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本宮有一套殘陣,想要討教一二,若是居士能夠盡心一觀,即便是解不了完全,能解個二三分,那麼這塊九幽冥石就送予居士。”老者說話間已經收起了那股詭異的心神之力。
楊天問聽了卻是愣了一會兒,殘陣?要自己破解?這沒有什麼,很正常,紫夜之所以對自己客客氣氣的,也是因爲自己是陣法宗師。不過嘛,這結果很詭異啊!只需解得二三分?一個陣法宗師請來,只要能解二三分的殘陣,究竟是什麼來頭?
難道是什麼上古奇陣不成?楊天問來了興趣,這個宇宙的上古奇陣?有趣,實在有趣!
“好,就這樣說定了。”楊天問一口應下。
“來人啊,把東西給居士。”老者倒也光棍夠誠意,先行把好處給付了。
楊天問自然不會傻到拿了東西不做事就跑路。既然人家這麼有誠意,咱們自然也不是吃乾飯的。
“乘風啊,你帶你兄弟下去休息吧,好好招待,嗯,對了,吩咐下去,以後我李氏子孫對問天居士都得以禮相待,獨你例外。”老者輕輕地交待道。
“是,宮主。”李乘風一口應下。
楊天問也識相地告辭了,跟着李乘風走出了大殿。“天羽,你覺得如何?”老者在一行人退出了大殿後,輕聲問道。
“孫兒很難相信。”那個手持托盤的青年說道。
“這不難。只要試一試便知。不過。真正讓我驚訝地還是我紫夜魔宮珍藏地一塊億年九幽冥石。他是如何知曉地?”老者很不解。非常地不解。
“對呀。爺爺所說極是。這問天居士難道說真會那推演天機地術數不成?”李天羽驚訝而不信地說道。
“推演天機?不。不可能。這種上古神術。早已經失傳了。”老者搖了搖頭否定道。
“那他是如何知曉這九幽冥石地存在。李乘風可是絕對不可能知曉冥石地存在。”李天羽這話。倒是有點給李乘風推託地意思。
老者笑眯眯地看了李天羽一眼。裂嘴一笑。道:“呵呵。罷了。這事情暗中慢慢地查吧。”
李天羽點頭應道:“是。爺爺。”
“試探這問天居士可以,但絕對不可以失了禮數,明白嗎?”老者特意提醒道。
“爺爺放心便是,天羽自有分寸。”李天羽點頭應道。
“嗯。”老者說完,身形消失了。
楊天問跟着李乘風在紫夜魔宮的山門裡,飛東飛西,幾乎要把頭都轉暈了。纔來到了一座不大但也不小地宮殿前。
“這是我住的地方。”李乘風顯得很高興,很興奮。
“哦?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楊天問意外地問道。的確,這宮殿和那外面許多宮殿相比的確不算大。可也不算小了。佔據三個山頭,從半山腰開始,守備森嚴,頗有些緊張的感覺。總之,這座宮殿羣住個三五萬人,是不成問題地。
“不是了,我和幾個同期的兄弟一起住。”李乘風解釋道。
“哦。”楊天問明白了,所謂的同期,按照楊天問的理解大概是同時飛昇。同時測試血脈被選入嫡系的人了。
楊天問心想,這和人才選拔似乎沒什麼差別啊,精英人才進入嫡系,按照楊天問的理解,李家對嫡系子孫的培養肯定不遺餘力,不過採取的方式倒是讓楊天問刮目相看,這種讓同一期的精英住在一起,地確是培養他們之間感情的最佳方法。一起修煉習術,一同起居飲食。這和大學的宿舍生活也沒啥太大地區別了吧?
默契、感情、信任,的確是一個宗門想要發展狀大所必備的,當然,像紫夜魔宮這種巨頭勢力,如果沒有什麼派系之爭那才叫奇怪了。但是楊天問不是紫夜魔宮的人,這不關楊天問的事情。至於李乘風,楊天問也同樣相信如果李乘風連這些都看不分明,應對不了的話,也不用在魔界混了。
所以。楊天問非常明事理地什麼也沒有多問。
穿過大殿。來到後殿,是一個非常寬敞的空地。由黑灼石鋪墊而成,這讓楊天問又一次驚歎這些巨頭勢力的富有。整個空地方圓佔了十數裡,卻只有六人分對比試演練。
楊天問幾乎一眼就掃過了他們的修爲,每一個都有着八品魔君地強悍修爲。
“他們是?”楊天問隨口問道。
“哦,他們就是我同宗的堂兄弟們。不過,他們和我不同,他們是在魔界出生的……”李乘風詳細地給楊天問解說了一下。
原來,不論是飛昇也罷,還是在魔界出生的李家子孫,都會在成魔之時,被幾個幾個的分配到這些宮殿之中,與同宗室的堂兄弟們共同生活修煉,直至修煉到帝級,通過宗室長老的考驗,得到宗室長老的認可,自己選擇喜歡的密法,然後就可以得到一座屬於自己地宮殿。期間除了一些任務之外,是無法和任何人接觸的,當然自己的父母除外。
楊天問聽了,頓感佩服,從成魔開始,一直生活到帝級,這要在一起很多年吧?這麼多年培養下來的感情在以後大家都身居高位之時,就算有所爭鬥,也會手下留情,或者相互合作,默契十足。
總之,這種封閉式的教育方式,很前衛,在楊天問看來,這種方式非常地前衛,而且非常地有效。
“各位兄弟——”李乘風大聲喊道。
“大哥,你回來了。”衆人也都很配合地停下,紛紛飛躍了過來。
楊天問微微一笑,這可能就是李乘風的人格魅力了,他總是給人一種大哥哥般的感覺。
“這位,就是我的結拜義弟。當今上界第五個陣法宗師,同時也是最年輕的陣法宗師!當年,在下界俗世時,我倆就一見如故結拜成異姓兄弟,當時地他只比我厲害一點點而已。”李乘風介紹道。
“李無霸!”一個高有九尺長得很魁梧地壯漢伸出手來介紹道。
“李遠鶴!”一個瘦高個眯眯眼一臉微笑說道。
“李谷。”一個顯得有些老成地年輕人介紹道。
“李龍一、李龍二、李龍三。”長得極爲相似的三胞胎,從相貌上看顯得很機靈。異口同聲地開口道,很有默契。楊天問猜測他們可能有某種心靈感應,彼比也可能心靈相通吧?
楊天問各自友好地握了一下,說道:“幸會。“李老大,他地修爲居然比我們還高一些,他真是陣法宗師?”李遠鶴不敢置信地問道,其餘幾人也出了疑惑。修爲高,並不算什麼,在紫夜魔宮裡。修爲高地人多的是,但是陣法宗師就稀奇了。因爲偌大一個紫夜魔宮億萬年來也不過只培養了幾個陣法大師,陣法宗師的難度和稀有可以想像了。
楊天問笑了笑。開口說道:“要怎麼試?”
“嗯,當然是擺個陣法出來,讓咱們見識見識。”李遠鶴開口道,眨了眨那雙小眯眯眼,閃爍着精光。
“對,對,對!”衆人應道。
李乘風也無奈地看向了楊天問道:“就弄一個讓他們瞧瞧,不過,可別弄那天絕陣啊!”李乘風對於楊天問用那天絕、地烈、風吼三大絕陣現在還堵着方家大門的事情記憶猶新。
楊天問笑了笑。用神識直接開啓了下丹田中的九曲黃河大陣,一行人全都進入茂密的樹林中。
包括李乘風在內地所有人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陣法空間的存在。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陣法空間?”李遠鶴遠本不相信的,現在這一切貌似都不是幻覺。
李無霸一拳轟了出去,無數大樹碎爲數十段落下,可是不一會兒,這些樹木又都恢復了原狀。“這,這是什麼陣法?”李乘風好奇地問道。
“九曲黃河大陣!大陣內按叄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閉仙訣,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損仙之氣,喪神仙之原本,捐神仙之肢體。神仙入此成凡人,凡人入此即爲絕。九曲曲中無直,曲盡造化之奇。抉盡神仙之能。任你莫**力也是休想脫此陣劫!”楊天問輕聲回答道。
衆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正所謂術業有專攻。他們是想像不出這陣法的玄奇之妙,但是聽了楊天問的解釋之後,不由得在心裡大嘆,這也太逆天了吧?
李乘風知道陣法宗師很厲害,可是厲害到什麼程度卻是沒有一個具體的數據,但是聽到楊天問說起這九曲黃河大陣的厲害,卻是讓李乘風完全無語。陣法宗師地厲害,今兒個算是見識了冰山一角了。
李遠鶴卻是在默唸:“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損仙之氣,喪神仙之原本,捐神仙之肢體。”厲害,實在是太厲害了,這陣法豈不是無敵了?
李家的另外幾位對這陣法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股畏懼之感,因爲敏銳如他們卻是能夠感受到一些陣中的一些異樣。第三百一十二章殘陣
第二天,李天羽手中就有了一份情報,看完這份情報之後地李天羽,臉色突變,立馬跑去了後殿。
紫夜魔宮宮主,也就是當天親自接見楊天問的老者,乃是紫夜魔宮第三代的宮主李觀仁,當他拿到李天羽手中的情報後,臉色也同樣有些變化。自言自語地嘀咕道:“九曲黃河大陣,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損仙之氣,喪神仙之原本。捐神仙之肢體。好可怕的陣法,這問天居士卻是和無塵仙尊不同,招惹不得,招惹不得啊!”
李天羽小心地問道:“爺爺,你說說這楊天問,我們該如何對待呢?”
“嗯。雖然我紫夜魔宮勢力龐大,實力強悍,可是無端得罪人的事情,還是少作,特別是和我們完全沒有利益關係的大神通之人,況且這楊天問和唯我仙尊又有些關係,更是得罪不得。用最上賓的禮節招待他,陣法宗師,果然沒有一個是易予之輩啊!”李觀仁很冷靜。很明智地判斷道,天下間有大神通的人多了,如果每一個都去無故招惹。恐怕紫夜魔宮即便是有魔尊護持也遲早會毀於一旦,得不償失。
“不用再試探了,這楊天問可不是好對付地人,瞧瞧他佈下地陣法,全是一等一的殺陣和兇陣,若是真找門人去試他的陣法,恐怕真會結下仇怨,就憑他那手陣法空間就足以證明他問天居士乃是上界第五個陣法宗師。”李觀仁果然地下令道。
“是的,爺爺。孫兒明白。過幾日,孫兒親自去請他過來。”李天羽卻也明白其中道理,點頭應道。
楊天問、暴猿、小白就在李乘風的宮殿住下了,平時大家互相切磋一番,倒也讓暴猿過足了癮,同時也和李乘風六個同窗有了一些交情。
舒服日子過了沒幾天,李天羽找上門來了,禮貌地請楊天問去大殿一敘。楊天問仔細吩咐了暴猿和小白兩個傢伙老實點,不要惹禍。這兒可不比別處,這是魔神李家的地頭。小白倒是沒有什麼關係,這傢伙憊懶得緊,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睡,怕就怕暴猿無法無天地闖出禍事來。
一個九品魔帝親自過來請,這讓楊天問感覺倍有面子,心想這還是紫夜魔宮有真正世家大族地底蘊啊。瞧瞧這侍人禮節,嘖嘖嘖……方家那種暴發戶,拍馬都比不上人家萬一。
“這位前輩。高姓大名啊?”楊天問客氣地問道。嗯,多認識點人。就多一條門路不是?“居士客氣了,以居士如今的身份,前輩一詞卻是不用,在下李天羽。”李天羽非常客氣地回答道。但客氣歸客氣,一種門閥大家地特殊氣質表無遺。
“那在下就託大,稱呼一聲李兄嘍。”楊天問也打蛇隨棍上攀交情道。
“居士隨意便是。”李天羽並不在乎,說真的,可以和一個陣法宗師稱兄道弟也是一種榮譽。李家交好楊天問的方針,李天羽非常忠實地執行着。
楊天問一路上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李天羽聊了起來,聊的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鎖事,李天羽自然不會顧忌太多,楊天問都是問一些不涉及機密的小事,都一一回答了。
正聊得起勁,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這裡不是當初見客地大殿,而是另一座宮殿,宮殿空地前站着李觀仁以及幾位閉目沉思的李家長老。
楊天問又一次見識了李家地實力,這幾個老頭兒,每一個地修爲都是九品魔帝,而且應該處於巔峰的境界!
一番介紹稱呼下來,這裡地四位長老,分別是五、六、七、八長老。楊天問明白,有五六七八,就會有一二三四。高手,好多的高手,好強的高手。楊天問暗自思考着,天網的規模一直做不大,不光是財力和物力的問題,最重要的還是高手太少了。
高手如果自己培養,那要培養多久?以楊天問懶散的性格,哪裡肯幹這種浪費表情又浪費時間地事情?有時間培養別人,倒不如花時間培養自己。再說了,這培養一個九品魔帝,鬼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多少心力,多少人才物力,多少靈丹妙藥?
楊天問搖了搖頭,暫時放棄了自己培養高手的念頭。
“居士請!”李觀仁頭前帶路,楊天問和他並肩而行,幾位紫夜魔宮的長老跟在後面,頗有些隆重得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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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宮殿的大門,無風自開,楊天問跟着李觀仁踏了進去,幾個長老居然只有一人跟了進來,其餘三人背對大門守在門外,大門自動關閉了。
楊天問瞄了身後一眼。在李家自己的地方,在這個外有宇宙極光,內有無數李家弟子守備的紫夜星的山門裡。還用得着三位九品魔帝巔峰,並且手握實權的三位長老守門嗎?
昏暗的大殿,突然一片明亮,楊天問面前地是一個方圓達百米地石刻。上面刻有古怪的咒印和符文,不過,它是殘缺不全的,嗯,至少有大半都是缺失了。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以及小半可以看清的完好無損的部分。
楊天問一眼就認出這是一個陣法,是一個殘缺地陣法,這應該就是紫夜魔宮要自己幫忙破解的殘陣。
八長老好像看自己親生兒子試地寶貝地輕輕地撫摸着這座石刻輕聲說道:“說來慚愧,老夫自問酷愛陣道。一生精研陣道,可是卻依然徘徊在宗師門檻兒之外,不得其門而入。這個殘陣,老夫研究了它兩千萬年!可也僅僅是能夠看懂其中百分之三不到。唉——”
楊天問聽得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兩千萬年?呃……無語了,難怪了,兩千萬年即便是一頭豬也能修成九品妖帝了。
楊天問仔細朝這座殘陣看去,那一道道精深博大地紋理,一個個古怪咒印,讓楊天問立刻專了進去,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周圍還有其他人。
兩個老油條一見楊天問地情況都不約而同地退到了一旁,大氣不敢出,靜靜地等待着。八長老輕聲傳音道:“宮主,這問天居士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以我如今地陣道修爲,專注此陣,最多半日即醒,不知道他要多久呢?”
妙,妙。妙!楊天問心神沉入了進去,原本以爲不可能有大進展的陣道修爲,居然突飛猛進。楊天問雖然陣道算是大成,但僅僅只能算半個陣法宗師,靠着兩大奇陣混天下的半調子宗師。但是現在嘛,楊天問居然這隻有百分之四十完好無損的殘陣地作用下,順利地登上了陣法宗師的水平。
楊天問的心神已經完全迷失了,哦,應該說沉在其中。對自己地情況並不知曉。命運羅盤的第二道神符。從楊天問的元神識海之中跳了出來,浮現在兩朵花骨朵面前。閃閃發光,每發一道光芒,楊天問的元神之花就滋潤一分。
一天、兩天、三天……一月、兩月、三月……一年、兩年、三年……
轉眼間十年過去了,楊天問站在殘陣面前,一站就是十年!!
八長老,已經從最初的不敢置信、瘋狂、氣惱、到麻木、習慣、無所謂,幾年來,一直不停地幾大長老和李觀仁,大嘆世道不公,大嘆楊天問是個變態,不,比變態還恐怖!自己一個陣法大師,能夠沉入其中半天,已經是紫夜魔宮最高的記錄,甚至於有一半的長老,連門道都摸不着。這陣法大師和陣法宗師的差距就這麼大嗎?大到讓八長老都有些心灰意冷,甚至於沮喪莫名了。
可楊天問第一次,一站就是十年,簡直驚動了整個紫夜魔宮高層。甚至於,一直閉關不出的紫夜魔尊也收到了消息,坦言想親自接見這位親冒頭地陣法宗師。
只有真正吃過這殘陣的厲害,才能清楚明白地感受到這位問天居士可怕的潛力以及讓人膽寒的陣道修爲,再聯合楊天問顯出來的天絕、地烈、風吼三大殺陣,堵着方家,一堵就是數十年。還有那能夠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損仙之氣,喪神仙之原本,捐神仙之肢體的詭異奇陣,讓紫夜魔宮高層這一羣修爲精深的九品魔帝也不得不收起心頭的一份驕傲,將楊天問這個陣法宗師看成是和自己平輩同等身份的大人物。
楊天問看不知道,一向保持低調再低調,悶頭髮大財地自己,因爲這個詭異的殘陣,而暴了。連修煉兩千萬年的陣法大師也只能站半天,楊天問一站就是十年不醒,這個打擊這個結果,不得不讓紫夜魔宮的一衆高手刮目相看。最主要的是,楊天問才飛昇多久?才修煉多久?他還有多少潛力就不言而預了。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三一 艱難的進軍
天快黑時,前面出現一座巍峨的大山,山勢高峻,絕巖千峰,格外險要。
哥舒翰指着前面的大山,給陳晚榮解釋道:“陳兄,這就是積石山,華夏向這片土地進軍最遠的地方就是這裡。西漢名將趙充國奉命鎮守西陲,曾經一度兵臨積石山。七百多年過去了,再無一次如他那般規模的進軍。我們是繼趙充國之後,第二支如此規模到達這裡的大軍,應該自豪了。”
趙充國西漢名將,曾隨貳師將軍李廣利遠程貳師城,力戰陷軍,身被數十創,從他身上取出來的箭簇有數十枚之多。李廣利很是器重,把他推薦給漢武帝,趙充國由是知名。
他最大的成就是和當時盤踞在青藏高原上的西羌作戰,取得了非常重要的成就。他開始議兵時,別人不以爲然,到後來,他的見解爲人接受,每當他論兵,無不是稱善,漢宣帝很是器重他,把鎮守西錘的重任交付於他。
漢宣帝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對青藏高原大舉用兵的帝王,而趙充國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對這裡大進軍的名將,而且他還取得了非常重要的成就,對後世影響非常大。
先輩英風,讓陳晚榮很是嚮往,慨然而嘆:“此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道路崎嶇,行軍很難,趙充國能在七百年前就兵臨此山,何其不易也!”
“趙充國到達這裡固然不易,不過,先輩事蹟,俱往矣!我們今天能到達這裡,雖屬不易,但我相信我們會進軍得更遠!”哥舒翰信心十足的道:“多瑪雖然擋住了程曉天,卻擋不住我們。”
“我也是這麼想!”王少華打量一下天色,已經不晚了,提議道:“陳兄,我們今晚就在這裡紮營。明天一大早。就過積石山。積山道路絕險,不易通行,對我們炮兵是一個不小的考驗,歇息一晚上,弟兄們纔有精神過山!”
陳晚榮點頭贊同道:“如此甚好!就紮營吧。”
號令傳下,炮兵立時紮營。把火炮集中看守起來。炮兵出身於龍武軍,有着良好的軍事素養,在得到哥舒翰的訓練後,其行動更加迅速。營盤一紮,氣象森嚴,陳晚榮很是滿意。
“哥舒兄,離天黑還有一陣子,我們去積石山看看,瞭解一下情況。”陳晚榮提議。
哥舒翰正有此意。笑道:“陳兄。你不說。我也要去。走。我們去看看。久聞積石山地山道險絕。正想見識一番呢。”
王忠嗣提議:“既然要去。就應該把校尉旅帥帶上。也讓他們瞭解一番。好心裡有數。”
對這提議。沒有人會不同意。陳晚榮點頭道:“王忠嗣說得不錯。”
命令一下。校尉、旅帥馬上趕來。和陳晚榮他們一道進了積石山。
積石山地險峻真是超乎想象。山勢高聳。道路狹窄。隨處可見巨石。要是在這裡設伏。就是神仙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真是用兵地好地方!”哥舒翰眼睛放光。
王少華感慨一句:“怪不得當年趙充國兵臨積石山後再也不向前進軍,光憑這山勢就夠唬人的了!”
哥舒翰對這段歷史很是瞭解,笑道:“王兄,趙充國當年進兵至此,而不再前進,並不是他沒那膽。而是即使他通過積石山,佔領更多的土地都沒有用。這片土地和別地地方不一樣,與中原的交往因山高林密,很不方便,是以這裡的土著對中原瞭解不多。”
漢武帝當了五十四年皇帝,卻打了三十多年的仗,建立了豐功偉業,開創了“漢武盛世”。他最大的成就是擊破匈奴,使得匈奴分裂。那些死硬派往北遷移到伏爾加河流域。居住了四個世紀,再大舉西進。最後滅了西羅馬帝國。
另一部分於漢宣帝年間投降了漢朝,漢宣帝下令匈奴內徙,成了漢朝的屏藩。爲了禮遇匈奴貴族,特賜姓劉,以示尊榮,歷史上很有名地劉淵就是匈奴人。現在的劉姓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匈奴人的後裔。
匈奴一破,北方的威脅也就解除了,西漢終於可以騰出手處理西陲之事,纔有漢宣帝啓用名將趙充國鎮守西陲一事。也正是從漢宣帝開始,我們的祖先開始了征服青藏的戰爭。歷史變遷,王朝更迭,我們祖先開拓這一片領土的努力始終沒有放棄。
東漢的張煥、段炯就是在對西羌的戰爭中崛起,這兩人是繼趙充國之後對青藏高原作戰取得巨大成功地名將。
起初,青藏高原的民族受古印度的影響比起接受中原文明更加深遠,就連吐蕃地文字都是以梵文爲基礎創制的,而不象契丹、女真文那般以漢字爲基礎。
在長達幾百年的戰爭中,這裡的土著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有效的接受着中原文明,不斷的漢化,印度文明的影響逐漸淡出。正是我們祖先的不懈努力,爲這片土地併入版圖準備好了一切條件,忽必烈才順理成章的把西藏統一了。
哥舒翰這話切中了要害,趙充國當年不過是初次開拓這片領土,在當地土著接受中原文明不深地情況下,即使佔領,也不可能長久,只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陳晚榮笑着打趣:“哥舒兄,你的意思是說,經過這麼多年的戰爭,這裡的百姓對中原文明很是嚮往,我們這次進軍必然成功?”
“可以這麼說!”哥舒翰點頭道:“這裡的老百姓不僅對中原文明很是嚮往,他們中就有不少漢人。他們是給擄掠來的,是奴隸,日子過得很艱辛,若是他們知道王師到了,肯定興高采烈,夾道而迎王師。只要我們約束三軍,不過多殺擄,不侵擾百姓,大唐得吐蕃必矣!”
到了唐朝,青藏高原對中原文明的接受程度已經相當高了。只是這裡山高路遠,地勢險要,中原要向這裡進軍很不容易。再者,恰逢松贊干布統一全藏,建立起了一個強大的奴隸制國家。若不是松贊干布在唐朝手裡吃了虧,也不會向唐朝低頭。更不會有文成公主進藏了。
哥舒翰這見解非常獨到,幾百年的戰爭下來,中原文明在這裡生根,所有地條件都準備好了,就等着一支大軍到來。大軍要到來,就需要一種能摧毀所有險關的利器,火炮的橫空出世,正好肩負起了這一重任。
щшш ◆ttκǎ n ◆c○ 這段時間,陳晚榮也在揣摩吐蕃的局勢。聽了哥舒翰這話,眼前豁然開朗,信心百倍的道:“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通過積石山,把火炮運到多瑪,運到邏些城下!不論吐蕃擁有多少險關要隘,火炮都要叩開!”
王少華他們大是振奮,齊道:“陳兄所言極是,無論如何,火炮一定按時趕到!”
“一定按時趕到!”一衆校尉、旅帥也是振奮異常。
哥舒翰相當於是給他們上了一堂歷史課,他們知道先輩們地英雄事蹟,熱血如沸。恨不得肋生雙翼,飛過積石山。
查看一番,衆人這纔回營。最讓陳晚榮放心的是,他們要走的路線並不是深入積石山,而是在積石山的西北部,是積石山地餘脈,道路雖險,還難不住炮兵。
然而,意外地事情發生了。一場始料未及地暴雨降臨,打亂了陳晚榮地計劃,阻礙了唐軍向邏些城的推進。
睡至中夜,陳晚榮給一陣淅淅瀝瀝的雨聲驚醒。最擔心的就是下雨,聽這聲音,下得還不小,陳晚榮猛的跳起來,抓起及衫,胡亂穿在身上。趿着鞋子跑了出來。密集的雨點落在身上,喘口氣的功夫。身上就溼了一大片。
雨下得好大!
積石山的道路本來就難通行,要是再一下雨,泥濘不堪,無異於雪上加霜,陳晚榮心頭一下子沉重起來。
火炮要是不能及時趕到地話,不僅僅是多瑪城推後攻下的問題,還關係到程曉天之支先頭部隊的存亡。程曉天這支軍隊是輕裝簡從,機動性強,來去如風。可是,他們有一個致命地弱點,那就是所帶給養不多,只能維持幾天。
自從通過石堡城之後,程曉天就沒有獲得過補給,所有給養都是在行軍途中解決。爲了獲得初給,程曉天不得不對那些大奴隸主下手,把他們的糧食、肉乾全部帶走。
多瑪是一座堅固的要塞,不是錯諾城所能比,這裡駐紮的吐蕃軍隊不少。程曉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攻下多瑪,在這裡獲得補給。他們是輕裝,沒有重裝備,打野戰沒問題,攻城根本就不可能。
若是火炮趕不到,程曉天的給養再一耗光,駐紮在多瑪的吐蕃軍隊趁機進攻,程曉天弄不好會全軍覆沒。
“快,查看火炮和炮彈,一定不能進水,不能給打潮了!”陳晚榮大聲下令。
哥舒翰快步過來:“陳兄,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問題。現在,我們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通過積石山。”
王少華和王忠嗣也趕了來,四人進到帳篷裡,席地而坐。陳晚榮皺着眉頭:“道路本來就不好走,雨一下,問題會更加麻煩。要是遇到山洪爆發,後果不堪設想。哥舒兄,我看火炮得分成兩批,第一批二十五門,明天上路。不論有多大的困難,明天都要如期出發!第二批,十門,留在這裡。”
哥舒翰點頭贊同:“也好!這樣做地好處在於可以防止意外!若是前面路途不好走,火炮損毀了,也不至於全部壞了,還有十門可以用,這是一個萬全的法子。只是,陳兄,誰留下來守這火炮呢?”
陳晚榮臉一肅道:“我和哥舒兄明天出發,王兄和王忠嗣留下來守護。”
話音一落,王少華和王忠嗣齊聲反對:“不行,我們得去前面。”
陳晚榮知道他們想殺敵,笑道:“王忠嗣,你是很聰明,若論才智,我自嘆不如。不過,有些東西不是憑智慧就能解決的,你還太小。不能冒這個險。若是出了意外,我如何向太子交待?所以,你必須留下來,這事不得多說!我是監軍,這裡我說了算!”
這是陳晚榮第一次拿出監軍的派頭說話,王忠嗣和王少華極不情願。最終還是同意了。
事情定下來之後,陳晚榮心念軍情,哪有心思再睡了。哥舒翰他們也是焦慮起來,一點睡意也沒有,陪着陳晚榮說了一陣話,這纔出去檢視軍隊。
這雨來得真不是時候,不僅陳晚榮和哥舒翰他們大爲惱火,就是劉福清他們這些炮兵,也是焦慮異常。
石堡城一戰。對於炮兵來說連牛刀小試都算不上,根本沒怎麼打,吐蕃兵就頂不住了。個個憋足了勁。滿以爲過了石堡城就有仗可打,沒成想程曉天的動作夠快,炮兵只能欣賞沿路的風景了。
程曉天受挫於多瑪城,終於有了炮兵大顯身手的機會了,天公又不作美,居然下雨了,而且一下就是這麼大的暴雨。只下了一陣,積水漫過腳背,道路肯定泥濘不堪了。
炮兵雖然怨恨。倒也沒有氣沮,見到陳晚榮到來,無不是紛紛上前:“將軍,您千萬不要讓我們停下來,我們應該冒雨趕路!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通過積石山!”
他們能保持如此熾烈的戰意,陳晚榮非常滿意,笑道:“兄弟們放心,明天不要說下雨。就是下刀子,我們也要趕路!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句,這路非常不好走,你們要做好最困難地準備!”
劉福清代表大家:“將軍請放心,哥舒將軍訓練我們要應付最困難的時刻,現在,這一挑戰已經來了,該是我們用哥舒將軍訓練我們地法子的時候了!”
“對。我們能擡着木頭跑幾十裡。擡着火炮一樣能跑!”炮兵紛紛附和。
陳晚榮滿意的點點頭,開句玩笑:“兄弟們:你們還記得當初。哥舒將軍要你們擡着木頭跑步,你們不情願的事情麼?”
“將軍,您怎麼提這陳年舊事呢?”炮兵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說一句。陳晚榮取笑道:“你們做得,我就說不得?”
引來一片鬨笑聲。當晚,炮兵毫無睡意,戰心高熾,陳晚榮和他們坐在一起,談談說說就到天亮了。
天一亮,炮兵匆匆吃過早點,就開始收拾起來。不用陳晚榮下令,炮兵就把槓子、繩子準備好了,只等陳晚榮一聲令下,就要擡着火炮趕路。
陳晚榮在哥舒翰他們的陪同下,大步來到,見到這番景象,很是高興:“哥舒兄,要不是你當初思慮周全,每天要弟兄們擡着火炮跑步,今天這事還真不知道如何應付呢。”
不得不承認,哥舒翰真的有先見之明,特別是在對最困難情況地應對方面,他總是看得比別人更遠。
哥舒翰呵呵一笑:“陳兄,這是行軍地必備之事,都會這麼想,無可稱道。”
面前就有一道給雨水衝出地小溪,半尺深淺,積水流過,發出嘩嘩的響聲。陳晚榮右腳在小溪上踩踩,大聲道:“弟兄們:你們看見了嗎?這是老天給我們出地難題!天公雖然不作美,但是,我們一定能戰勝眼前的困難,讓老天的無情對我們無用!因爲,我們是大唐的好男兒!因爲我們是炮兵!”
“我們是大唐的好男兒!我們是炮兵!”炮兵齊聲高呼。
一道雷電閃過,照亮了炮兵堅毅地臉龐!
陳晚榮右臂重重揮下:“現在,我命令你們,槓子上肩,出發!”
“出發!出發!”炮兵們吶喊着,擡起火炮,冒着如注的雨幕,踏上了進軍以來最爲艱苦的征程。
這次進軍最難地是火炮,要拆下來,六個人擡着炮身前進,兩個人擡着炮架。一門炮,就需要八個人,二十五門炮需要兩百人。
陳晚榮給王少華他們留了兩百人看守留下的十門火炮,一共帶了八百人出發。這八百人,陳晚榮把他們分成三撥,一撥負責擡火炮,一撥負責警戒,一撥歇息。當然,三撥人要輪換。
至於炮彈,很好辦,唐軍的馬匹多,正好派上用場。炮彈的包裝,陳晚榮還真是下了一番功夫,考慮行軍的問題,每十發炮彈包在一起,嚴嚴實實的包好,再刷上防潮劑,就不怕回潮。
陳晚榮做過試驗,包裝好後,把炮彈放到水裡浸泡了半天,打開一瞧,仍是很乾燥,這雨再大也不用怕。只需要放到馬背上,就可以運走。
在青花背上放了百十斤炮彈,陳晚榮牽着繮繩,和王少華、王忠嗣二人別過,跟着隊伍前進。
大雨如注,連眼睛都睜不開,地上的積水漫過了腳背,原本就不太平整的路上更是溝壑縱橫,行走起來,深一腳的淺一腳,走得並不快。
就是如此惡劣地環境,炮兵卻是氣勢如虹,一邊喊着號子,一邊相互鼓勁打氣,行進雖然緩慢,倒也順利。一個時辰後,就進了積石山。
半天之後,來到一處險絕之地,要非常小心才能讓火炮勉強通過。下面是懸崖,若是稍有不慎,一個失足,摔將下去,必將是粉身碎骨。
劉福清帶了五十人走在最前面開路,剛到這裡,只見上面滾下不計其數的巨石,挾着勁風,呼嘯着墜下崖去。
“山崩?”劉福清臉色大變。
要是在這裡發生山崩的話,炮兵通過這裡不過是一個夢而已。正在劉福清驚訝之時,山頭上出現百來個人影,指着劉福清他們喝道:“兀那過路漢子,快把錢財留下,饒你們不死!”
又是一陣巨石朝劉福清他們砸了下來。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三二 不得人心的統治
居然是一夥強盜!
強盜打劫到軍隊頭上。堪稱一奇。若是在平時。劉福清肯定是不屑。如今不同。強盜佔據了有利的形。只需要把手裡的石頭朝他們身上砸來。就夠他們受的了。
劉福清趕緊派人去告訴陳晚榮。一邊高聲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敢動大唐軍隊。膽子不小!”
“爺爺生更不名。死不更姓。姓莊。大名叫大楚。莊家寨的瓢把子的就是。”一個大漢一邊說。手裡的石頭朝劉福清砸了下來。劉福清趕緊閃開。
劉福清大怒。就要發作。陳晚榮和哥舒翰趕到。揮手阻止他。
陳晚榮皺着眉頭:“這些強盜真是不長眼。居然劫到我們頭上來了。要是天氣好的話。我架起火炮。準讓他們粉身碎骨。只是現在雨下的太大。火炮沒法用。這射程弓箭應該夠了。叫弟兄們弓箭準備。”
箭術是唐軍的基本技能。人人精熟。劉福清手一揮。五十名開路炮兵取下硬弓。彎弓搭箭。對準了上面的強盜。
哥舒翰眼睛睜的老大。把上面一陣打量。搖手道:“陳兄。先不忙射。我瞧這些人好象是漢人居多。看能不能說的他們退走。”
中國自古以來。最大的邊患來自於兩個的方。一個是北方大草原。一個是西北邊陲。二者比較起來。來自大草原的威脅更加嚴重。匈奴、鮮卑、突厥、契丹、蒙古。無一不是從大草原開始了對中原的搔擾。
西北邊陲相對來說威脅要小很多。正是因爲如此。西漢時期。集中全國力量與匈奴周旋。直到漢武帝擊破匈奴。使的匈奴一蹶不振。漢宣帝才能對當時的西羌開戰。
西北的威脅雖然不如大草原大。那裡的少數民族對漢人的的方騷擾不斷。擄掠不少人口。吐蕃的崛起。對唐朝的西北邊陲帶來非常大的威脅。數十年下來。擄掠的人口不知道有多少。被擄的漢人在吐蕃過着極爲悲慘的生活。是奴隸。其社會的位還不如吐蕃原本的奴隸。
哥舒翰正是考慮到此點。纔有如此提議。陳晚榮猛然醒悟。點頭道:“哥舒兄說的是。他們是漢人。值的一試!”提高聲調。衝山頭上吼起來:“你們聽着:我們是大唐的軍隊。你們打劫到我們頭上。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鳥!”大漢不屑的聲音傳來:“這裡是積石山。哪來的大唐軍隊?別在那裡唬弄人!”
緊接着還有一陣不屑的嘲笑聲“是哪個失心瘋。居然冒充大唐的軍隊!”
自從趙充國七百年前率軍到達這裡以來。中原軍隊到達這裡的事情廖若晨星。少的可憐。即使到了這裡。規模也很小。要讓他們相信一支十萬人的唐軍正向這裡進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
“別傷人。射!”陳晚榮右手一揮。決定立威再說。
炮兵的令。五十人一齊發箭。箭矢如蝗。穿透雨幕。朝山頭射了過去。莊大楚他們正笑的暢快。陡然間。箭矢飛來。慌不迭的躲閃。好在陳晚榮不想傷人。要不然。這一輪箭矢就夠他們受了。
饒是如此。莊大楚他們也是鬧了個手忙腳亂。
哥舒翰大喝一聲:“你們聽好了:這次。是給你們的警告。若是再敢攔路。休怪刀槍無眼!我們是不是唐軍。你們可以看看箭矢就知道了。”
莊大楚他們給射了個措手不及。正沒好氣。跳腳大罵。聽了這話。忙撿起的上的箭矢觀瞧起來。強盜又沒有見過世面。哪裡知道這是不是唐軍的箭矢。驚疑不定。
把手中的箭矢打量一陣。莊大楚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突然間。雙膝跪在的上。雙手抱着頭。嗚嗚的哭了起來。
“寨主!您這是做什麼呀?好端端的。怎麼說哭就哭?”一衆強盜看的不明所以。
“寨主。您說話呀!”
莊大楚把手中的箭矢揮揮。聲音帶着驚喜:“你們知道嗎?這是唐軍的箭矢!朝廷的大軍到了這裡。我們的苦日子到頭了!我高興。我高興呢!”
“真真真的是唐軍?”強盜兀自不信。
莊大楚點頭道:“沒錯。這是唐軍。我爹當年就是唐軍的兵士。給吐蕃人俘虜。我爹把唐軍的裝束給我說的清清楚楚。這箭矢絕錯不了!”
“太好了!唐軍來了。我們有救了!”
“就是給人做傭人。也比做奴隸強!強一百倍!”
制度的差異是沒法彌補的。唐朝的傭人。那也是有人身自由。主人不能打。不能殺害。而奴隸一點自由都沒有。是奴隸主的物品而已。奴隸主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兩者比較起來。一個在天上。一個在的下。差距太大了。
莊大楚他們喜悅不禁。又跳又笑的。陳晚榮有些不耐煩了:“你們讓還是不讓?不讓就全部射殺!這次。我可不是嚇唬人了。”
“將軍。我們可以讓你們。不過。你的帶我們走!”莊大楚回答。
軍隊帶強盜上路。這本身就夠奇了。莊大楚他們雖然是漢人。迫不的已做起了強盜。可是陳晚榮要行軍。要趕時間。帶上他們。這行動會緩慢的多。一口拒絕:“不行!我們沒有時間!”
“你不帶我們走。我們就不讓路!”莊大楚耍賴了。手一揮。幾塊石頭滾下來。挾着勁風墜下懸崖。
陳晚榮臉色一變。喝斥道:“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馬上閃開!要不然。你們一個也別想活!”不是陳晚榮狠。是軍情緊急。程曉天幾千人馬的死活由陳晚榮的行動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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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不是嫌我們會拖累你們?”莊大楚說話了:“放心。我們身強力壯。跑的動。再說了。我們對這一帶很熟悉。我們可以領你們過山。到了前面。那是我們生長的的方。我們閉着眼睛都不會走錯。你們要去哪裡我們就領你們去哪裡。”
一個強盜有些想不通:“寨主。您怎麼說那麼多?”
“不說點用處。他們會要我們麼?”莊大楚有點沒好氣的回答。
積石山以南的吐蕃腹心。陳晚榮他們所知真的不多。嚮導非常缺乏。陳晚榮怦然心動。問道:“你們如何讓我們相信?”
“軍隊會怕強盜?那你們不配做軍隊!”莊大楚的回答非常乾脆。
陳晚榮不由的語塞。心下有點好笑。心想這個莊大楚還真是有點意思。笑道:“我們這裡有些重物。你能順利讓我們通過的話。我們可以帶上你們。”
莊大楚大笑道:“我看你們走路很吃力。一定是很沉的吧?你們真可笑。這麼重的東西。居然從這裡走。有一條路比這裡寬多了。你們不走。要走這險要之的。”
陳晚榮眼睛放光。問道:“你這話當真?”
“真不真。將軍派幾個人。跟我的人去一趟就知道了。這條路在東南五十里的的方。雖是經過積石山的腹的。要多出上百里路。卻比這裡好走的多。”莊大楚非常乾脆的提議。
哥舒翰不等陳晚榮說話。輕聲道:“陳兄。我看可以去探探路再說。陳兄。我和他的人去看看。你們先等在這裡。五十里的路程。騎馬要不了多少時間。”
陳晚榮本想去的。不過。哥舒翰去也不錯。陳晚榮點頭道:“那好。就有勞哥舒兄了。”
“只要你們說的是真話。就下來。”陳晚榮衝莊大楚大聲說道。
莊大楚一個字也沒有說。報以一長串的大笑聲。大手一揮道:“走!”帶着人下了山頭。不一會兒就來陳晚榮他們跟前。
陳晚榮一瞧。莊大楚他們個個衣衫破敗。應該說身上穿的不是衣衫。是布片纔對。和原始人差不了多少。他們中既有漢人。也有吐蕃人。還有幾個女人。
“見過將軍!”莊大楚朝陳晚榮施禮。
陳晚榮手一揮道:“這些都免了。你派人吧。”
莊大楚應一聲。叫了三個人。哥舒翰帶了二十個人。騎着馬。出發了。
送走哥舒翰。陳晚榮下令炮兵聚集在樹林裡。炮兵把火炮擺在最中間。劉福清帶人看守。四周放了警戒哨。
現在。雨下的很大。要說有人來偷襲。不太可能。不過。陳晚榮的警惕性很高。絕對不會有任何鬆懈。
巡視一圈。沒有任何問題。陳晚榮這才坐下來。把莊大楚叫來。問道:“你是漢人。怎麼到的這裡?”
“我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他們幾個是給吐蕃人擄掠來的。”莊大楚朝身邊幾個漢人指了指。接着道:“我爹本是唐軍兵士。駐守在隴西。經常和吐蕃打仗。一次。吐蕃偷襲唐軍。把我爹給擄了來。按照吐蕃律法。戰俘是奴隸。我爹自從當了奴隸以後。不甘屈服。準備妥當就逃走了。”
頓了頓。莊大楚長嘆一聲道:“吐蕃的廣人稀。山高林密。道路險峻。要想逃出去談何容易。我爹逃了三百里。就給吐蕃人抓住了。吐蕃人對奴隸很是殘忍。我爹這種情況是要給處死的。我爹只是給暴打一頓。之所以沒有給殺害。是因爲我爹是漢人。懂的很多。再加上我爹是行伍出身。所以。主人就饒了我爹一命。”
陳晚榮有些糊塗。問道:“漢人奴隸不是比起吐蕃奴隸的日子過的更加悲慘麼?”
莊大楚哦了一聲。解釋道:“吐蕃的奴隸雖然比漢人奴隸要稍微好過些。不過。在主人眼裡。吐蕃奴隸什麼都不是。不如漢人奴隸有用。將軍。您請想。吐蕃人除了會放羊牧馬以外。他們還會做什麼?大字不識一個不說。沒有一技之長。而我們漢人不一樣。別的不說。光是漢人世界的新奇就夠讓那些大人物們眼界大開了。所以。漢人奴隸雖然倍受迫害。可是。主人卻更加重視漢人奴隸。不到萬不的已。是不會殺的。”
唐朝強盛。風華迷人。遠遠超出吐蕃人的想象。光是漢人這身份就夠讓奴隸主們欣賞的了。更別說。漢人奴隸還懂的一些技藝。這根本就不是吐蕃奴隸所能比的。當時的吐蕃。最缺乏的就是文明。雖有松贊干布的努力。接受了印度文明和中原文明。使的吐蕃有一個大的躍升。不過。整體來說。仍是非常落後。尤其是對工匠的需要。非常迫切。奴隸主哪裡舍的殺漢人奴隸。
是以。在市面上。漢人奴隸比起吐蕃奴隸更值錢。
陳晚榮明白過來。點點頭。繼續聽莊大楚訴說身世:“我爹真不走運。一連逃了好幾次。都給抓回去了。奴隸主對爹很是欣賞。爲了留住爹。就給爹賞了一個漂亮的女奴隸。這個女奴隸也是個漢人。就是我娘。本是一商人女子。卻給吐蕃人抓了來。我爹孃同病相憐。漸漸產生情意。後來就有了我。
“可惡的主人說了。要是我爹再敢逃。就要殺了我們全家。爲了我和娘。我爹忍了。打消了迴歸大唐的念頭。”
陳晚榮感慨無已。莊大楚抹着眼淚:“我爹本是江南楚的人。一直到他去世都念着故鄉。就給我取了大楚這個名。”
長嘆一聲。陳晚榮惋惜無已:“我想。象你爹這樣遭遇的人不在少數。大唐和吐蕃打了幾十年。吐蕃經常滋擾大唐。擄掠的人口不在少數。”
莊大楚點點頭:“將軍英明!象我們這樣不甘心屈服的漢人還有很多。只要朝廷大軍一到。他們肯定撫額相慶。”
陳晚榮一路行來。對吐蕃的瞭解更加深刻。對這話很是贊同:“說的好!對了。你是怎麼做起了強盜的?”
莊大楚不同意陳晚榮這說法:“將軍。我那不是強盜。我那是求生!自從爹去世之後。不久。我娘也跟着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該死的主人象對待我爹一樣壓榨我。我爹有家人。只能忍了。而我孤家寡人一個。無牽無掛。忍無可忍之下。我把他給殺了。跑到積石山中藏了起來。”
奴隸奮起反抗。殺害奴隸主的事情。陳晚榮在書中讀到過。沒想到莊大楚就是一個。真有點發愣。
“那他們呢?”陳晚榮要指着他的同夥問道。
莊大楚很是自豪:“他們和我一樣。都是奴隸。有些還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積石山裡山高林密。野獸極多。打獵就可以生存。只是。打獵這活一個人做起來。往往是餓肚子。我就把他們也拉了過來。在山上結了一個寨。靠着打獵。苟活到現在。前幾天。我們聽說這裡有一支軍隊通過。心想軍隊過後。說不定會落下些東西。金銀。對我們來說沒甚用處。我們最需要的是武器。想來碰碰運氣。一連搜索了幾天。什麼也沒有發現。這軍隊還真是氣人。連根毛都不給我們留。”
前幾天從這裡通過的是程曉天率領的先頭部隊。這是一支能徵善的精銳。怎麼可能落下東西。陳晚榮之所以選擇走這條路。就是因爲程曉天走的這條路。哪裡想的到。居然還有更好的路。也不知道程曉天當時是怎麼想的。
“寨主。他們也留的有東西呀。就是馬糞!”一個同夥調笑一句。引來一片笑聲。
莊大楚接着道:“沒想到。昨天晚上下起了暴雨。我們躲在山上的一個洞裡避雨。沒成想撞到將軍了。我們原本以爲是吐蕃的軍隊。準備一陣亂石砸死你們。奪了你們的武器。可你們人太多。我們人太少。就是佔到的利也不可能的手。想來想去。我決定攔住你們。嚇唬一通。你們能給十件八件兵器。我們也是大收穫了。哪裡想的到。你們居然是朝廷的軍隊。老天開眼了!”
吐蕃文明不發達。科技落後。這鐵器對於他們來說很是貴重。的從唐朝輸入。莊大楚他們在山中打獵生存。最需要的就是利器了。要想的到利器就有兩途。一是軍隊。二是奴隸主的莊園。
奴隸主的莊園。一般都有奴隸主的私家軍隊看守。莊大楚沒有那實力。陳晚榮他們到來。只要佔住山頭。講下條件。弄個幾把武器還是沒有問題。莊大楚的算盤夠精。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攔住的居然是唐軍。
身爲漢人。對唐軍天生就有一種親切感。再者。唐朝的社會制度比起吐蕃的奴隸制好的太多。至少他們有人身自由。不用做奴隸。光是這一點。就對奴隸出身的莊大楚他們來說夠有吸引力的了。
正是因爲如此。當的知遇到唐軍時。在經過短暫的驚訝之後。莊大楚決定賴上唐軍。離開這個讓他們做惡夢的的方。
瞭解了他們的不幸出身。炮兵們個個感慨無已。自發的拿出自己的換洗衣衫。送給莊大楚他們。莊大楚他們躲在山裡。只能靠獸皮遮羞。只是。現在是七月份。天氣炎熱。獸皮穿在身上。熱的受不了。只能把能找到的布片弄在身上遮羞。
這些都是炮兵的舊衣衫。在炮兵眼裡算不的什麼。可在莊大楚他們心目中。這是天大的恩情。是他們這輩子最喜悅的事情了。無不是捧着衣衫。激動的垂淚。
作爲回報。莊大楚他們把山寨中貯存的肉乾全部獻了出來。打獵爲生。極爲艱苦。一旦到了冬天。野獸潛伏。很難打到獵物。的趁早貯存肉乾。莊大楚他們貯存的肉乾還真不少。足有幾千斤。
先頭部隊是程曉天的軍隊。炮兵是第三批通過石堡城的軍隊。已經是很靠前的了。他們的給養同樣是個大問題。一是靠本身攜帶的糧草。二是在行軍途中解決。三是程曉天知道炮兵的重要性。時不時擠些給養給他們。才維持到現在。
莊大楚他們的肉乾。對於陳晚榮來說是雪中送炭。比黃金還要珍貴。歡喜無限。
只是一樣。哥舒翰這一去就沒有消息。直到日落西山。仍是沒有迴轉。陳晚榮不由的焦慮不安了。心想:“不會是出事了?”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三三 哥舒翰的計謀
看着陳晚榮焦慮的樣子,莊大楚有些害怕:“將軍,我可是真心的,沒有耍滑頭。再說了,要是我使奸,我不會留在將軍這裡。”
他是怕陳晚榮焦躁難安之際,把他給殺了。他是奴隸出身,性命本來就低賤,在奴隸主眼裡,不如一隻狗有價值。更別說,陳晚榮這個將軍要殺他還不是舉手之勞,不敢不懼。
陳晚榮連這念頭都沒有動過,擺手道:“你別擔心,我沒有想過這事。你要是使奸,一是不會留在這裡,二是不會把肉乾給我們。你還不知道,我們現在對糧草有多麼急需,雨下得這麼大,我們的給養送不上來,不要說幾千斤肉乾,就是幾十斤對我們也是很珍貴。”
給養這事關係極大,等閒人哪會給告知,聽得出來,陳晚榮沒有把莊大楚當外人。這令莊大楚很是感動:“將軍,要是你們缺乏給養的話,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哦!”陳晚榮最頭疼的就是給養問題了,一聽這話,不由得大是來勁,問道:“什麼辦法?”一雙眼睛死盯着莊大楚,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見陳晚榮如此感興趣,莊大楚大是振奮:“將軍,您還不知道,過了這積石山,前面就是吐蕃最爲富饒的地區之一了。測試文字水印4。這裡的大人物不少,他們有草場,有牧地,有奴隸,過着醉生夢死的日子。他們的莊園裡有不少糧食財物,你們可以向他們下手。我敢說,光是他們家裡貯存的糧草,就夠你們用好一陣子了。”
這主意不算新奇,陳晚榮一路行來,就是這麼幹的。遇到奴隸主的莊園,絕不放過,笑道:“這事,到時再說吧。”
莊大楚一聽陳晚榮沒有多少勁頭,心有不甘道:“將軍,您不知道我們這些奴隸對這些大人物有多痛恨?我們是恨不得他們死光光,將軍要是對他們下手,我們一定拍手稱快。”
按照睿宗的想法,這次就要滅掉吐蕃,只是從實務角度考慮。才改成最大可能地削弱吐蕃。但是,現在滅不了,將來總是要滅的,有些事還是要先期做起來。正是從這點考慮,陳晚榮纔給睿宗建議,準備在青藏高原掀起一場廢奴運動。嚴懲奴隸主,善待奴隸,給他們人身自由。
這的確是爭取民心的一個好辦法,奴隸主畢竟是少數,只是沒有奴隸,奴隸也就不再是奴隸主了,睿宗欣然同意。
正是有了這種想法,此次行軍,陳晚榮他們才向奴隸主下手,對奴隸卻是秋毫無犯。測試文字水印2。這樣做的一個好處。就是既解決了給養問題,又爭取到奴隸的支持,可謂一舉兩得。
“那些大人物有多少?”陳晚榮問一句。
莊大楚略一估算::“山南就有好幾十個,其中不乏大人物。他們家裡的貯存可厚實呢。”
陳晚榮一路行來,只不過解決了三個奴隸主,就讓炮兵的給養維持到現在。一下子冒出幾十個,那可是個大數目,陳晚榮不由得怦然心動:“那你具體給我說說他們的情形。”
莊大楚知道陳晚榮上心了,不由得雙眼放光:“將軍。我就是山南出生的,在那裡長大,對那裡可是熟呢。”吹牛地話一說完,這纔給陳晚榮細說起山南的情勢。
他是山南長大的,對那裡熟之極矣!細細說來,極是具體,陳晚榮聽得認真。暗記在心裡。大是感嘆“也許是天意要唐朝開拓這片領土,讓我遇到莊大楚。”
等到莊大楚說完,陳晚榮已經對山南形勢有了大概瞭解。哥舒翰仍是沒有迴轉。陳晚榮焦慮不安,不住踱步:“莊大楚,你說,那條路上有沒有危險?”
莊大楚想了一陣,信心十足的道:“除非哥舒將軍遇到吐蕃軍隊,不會有任何危險。測試文字水印7。”
聽了這話,陳晚榮反倒是平靜下來,憑吐蕃軍隊要想留住哥舒翰,根本就不可能。以哥舒翰的機警,發現不對勁,打不過,他還不會逃?
在陳晚榮的焦慮中,時間流逝着,直到第二天天快亮時,哥舒翰終於回來了。
此時地哥舒翰一身的泥漿,好象泥人似的。然而,卻是一臉的興奮,雙眼特別明亮,一見陳晚榮之面,不等陳晚榮說話,先行說道:“陳兄,你不用問了,我告訴你,這條路真的是不錯,很適合我們炮兵通過。”
陳晚榮大是放心,長吁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
哥舒翰話鋒一轉:“不過,陳兄,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這條路是好走,只是有一點,比起現在這條路要遠接近三百里路程。”
三百里路程,對於騎兵來說,多半天的功夫。對於炮兵來說,那要多走一兩天。要是天氣晴好,地面乾燥,用馬匹牽引火炮趕路,也不用怕。測試文字水印2。現在暴雨如注,一點停歇的跡象也沒有,道路給沖毀,地面積水過腳背,火炮只能靠炮兵來擡,三百里路程是一個很大的困難。
陳晚榮摸着額頭,很是頭疼,恍然大悟“怪不得程曉天走這條路,而不走那一條,他是圖快。他們輕裝簡從自然是沒問題,可是炮兵走這條路,太危險了。”
權衡一陣,陳晚榮一咬牙:“三百里就三百里!不要說三百里,就是一千里,我們也要把火炮擡到多瑪城下!”
“說得好!”哥舒翰擊掌讚歎一句:“陳兄,我已經派人給王忠嗣他們了,要他們馬上趕過去與我們匯合。”
陳晚榮一擊掌:“那我們也上路!時間不等人,先動起來再說。”
命令一傳下,炮兵們火炮上肩,擡着火炮又出發了。這次,先是出山,然而順着山腳向東南方向行去。
陳晚榮這纔有時間問起經過:“哥舒兄。你去哪裡了?回來得這麼晚!”
哥舒翰和陳晚榮並肩而行,呵呵一笑道:“陳兄,讓你久等了,我的罪過。我帶人把這條路走了一遍。陳兄,你想啊,這可是一件大事,我不能不去親眼看看。測試文字水印9。陳兄,沒給你說,這條路不僅可以讓我們炮兵通過,還可以讓大帥分兵從這裡通過。這對我們有極大的好處。”
陳晚榮這才明白過來,笑道:“還是哥舒兄做事仔細。有哥舒兄深入勘察,我想我們這次不會再有問題了。哦,對了,我們應該馬上把這事向郭將軍稟報。”
哥舒翰吐口氣道:“陳兄放心,這事我派人要王忠嗣他們行軍時就說了。要王少華帶人趕去稟報郭將軍。”
他心思細密,什麼事情都想到前頭去了,陳晚榮很是服氣:“還是哥舒兄慮事周全。”
哥舒翰擺手:“陳兄過獎了。我那不過是先了解情況罷了,我一說,陳兄不就想到了?陳兄,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陳晚榮在他肩頭拍拍:“哥舒兄有話只管說,什麼商量不商量地,說得那麼客氣,我們之間,不必如此生份。”
這話。哥舒翰大是受用:“陳兄,那我就直言了。陳兄,我可要搶你一件功勞了。”
雖然是玩笑話,陳晚榮依然很驚奇,問道:“哥舒兄,這話從何說起?”
哥舒翰臉一肅,很認真的道:“陳兄,這次我是把這條路跑了個來回,幸好馬好。測試文字水印4。要不然,早就給累斃了。這路的出口處,有一座小城,叫日落城。據說,每天傍晚在這裡看日落,格外美麗,因此而得名。這日落城不大。吐蕃駐紮了三百多兵士。
“城不大。用處卻很大。這條路是聯繫山南山北地重要通道,經過這裡的人不少,貨物也多。城裡貯存的糧草不少。要是拿過來,陳兄,這好處不用我說了吧?”
糧草對於現在的唐軍來說,太重要了,無論你用多少言詞來形容都不爲過。陳晚榮立時來了興趣:“哥舒兄,你是不是想帶一部分人先行出發,去把日落城拿下來?”
哥舒翰點頭道:“我正是如此想。陳兄請想,要是日落城拿到手,那會是什麼樣呢?一是解決了糧草,二是可以防止消息走露,三是爲我們找到一個歇腳的地方,弟兄們到時也好修整一番。”
三樣好處,哪一件都是目前緊迫切的,陳晚榮欣然點頭道:“哥舒兄思慮周詳,我自然是沒有異議。這樣吧,你帶五百人先行出發。”
哥舒翰搖頭道:“太多了,有兩百人就夠了。測試文字水印4。我去摸了一下情況,日落城地守將是個庸將,不會帶兵,他的兵只能嚇唬老百姓,沒有用處。再說了,我帶走五百人,人一少,火炮就行進得很慢。”
他是傳世名將之才,眼光何等之高,等閒將領哪入他之眼,兩百人要對付日落城足夠了。
陳晚榮頗有點神秘的道:“哥舒兄,你猜,我爲何如此決定?其實,五百人給你太少了,我是恨不得給你五千人。”
哥舒翰很是驚奇:“莫非陳兄有新的發現?”
精明是哥舒翰地良好品德,陳晚榮點點頭,很是讚許:“哥舒兄,在等你回來這段時間,我閒得無聊,就和莊大楚聊了一陣子,他告訴我很多情況。在山南日落城附近有幾十個奴隸主的莊園,既然是要搞補給,你說要是不下手,那不是在和自己過不去麼?”
眨巴一陣眼睛,哥舒翰大笑道:“妙啊,妙啊!陳兄安的是這心思。幾十個莊園,不要說全部拿掉,就是拿掉一半,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不小地幫助啊。陳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們拿掉莊園地時候,趁機把奴隸也給放了。測試文字水印3。”
陳晚榮指着哥舒翰,調侃一句:“哥舒兄,你就不怕張說上書皇上,說你搶他的事做?”
哥舒翰大笑,笑過之後,這才道:“陳兄,這奴隸遲早要放。晚放不如早放。等打完了再放他們,他們不過是坐享其成。現在放他們,他們心裡一高興,就會幫着我們,這仗打起來就會更加輕鬆。
“你說,要是有人幫助我們,我們用得着走上那一條路麼?程曉天一心想着多殺敵,多佔領城池,可他卻沒有想到老百姓地支持纔是我們這次取勝地關鍵!這奴隸是早放早好!”
陳晚榮也是這麼想的,點頭道:“就這麼辦!”
中國的奴隸制延續了一千多年。戰國時李悝變法就在部分解放奴隸,給他們自由,給他們財產,給他們晉升地機會,是以魏國成爲戰國初期的霸主。
後來,商鞅在秦國變法。解放奴隸更是重中之重,更加徹底,這是秦國變強的一個原因。秦始皇統一中國後,把解放奴隸推行到全國。
而吐蕃卻是奴隸制國家,制度落後於唐朝是吐蕃致命的弱點,若是真要在吐蕃推行解放奴隸運動,後果不用想都很清楚:重燃希望的奴隸肯定死心踏地的跟着唐軍,擁護唐朝,這仗打起來就不是輕鬆一點,是很輕鬆。測試文字水印5。
程曉天不過是個將領。沒有這頭腦,只顧着一門心思向前推進,有點捨本逐末了。
哥舒翰眉頭一皺,頗有些擔心地道:“陳兄,我要是帶走五百人的話,你這裡怎麼辦?”
陳晚榮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而是把莊大楚叫過來,問道:“莊大楚。你想回到你爹的故鄉嗎?”
“想!”莊大楚頭一昂,胸一挺:“這是我爹的心願,我做夢都在想。只是吐蕃山高路遠,我一人哪裡回得去。”
陳晚榮在他肩頭拍拍道:“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做好了,我保證讓你回到你爹出生地故鄉,遂了你的心願。”
莊大楚眼睛放光:“將軍請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陳晚榮讚許的點點頭:“沒那麼嚴重。你對這一帶很熟。我要你和你的人馬上出發,去給那些和你們一樣不幸的奴隸說,朝廷地大軍來了。我們是來幫助你們這些奴隸地。測試文字水印7。只要幫助我們,我們就給他們草地、牧場,還有牛羊,讓他們過只有大人們才能過的日子!”
奴隸一無所有,沒有財產,沒有自由,唯有主人無盡的壓迫!
草地、牧場、牛羊這些財產,他們是想都不敢想,莊大楚眼睛瞪得老大,很是不信:“將軍,你沒誑人?”
“要不幫助你們,我們到這裡來做什麼?”哥舒翰接過話頭:“這些年來,吐蕃和大唐打了這麼多的仗,擄掠了很多人口,讓大唐邊境不寧。反擊吐蕃,是大唐起兵的一個原因,幫助你們是另一個原因!”
語速很緩慢,卻自有一股子力量,讓人不敢有任何置疑。
莊大楚眼裡的熱淚一下子涌出來了,卟嗵跪在地上,衝陳晚榮和哥舒翰叩頭道:“謝將軍,謝朝廷!奴隸們永感大德!”
陳晚榮扶起他:“你去給他們說,我們要在山南處置那些壓迫你們地奴隸主,你們有冤屈,可以來伸訴!”
“謝將軍,謝將軍!”莊大楚大喜過望,叫過他地人,一陣吩咐,三五成羣的去了。個個興高采烈,彷彿過節似的。
望着莊大楚他們地背影,哥舒翰大拇指一豎:“陳兄,高明!”
陳晚榮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手幫忙擡火炮。派人去找人吧,地廣人稀之處,要想找到人,很難。再說了,陳晚榮派不出人,只能這樣了。
莊大楚他們只要把這消息一傳播開,那些奴隸還有不趕來的?他們一來,還有不幫唐軍的?這擡火炮的人手也就有了。
“過獎了!”陳晚榮揮手笑道:“哥舒兄,你是不是該出發了?”
擡火炮的事情有了眉目,哥舒翰也就放心了,開玩笑道:“陳兄,你是在攆我走吧?”
陳晚榮同樣以玩笑話迴應:“要不,你留下來,我去。”
哥舒翰衝陳晚榮一眨眼睛,笑道:“想得美!”當下,點齊五百人,和陳晚榮作別,帶着人馬出發了。
送走哥舒翰,陳晚榮帶着火炮前進。過了一陣子,王忠嗣帶着留下的十門火炮趕到,兩撥人馬匯齊。王忠嗣有些奇怪,問道:“陳將軍,哥舒將軍呢?”
“他呀,做大事去了!”陳晚榮把事兒一說,王忠嗣擊掌贊成:“如此做甚好!我們現在最缺的不僅僅是糧草,還有老百姓的支持。有了老百姓地支持,大唐才能在這裡生根,才能擁有這片領土。”
小小年紀,能有如此大局頭腦,很是不錯了,陳晚榮暗自讚歎。
就在陳晚榮讚歎之際,王忠嗣說了一句讓陳晚榮更加想不到的話:“光弄到給養還不行,還必須給程曉天送去。他只顧着推進,這給養不會多。再說了,在多瑪城很難搞到糧食,他要是再不獲得補給,後果會非常嚴重。”大器局!
陳晚榮和他相處這段時間,深知他有超越常人的智慧,仍是驚訝,讚歎一句:“王忠嗣,你這話極是在理!我和哥舒翰只想着如何弄到給養,倒沒有想到這一層,慚愧!慚愧!”
眉頭一皺,陳晚榮思索着道:“這事可是棘手呢!我們只有一千人,連我們自己都顧不過來,怎麼能把補給送到多瑪城下呢?”
這不是一個難題,是一個天大的難題!王忠嗣略一思索,笑道:“陳將軍不用擔心,這事我有法子。有兩個!”
不是一個,是兩個,也太驚人了!陳晚榮忙問道:“什麼法子?”
王忠嗣笑道:“陳將軍,這法子你不是已經在用了麼?”
陳晚榮轉着眼珠,想了一陣,擊掌讚道:“妙!妙!真是好辦法!”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三四 大唐來了
率領隊伍前進,不多久就進山了。這條路比起那一條來,要寬很多,就是騎兵通過,也可以排成兩個縱隊,炮兵要通過,不會有任何問題,陳晚榮大是放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雨依然很大,毫無停歇之象。一天過去了,炮兵個個一身的泥,好象在泥漿裡滾過似的。
正如陳晚榮所料,唐軍到來的消息具有震憾力,不到中午,就有幾個莊大楚的同夥迴轉,帶來兩個吐蕃奴隸。
這兩個人見到陳晚榮,卟嗵一聲,跪在地上,衝陳晚榮叩頭:“將軍大恩人吶,救苦救難的菩薩!”一個勁的磕頭,陳晚榮拉都拉不起來,直到額頭上滲出血水,這纔在喜滋滋的站了起來。
效果已經出現了,陳晚榮知道該是做好安撫一事,笑呵呵的道:“你能相信我們,我很高興!餓了吧?來啊,給他點吃的!瞧你這身衣衫,都破成這樣了,還怎麼穿?”脫下身上的衣衫,給一個吐蕃奴隸披在身上。
這個吐蕃奴隸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到,高不可攀的唐朝將軍會把自己的衣衫給了他,激動得眼淚又流了出來,捂着面唔唔的哭了出來。
陳晚榮從兵士手裡接過肉乾,塞在他手裡:“先吃點東西,墊巴墊巴!”
吐蕃奴隸機械的點點頭,接過肉乾,大口大口的吃起來。11瞧他那副吃相,陳晚榮是自嘆不如。就是叫化子也比他好些。奴隸過着非人的生活,一年到頭能吃到幾回肉?即使吃到,能有如此可口?能讓他吃飽?
陳晚榮把莊大楚那幾個同夥誇讚一通,他們開心得很,笑得跟開心果似地,向陳晚榮請纓:“將軍,你們這東西挺沉的,讓我們也來出把力!”
五百炮兵擡三十五門火炮,人手確實不夠,爲了能讓炮兵歇息。陳晚榮都親自上陣,他們請命當然是好事,不過。陳晚榮知道現在不是時機,笑道:“擡火炮固然重要,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你們還能不能再找些人手?”
“能!”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陳晚榮點點頭道:“那好。你們現在就出發,把大唐來了的消息傳播出去,讓越多的人知道越好。最重要的是,要把我們幫助奴隸的事情多說說。要讓每一個奴隸知道。”
這無異於在火藥桶上扔火星,消息一傳出去,那些奴隸還有不紛紛逃亡的?他們還不會來找唐軍?他們一定跟着唐軍,有了他們的幫助,這仗打起來就輕鬆異常了。11
“將軍。那我們現在就去!”包括剛來地兩個吐蕃奴隸也是興高采烈的去了。
望着他們的背影,王忠嗣搖着小腦袋瓜。惋惜地道:“程曉天比起將軍可是差得太遠了!他只顧着進軍。卻沒有做好這一件事,捨本逐末了。”
程曉天只是一個將領。哪裡想得到這些,他一門心思用在打仗上,哪裡有敵人就往哪裡衝,那纔是他的本色。
過了餉午,莊大楚迴轉,他帶來的奴隸不下二十個之多。之所以有這麼多的奴隸跟着他來,那是因爲他是奴隸心目中地英雄,很有名氣。奴隸殺死奴隸主這事很少發生,莊大楚殺了奴隸主不說,還逃到積石山中做起了山大王,就是吐蕃軍隊進剿也是拿他沒辦法,奴隸早就在盼着他到來,救自己於水深火熱之中。
莊大楚一亮身份,這些奴隸就要跟着他逃。不過,莊大楚並不滿足,要奴隸把奴隸主家的糧食、肉乾帶走。最讓陳晚榮想不到的是,他們居然趕了幾十頭犛牛,犛牛背上馱着好多東西,好象一個大型商隊。
跟隨莊大楚來的奴隸中,有兩個負責牧放牛羊,要把犛牛趕走還不是輕而易舉地事情。//羊子跑得太慢,他們人少,怕追兵,是以沒有要,只把犛牛趕來了。
即使如此,幾十頭犛牛也是一個不小的收穫了。犛牛號稱“高原之舟”,是很好的運載工具不說,必要時還可以殺了吃肉,是很好的糧食。莊大楚把經過一說,陳晚榮大喜過望,着實把他好好誇獎了一番。
王忠嗣聽完,馬上就出主意:“將軍,莊大楚在奴隸心目中有如此高的地位,我們得好好利用一下。以後召集奴隸,就以莊大楚地名義來進行。”
這主意不錯,陳晚榮點頭贊同,對莊大楚道:“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就是把大唐來了地消息傳播出去。這裡,你最熟,你把人手安排一下,派他們去傳播消息。”
以莊大楚地名頭來傳播,真是意外,莊大楚自覺臉上有光,自認責無旁貸,拍着胸口道:“將軍請放心,我一定做好!”
陳晚榮提醒他一句:“你就不用親自去了。你就跟着我們,不時有人趕來,這些人你來統領他們。”
奴隸和奴隸有共同之處,由莊大楚這個奴隸中的英雄來統領他們再好也沒有了。
莊大楚絕對想不到這等大事居然落在他肩上,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半天才說出話來:“將軍,這合適麼?”
“有什麼不合適?你這山大王能統領你地幾十號人,就不能統領他們了?”陳晚榮反問一句。11
莊大楚想了想,堅毅的點頭道:“將軍請放心,我一定做好!一定做好!”把奴隸召集起來,分派任務,要他們去傳播大唐來了的消息。炮兵們心領神會,不用陳晚榮交待,主動參與安撫奴隸的事務,好言嘉勉,和他們稱兄道弟,送給他們衣衫。給他們吃食,就象對待親人一般。奴隸們來的時間雖然短暫,卻深切地感受到唐軍的不同,在他們心裡把唐軍當作了親人,自認爲他們辦事是天經地義。
莊大楚把任務一說,無不是拍着胸脯保證。
奴隸是走了一撥,又來一撥,走得少,來得多。到了傍晚時分,陳晚榮的隊伍已經達到七百多人了。這還不算派出去沒有回來的奴隸,要是把他們也加上的話,離一千人也不遠了。
莊大楚是個細心人。把那些有門道的奴隸派出去傳播消息,拉來奴隸。沒有門道的人,就留下來幫着擡火炮。有了他們的加入,炮兵們這才能歇歇肩。11喘口氣。
不愧是山大王出身,莊大楚派人出去時,總是忘不了叮囑一句:“把你們能弄走的東西都弄走!羊子跑得慢不要,牛呀馬呀能帶走就帶走。吃的、穿地、用的都要。越多越好!”
奴隸們忠實的執行了他這一吩咐,雖然不是每一個都有那麼好地運氣能弄到東西,到了晚上陳晚榮這裡的犛牛超過一百頭,馬匹更是增加了好幾十匹,糧食、肉乾更是多了好幾千斤。就連吐蕃的酒。也是弄了幾百斤。
爲了效率,陳晚榮把奴隸弄來的馬匹交給莊大楚處理。莊大楚心思好用。把這些馬匹分派給奴隸。要他們騎着馬去傳播消息,這效率就高多了。陳晚榮還從軍中擠出一些兵器。分配給這些出去地奴隸,他們具備了一定的防衛能力,無不是感恩戴德。
傍晚時分,陳晚榮在一片平地紮下營寨。今天這營寨與以往不同的是,多出了好多帳篷,當然是奴隸們住了。
今天第一次做這種挖牆角的事情,就有如此收穫,陳晚榮很是高興,把莊大楚找來,着實把他誇獎了一通,莊大楚高興得臉上泛紅光。
“將軍,大事不好了!”陳晚榮和王忠嗣、莊大楚正說着話,給伍少行急急惶惶地聲音打斷了。11
陳晚榮眉頭一擰,問道:“什麼事?”
伍少行忙回答:“將軍,有人不走運,正給吐蕃千夫長帶人追殺,朝我們這邊來了。”
“哦!”陳晚榮大感興趣,問道:“有多少人?”
“三百來人!”伍少行回答。
陳晚榮心頭一鬆,笑道:“三百人就敢衝我們來?真是天大的笑話!傳令,留兩百人護營,看好火炮,其餘弟兄們列陣,準備戰鬥!”
這是陳晚榮過了石堡城後第一次面對敵人,一陣興奮,感覺得到血液熱度十足,渴望的舔了舔嘴脣。
命令一傳下,炮兵迅速成陣,個個眼睛特別明亮,臉上泛着光輝。這些天,他們一味行軍,早就憋屈得厲害了,早就想打一仗,一聞敵情,人人欣喜。
陳晚榮四處一打量,還是紮營這裡地勢比較開闊,利於騎兵衝鋒,決定就把戰場擺在這裡,手一揮,炮兵策馬而行,來到最有利於衝鋒的位置上,排列整齊,手裡握着馬槊。
一陣如雷的蹄聲響起,泥水四濺,只見一隊吐蕃兵疾馳而來。11一瞧這陣勢,陳晚榮就知道情報弄錯了,絕對不止三百人,至少是七八百人,看着伍少行。
伍少行訕訕地道:“將軍,這是前頭傳回來的,我如實稟報。”
紮營時,陳晚榮放了警戒哨。很可能是雨大,看不太清楚,陳晚榮也不去追究道:“下次要查清楚了。”
伍少行忙應道:“遵令!”
“將軍,這是一千人!”莊大楚雖然知道唐軍善戰,可是三百人對上一千人,他心中沒有底,不得不提醒一句。
陳晚榮掃了一眼臉色發青地莊大楚,笑道:“你瞧好了,我用三百人破他一千人!”
三百人破一千人,誰會信?莊大楚兀自驚疑,那些奴隸更是緊張得不得了,要是唐軍戰敗,他們地後果不用想都知道。
“將軍,趁他們沒有擺好陣勢,開始衝啊!”莊大楚也有軍事頭腦。
吐蕃軍剛趕到,隊伍凌亂,陣勢未成。這的確是陳晚榮下手地絕佳時機。不過,陳晚榮另有想法,這是一場信心之戰,一定要以堂堂之陣取勝,才能讓莊大楚他們這些奴隸對唐軍具有信心,搖頭道:“沒關係,就讓他們擺好陣勢再打也不遲!”
莊大楚急得不住搓手,心裡一個勁的埋怨。//
陳晚榮不去理他,手一揮,伍少行大着嗓門喝道:“吐蕃人聽着。要打,就趕快排開陣勢。”
吐蕃隊伍裡一個大漢策馬而出,打量一陣唐軍。輕蔑一笑道:“你們是哪裡的山賊?居然敢冒充唐軍?”
這人是千夫長,叫普旺,是這一帶的土皇帝,自大慣了。極是不屑。
松贊干布統一全藏之後,不僅依照梵文創造了藏文,還仿照唐朝官制對吐蕃進行改革,軍制設有百夫長、大五百、千夫長。
千夫長是吐蕃一方小諸候。有的千夫長能管一萬人,並不是規定的兩個大五百。這個普旺雖然不是管理一萬人,在這一帶他說了算,因爲吐蕃的千夫長其實也就是地方的大員,不僅治軍。還治民。
松贊干布的改革,對吐蕃的強盛奠定了基礎。但是。他地改革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千夫長以上的官員全部世襲。只不過要經過贊普地批准而已。
不要說千夫長世襲,就是大論、小論也要世襲,這會壓制人才,不利吐蕃發展。//
大論是宰相,小論是副宰相。
陳晚榮大是好笑,反問一句:“山賊能有如此精良的裝備?山賊能個個身材高大?”
普旺自認這話很有道理,這才仔細打量起炮兵,個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騎在馬上好象鐵塔似的。盔明甲亮,弓箭在背,橫刀懸於腰際,手綽馬槊,眼裡滿是戰意。他是世襲千夫長,對軍事雖不太懂,也清楚一點,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喝道:“就算你們是軍隊,那又怎麼樣?我今天就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手一揮,就要命令軍隊出擊,陳晚榮提醒他一句:“你地行伍不整,不是我們的對手,還是先把你的行伍整頓一番再打不遲!”
“這個將軍,還真是迂腐,生怕他們不夠強似的!”莊大楚在這心裡一個勁地埋怨。
陳晚榮並非迂腐之人,只是這是信心之戰,要讓莊大楚他們這些奴隸親眼見證唐軍的實力,那麼以後的事情就更加好辦了。
陣勢整齊方可衝鋒,這是軍事常識,普旺還是懂的。讓他奇怪的是,敵人地陣勢越亂越好,陳晚榮卻“好意”提醒他,這也太讓人驚奇了,不由得驚異的打量一陣陳晚榮,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晚榮,大唐地監軍!”陳晚榮決定立威,也不隱瞞。//
普旺眼睛放光,好象獵鷹盯着獵物似地打量着陳晚榮,一吞口水:“真是監軍?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我!”
“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實力!”陳晚榮不屑地一撇嘴。
普旺非常渴望活捉陳晚榮,至少也要把陳晚榮的腦袋給砍了,傳令整頓陣勢。他的軍隊缺乏訓練,這整隊花了好長時間,若是炮兵來整隊的話,足以完成三次。
“弟兄們:他是唐軍的監軍,大人物,活捉他,把他獻給贊普!”普旺興奮得象打鳴的公雞,嗓子都扯得尖細起來了。
就在普旺訓話之際,陳晚榮下達了一道讓人想不到的命令:“不留活口!全部殺掉!”
這是炮兵第一次參與戰鬥,本就很期待,得到陳晚榮這道命令,無不是熱血上涌,想早一點嚐到鮮血的滋味。
立威嘛,不僅僅是要用堂堂之陣來擊敗敵人,還要用敵人的鮮血與性命來震懾敵人!
“殺啊!”普旺大手一揮,率先衝了過來。吐蕃軍隊發聲喊,隨後衝來。
炮兵在陳晚榮的率領下,靜靜的等着。看看距離差不多了,陳晚榮這才揮下手中的令旗,炮兵吶喊一聲,潑風般衝了上去,三百支馬槊前指,好象擇人而噬的毒蛇似的。
泥漿飛濺,兩軍迅速靠攏,當兩軍碰撞在一起的時候,人喊馬嘶中,吐蕃兵紛紛落馬。他們是給馬槊捅下馬的,不是死就是受傷。
炮兵出身於龍武軍,本就是唐朝最爲精銳的軍隊,再給哥舒翰訓練之後,其強悍更上一層樓。他們只一個衝鋒就把吐蕃兵捅下馬上百人,吐蕃陣勢正中出現一個巨大的豁口,而吐蕃軍隊連炮兵的衣角都沒有沾到。
普旺雖然沒有打過仗,卻自以爲才華橫溢,眼高於頂,乍見他的軍隊給捅出一個缺口,傷亡近百人,而唐軍卻沒有一個傷亡,無論如何也是不信。
就在他驚疑之際,炮兵把馬槊往兵器鉤上一放,拔出腰際橫刀,高高舉起,朝吐蕃兵砍了下去。橫刀近十斤重,炮兵力氣不小,一刀下去,殺傷力極強,哪裡是身着皮甲的吐蕃兵士抵擋得住的,中刀者不死即傷,落馬者不在少數。
炮兵好象無堅不摧的錐子,無情鍥入吐蕃的陣中,吐蕃兵士哪裡抵擋得住,紛紛閃避,陣勢一下子就亂了。
等到唐軍衝過去之後,吐蕃陣勢中間出現一個裂縫,好象斷裂的木板,分爲兩截。
第一輪交鋒,吐蕃傷亡一百多,而唐軍只有幾個受了點輕傷。根本原因在於,一是炮兵訓練有素,雖是第一次在戰場上與敵人短兵相接,實力是明擺着的。
二是唐軍的裝備極爲先進,有馬槊橫刀,殺傷力極強。唐軍還沒有動用弓箭,若是先用弓箭射殺的話,吐蕃的傷亡會更大。
陳晚榮意在立威,打算憑藉炮兵超強實力作戰,弓箭先放一放。
三是唐軍的護具特別好,是鐵甲,吐蕃兵砍在身上,哪裡傷得了炮兵。反觀吐蕃兵,身着皮甲,在馬槊和橫刀的打擊下,起不了多大的防護作用,要想不傷亡慘重都不行。
“龍武軍的戰鬥力極強,不過,仍是超出了我的想象!”陳晚榮一邊指揮炮兵重整陣勢,一邊感慨。
“這一次,我會把弓箭用上,讓打擊更加猛烈!”陳晚榮心中發狠,決心要給吐蕃軍隊以沉重打擊。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三五 立威之戰
炮兵在陳晚榮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重整陣勢,而吐蕃兵卻是個個呆若木雞。他們本來就沒有上過戰場,缺少訓練,應變能力不足,給炮兵暴風驟雨般的打擊打懵了。
普旺艱難的接受了他的軍隊在炮兵的打擊下傷亡慘重的事實,臉色發青,瑟瑟發抖,根本就沒有任何命令傳下。
炮兵重整隊形只不過片刻功夫,陳晚榮大喝一聲:“弓箭,準備!”衝了出去。
炮兵取下背上的弓箭,彎弓搭箭,對準了吐蕃軍隊。陳晚榮雖然對弓箭不太熟悉,不過仍是彎弓搭箭,這時節要是不射上幾箭,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衝到射程內,炮兵亂箭齊發,箭矢挾着尖銳的嘯聲直朝吐蕃軍隊飛去。箭矢如雨,給打懵了的吐蕃軍兀自在發愣,一陣箭雨過後,又有幾十人摔下馬。
遭到這輪打擊,吐蕃軍隊這才清醒過來,發聲喊,就要開逃。可是,炮兵已經潑風般的衝過來,馬蹄濺起的泥漿好象閻羅王的催符似的,眼看着越來越近的炮兵,吐蕃兵機械的揮着手中武器迎敵。
可惜的是,馬槊之後是橫刀,炮兵的攻勢猛烈,尤如雷霆萬鈞,哪裡是他們能抵擋得住的。/等到炮兵衝過之後,地上又多了不少殘肢斷臂,鮮血把泥漿染成了赤紅色,在傍晚看來,好象惡魔猙獰的面龐。
陳晚榮手一揮,伍少行帶着十騎朝普旺衝了過去。普旺正自發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給伍少行手一伸,活捉了。
餘下的吐蕃兵眼見不對勁,打馬逃跑。可是,他們又能往哪裡逃呢?在炮兵勢如狂風的追擊下,棄屍累累。死者不計其數,只有爲數不多的數十人逃掉了。即使逃掉,也是人人帶傷,沒有一個完好如初者。
莊大楚他們絕對不信戰鬥如此快就結束了。以他們想來。即便唐軍善戰,面對一千吐蕃兵,也要有一番苦戰,事實卻是炮兵以三百對一千,只兩個衝鋒就決定了成敗,整個戰鬥前後不到小半個時辰就結束了。
吐蕃軍隊是奴隸主的幫兇,奴隸對他們也是憤恨難已,瞧見他們處於不利境勢。無不是幸災樂禍,生起了痛打落水狗的想法,奴隸們不用招呼,先後加入了戰鬥,揮着拳頭朝吐蕃兵身上打去。
按道理,吐蕃兵再不濟。也不是手無寸鐵的奴隸所能對付的,只是他們給炮打得心中發慌,一見到人就怕,哪裡敢應戰。/等到戰鬥結束,近兩百奴隸居然用拳頭打死了二十多個吐蕃兵,堪稱一奇。
陳晚榮率領炮兵馳來,身上給鮮血染紅。好象一個紅面魔鬼似地。莊大楚他們象迎接英雄一般,圍着陳晚榮他們歡呼雀躍,說着樸實的讚揚話語。更有些奴隸跪在地上,念起佛經,感謝佛祖顯靈,給他們送來這麼一支能打的軍隊。
從現在起。莊大楚他們對唐軍抱有無比的信心。在他們地心目中,唐軍無所不能!
三百對一千。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結束了戰鬥,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在戰爭史上不多見。
“莊大楚,打掃戰場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記住,把兵器全部撿回來,還有用處。”陳晚榮吩咐一句。
莊大楚興高采烈的應一聲,帶着奴隸去打掃戰場。
陳晚榮這纔來檢點傷亡情況,死了兩個,一個是給冷箭射中咽喉,一個是給冷刀砍斷脖子,太不走運了。有五個斷了手臂,二十來個輕傷。
戰場上的不可控因素太多,要想一個不死,一個不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如此微小的代價取得殲敵上千的戰果,這種傷亡比例在戰爭史上也不多見。/
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戰果,不僅僅是因爲炮兵善戰,訓練有素,裝備先進,還在於吐蕃軍隊沒有良好地訓練,與他們打仗,和屠殺沒什麼區別。最重要的一點是,普旺是個草包,無應變之才,要是換個稍微有點頭腦的人來指揮,戰鬥不會如此輕鬆。
思慮一番之後,陳晚榮得出了結論:“此戰揚威可,卻不可稱道!”
陳晚榮儘管下達了不要活口的命令,還是有三百多吐蕃軍成了俘虜,在炮兵的勒令下,站在空地上,人人垂頭喪氣,沒有一點生氣。
在王忠嗣的陪同下,陳晚榮大步而來,打量一陣這些敗兵,冷冷地道:“我要怎麼處置你們好?”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與大唐爲敵!”敗兵們求饒。
陳晚榮的話語冰冷如刀:“我可以饒你們性命,不過,懲罰是必須的。來啊,每人砍掉右膀右腿,讓他們爬回去!”
“啊!”吐蕃兵大驚失色。
就在他們的驚訝聲中,陳晚榮接着道:“不願意的話,就換一個,砍腦袋!”
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抉擇,不過,敗兵明智的選擇了保留腦袋。/
“你們要永遠這個教訓!你們回去,告訴那些要和大唐爲敵地人:大唐歡迎朋友,但對敵人決不手軟!”陳晚榮說完,右手一揮,伍少行帶着一隊炮兵過來,手裡明晃晃的橫刀對着敗兵就砍了下去。
右膀右腿掉落,砸起一朵朵美麗的水花!水花之所以美麗,因爲是紅色的!
“給我爬!爬着回去!給你們一頓飯時間爬出去,要不然,砍腦袋!”陳晚榮臉色陰沉,說了一句讓敗兵更加害怕的話。
幾百敗兵在地上艱難的爬行着,他們所過之處,必然是留下一條紅色地溪流。數百道紅色溪流最後匯合在一起,匯成了一片紅色地汪洋!
不是陳晚榮心狠,是沒辦法之舉!
陳晚榮手邊只有五百炮兵,保護火炮纔是最重要的任務,哪有人手來管他們。一旦給他們窺到唐軍地現狀,說不定就要鬧事。一旦鬧起來,後果不堪設想。要是把火炮給破壞幾門,那就是把天捅漏了。
若是把他們放了,只需要贊普一聲令下。他們又會給重新招回軍隊。/他們已經上過一次戰場,若是再次上戰場,那就是老兵了,不會象現在這麼窩囊。
思來想去,陳晚榮決定拿他們立威,不得不下狠手!
陳晚榮絕對不會留一分有用的力量給吐蕃,只能如此。
冷冷冰冰地看着普旺,陳晚榮一言發。普旺把適才一幕看在眼裡。驚在心頭,那血淋淋地場面讓他幾乎暈去,早就嚇得沒膽了,再給陳晚榮凌厲的眼神一逼,哪裡還受得了,卟嗵一聲跪在地上。
“監軍大人。饒命,饒命啊!”普旺慘兮兮的求饒。
留下他,是因爲還有用處,要不然這種蠢材一百個該死,早就一刀把他砍了。
“我們只留有用的人!”陳晚榮冷冷地開口。
“監軍大人,小的家裡還有些錢財,可以用來贖命!”普旺忙不迭的道。
陳晚榮眉頭一挑道:“不是贖。而是全部充公了。你的錢財,還不是靠盤剝奴隸得來的?那是你的錢麼?我就代不幸的奴隸兄弟們處置了。伍少行,你帶人跟他去處置一下。要是他不聽話,直接砍掉腦袋。”
伍少行應命,帶着五十人,押着普旺去了。/
莊大楚一臉的喜色:“將軍。這普旺可是這裡最大地人物了。家裡厚實着呢。將軍,我想跟去。還請准許。他家裡的奴隸不少,我去。說不定能幫上忙。”
他在奴隸心目中甚有地位,跟去自有好處,陳晚榮點頭同意了。莊大楚忙追上伍少行他們,跟着去了。
想盡一切辦法搞給養纔是最重要的,這是陳晚榮留下普旺的原因。
陳晚榮這才安排陣亡炮兵的善後事宜,按照軍中慣例把遺體處理好,記好軍功,等凱旋之時,爲他們請功。
巡視一陣,炮兵警惕性很高,沒有人鬆懈,陳晚榮很是滿意,這纔回到帳中,換上乾淨衣衫,歇息起來。
過了半夜,陳晚榮給一陣巨大的響動驚醒過來,忙穿衣起牀,趿着鞋子出了營帳。只見炮兵也給驚醒過來,人人忙着穿戴,準備迎敵。
雖是事起倉促,炮兵也沒有人驚慌,這種時刻最容易驚慌失措,演變成炸營。炮兵能有如此表現,陳晚榮非常滿意。
現在地雨下得依然很大,無數的黑影冒雨前來,遠遠就傳來伍少行的聲音:“將軍,是我們回來了。/我是伍少行!”
陳晚榮提着的心,放了下來,下令放他們進來。不一會兒,伍少行來到陳晚榮面前,只見他純粹就是一個泥人,眼睛卻特別有神采,見到陳晚榮的第一句話並不是見禮,而是喜滋滋的道:“將軍,我們此行收穫之豐,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給養是越多越好,陳晚榮也來了興趣,問道:“有多少?”
伍少行聲音提得老高:“將軍,這個普旺真是個害人精!他家裡地銀錢不少,光是黃金就有上千斤。貯存的糧草、肉乾就有十幾萬斤。還有五百多頭犛牛,三百多匹好馬。奴隸就有三百多呢。我給他掃蕩得精光,一兩肉乾也不給他留。”
如此收穫,超出了陳晚榮的想象,不由得也是高興,不住點頭道:“不錯,不錯!”
伍少行接下來的話讓陳晚榮更加驚奇,只聽他興奮的道:“將軍,這只是他家裡的東西。在離他家不遠地地方有一個軍隊地倉庫,這裡貯存的糧草足夠一千人食用三個月。我們全給弄了來。呵呵,將軍,這下好了,給養問題算是解決了。”
一千人用三個月地糧草,那是幾十萬斤,陳晚榮這次真的是發了,發大了。/這是陳晚榮通過石堡城以外最爲驚喜地事情了,高興得連誇獎伍少行都忘了,急急忙忙的問道:“你是怎麼運來的?”
“將軍,這得益於你的英明!”伍少行並沒有直接回答陳晚榮的問話,而是先誇獎一句。這才說正事:“普旺家裡有幾百奴隸不說,軍營倉庫這邊也有兩百多奴隸,這一下子就有五六百奴隸。”
頓了頓,伍少行地興奮勁頭還沒有過去:“奴隸這麼多。對缺少人手的我們來說,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我呀,就按照將軍說的告訴他們,我們大唐地軍隊是來幫助他們的,會給他們自由,給他們牛羊、草地、牧場。
“他們當然不信了。不過,莊大楚出來一說,他們有幾分相信。我二話不說。把羊子分些給他們,說這是他們的財產了。他們呀,激動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齊聲高呼大唐萬歲。
“將軍,他們真的挺可憐!我本想把犛牛和馬匹分些給他們。只是犛牛和馬匹對我們很有用處,只能分羊子給他們了。不過,羊子不少,足有上萬只,一分下來,也不少了。”
犛牛和馬匹可以用作運載工具,對於人手不足的陳晚榮來說。/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至於羊子,跑得太慢,反倒是拖累,不如分給奴隸們,獲取他們的信任。
羊子對於窮人來說,那可是寶貝。原因在於羊子不僅僅可以殺了吃肉。還在於羊奶可以當飲料。也可以當作糧食。在這之外,羊奶還有一個讓窮人想都不敢想的功用。那就是羊奶是很好地營養品,多喝羊奶對身體有好處。
印度國父。“聖雄”甘地爲了宣揚他的救國主張,往往是帶着一隻母羊出行,既可以解渴,又保證了糧食,同時還不費事,可謂一舉三得。
上萬只羊,就算平分下來,每人也是十幾只了,這是奴隸們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早就樂翻天了,哪裡還想着要犛牛要馬匹的了。
更何況,不是平分的,因爲伍少行精明,他是想着獲得奴隸的信任後,把那些年富力強,身板好地奴隸帶走,要他們幫唐軍做事。
最終留下來的不過是些老弱病殘,這羊子就分得更多了,人人分得幾十只羊。望着羊子,奴隸們要不樂瘋就不正常了。
陳晚榮對他的處置很是讚許:“不錯,處理得很好!”
伍少行說得口沫橫飛:“他們一高興,我就說,願意跟我們走的,我們歡迎,不願意跟我們走的,帶着羊子回家去。/將軍,你可知道他們怎麼說麼?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願意跟着我們!可是,那些年老體弱的奴隸,我們不能帶,我只好勸他們留下來。餘下地年富力強的,我還沒有說,就圍着我,一個勁的要我帶他們走。將軍,餘下的事,我就不用說了吧?”
這還用再說麼?陳晚榮點頭道:“很好!我去看看。”
在伍少行的帶領下,陳晚榮出了營寨,只見道路上一條長龍,排了裡多兩里長。奴隸人人興奮,馬匹、犛牛馱着極爲沉重的貨物。
“叫他們先紮營,歇着!”陳晚榮下令。
伍少行得令,和莊大楚立即去安排。紮營地用具是帶上地,在炮兵的指點下,這營寨扎得極爲有法度,和炮兵地營寨沒有兩樣。
王忠嗣在陳晚榮身邊提醒:“將軍,這雖然是好事,可也有隱憂。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再說了,這些奴隸沒頭蒼蠅似的,做什麼事都是一窩蜂,這對我們很不利。”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這話一點沒錯。人也有了,給養也有了,這是大好事,只是奴隸們得有人來管管了。
陳晚榮微一沉吟,笑道:“王忠嗣,我有一個主意,你看成不成?”陳晚榮在王忠嗣耳邊嘀咕一陣。
王忠嗣點頭讚道:“將軍,這主意高明!”
當下叫人把莊大楚叫來,陳晚榮問他:“莊大楚,你想不想吃當兵吃皇糧?”
莊大楚聽得不明所以,摸着額頭,翻着白眼,愣怔好一陣,這才道:“將軍,你有話就直說,我可不明白你地意思。”
“老實回答我,你想不想當兵吃皇糧,我說得夠直接了。”陳晚榮重複一句。
莊大楚依然沒有回答:“沒想過。”
“沒想過不要緊,你現在就想。給你一盞茶時間考慮。”陳晚榮也不催他馬上回答。
莊大楚笑笑道:“將軍,這還用想麼?我自然是想,可我是奴隸,就算我想,誰要我?”
奴隸不過是奴隸主眼裡的一件物品,沒有自由,沒有財產,莊大楚這輩子都沒有想過這件事,纔有這番愣怔。
陳晚榮的回答讓莊大楚絕對想不到:“我要!”
“真……真的?”莊大楚驚訝得眼珠子都掉出來了:“將軍,你沒說笑?”
陳晚榮臉上的笑意一斂,一本正經的道:“這麼大的事,能說笑麼?大唐與吐蕃不同,在大唐沒有種族區別,沒有出身的區別,只要你爲大唐做事,你就是大唐的人!”
唐朝的繁榮對奴隸主們很有吸引力,不過,唐朝對莊大楚他們這些奴隸來說,最有吸引力的就是自由與平等。唐朝沒有奴隸,沒有種族歧視,只要你有才幹,就會給升遷,是奴隸心目中的天堂。
這都是唐太宗施行所有民族平等對待策略的後果。正是因爲所有民族平等,只重視才幹、品性與忠誠,其他一概不計。這纔有哥舒翰、高仙芝這些少數民族出身的名將,當然也纔有安祿山的反叛。
“將軍,我願意,請您收下我!”明白過來的莊大楚激動得流出了眼淚,聲音都在發顫。
讓莊大楚想不到的是,陳晚榮接下來說的話讓他差點樂瘋了,陳晚榮說的是:“我不是要你來當兵士,而是要你來當將軍!”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三五 立威之戰
炮兵在陳晚榮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重整陣勢,而吐蕃兵卻是個個呆若木雞。他們本來就沒有上過戰場,缺少訓練,應變能力不足,給炮兵暴風驟雨般的打擊打懵了。
普旺艱難的接受了他的軍隊在炮兵的打擊下傷亡慘重的事實,臉色發青,瑟瑟發抖,根本就沒有任何命令傳下。
炮兵重整隊形只不過片刻功夫,陳晚榮大喝一聲:“弓箭,準備!”衝了出去。
炮兵取下背上的弓箭,彎弓搭箭,對準了吐蕃軍隊。陳晚榮雖然對弓箭不太熟悉,不過仍是彎弓搭箭,這時節要是不射上幾箭,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衝到射程內,炮兵亂箭齊發,箭矢挾着尖銳的嘯聲直朝吐蕃軍隊飛去。箭矢如雨,給打懵了的吐蕃軍兀自在發愣,一陣箭雨過後,又有幾十人摔下馬。
遭到這輪打擊,吐蕃軍隊這才清醒過來,發聲喊,就要開逃。可是,炮兵已經潑風般的衝過來,馬蹄濺起的泥漿好象閻羅王的催符似的,眼看着越來越近的炮兵,吐蕃兵機械的揮着手中武器迎敵。
可惜的是,馬槊之後是橫刀,炮兵的攻勢猛烈,尤如雷霆萬鈞,哪裡是他們能抵擋得住的。//等到炮兵衝過之後,地上又多了不少殘肢斷臂,鮮血把泥漿染成了赤紅色,在傍晚看來,好象惡魔猙獰的面龐。
陳晚榮手一揮,伍少行帶着十騎朝普旺衝了過去。普旺正自發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給伍少行手一伸,活捉了。
餘下的吐蕃兵眼見不對勁,打馬逃跑。可是,他們又能往哪裡逃呢?在炮兵勢如狂風的追擊下,棄屍累累。死者不計其數。只有爲數不多的數十人逃掉了。即使逃掉,也是人人帶傷,沒有一個完好如初者。
莊大楚他們絕對不信戰鬥如此快就結束了。以他們想來。即便唐軍善戰,面對一千吐蕃兵,也要有一番苦戰,事實卻是炮兵以三百對一千,只兩個衝鋒就決定了成敗,整個戰鬥前後不到小半個時辰就結束了。
吐蕃軍隊是奴隸主的幫兇,奴隸對他們也是憤恨難已,瞧見他們處於不利境勢,無不是幸災樂禍。生起了痛打落水狗的想法,奴隸們不用招呼,先後加入了戰鬥,揮着拳頭朝吐蕃兵身上打去。
按道理,吐蕃兵再不濟,也不是手無寸鐵的奴隸所能對付的。只是他們給炮打得心中發慌,一見到人就怕,哪裡敢應戰。//等到戰鬥結束,近兩百奴隸居然用拳頭打死了二十多個吐蕃兵,堪稱一奇。
陳晚榮率領炮兵馳來,身上給鮮血染紅。好象一個紅面魔鬼似地。莊大楚他們象迎接英雄一般。圍着陳晚榮他們歡呼雀躍,說着樸實地讚揚話語。更有些奴隸跪在地上。念起佛經,感謝佛祖顯靈。給他們送來這麼一支能打的軍隊。
從現在起,莊大楚他們對唐軍抱有無比的信心,在他們地心目中,唐軍無所不能!
三百對一千,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結束了戰鬥,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在戰爭史上不多見。
“莊大楚,打掃戰場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記住,把兵器全部撿回來,還有用處。”陳晚榮吩咐一句。
莊大楚興高采烈的應一聲,帶着奴隸去打掃戰場。
陳晚榮這纔來檢點傷亡情況,死了兩個,一個是給冷箭射中咽喉,一個是給冷刀砍斷脖子,太不走運了。有五個斷了手臂,二十來個輕傷。
戰場上的不可控因素太多,要想一個不死,一個不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如此微小的代價取得殲敵上千的戰果,這種傷亡比例在戰爭史上也不多見。//
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戰果,不僅僅是因爲炮兵善戰,訓練有素,裝備先進,還在於吐蕃軍隊沒有良好的訓練,與他們打仗,和屠殺沒什麼區別。最重要地一點是,普旺是個草包,無應變之才,要是換個稍微有點頭腦的人來指揮,戰鬥不會如此輕鬆。
思慮一番之後,陳晚榮得出了結論:“此戰揚威可,卻不可稱道!”
陳晚榮儘管下達了不要活口的命令,還是有三百多吐蕃軍成了俘虜,在炮兵的勒令下,站在空地上,人人垂頭喪氣,沒有一點生氣。
在王忠嗣的陪同下,陳晚榮大步而來,打量一陣這些敗兵,冷冷的道:“我要怎麼處置你們好?”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與大唐爲敵!”敗兵們求饒。
陳晚榮地話語冰冷如刀:“我可以饒你們性命,不過,懲罰是必須的。來啊,每人砍掉右膀右腿,讓他們爬回去!”
“啊!”吐蕃兵大驚失色。
就在他們的驚訝聲中,陳晚榮接着道:“不願意的話,就換一個,砍腦袋!”
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抉擇,不過,敗兵明智的選擇了保留腦袋。//
“你們要永遠這個教訓!你們回去,告訴那些要和大唐爲敵地人:大唐歡迎朋友,但對敵人決不手軟!”陳晚榮說完,右手一揮,伍少行帶着一隊炮兵過來,手裡明晃晃地橫刀對着敗兵就砍了下去。
右膀右腿掉落,砸起一朵朵美麗的水花!水花之所以美麗,因爲是紅色地!
“給我爬!爬着回去!給你們一頓飯時間爬出去,要不然,砍腦袋!”陳晚榮臉色陰沉,說了一句讓敗兵更加害怕的話。
幾百敗兵在地上艱難地爬行着,他們所過之處,必然是留下一條紅色的溪流。數百道紅色溪流最後匯合在一起,匯成了一片紅色的汪洋!
不是陳晚榮心狠,是沒辦法之舉!
陳晚榮手邊只有五百炮兵,保護火炮纔是最重要的任務,哪有人手來管他們。一旦給他們窺到唐軍的現狀,說不定就要鬧事。一旦鬧起來。後果不堪設想。要是把火炮給破壞幾門,那就是把天捅漏了。
若是把他們放了,只需要贊普一聲令下。//他們又會給重新招回軍隊。他們已經上過一次戰場,若是再次上戰場,那就是老兵了,不會象現在這麼窩囊。
思來想去,陳晚榮決定拿他們立威,不得不下狠手!
陳晚榮絕對不會留一分有用的力量給吐蕃,只能如此。
冷冷冰冰的看着普旺,陳晚榮一言發。普旺把適才一幕看在眼裡,驚在心頭。那血淋淋地場面讓他幾乎暈去,早就嚇得沒膽了,再給陳晚榮凌厲地眼神一逼,哪裡還受得了,卟嗵一聲跪在地上。
“監軍大人,饒命。饒命啊!”普旺慘兮兮的求饒。
留下他,是因爲還有用處,要不然這種蠢材一百個該死,早就一刀把他砍了。
“我們只留有用的人!”陳晚榮冷冷地開口。
“監軍大人,小的家裡還有些錢財,可以用來贖命!”普旺忙不迭的道。
陳晚榮眉頭一挑道:“不是贖。而是全部充公了。你的錢財。還不是靠盤剝奴隸得來的?那是你的錢麼?我就代不幸的奴隸兄弟們處置了。伍少行,你帶人跟他去處置一下。要是他不聽話。直接砍掉腦袋。”
伍少行應命,帶着五十人。//押着普旺去了。
莊大楚一臉的喜色:“將軍,這普旺可是這裡最大的人物了,家裡厚實着呢。將軍,我想跟去,還請准許。他家裡地奴隸不少,我去,說不定能幫上忙。”
他在奴隸心目中甚有地位,跟去自有好處,陳晚榮點頭同意了。莊大楚忙追上伍少行他們,跟着去了。
想盡一切辦法搞給養纔是最重要的,這是陳晚榮留下普旺的原因。
陳晚榮這才安排陣亡炮兵的善後事宜,按照軍中慣例把遺體處理好,記好軍功,等凱旋之時,爲他們請功。
巡視一陣,炮兵警惕性很高,沒有人鬆懈,陳晚榮很是滿意,這纔回到帳中,換上乾淨衣衫,歇息起來。
過了半夜,陳晚榮給一陣巨大的響動驚醒過來,忙穿衣起牀,趿着鞋子出了營帳。只見炮兵也給驚醒過來,人人忙着穿戴,準備迎敵。
雖是事起倉促,炮兵也沒有人驚慌,這種時刻最容易驚慌失措,演變成炸營。炮兵能有如此表現,陳晚榮非常滿意。
現在的雨下得依然很大,無數地黑影冒雨前來,遠遠就傳來伍少行的聲音:“將軍,是我們回來了。11我是伍少行!”
陳晚榮提着的心,放了下來,下令放他們進來。不一會兒,伍少行來到陳晚榮面前,只見他純粹就是一個泥人,眼睛卻特別有神采,見到陳晚榮的第一句話並不是見禮,而是喜滋滋的道:“將軍,我們此行收穫之豐,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給養是越多越好,陳晚榮也來了興趣,問道:“有多少?”
伍少行聲音提得老高:“將軍,這個普旺真是個害人精!他家裡地銀錢不少,光是黃金就有上千斤。貯存地糧草、肉乾就有十幾萬斤。還有五百多頭犛牛,三百多匹好馬。奴隸就有三百多呢。我給他掃蕩得精光,一兩肉乾也不給他留。”
如此收穫,超出了陳晚榮的想象,不由得也是高興,不住點頭道:“不錯,不錯!”
伍少行接下來地話讓陳晚榮更加驚奇,只聽他興奮的道:“將軍,這只是他家裡地東西。在離他家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軍隊的倉庫,這裡貯存的糧草足夠一千人食用三個月。我們全給弄了來。呵呵,將軍,這下好了,給養問題算是解決了。11”
一千人用三個月的糧草,那是幾十萬斤,陳晚榮這次真的是發了,發大了。這是陳晚榮通過石堡城以外最爲驚喜的事情了,高興得連誇獎伍少行都忘了,急急忙忙的問道:“你是怎麼運來的?”
“將軍,這得益於你的英明!”伍少行並沒有直接回答陳晚榮的問話,而是先誇獎一句。這才說正事:“普旺家裡有幾百奴隸不說。軍營倉庫這邊也有兩百多奴隸,這一下子就有五六百奴隸。”
頓了頓,伍少行地興奮勁頭還沒有過去:“奴隸這麼多。對缺少人手地我們來說,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我呀,就按照將軍說的告訴他們,我們大唐地軍隊是來幫助他們的,會給他們自由,給他們牛羊、草地、牧場。
“他們當然不信了。不過,莊大楚出來一說,他們有幾分相信。我二話不說,把羊子分些給他們。說這是他們的財產了。他們呀,激動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齊聲高呼大唐萬歲。
“將軍,他們真的挺可憐!我本想把犛牛和馬匹分些給他們,只是犛牛和馬匹對我們很有用處。只能分羊子給他們了。不過,羊子不少,足有上萬只,一分下來,也不少了。11”
犛牛和馬匹可以用作運載工具,對於人手不足的陳晚榮來說。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至於羊子。跑得太慢,反倒是拖累。不如分給奴隸們,獲取他們的信任。
羊子對於窮人來說。那可是寶貝。原因在於羊子不僅僅可以殺了吃肉,還在於羊奶可以當飲料,也可以當作糧食。在這之外,羊奶還有一個讓窮人想都不敢想的功用,那就是羊奶是很好的營養品,多喝羊奶對身體有好處。
印度國父,“聖雄”甘地爲了宣揚他地救國主張,往往是帶着一隻母羊出行,既可以解渴,又保證了糧食,同時還不費事,可謂一舉三得。
上萬只羊,就算平分下來,每人也是十幾只了,這是奴隸們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早就樂翻天了,哪裡還想着要犛牛要馬匹的了。
更何況,不是平分的,因爲伍少行精明,他是想着獲得奴隸的信任後,把那些年富力強,身板好的奴隸帶走,要他們幫唐軍做事。
最終留下來地不過是些老弱病殘,這羊子就分得更多了,人人分得幾十只羊。望着羊子,奴隸們要不樂瘋就不正常了。
陳晚榮對他的處置很是讚許:“不錯,處理得很好!”
伍少行說得口沫橫飛:“他們一高興,我就說,願意跟我們走的,我們歡迎,不願意跟我們走的,帶着羊子回家去。11將軍,你可知道他們怎麼說麼?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願意跟着我們!可是,那些年老體弱的奴隸,我們不能帶,我只好勸他們留下來。餘下地年富力強地,我還沒有說,就圍着我,一個勁的要我帶他們走。將軍,餘下地事,我就不用說了吧?”
這還用再說麼?陳晚榮點頭道:“很好!我去看看。”
在伍少行的帶領下,陳晚榮出了營寨,只見道路上一條長龍,排了裡多兩里長。奴隸人人興奮,馬匹、犛牛馱着極爲沉重地貨物。
“叫他們先紮營,歇着!”陳晚榮下令。
伍少行得令,和莊大楚立即去安排。紮營的用具是帶上的,在炮兵的指點下,這營寨扎得極爲有法度,和炮兵的營寨沒有兩樣。
王忠嗣在陳晚榮身邊提醒:“將軍,這雖然是好事,可也有隱憂。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再說了,這些奴隸沒頭蒼蠅似的,做什麼事都是一窩蜂,這對我們很不利。”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這話一點沒錯。人也有了,給養也有了,這是大好事,只是奴隸們得有人來管管了。
陳晚榮微一沉吟,笑道:“王忠嗣,我有一個主意,你看成不成?”陳晚榮在王忠嗣耳邊嘀咕一陣。
王忠嗣點頭讚道:“將軍,這主意高明!”
當下叫人把莊大楚叫來,陳晚榮問他:“莊大楚,你想不想吃當兵吃皇糧?”
莊大楚聽得不明所以,摸着額頭,翻着白眼,愣怔好一陣,這才道:“將軍,你有話就直說,我可不明白你的意思。”
“老實回答我,你想不想當兵吃皇糧,我說得夠直接了。”陳晚榮重複一句。
莊大楚依然沒有回答:“沒想過。”
“沒想過不要緊,你現在就想。給你一盞茶時間考慮。”陳晚榮也不催他馬上回答。
莊大楚笑笑道:“將軍,這還用想麼?我自然是想,可我是奴隸,就算我想,誰要我?”
奴隸不過是奴隸主眼裡的一件物品,沒有自由,沒有財產,莊大楚這輩子都沒有想過這件事,纔有這番愣怔。
陳晚榮的回答讓莊大楚絕對想不到:“我要!”
“真……真的?”莊大楚驚訝得眼珠子都掉出來了:“將軍,你沒說笑?”
陳晚榮臉上的笑意一斂,一本正經的道:“這麼大的事,能說笑麼?大唐與吐蕃不同,在大唐沒有種族區別,沒有出身的區別,只要你爲大唐做事,你就是大唐的人!”
唐朝的繁榮對奴隸主們很有吸引力,不過,唐朝對莊大楚他們這些奴隸來說,最有吸引力的就是自由與平等。唐朝沒有奴隸,沒有種族歧視,只要你有才幹,就會給升遷,是奴隸心目中的天堂。
這都是唐太宗施行所有民族平等對待策略的後果。正是因爲所有民族平等,只重視才幹、品性與忠誠,其他一概不計。這纔有哥舒翰、高仙芝這些少數民族出身的名將,當然也纔有安祿山的反叛。
“將軍,我願意,請您收下我!”明白過來的莊大楚激動得流出了眼淚,聲音都在發顫。
讓莊大楚想不到的是,陳晚榮接下來說的話讓他差點樂瘋了,陳晚榮說的是:“我不是要你來當兵士,而是要你來當將軍!”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三六 我是大唐的人
“將軍?我當將軍?”莊大楚一屁股坐在地上,兀自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
莊大楚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不再做奴隸,擁有人生自由,至於財產能過日子就行了,沒有多少奢望。另一個心願就是回到他父親出生的地方,江南楚地。陳晚榮卻要他當將軍,這種事情他無論如何也是不會相信好事會落到他頭上。
陳晚榮把他拉起來:“你也看見了,我們這裡有幾百和你一樣不幸的奴隸,他們需要一個人來管管。你在他們心目中有地位,是英雄,你來帶他們最合適。”
奴隸和奴隸最是親近,陳晚榮要派炮兵去管理他們的話,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如莊大楚來管理方便。最重要的是陳晚榮仔細觀察過莊大楚,發現他這人有頭腦,還算靈活,做大將不行,管理奴隸還是沒有問題。
莊大楚很是生澀的道:“將軍,我怕幹不好。”
陳晚榮笑道:“你能管好你那幾十號人,在吐蕃軍隊的數度圍剿之下安然無恙,這說明你有能耐。我是想從奴隸裡挑出一批身強力壯的人,我給你們武器,你帶着他們幫我們打仗。”
莊大楚想了想,試探着問道:“將軍,他們大多是吐蕃人,你用他們打仗,這合適麼?朝廷放心麼?”
陳晚榮在他肩頭拍拍,笑着給他解釋:“哥舒將軍你是知道的,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人?他是突厥人!不一樣在大唐的軍隊中做事?誰會對他起疑心呢?你爹有沒有告訴你,大唐地軍隊裡沒有種族的區別。11只有品性、才具和忠誠,其他的一概不計!”
“我爹是說過,可我仍是有些難以置信。”莊大楚拍拍還有些發暈地腦袋。
陳晚榮接着給他剖析:“奴隸對壓迫他們的奴隸主痛恨。只要我們善待他們,他們就會對大唐忠心耿耿。”
對這點,莊大楚倒是贊成:“將軍說的有理,我幹了!不過,將軍,我對軍隊的事務是一竅不通,能不能給我派個人幫幫我。”
“伍少行,怎麼樣?他跟你一起去處理普旺的事情,在奴隸的心目中也有些地位,我瞧那些奴隸對他很是敬畏。”陳晚榮很是爽快的同意了他的請求。
莊大楚正是要伍少行。點頭道:“行!謝將軍!將軍請放心,我一定把他們訓練成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隊!”
陳晚榮叮囑一句:“訓練這事,現在還談不上,因爲我們沒時間,得以後再說。//你先去挑出一批人,把他們帶好。幫我們偵察、瞭解情況,維持秩序。”
奴隸出身很不幸,他們對奴隸主天生就有着仇恨,只要讓他們知道唐軍是真心幫助他們,他們就會死心塌地的跟着唐軍。現在地陳晚榮,人手不足,把他們組織起來。幫着刺探敵情,警戒、維持秩序,也是很大的幫助。
陳晚榮之所以這麼做,還有一個考慮,那就是治理的問題。等到這一仗打完了,唐軍肯定要駐守。不過。光靠唐軍也不行,還是需要把奴隸組織起來。建立一支軍隊,幫着唐軍才行。唐朝在西域的成功。就是這麼做的,唐朝在西域不過兩萬多唐軍,卻擁有十幾萬兵力可以調動,原因在於把那些附屬國的軍隊給控制了。
這事遲早要做,遲做不如早做,現在做,可以減輕很多壓力。
“將軍,您什麼時間讓我們上戰場?”莊大楚很是渴望地問道。
當兵的有幾個不想上戰場?莊大楚他們這些奴隸對打奴隸主一百二十個願意。
陳晚榮笑道:“等有時間了,把你們好好訓練,然後再派你們上戰場。11現在讓你們上戰場,無異讓你們送死。你先去挑人吧。”
莊大楚高高興興的應一聲,出去挑人了。莊大楚首先是找到伍少行,把陳晚榮的意思說了。對這一任命,伍少行也是高興,只不過他身爲陳晚榮護衛一員,掛念陳晚榮的安危,陳晚榮提醒他,這事不用他擔心,他方纔放心的跟着莊大楚去忙活。
把所有奴隸集中起來,莊大楚站到他們前面,大聲道:“兄弟姐妹們:我是莊大楚,就是你們嘴裡常說的那個殺了大人物,躲到積石山中做山大王地莊大楚!”
他不用自報家門,奴隸們也知道他是誰,說一說,還是有用處,奴隸們很是興奮:“莊英雄,我們知道是您!”
莊大楚接着道:“你們知道我莊大楚的爲人,我也不多說了。我現在告訴你們,我已經是大唐的將軍,要從你們中挑選一批身強力壯的人來當兵。有沒有人想吃皇糧?”
奴隸的表現和莊大楚在陳晚榮跟前的神態如出一轍,人人一臉地驚疑,沒有人說話,惟聞雨聲。
莊大楚右手用力揮下:“我知道你們不信,但這就是事實!實話給你們說,陳將軍要我做這將軍時,我也和你們一樣,不信!這是真地,我不信也不行呀!你們要是以爲在做夢,就掐巴一下自己,看疼不疼。11”
不少奴隸照做,掐巴一下,不住呼疼,又是一片笑聲。
“將軍,當兵吃皇糧,我們當然想,只是大唐信我們麼?”有奴隸問話。
莊大楚還沒有說話,陳晚榮過來,衝他道:“這個問題,我來說。”莊大楚點點頭,退到後面去了。陳晚榮站到奴隸面前道:“我叫陳晚榮,是大唐的監軍!”
“監軍大人?”奴隸絕對想不到陳晚榮就是監軍,無不是驚訝莫銘。
陳晚榮也不去理睬他們地驚訝,接着道:“你們在問朝廷會不會信任你們。我回答你們:朝廷不是信你們,是絕對相信你們!華夏曆史上有一位偉大的皇帝,叫漢武帝。他最大地功績就是擊破匈奴。他打匈奴的時間,還使用匈奴人。這些匈奴人在他的軍隊裡,和漢人一樣,沒有人岐視他們,立了功就賞!”
漢武帝使用少數民族當兵,尤其是在戰爭地初期,漢軍缺少騎兵時,他更是大膽用匈奴人教漢軍騎射技術,這爲漢軍組建大量的騎兵作出了很大的貢獻。//
陳晚榮的歷史不怎麼樣,不過。這段時間呆在軍營,和哥舒翰他們接觸的時間多了,對戰爭歷史有些瞭解。
陳晚榮接着道:“而我們大唐,也有一位如漢武帝一般偉大的皇帝,他就是太宗皇上!太宗皇上,你們應該知道。就是送文成公主到吐蕃的那位皇帝。”
文成公主當年進藏,對吐蕃的影響非常大,主要原因在於文成公主爲吐蕃帶來了文明、科技,這爲吐蕃的躍升起到了很好的促進作用。
奴隸對文成公主並不陌生,對送文成公主進藏地唐太宗也不陌生,一聽這話,無不是點頭讚道:“太宗皇上是個好皇帝!”
陳晚榮點頭道:“太宗皇上立了一條規矩:在大唐。所有的人都一樣,沒有種族的區別,只要你爲大唐做事,只要你忠於大唐,大唐就不會虧待你,就不會不信任你!我這裡有一位將軍。叫哥舒翰。他是突厥人。他現在不在,正帶兵打仗。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了解,若是我說了假話。我把舌頭割給你們!”
“監軍大人,您說哪去了,我們哪敢要你的舌頭!”奴隸經過陳晚榮一番解說,無不是喜笑顏開。11擁上來,把陳晚榮圍在中間:“監軍大人,請收下我!我要當兵,我要吃皇糧!”
幾十個女奴隸相互商議一陣,仍是有些遲疑的問道:“監軍大人,請問軍隊要女人麼?”
“你們別湊熱鬧,當兵是男人的事情,你們女人來做什麼?”莊大楚忙爲陳晚榮解圍。
女奴隸們卻不認輸:“莊將軍,憑什麼只有男人能當兵?我們女人也能!你們會騎馬,我們也會;你們能射箭,我們也射得準;你們能掄刀,我們也能!”
吐蕃女人和匈奴、突厥女人一樣,自小就弓馬嫺熟,必要時可以成爲兵士。
陳晚榮笑道:“你們想當兵,我能理解。不過,現在不能收女人,以後再說吧。”
女人不是不可以當兵,只是陳晚榮不想節外生枝,畢竟打仗要緊,要是現在就破除女人不能當兵地傳統,也太驚世駭俗了。
“什麼以後,明明不要我們嘛!”女奴隸仍是不滿的嘀咕起來。
這挑選人的事情就留給莊大楚和伍少行去做,陳晚榮也不參與。奴隸們踊躍得很,要挑人一點不費事,不多一會兒,兩人就挑選了兩百多名身強力壯,頭腦靈活的奴隸。//
今天把普旺的軍隊打敗,繳獲了不少兵器,正好派上用場,分發給他們。奴隸們穿上皮甲,帶上武器,儼然一副兵樣,無不是個個樂得臉上綻放出鮮花,這是他們這輩子最高興的日子了!
那些沒有給挑中的奴隸,看着他們樂呵,無不是大是失落,一臉地惋惜,圍着陳晚榮:“監軍大人,您就行行好,收下我們吧!”
陳晚榮笑着安慰他們:“你們心向大唐,這很好!大唐需要的不僅僅是能征善戰的勇士,還要有百姓。只要你們忠於大唐,你們一樣是大唐的人!”
話音一落點,莊大楚振臂高呼:“我是大唐的人!我是大唐的人!”
他地父親本就是唐朝兵士,在他地內心深處,一直以唐人自居。陳晚榮這話一下子激起了他的熱情,吼得特別振奮。
他一吼,那些給挑入軍隊地奴隸們,也是大受感染,跟着他振臂高呼:“我是大唐的人!我是大唐地人!”
在吐蕃,他們是奴隸,是主人的財產。是主人的一件物品,甚至不如主人地獵犬值錢,稱不上人。//只有唐朝。把他們當作了人,不僅給他們自由,給他們財產,還讓他們當兵,無論哪一件都是他們以前做夢也是想不到的事情!現在,他們終於有了做人的感覺!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心中地歡愉非筆墨所能形容,吼着吼着,就流下了熱淚!
那些沒有給選入軍隊的奴隸,也是感奮,至少他們有希望了。有自由,有財產,這也值得慶賀了,也是攘臂高呼:“我是大唐的人!”
一時間,整個原野沸騰了,一片“我是大唐的人”的呼聲直上雲霄。
這是整個席捲青藏高原的廢奴運動的開始!西藏的農奴直到新中國成立。纔給廢除。陳晚榮使得這一不得人心的制度提前一千兩百多年被終結,這是陳晚榮的一大歷史貢獻。
廢奴運動地主要後果有兩個,一是唐朝在吐蕃取得巨大的成功!
從漢武帝破擊匈奴開始,中國就推行“以夷制夷”的策略,漢朝利用匈奴人屏藩,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這一策略一直爲後世所沿用,唐朝對這一策略的應用更是爐火純青。利用突騎施來抵擋大食帝國的進攻。使唐朝從中受益良多。
廢除奴隸,得到奴隸地支持,並把他們組織起,建立一支軍隊,協助唐軍作戰,維持秩序。//減輕了唐軍的壓力。這是唐朝在吐蕃取得空前成功的一個重要原因。
吐蕃是奴隸制國家,廢除奴隸無異是在挖吐蕃社會制度的基石。這是吐蕃走向滅亡的根本原因。
無疑,唐軍非常強大。能征善戰,吐蕃軍隊是不可能阻擋得了唐軍的推進。然而,軍事上的勝利若是沒有適當地政治措施與之相輔的話,勝利會非常短暫。後世的蒙古人,在事軍上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然而由於蒙古人不善治理國家,忽必烈不得不讀漢書,不得不向漢人學習,方纔統一中國。
治理吐蕃有成的張說事後總結說“若是不廢除奴隸,朝廷在吐蕃不可能取得成功,而這一切都是從陳晚榮開始的!”
天明之際,雨終於停了,給暴雨阻在帳篷地吐蕃人終於可以走出帳篷,呼吸清新地空氣。
日落城經過大雨的清洗之後,一片清新之氣,讓人看上去,格外舒暢。
日落城雖不大,卻是控扼這條道路地重要城市,具有很高的軍事價值。這條道路是連結山南山北地重要通道,經過日落城的貨匯不少,行商、行人多,大雨一停,他們就冒了出來,三五成羣的討論着這雨是短暫的停歇,還是天晴了。11
正在他們議論紛紛之時,一陣悶雷似的聲響傳來,不由得尋聲望去,只見路口處出現一隊人馬,正朝日落城飛奔而來。馬蹄濺起的泥漿飛揚,遠遠望去,很是壯觀。
“好整肅的馬隊!”有人大拇指一豎,讚揚起來。
“騎術精湛,馬匹全是駿馬,騎手跟鐵塔似的!”
“這是我見過最好的馬隊了!就是我們大吐蕃的軍隊也是趕不上!”
“你們快瞧,他們頂盔貫甲,好象是軍隊!”
“沒錯,是軍隊!那是什麼刀,不是我們吐蕃的刀?”
“好象是唐軍!”
“唐軍?別在那裡胡說!唐軍能到這裡來麼?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就在人們的議論聲中,馬隊在一個大漢的帶領下,隆隆馳過,聲勢非常雄壯,讓吐蕃人吃驚不小。
鐵盔鐵甲、橫刀、馬槊、弓箭,唐軍騎兵的標準裝備。可是,這些吐蕃人依然不信唐軍會出現在這裡,直到唐軍疾馳而去,兀自不信這是真的。
這支軍隊正是哥舒翰率領的五百炮兵,雨越下越大,這路不好走。趕到山口時,已是昨晚半夜,人困馬乏了,哥舒翰決定歇息,等到天亮再動手。
歇了半晚上,炮兵恢復過來,這才衝出山口,直奔日落城而去。
日落城和錯諾城一般,城不大,不過兩三裡方圓,城裡沒有生氣,沒有行人,沒有房屋,唯有爲數不多的帳篷。
駐紮在這裡的吐蕃軍隊只有三百人,由一個大五百率領。
這個大五百叫魚澤布,他與祖普、普旺他們不同,他上過戰場,和唐朝打過幾仗,立下軍功,纔給擢升爲大五百。吐蕃的軍隊中,擢升很困難,千夫長以上的官員是世襲,要是不出意外,魚澤布的官位已經到頂了,這輩子他無論立下多大的功勞,都擱在這位置上了。
不過,魚澤布卻不這麼想,他始終認爲要做好自己的事,他帶領的軍隊一定要訓練,他一定要把他的軍隊訓練成勇士。
雨終於停了,可以訓練他的軍隊了。魚澤布在女奴隸的侍候下,穿戴整齊,喝了一碗奶油茶,這纔出了帳篷,準備訓練他的軍隊。
號角吹響,他的三百人急急忙忙趕來,很快就集合成陣。他對他的軍隊下過一番功夫,陣勢之整齊比起祖普和普旺的軍隊完全不同,兵士個個站得筆直,好象打進土裡的木樁似的,挺着胸,昂着頭,目視前方,自有一股子精神勁頭。
魚澤布和唐軍打過好幾仗,對唐軍的訓練有素記憶深刻,自打當上大五百後,他就用唐軍的辦法來訓練他的軍隊。經過他的努力,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大是不凡,非常強悍,一次較武中,他以三百人打敗了對手的五百人。
他的軍隊是這一帶吐蕃軍中爲數不多具有很強戰鬥力的軍隊,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給派來鎮守日落城這一戰略要地。
“今天和往常一樣,先跑二十里,然後再進行騎射搏殺!這幾天雨下得大,沒有訓練,希望你們沒有把我教給你們的東西忘乾淨!向右轉,出發!”魚澤布大身下令。
他的軍隊穿戴整齊,應命出發。
以魚澤布想來,這不過是一次訓練罷了,沒成想,卻成了一場遭遇戰。他的軍隊和哥舒翰率領的炮兵在城門口迎頭撞上。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三七 這是大唐的地方
哥舒翰帶領炮兵正向城門口疾馳而去時,城門口出現一隊吐蕃兵,頂盔貫甲,整齊利索,正在跑步。
反應快捷是哥舒翰的特點,馬上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殲滅這支軍隊的良機,猛的拔出橫刀,大吼一聲:“衝上去,殺光他們!”一拍馬背,率先衝了出去。
炮兵訓練有素,對哥舒翰特別信服,命令雖然來得突然,卻沒有一個人猶豫,拔出橫刀,就跟了上去。
魚澤布的反應哪裡能和哥舒翰相提並論,直到炮兵衝到不遠處,這才意識到情況要糟。他的反應雖不如哥舒翰,其勇氣卻是令人讚賞,並未慌亂,而是大吼一聲:“弟兄,有唐軍,退入城裡,關上城門!”
騎兵打步兵那是屠殺,魚澤布的軍隊有馬匹,只是他們現在正在進行體能訓練,沒有騎馬,這一對上疾馳而來的炮兵,會吃大虧。退入城內,關上城門,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他的判斷正確,只是哥舒翰哪會給他機會,吐蕃軍已經有一半出城了,還沒有來得及退回來,炮兵就衝到了,手裡的橫刀照着吐蕃兵士就砍了下去。
一片刀光閃過,地上多出一地的屍體,還有不少殘肢斷臂,鮮血把積水染成紅色。//
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奪下城池,而不是殺人,哥舒翰毫不停歇,一邊砍殺,一邊往城裡衝。魚澤布瞧出不對勁,大聲下令:“快,關上城門!別管他們了!”
要是不採取壯士斷腕的辦法。唐軍奪城成功,後果不堪設想。可是,遲了。哥舒翰已經一馬當先衝進城裡,他身後的炮兵好象旋風般衝了進來。
阻敵於城外地想法已經不可能實現了,魚澤布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列陣,準備戰鬥!”
“你有機會麼?”哥舒翰反問一句,一刀砍翻一個吐蕃兵士。
“好,我給你列陣的機會!”哥舒翰一句話說完,帶着炮兵衝到一邊去。炮兵衝進城來,是一條長龍,凌亂無序,要是列成陣勢進行衝殺的話。威力會大上許多。正是從這點考慮,哥舒翰才故作大方。
魚澤布根本就不信,驚疑之中,忙指揮他地軍隊列陣。只是,他們的動作沒有炮兵快捷,他們的陣勢還沒有列成。炮兵的陣勢已經列好了。
這一仗只是爲了奪城,沒有其他的顧慮,不象陳晚榮昨天那一仗,要給奴隸們建立起信心,只需要殺光他們就行了。11哥舒翰最會抓住機會,陣勢一列好,大手一揮:“衝啊!”綽起馬槊。就朝吐蕃兵衝了過去。
五百炮兵排着整齊的戰鬥隊形衝過來,好象一堵移動的牆壁似的,不可阻擋。魚澤布望着炮兵手裡的馬槊,好象看見死神似的。
對唐軍馬槊地厲害,魚澤布是記憶猶新,那可是唐軍的“撒手鐗”。又長又重。不要說他們這些步兵,就是吐蕃的騎兵遇上。也是隻有吃虧的份。
炮兵疾馳而來,五百把馬槊好象毒蛇般。朝吐蕃兵捅了過去。魚澤布的勇氣可嘉,卻沒有過人的軍事才幹,他地軍隊雖是吐蕃軍中的精銳,比起龍武軍出身的炮兵,還是差得太遠,陣勢半成之際給炮兵衝殺過來,後果不用想都知道。
只馬槊就捅翻一百多吐蕃兵,這可是魚澤布一半的兵力。緊接着,刀光似雪,橫刀劈下,又是上百人死傷,只一個照面,魚澤布費盡心血訓練的精銳就給報銷了。
反觀炮兵,卻是一個死亡的也沒有,只有幾個人受了點輕傷。
事後,哥舒翰在總結這件事時,把勝利歸結爲幾個原因:一是炮兵是騎兵,吐蕃兵是步兵,騎兵打步兵有着很大的優勢,和屠殺沒有區別。//
二是炮兵有備而來,吐蕃兵倉皇應戰,吐蕃兵不倒黴都不成了。
三是唐軍裝備地優勢非常明顯,鐵鎧鐵甲、馬槊、橫刀,這些都是吐蕃兵所沒有的。他們的皮甲,哪裡抵擋得住炮兵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四是哥舒翰的應變很快,一衝進城見魚澤布想重整隊形,趁這機會把炮兵的陣勢拿出來,其威力比起混戰大了許多。
有此四點優勢,只一個衝鋒就把三百吐蕃兵給報銷了,實屬正常。更別說,炮兵還有人數地優勢。
讓哥舒翰意外地是,魚澤布的勇氣可嘉,眼見着兵士死傷,他不僅沒有懼怕,反而是操起武器,帶着剩下不多地兵士,朝唐軍衝了上來,大喝道:“弟兄們:讓唐軍知道大吐蕃也有好男
在他的激勵下,倖存地吐蕃兵沒有人退縮,明知不敵,仍是揮着武器衝了上來。
對他們的勇氣,哥舒翰格外欽佩,揮手阻住炮兵衝殺:“你叫什麼名字?不錯,很不錯!有你這般勇氣者,不多也!”
“我叫魚澤布!”魚澤布對這個只一回合就把他的軍隊報銷了的將軍還是很佩服,如實而答。//
哥舒翰大拇指一豎:“魚澤布,好樣的!叫你的人放下武器,我饒你們不死!”
魚澤布搖頭道:“你的好意心領了!我是吐蕃的將軍,就應該爲大吐蕃盡忠!正如你應該爲大唐盡忠一樣!”
“你這是愚忠!”哥舒翰仍是沒有殺他的打算:“我們大唐進軍千里之遙,沒有遇到一點象樣的抵抗。那些千夫長,他們的軍隊比你多,卻逃得比你快!只有你,魚澤布,僅憑區區三百人卻打出瞭如此氣勢,可貴!你要是願爲大唐做事的話,我包你做校尉!”
唐軍的校尉和吐蕃地大五百差不多,不過。唐軍的擢升比起吐蕃軍隊機會大得多。魚澤布要是歸降的話,那就預示着錦繡前程。
魚澤布卻拒絕了:“我生是吐蕃地人,死是吐蕃的魂!我看你是一條漢子。你就讓我死得象個英雄!”
“好!衝你這股子膽氣,我就成全你!在你死之前,我告訴,我會用你們吐蕃的禮節處理你的後事!還有你的弟兄!”哥舒翰決心一定。
魚澤布說聲“多謝了”,帶着人衝了上來。
在哥舒翰的率領下,炮兵又發起了衝鋒,蹄聲如雷,刀光閃爍。//
等到這一切停歇下來,地上多出了一地的碎肉!三百吐蕃兵全軍覆沒了!
明知是死,他們依然衝了上來。勇氣可嘉!哥舒翰大喝一聲:“舉刀,致敬!”炮兵刷的一聲,把橫刀舉到鼻子前,向吐蕃兵致敬。
“劉福清,你帶人清理!”哥舒翰還刀入鞘,飛身下馬。
劉福清應一聲。帶着人清理起來。哥舒翰四處走動,查看城裡的情況。最讓哥舒翰高興的是,城裡貯存了不少糧草、肉乾,還有幾百匹上好地戰馬。這些戰馬是魚澤布這支軍隊的,他們也是騎兵,只是早晨訓練跑步,沒有騎就給哥舒翰殺得精光。太不走運了。要是他們騎上戰馬,擺開陣勢的話,哥舒翰一樣能勝,只不過會負出不小的代價。
這一忙就過了中午,哥舒翰正忙間,劉福清急惶惶的跑過來:“將軍。有吐蕃軍隊來了!”
“吐蕃軍隊?”哥舒翰有些驚疑。
劉福清接着稟報:“好多人。估計得有一兩千人吧。正朝着日落城疾馳而來。”
這可是重大軍情,哥舒翰二話不說。//忙扔下手頭的活兒,跟着劉福清趕到城頭上一瞧。只見遠處正有一支吐蕃軍隊馳來。馬蹄濺起地水花成片成片的,聲勢很是雄壯。
更讓哥舒翰驚疑的是,這支吐蕃軍隊與別的軍隊不同,雖是在行進間,陣勢依然整肅,旗幟鮮明。更難得的是,居然人人身着鐵甲鐵盔。
吐蕃缺鐵,得從唐朝輸入。鐵得來不易,贊普自然是要把好鋼用到刃口上,用來裝備最精銳的軍隊。就是魚澤布這樣富有勇氣的大五百纔不過一副鐵甲,他地兵士只能穿皮甲了。這支吐蕃軍隊清一色的鐵甲,不用想都知道是吐蕃的精銳部隊。
“終於有硬骨頭啃了!”哥舒翰是那種遇強則喜的人,咂巴着嘴脣:“這些天盡捏的軟柿子,沒勁透了!”
“將軍,我們怎麼辦?”劉福清有些焦急。
瞧這陣勢,吐蕃兵沒有兩千,也差不到哪去,而且還是清一色的鐵甲,是吐蕃地精銳,炮兵再善戰,以五百對兩千精銳吐蕃軍,劉福清還真沒有把握。
“怕了?”哥舒翰閃眼問道。
劉福清忙道:“將軍,不是怕!我是擔心我們是不是有那麼大地胃口。//”
哥舒翰豪邁的一笑,大手一揮:“放心,我們地胃口足夠!傳令,要弟兄們馬上準備戰鬥!城門打開,要一切如常!”
“把城門打開?”劉福清還以爲聽錯了。
哥舒翰肯定一句:“沒錯,是打開。還有,要弟兄們儘快把帳篷搬開,騰出一片空地來!”
“這是爲什麼?”劉福清不解了。
哥舒翰笑着提醒一句:“你說,兩千人的騎兵要擺開陣勢,這得多大地地方?”
劉福清想也沒有想,脫口而答道:“這我知道,五里不要,三裡多四里還是需要的。”
哥舒翰點頭:“那這裡有多大?”
“兩裡多,三裡不到!”劉福清脫口而答,很是奇怪:“將軍,你問這做什麼?”
哥舒翰催促起來:“自己去想,不要什麼事都要我告訴你。快去傳令!”
劉福清雖是想知道哥舒翰的想法,不過現在時間緊迫,強抑好奇心,應一聲,自去傳令。走了一段路,猛的回身,大聲問道:“將軍。吐蕃人會進城麼?”
哥舒翰知道他想明白了,很是讚許:“一定進城!城內紮營比在城外強!”
日落城雖然不大,畢竟是城市。11比起在野外紮營要好上許多。暴雨只是短暫停歇,又下起來了,積水甚多,要是在野外紮營,讓人難受。
“高明!”劉福清喜滋滋的話聲傳來,小跑着去了。
騎兵地運用需要條件,一是地勢平坦,是以騎兵不能部署在山地上。南宋初,僞齊皇帝劉豫和岳飛打仗,兩軍擺開陣勢後。岳飛打量一陣,對衆將說這仗必勝無疑。衆將不信,一仗打下來,果如岳飛所料,岳家軍大獲全勝。衆將不解,問岳飛何以未戰先料勝。岳飛就說劉豫不知兵。把軍隊部署錯了,他把步兵放在平地,而把騎兵放在山地上。
二是騎兵的優勢在衝鋒,這需要足夠的空間,若是空間不夠,反而窩兵。兩千騎兵完全展開陣勢地話,需要的空間也要三五里才行。而日落城不過兩三裡大小。就算兩千騎兵全部進入城裡,也是有力使不上,這就好比把老虎困在籠子裡。
反觀炮兵,只有五百人,日落城雖小,卻足夠他們擺開陣勢了。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的衝殺。之所以要把帳篷清理掉。11那是便於騎兵衝鋒,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這就是哥舒翰。見機極快的傳世名將,只片刻功夫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站在城頭上看了一陣。見吐蕃兵近了,哥舒翰這才下了城頭,跳上戰馬,來到炮兵陣前,打量一陣炮兵,陣勢整齊,人人眼裡射出熾烈的光芒:“我們的運氣真好!今天要吃兩次肉!”
一句輕鬆的說笑,讓炮兵臉上帶着玩笑。
果如哥舒翰所料,吐蕃軍隊毫無留在城外的打算,直接進城了。爲首一員鐵塔似的大漢,身着鐵盔鐵甲,盔甲明亮,揹負硬弓,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精神。
他叫桑布扎,是這支軍隊地將軍。按照他的想法,他們進城聲勢不小,這裡的守將魚澤布應該早就知曉了,他應該過來迎接纔是。可是,卻不見魚澤布的影子。
正自奇怪間,只見城西列着着一隊陣勢整齊的軍隊,弓箭、橫刀、馬槊、鐵盔鐵甲,標準的唐軍裝備。
桑布扎眉頭一皺,也不以爲意,衝爲首地一員大漢喝問道:“魚澤布,爲何不來參見我?還有,你在哪裡弄到這麼多的唐軍裝備?唐軍的裝備是大吐蕃急需的,你應該向大帥稟報!你私吞了,該當何罪?”
程曉天受阻於多瑪城下,已經讓吐蕃清醒過來了,知道唐軍大舉進攻了,唐軍享有的進攻的突然性優勢已經不復存在了。//不過,吐蕃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造成這種情況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暴雨地突然來臨。
這雨下得很大,山洪暴發,唐軍初來乍到,地形不熟,要想行軍,難如登天。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唐軍若是在如此大的暴雨中進軍的話,糧草補給不上,那後果就非常嚴重了。
正是基於這種判斷,桑布扎很難相信他眼前的就是唐軍,還以爲是魚澤布得了便宜。魚澤布這個人,他也沒見過,不過是聽派他來的大帥說起,把哥舒翰錯當成魚澤布。
聽了他地話,哥舒翰忍不住大笑:“我告訴你,我不是魚澤布,我叫哥舒翰!魚澤布嘛,他已經死了!還有,你面前地不是吐蕃軍隊,是大唐的軍隊!你站地地方也是大唐的地方!”
這都是事實,然而桑布扎依然不信。他可是計算過了,唐軍要想在他們前面趕到日落城,那是不可能地事情,除非長有翅膀會飛。不能說他的計算不準,事實上哥舒翰比他也不過早半日奪城,要是晚上半日,哥舒翰的奇襲不可能成功。以吐蕃人想來,暴雨會阻礙唐軍的推進,同樣的,以哥舒翰想來,暴雨會使吐蕃的行動遲緩,就是他們的傳令兵傳送命令,也是慢上許多。桑布扎的到來,完全出乎哥舒翰的預料,要不然他也不會只帶五百人趕來了。
桑布扎臉一沉,喝斥道:“少廢話!大帥有令,趕快封堵山口,嚴防唐軍通過。”
程曉天被阻於多瑪城下,前進不得,讓吐蕃統帥判斷出這是唐軍的先頭部隊。既然這是唐軍的先頭部隊,那麼唐軍的後續部隊就會陸續趕到,當前最緊要的任務就是切斷唐軍進軍的通道。
程曉天通過那條道路地勢險要,要封堵問題不大。這一條地勢平坦些,更在於道路比較寬,要想封住唐軍,勢必會有一場惡戰,是以吐蕃統帥纔派了兩千人前來執行這一任務。
吐蕃統帥很精明,什麼事都算到了,就是有一樣沒有算到,那就是哥舒翰先一步拿下了日落城。
吐藩落後於唐朝的,不僅僅是文明與科技,還有軍事戰法。暴雨固然可以阻擋唐軍的推進,不過,冒雨進軍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出奇,讓敵人想不到。李靖夜襲陰山,正是冒着大雨濃霧,突厥人絕對想不到唐軍敢在這時節進攻,最終導致東突厥的滅亡。
這種戰法對於唐軍來說很好理解,對於吐蕃人來說,有些難以接受,因爲他們的軍事戰法還沒有到這一層。
“封山?好!我現在幫你封!”哥舒翰大笑中,大手一揮,炮兵奔馳起來,蹄聲如雷,直朝吐蕃軍隊衝殺過來。
到了這種程度,桑布扎若還不信他面前的就是唐軍的話,那就是豬了。見勢不對,桑布扎心裡驚異不已,不過,他並沒有慌亂,而是沉着應戰,大喝一聲:“禁軍,上!”
隨着他的話音一落,背後馳出一隊身着鐵甲,身材高大的吐蕃兵,人如龍,馬如虎,氣勢不在炮兵之下。吶喊着,向炮兵迎了上去。
唐朝的禁軍主要是負責長安的秩序,吐蕃的禁軍要分鎮四如。吐蕃統帥考慮到這條山口必然有一場惡戰,特的調出三百禁軍助戰。桑布扎也是上過戰場的人,知道在日落城裡和炮兵硬打,兵力展不開,會吃大虧,反而不如派出最精銳的禁軍有用。
哥舒翰絕對想不到吐蕃軍隊里居然有戰鬥力極爲強悍的禁軍,他這一次撞到鐵板了,一個不好會傷亡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