間,只見段輝急急忙忙的來稟報:“皇上,百姓齊聚大明宮前,口口聲聲說要面見皇上!”
“什麼?百姓來了?他們來幹什麼?”睿宗大是疑惑。
段輝並沒有直說,而是道:“皇上,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睿宗二話不說,跟着段輝去了城頭上。睿宗登上城頭一瞧,只見大明宮外人山人海,一眼望去,望不見盡頭,驚奇得差一點從城頭上摔下去:“怎麼這麼多人?”
“皇上萬歲!”就在睿宗驚疑之際,老百姓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睿宗冷不丁給嚇了一跳,忙道:“快起來,快起來。你們身爲大唐地子民,當知奉公守法,爲何來到大明宮前?見朕何事?”
“皇上,石堡城大捷,實乃大唐之福,還請皇上允准百姓慶賀!”老百姓說出請求。
“原來是這事,那是應該的,朕準了!”睿宗正想着慶賀一事,欣然准奏。睿宗心頭有一個疑問“這消息怎麼傳得這麼快?”
石堡城給拿下,是何等地大事。軍報還沒有到達睿宗手上,消息都傳遍了幾條街,不少百姓開始向大明宮涌來。等到睿宗得到消息趕來,早就不知道聚集了多少百姓。
“恭賀皇上!”老百姓大喜,齊聲道賀。
聽得出來,這是發生內心的話語,睿宗聽在耳裡,喜在心頭,身子骨一下子輕了許多,都快飄起來了。
“給萬民景仰地感覺還真是好!”睿宗在心裡感嘆一句。
VIP章節目錄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二九 舉國歡慶
能得到老百姓如此擁戴,在唐朝歷史上並不多見,在這之前只有唐太宗和唐高宗有此殊榮。李靖夜襲陰山,滅了東突厥,舉國歡騰。蘇定方率軍西征,滅掉西突厥後,唐人再一次沸騰了。
除此之外,即使有武則天奪回安西四鎮的戰功,也沒有得到百姓如此歡呼,如此擁戴。
當然,拿下石堡城和唐太宗滅東突厥,唐高宗滅西突厥不能相提並論。但是,由於石堡城的特殊性,唐人做夢也在盼着光復石堡城,現在,夢想成真,老百姓在心目中已經把睿宗當作聖君加以崇拜了。
老百姓之所以如此高興,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唐朝自從657年滅掉西突厥以後,很是沉寂了一段時間,在軍功方面沒有什麼大的建樹。武則天奪回安西四鎮,對唐朝擁有西域做出了貢獻,安西四鎮本來就是唐朝的,奪回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要老百姓狂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種美妙的感覺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睿宗擺起帝王的派頭,站在城頭上任由百姓頌揚。馬屁,睿宗一生聽過不知道多少,朝臣的馬屁可是妙語如珠,就是不如老百姓樸實的言詞讓他興奮。
段輝和睿宗相識數十年,就從來沒見過睿宗如此享受的事情。在這一刻,山珍海味、美人佳麗這些讓人羨慕的東西要是就在眼前的話,睿宗肯定視爲敝屐。
“恭賀皇兄!”太平公主快步過來,向睿宗盈盈一福。
“小妹,你也是!”睿宗笑呵呵的伸手攔住她,笑道:“小妹,你來得太及時了,你瞧瞧,你瞧瞧,老百姓真的是太純樸了!”
純樸是可愛的另一種說法而已。
太平公主笑着站到睿宗身邊:“五哥,要是小妹沒有記錯的話。百姓自發到皇宮前恭賀的事情只有太宗皇上滅掉東突厥,父皇滅掉西突厥。沒想到,數十年過去了,這一盛況復現於今日,這都是五哥聖明!”
唐太宗滅東突厥,給萬民景仰當之無愧。唐高宗雖然是個軟皇帝。不過西突厥的確是他在位期間給滅了,老百姓如同對待睿宗一樣,曾經一度把他當作明君加以崇拜。
太平公主這話具有錦上添花作用。睿宗高興得一張嘴哪裡合得攏。指着太平公主笑道:“小妹。你這張嘴怎麼盡揀好聽地說?”
“五哥。不是小妹說好話。而小妹不得不說實話!五哥。你知道麼?小妹剛纔趕來。沒法從正門進來。是從偏門進來地。”太平公主地興致極高:“五哥。你知道地。好多年了。小妹沒有走過偏門。那是以前小時候玩耍時才走偏門呢。”一想起少年時代。幾兄妹一起玩耍時地快樂情景。而如今。幾兄妹就是他兩個在世。睿宗不由得心中一黯。笑容僵住了。
太平公主發現說漏嘴了。忙道:“五哥。現在該是高興地時候。不說這些。”
“好。不說。不說!”睿宗看着快步過來地李隆基。笑得更加開心了:“三郎。東宮離皇宮這麼近。你怎麼纔到?你姑姑可比早到好久呢。”
太平公主埋怨一句:“隆基。你精明一世。糊塗一時。爲了打石堡城。你嘔心瀝血。勝利了。你倒好。遲遲不來。”
這話明裡聽起來象是長輩在數落子侄。其實是在中傷李隆基。連石堡城給拿下這等大事都不早點趕來道賀。安地什麼心?
果然,她話音一落。睿宗就有點不悅了:“隆基。你姑姑說得對!攻打石堡城是你首倡其議,現在打下來了。你卻落在後面,難道你就不高興?”
目地已經達到,太平公主心中暗喜,也就不再說話了。
李隆基卻是不慌不忙道:“父皇見責,兒臣領罪。父皇,石堡城之所以能給打下,是父皇聖明,要陳晚榮領兵助戰。兒臣爲國操勞,爲父皇分憂,是兒臣的本份,不敢言功。Www.”
這謙虛勁頭讓睿宗大生好感,不住點頭。太平公主預感到不妙,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只聽李隆基接着道:“父皇,兒臣以爲石堡城給打下來,固然讓人欣喜,不過這只是開端,大勝還在後頭。”
“石堡城一下,晚榮他們一刻也沒有停留,立即向吐蕃腹心推進,吐蕃不滅,也差不多了。”睿宗對這話大是贊同。
李隆基卻自顧自的說話:“百姓歡騰固然是好事,不過,兒臣擔心發生不測之事,適才去佈置一陣,是以來晚了,兒臣向父皇領罪!”
這就是李隆基,當別人只顧着喜悅,他卻看到有害的一面。別人看到眼前,他卻看得很遠。老百姓聚集在一起,說不定就會發生踩踏擠傷之事,更有可能別有用心之人趁機幹些不法之事,不得不防。
於李隆基這顧慮誰能說什麼呢?就連太平公主都在心裡暗讚一聲李隆基思慮周密,她和睿宗只顧着高興,卻沒有想到這事,更沒有去佈置。
睿宗有點不好意思,拉着李隆基,在他手背上拍拍:“隆基,父皇錯怪你了!來,這段時間你爲了石堡城忙裡忙外的,也來看看。”
李隆基應一聲,站到睿宗身邊。李隆基監國只有一年多時間,不過一多年時間他卻幹出了睿宗十年也幹不了的事情,老百姓打從心裡認可他,乍見他的面,齊聲歡呼:“太子來了,太子來了!”
“太子萬歲,太子萬歲!”也不知道是哪個老百姓高興得過了頭,居然稱呼李隆基萬歲。
李隆基依然平靜,右手朝百姓揮揮而已,臉上沒有喜悅,更沒有失儀的表現。
同樣是站在睿宗身旁,太平公主卻給老百姓漠視,沒有人歡呼,連她的名字都沒有人提起。要論朝中勢力,太平公主遠比李隆基強,可在老百姓心目中。李隆基卻遠甚於她。
處此之情,太平公主地鼻子都差點氣歪了,還不得不忍着。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得找個機會把李隆基拿掉,要不然,照這樣發展下去。她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羣臣先後趕到,頌揚聲一片。要是在以往,睿宗聽着這樣的頌揚聲根本不當一回事,今天卻不同,羣臣這話富有感情,不是虛應故事,讓睿宗的心情好到無以復加。
直到高興之情暫去,睿宗這才下旨,在長安舉行盛大地慶祝活動。睿宗沒有想到的是。他本意是熱鬧熱鬧就行了。然而,石堡城光復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了開去,不僅是長安。就是洛陽、鄭州、揚州、應天、廣州、幽州、益州這些大都市無一不是萬人空巷,百姓聚集街頭狂歡。
一句話,凡有唐人處,就有歡歌笑語,一時間,整個唐朝沸騰了,整個唐朝開始了多年未有過地狂歡!
石堡城大捷最重要的一個後果就是提振了唐朝的民心士氣,上自王公貴族,下至平頭百姓。無不是取得了空前的共識“該是讓吐蕃狗嚐嚐厲害的時候了!”
寧縣,鄭府老宅,陳王氏一臉地喜色,衝陳老實道:“老頭子,聽說石堡城給打下來了。”
“這還要你說,我早就聽說了。縣館地先生、生員們擁到縣衙,要見孟大人,那熱鬧勁沒給你說,真是不得了。我也去湊了下。”陳老實摸着臉蛋,興奮不已。
陳王氏想了想道:“老頭子,好久沒見晚榮了,趁這大喜的功夫,我們去一趟長安,見見晚榮。”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陳老實點頭同意:“婆娘,這大喜的日子,就不做事了,要鄉親們都去樂呵。”
陳王氏欣然贊同:“成。我們這就去給歐掌櫃說。”
夫婦倆商量好。正要去找歐勝說說,歐勝大步進來:“伯父伯母。孟大人到了,口口聲聲說要見你們。”
孟建輝自從給李隆基任命爲縣令以來,倒也兢兢業業,時常到鄭府老宅走動,算是老熟人了。只是有一樣,他每次來,都是孟建輝接待的,這般指名道姓要見二老的事情還真不多見,二老不由得愣住了。
知道他們對官員有着天生的畏懼心,歐勝也不多說,推着二人出屋。來到客廳,只見孟建輝並沒有象平常那般坐着吃茶,而是恭恭敬敬的站着,見二老進來,忙躬身施禮:“下官孟建輝見過陳老爺!見過老夫人!”
他每次來,都是叫伯父伯母,如此這般官樣稱呼從來沒有過,二老一下子傻了,愣在當地作聲不得。
還是歐勝接過話頭:“孟大人,不知您有何事?”
孟建輝抱拳施禮,身子彎成了九十度:“陳老爺,老夫人:下官孟建輝給你們道喜了!”
“同喜,同喜!”陳老實根本就不知道他話意所指,機械地迴應着。
陳王氏地心思轉得要快些:“請問孟大人,喜從何來?我們足不出戶的,哪裡有喜呢。”
孟建輝依然恭敬:“老夫人垂詢,下官不敢不答。陳老爺,老夫人:石堡城大捷的消息,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下官就不多說了。下官只說一件事,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大捷,是因爲陳大公子率軍助戰,不出一個時辰就拿下石堡城。”
陳老實愣愣地問了一句:“孟大人,哪個陳大公子?”
陳王氏讚揚一句:“這個陳大公子真是能幹,他一到就拿下石堡城,多能幹的人呢!”
孟建輝的眼睛一下子綠了,腳在地上一跺:“還能有誰?當然是你們的大公子,陳晚榮陳將軍了。”
陳晚榮當上將軍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搞笑,根本就沒有給陳老實夫婦提及過,乍聞此言,陳老實夫婦要是信了就邪門了:“孟大人,今天是石堡城大捷的喜慶日子,說點笑話是應該地!應該地!”
不要說陳老實夫婦不信,就是歐勝也是不信,笑道:“呵呵,孟大人,這話只能今天說說。以後不能說了。你是官,倒不用怕,伯父伯母是老百姓,可承受不起。”
他也是當笑話聽的,孟建輝嘆口氣,搖搖頭。從懷裡取出聖旨,道:“這是皇上親筆擬就地聖旨,你們自己看吧。”一把塞在陳老實手裡。
聽聽笑話,陳老實地心情也不錯,拿起聖旨,眼睛瞪得老大,半天沒有說話。
陳王氏在聖旨上一陣瞄,眉頭一皺,提醒一句:“老頭子。拿倒了。老頭子,你又不識字,看甚聖旨呢?”
“你不也是在裝模作樣麼?還說我!”陳老實不滿的嘀咕一句。把聖旨拿順了。
孟建輝這才記起他們不識字,只得朝歐勝一使眼色。歐勝笑道:“伯父伯母,我還沒見過聖旨,讓我開開眼。”陳老實有點不捨,遞給歐勝。歐勝接過,略一瀏覽,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失聲尖叫道:“東家真……真的當上將軍了!伯父伯母。石堡城正是東家用火炮拿下來的!恭喜伯父,恭喜伯母!”
在經過短暫地震驚之後,歐勝也接受了天上會掉餡餅這一事實,喜慰不禁:“皇上在聖旨說,要孟大人先來給你們道賀。等東家出征歸來,再封賞你們呢!”
“晚榮當將軍?”陳老實驚愕半天后,方纔認爲不假,大叫一聲:“這怎麼可能呢?”
“晚榮那麼能幹,有什麼不可能的?”陳王氏對陳晚榮依然有着無比的信心。
“是。晚榮能幹,晚榮當上將軍了!我們陳家出將軍了!”陳老實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突然,咕嗵一聲摔在地上,臉色發白,喉頭髮出咕咕聲。
陳王氏嚇得不輕:“老頭子!老頭子!”
歐勝略一打量,安慰道:“伯母勿用擔憂,這是伯父高興過度,給痰暈了。不礙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陳王氏略爲放心,脖子一偏。暈倒在陳老實身上,喉頭的咕咕聲響個不停。
又一個痰暈地,孟建輝和歐勝相對搖頭。
睿宗高興過後,首先想到地就是這是陳晚榮的功勞,得好好犒勞一番。不過,陳晚榮在前方,無法向他訴說喜悅之情,不免幾分遺憾。睿宗心想既然現在不能賞陳晚榮,可以先讓他的家人高興高興,長安鄭府派了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去,因爲她們和鄭晴的關係好,說話方便。
至於寧縣這邊,睿宗親自擬就一道聖旨,派人送給孟建輝,要他照顧好陳老實夫婦。睿宗本是一番好意,沒想到居然惹出這等事體。
於家裡發生的事情,陳晚榮不知道。於唐朝的狂歡,奮戰在青藏高原上的唐軍將士們同樣不知情,他們正向吐蕃的腹心快速推進。
若是從空中望去,十萬大軍行進在青藏高原,宛如一條長龍,滾滾前行,前不見頭,後不見尾!似雪,大非川地草原格外美麗。
不遠處矗立着一座不大地城市,青條石砌成,極其簡陋。與其說是城市,還不如說是青石圍成的一塊草地,因爲城裡沒有交易地店鋪。不要說店鋪沒有一間,就連住戶都不多,有地只是一些帳篷,偶爾能見到身着皮氈的吐蕃人隨意閒晃。
這種城市,要是在唐朝,根本就算不得城市。但在吐蕃,這卻是大非川北方的重要城市,因爲這裡駐紮着一千吐蕃軍隊。這城名叫“錯諾”,是吐蕃重要經濟支持大非川的北大門。大非川之所以對於吐蕃極其重要,那是因爲青海就在這裡。
青海就是青海湖,古稱西海、鮮海、鮮水,從北魏起叫青海。
青海山色秀麗,景緻宜人不說,還在於有着大片大片的草原,便於牛羊繁衍,是吐蕃極爲重要的地區,相當於江南之於唐朝的重要性。
若是沒有了青海,吐蕃的實力就會下降許多。正是從這點考慮,松贊干布擊敗吐谷渾,佔領大非川開始,在這裡派駐上千人的重兵,以此來護衛青海地安全。
吐蕃的兵制與唐朝大不相同,唐朝的將領不是所有,也是很大一部分是靠才能提升起來的。而吐蕃的將領,主要是奴隸主充任。當然,也有憑藉才能給提拔的將軍。只不過,這種人太少,畢竟在一個奴隸制國家,奴隸主是國家的基石,贊普也不敢觸動這些基石。
錯諾的守將名叫祖普,是這裡的最大奴隸主。他這人平生最好兩樣東西,一是美酒,二是美色,白天是酒不離手,晚上是女人不離懷抱,過着男人嚮往地花天酒地的生活。
他之所以能成爲這裡最大的奴隸主,那是因爲他的祖上當年追隨松贊干布征戰,立下大功,給封在這裡。今天是個豔陽高照的日子,日頭暖和,原風清新,正是行樂的好時光。祖普一睡醒,漱洗完畢,吩咐奴隸準備酒宴,要好好樂一通。
祖普昨天晚上使出渾身解數,終於把一個美麗的女奴隸折騰得死去活來,回想着昨晚上的春光,心頭快活,心情好到無以復加,決心要把酒宴擺在城頭上。
在城頭上飲酒的好處在於一邊飲酒,一邊觀賞風景,賞心悅目地事情。等到酒宴擺好,祖普挺着個大肚子,在漂亮地女奴隸簇擁來,來到城頭,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朝城外一陣打量,肥手一揮:“到城下去唱歌,去跳舞!”
奴隸們應一聲,來到城外,樂聲四起,歌女放歌,一派笙歌景象。祖普很是滿意,端着酒杯,開始欣賞起來。
突然,他地手僵住了,他的視線裡出現一道流暢的黑線。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三0 席捲大非川
緊接着就是悶雷似的響聲傳來。祖普雖是個紈絝子弟,只知道吃喝玩樂,這聲音還是聽得出來,這是騎兵行進發出的響聲。
從聲音可以聽出來,這是一支大軍,一支訓練素的大軍!
在祖普的印象中,能有如此聲勢的軍隊,放眼吐蕃不多,只有墀德祖贊親統的大軍纔有如此雄壯的軍威。念頭轉動之際,心想“難道是贊普到了?”
墀德祖贊是吐蕃的一個雄主,雄心勃勃,在他統治期間,吐蕃達到全盛。他性好武功,愛訓練軍隊,更喜歡出行,帶着他的大軍來到大非川這個極其重要的地方很有可能。
“快,準備迎接贊普!”墀德祖贊興奮得象打鳴的公雞一般,嗓子扯得老高,很是尖細刺耳,不明究裡的人會把他當作太監。
“贊普?大人,贊普在哪裡?”身邊侍候他的美女奴隸奇怪的問一句。
祖普指着前面象海潮一樣涌來的黑線,興奮莫銘的道:“那就是贊普!那是贊普的大軍!快,擺好隊伍,拿出精氣神來,讓贊普看看我們雄壯的軍威!”
他手下那一千號兵不知道貓在哪裡去了,聞訊趕來的不過百來號人,個個衣衫不整,有些臉有潮紅色,身上更是帶着女人的體香,有些一嘴的酒氣,好象酒罈子似的,一出氣酒氣噴得老遠。本想把其他人叫來,已經來不及了,祖普顧不得其他,一邊大叫列陣,一邊在女奴隸的幫助下穿戴起來。
等到穿戴好,祖普打量他的軍隊,個個不成模樣,酒的、沉浸在春光中的、斜着眼睛的、歪着鼻子的,就沒有一個人穿戴整齊,就連帶着武器的人都不多。
“你們。你們,瞧瞧你們的模樣,都什麼樣?你們這樣去見贊普,贊普他老人家會怎麼想?”祖普恨不得把他們的腦袋給砍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們?你自己個呢?把酒席擺在城頭上,好象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作樂似地?”兵士們心裡不服氣,數落起祖普的不是。悶聲大發財,一聲不吭。
聲音更加響了。黑線已經清晰起來了。旌旗招展。人如龍。馬如虎。排着整齊地戰鬥隊形開了過來。
如此雄壯地陣勢是祖普這個草包平生頭一遭見到。不由得眼睛瞪得老大。瞧得眼睛發直。心裡一個勁地道:“這纔是精銳之師嘛!要是我地軍隊能有如此聲威。那該多好!早知道。我就不整天泡在女人肚皮上。把我地軍隊好好練練!”
“大人。好象不是我們地軍隊?”一個兵士趕緊提醒:“我們軍隊不會有這麼多旗幟!”
吐蕃窮。絲綢麻布這些東西很少。就是他們地衣衫多是皮製。要打出如此之多地旗幟。對於吐蕃軍隊來說。那是奢侈。
“住嘴!這不是我們大吐蕃地軍隊。還能是誰地軍隊?”祖普就想不到石堡城已經丟了。
石堡城對於吐蕃人來說。帶有迷信色彩。在他們地心目中。石堡城是不可攻破地堡壘。除非你有神仙般地本事。
這個多嘴地兵士心想也是呀,出現在大非川的軍隊不是葉蕃軍隊,難道還是唐軍?光是這個念頭就夠荒唐的了。
兵士們在祖普地帶領下,來到城外,分成兩列,個個拿出精神,站得筆直。一分精神也要拿出十二分精神。光瞧他們這架勢,還真是讓人無法挑剔,可是他們不整如敗軍的衣着出賣了他們。
“大人,那是唐人的旗號,是唐人的文字!”一個兵士眼睛瞪得老大,直抽涼氣:“唐軍來了,快逃!”
吐蕃文主要是收吸了梵文創制而成,和漢字截然不同,只要眼神不是有問題都能看出來。這個兵士一提醒。其他人一下子醒悟過來。人人臉色大變,如同死神降臨一般。發聲喊,就要開逃,卻給祖普喝止了:“閉嘴!這是贊普的大軍,肯定是打了勝仗,繳獲了唐軍的旗幟!”
這樣說也成理,要不然哪來的這麼多唐軍旗幟?要是告訴他們石堡城給攻下來了,他們肯定會以爲是癡人說夢。
“對呀!”兵士們附和一句,再來上一個順手馬屁:“還是大人英明!”
祖普一個勁的往好的方面去想,心想要是迎接得好,墀德祖贊一高興,就會封賞他,到時,他地封地就會更廣更大,美酒就會更多,美人更是不勝收。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這支軍隊潑風般衝來,手裡的馬槊好象蛟龍一般,隨時會擇人而噬。再一瞧,這支軍隊身着皮甲,腰懸橫刀,弓箭在背,標準的唐軍裝束。
“這是唐軍!絕對錯不了!”祖普陡然發現自己料錯了,臉色大變,發一聲喊:“唐軍來了,快逃!”嘴上吼得山響,就是雙腿發軟,咕嗵一聲摔在地上,連爬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逃命了。
如他一般表現者不在少數,只有爲數不多的十來個兵士沒命似的逃走了。只是,他們兩條腿哪有馬的四條腿快,給唐軍劈成了碎片。
祖普忙把手裡的武器扔掉,跪在地上,雙手高舉在頭上,用漢語大叫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他一喊,那些兵士跟跪在地上求饒。
程曉天握着橫刀,一臉地卑夷,裂裂嘴角,連殺他們的興趣都提不起來,掃視一眼跪在地上的吐蕃兵問道:“祖普呢?”
“將軍,小的就是祖……祖普!”祖普本想不認,給一衆兵士指認出來,不敢不承認。點頭哈腰,一臉的媚笑道:“將軍,小的聽說您要來,特的帶人來迎接您!不到之處,還請將軍見諒!”
他小時候,他的父親花重金給他請了一個漢人師傅,雖然他沉迷於酒色,對漢人還是有多有了解。一副漢人腔調。
“你迎接我?”程曉天彷彿聽到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似地,仰頭大笑:“你瞧瞧你們這樣子,象是來迎接我們地麼?你們沒打仗,卻跟打了敗仗似的。”
祖普臉一紅,又要拍馬屁。就在這時,一個唐軍校尉過來。在程曉天耳邊低語幾句,程曉天一臉地驚奇:“居然有這等事?沒弄錯?”
校尉肯定一句:“將軍,這種事,小地就算想編造也編造不出來呢。”
“走,去瞧瞧!”程曉天把橫刀一收,說聲:“把他也帶上!”唐軍推搡着祖普進了城。
現在的錯諾城纔有點城市的意味,唐軍來了,纔有了生氣。
“將軍,這邊!”校尉在前面領路。來到左邊的帳篷裡,只見裡面站着**裸的幾十號人,男男女女都有。個個一臉的驚懼,捂着下體。
程曉天問一聲:“這就是你帶地兵?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祖普整日裡只知道吃喝玩樂,一年半載也不見得會去關心一下他的兵,他的兵做了些什麼事情,他壓根就不知道。
“我告訴你吧,他們做的事情,你聽了都得臉紅。”程曉天指着幾個男子道:“他們在玩男色。這些人,擠在這裡,抱着女人。在比賽,看誰更勇猛。”
程曉天說的不如兵士們事後說的精彩,其精彩程度遠遠不及!
當唐軍兵士衝進來時,那幾個好男色的吐蕃兵正串成一條長龍,發着靡靡之音。更有一個男子衝一個頗有點帥氣的唐軍兵士吼道:“兄弟,你這麼帥,要不要也來玩玩?”
回答他的是橫刀地刀背!
吐蕃是奴隸制國家,祖普是一個不小的奴隸主,他的兵士裡面也有不少小奴隸主。他們擁有奴隸。祖普不理正事,他們也閒得無聊,聚在一起玩玩女奴隸,比賽一番就是情理中事了。不過,玩起了接龍,還真是讓人想不到。
祖普地臉色一下子紅了,衝這些兵吼起來:“你們真丟人!怎麼能玩那個呢?”
“砍了!”程曉天右手一揮,兵士把幾個有不正當愛好的葉蕃兵推了出去,不一會兒。血淋淋的人頭送了進來。
祖普爲了活命。非常配合,把所有的給養獻了出來。程曉天命令大軍修整了一天。第二天,天一亮,又向前推進了。
碩大的青海如一面美麗的鏡子,波光瀲灩,雪山倒影,魚兒歡躍,飛鳥翔集。碧草如菌,蒼山如黛,成羣的牛羊點綴其中,宛如人間仙境。
炮兵正通過這裡,陳晚榮騎在青花上,欣賞着沿途美景,心情大好:“真沒想到,這裡的景色如此之美。”
陳晚榮在另一時空就聽說過青海湖的美麗,只是沒有機會見到,現在終於身臨其境,方知青海之美麗遠過他地想象。
“要不然,我們祖先怎麼會叫青海爲仙海呢。仙海者,神仙住的地方,和蓬萊仙山一般美麗。”哥舒翰笑着解釋。
王少華笑道:“陳兄,青海如此美麗,不如我們就在這裡紮營算了。這地方實在是美,我們停留一天,好好欣賞一下這裡的美景。”
陳晚榮點頭道:“要不是軍情緊急,我還真的想在這裡停留呢。只是,現在正打仗,我卻跑來欣賞景緻,太也說不過去。”
哥舒翰倒是贊同王少華的提議:“陳兄,其實在這裡停留一天也沒什麼。我們通過石堡城好幾天了,連一個吐蕃兵的影子都沒有看見。程曉天的動作也太快了,給他風捲殘雲一般,掃蕩得乾乾淨淨。我們這一路行來,純粹就是在觀賞風景,一點事也沒得做!”
王少華索然無趣:“想我當年在北地打突厥人,雖然辛苦兇險,卻讓人熱血如沸!哪象現在,只是一味的行軍,有力氣也使不上。陳兄,我有一個不好的想法,我們會是一心想着屠龍,卻又無龍可屠地可憐人!”
“空懷屠龍之技,而無龍可屠,不亦悲乎?”哥舒翰感嘆一句。
王少華接着道:“本以爲有了火炮。石堡城準有一番血戰,沒成想吐蕃人不經打,連一個時辰也頂不住,沒勁!沒勁透了!”
石堡城之戰迅速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是陳晚榮也很是意外,還真是拿不起興頭。想了想道:“既然都有這想法,那我們就在這裡紮營吧。”
“好嘞!”哥舒翰和王少華歡快的應一聲,就要去傳令。卻給王忠嗣阻止住了:“前面來人了,應該是有緊急軍情,等問過了再決定行止也不遲。”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見一隊唐軍飛馳而來,爲首的是一個校尉,陳晚榮認得他,他是程曉天的愛將。名叫婁軍,是個精明幹練的老兵。
他出現在這裡,程曉天必有重要地軍情。陳晚榮一打馬迎上去,問道:“婁軍,程將軍有什麼軍報?”
“監軍大人,可找到您了。”婁軍長舒一口氣,道:“監軍大人,程將軍請你儘快把炮兵兄弟們拉上去!”
哥舒翰眉頭一挑,問道:“什麼情況?說仔細點。”
這話正是陳晚榮他們要問的,點點頭。
婁軍喘口氣,這才詳細說起來:“監軍大人。我們過了石堡城,一路疾進,很是順利。沿途遇到地吐蕃兵不多,不夠弟兄們塞牙縫。就是大非川地北大門錯諾城,也是給我們毫不費力的拿下來了。”
陳晚榮率領炮兵從後趕來,連一個敵人都沒有看見,心裡一個勁地想“真想有敵情”。卻沒有想到,程曉天行動如風,居然把錯諾這座“大城”都拿下來了。有些意外地問道:“你們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婁軍得意一笑:“監軍大人,這能算快麼?這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三天前,我們拿下錯諾,修整一天,接着進軍,很快就趕到多瑪了。我們原本以爲多瑪和錯諾一樣,不會有任何準備,不成想,多諾戒備森嚴。我們攻城受挫。打了一整天。都沒辦法,程將軍這才請監軍大人把炮兵兄弟們拉上去。”
哥舒翰大笑道:“你們終於受挫了!哈哈。好,太好了!”
婁軍的臉色有些難看:“哥舒將軍,你幸災樂禍個甚呢?”
哥舒翰在他肩頭拍拍:“你多心了,我不是幸災樂禍,我這是高興!你說說,這些天,你們殺了多少敵人,而我們呢?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弟兄們都憋得手癢呢,天天想的就是有敵人冒出來,好好殺上一場。”
“石堡城,你也知道的,我們沒殺過癮!”王少華也來補充一句。
這解釋,婁軍能接受,臉色恢復正常,看着陳晚榮道:“不知監軍大人如何說?”
“還能說什麼?你也瞧見了,要是再沒有敵人可殺,他們一定要瘋了。首先是我瘋了!”陳晚榮這些天一次又一次的聽着程曉天的捷報,空有火炮利器,卻派不上用場,心裡也很是憋屈。
“快,兄弟們,前面有敵人在等着我們!”哥舒翰大叫一聲,大手一揮。
“有敵人嘍!”炮兵興奮不已,齊聲吶喊起來。
別人建功,而自己只能跟進觀光,這滋味還真地不好受。現在,終於有大顯身手的機會了,炮兵無不是興奮得兩眼放光,行軍速度驟然加快了。
陳晚榮還不知道,唐軍享有的戰役突然性已經喪失,程曉天地快速機動已經不能再發揮作用了。接下來,就得用實力說話,得一仗一仗的硬打。
這在軍事上,叫做“空間換取時間”,不論你發起戰爭的突然性有多大,當你佔領足夠的土地後,這突然性就會失去作用。
吐蕃是當時的一個大國,要不是有更加強大的唐朝制約吐蕃的話,吐蕃肯定會成爲當時的“超級大國”。吐蕃擁有遼闊的幅員,戰略縱深足夠,程曉天地行動非常迅速,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就推進了上千裡,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陳晚榮和哥舒翰並騎而行,問道:“哥舒兄,此去多瑪要多少時間?”
“要是騎兵的話,一天就可以趕到。只是,我們的行動沒有那麼快,需要兩到三天時間。”哥舒翰微一估算。提醒陳晚榮道:“陳兄,這多瑪對於吐蕃來說,那可是重地,多瑪後面是柏海。拿相瑪,我們的兵鋒也就遙指邏些城了!”
邏些城,就是現在的拉薩,是吐蕃的都城。
陳晚榮對吐蕃有所瞭解,深知多瑪對於邏些城的重要性,好比函谷關對於長安地重要性一般,點頭道:“那好,我們加快行軍,儘早趕到。”
哥舒翰仍有些擔憂道:“陳兄,我們面臨的困難纔剛剛開始。多瑪建在積石山,積石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山路崎嶇,火炮要想到達,困難很大。”
“不論多大的困難,我們都得如期趕到!”陳晚榮信心十足。哥舒翰仍是提醒一句:“積石山可是向這裡進軍的極致所在,形勢非常險要。我擔心的倒不是道路,我是擔心天氣變化,要是遇到大雨,山洪爆發,那後果就難以預料了。”
自從漢宣帝起用名將趙充國對青藏高原大打出手以來,已經七百多年了,我們的祖先最遠也就到達積石山。而且,次數很少。
唐軍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到達積石山,而且規模還如此之大,已經創造了歷史。
不過,他們創造的歷史才僅僅開始。唐軍創造的歷史不僅僅是疆域地擴大,還有戰勝惡劣自然環境地頑強意志。
哥舒翰的擔心很快就給證實了,當天夜裡,下起了暴雨,山洪暴發,道路給沖毀,洪水攔路,根本就沒法行軍。
如何戰勝這惡劣地環境,成了陳晚榮最棘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