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章節目錄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二三一 臨危受命
皇上,您放心,太子不會有事。零點看書(千^載^中^文->”陳晚榮安慰起來
睿宗只是點點頭,仍是悲傷不已,抹着眼淚,哭個不住。陳晚榮接着寬慰他道:“皇上,太子中毒時間已經不短了,太子安然無恙,應該不會有事了。”
現在的李隆基除了沒有醒過來以外,並無異狀。
這話提醒了睿宗,心想連一隻歡蹦亂跳的狗都翹了,李隆基中毒在先,到現在還活着,這說明不會有事,不由得大喜,一迭連聲的道:“晚榮,謝謝你!謝謝你!”
“皇上言重了!皇上,這是臣該做的。”陳晚榮謙遜一句,進入正題:“皇上,臣以爲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查出黑手。”
李隆基沒事,睿宗也就放心了,心思也靈活起來:“晚榮說得是。晚榮,你立即調集炮兵,一定要把這惡人揪出來。”
“皇上,臣以爲現在不應該打草驚蛇,這事應該暗中進行!”陳晚榮說出想法:“太子中毒這事應該嚴密封鎖,不得泄露出去。海鮮是從騰氏魚莊送來的,臣想可以從這裡着手。只要東宮一切如常,騰氏魚莊必有舉動,或再送蝦和棗也未可知。”
睿宗眉頭擰在一起道:“晚榮所言極是,只是,騰氏魚莊不僅給東宮送海鮮,有時還給宮裡送。幾十年了,都沒有出過問題,這騰氏魚莊爲何下這種黑手?”
“是呀!我也這麼想!”高力士附和一句。
陳晚榮略一沉吟道:“或許,他們給人利用了也未可知。皇上,臣這就去騰氏魚莊走一趟,說不定能有所現。”
睿宗想了想道:“晚榮,這事就你負責,不管是什麼人,你都可以便宜行事。等一下,朕這就給你一道便宜行事的詔書。”
高力士忙準備好紙筆。睿宗抓起筆。寫就一道詔書。交與陳晚榮。
陳晚榮謝過恩。接過納入懷裡。匆匆離了東宮。剛到門口。就見哥舒翰飛馬趕來。額頭上見汗。陳晚榮知道他必有大事。忙問道:“哥舒兄。你來得正是時候。可有現?”
哥舒翰飛身下馬。也不見禮。也不客套。直接說正事:“陳兄。我剛剛去了一趟騰氏魚莊。這騰氏魚莊前幾天生過一件事。有人前來鬧事。把魚莊裡賣魚地夥計。還有掌櫃都給打傷了。一個叫騰衝地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把這兩個打抱不平地歹人給打走了。騰氏魚莊地掌櫃騰宇民很是感激這個騰衝。兩人大有相見恨晚之勢。送往東宮地棗和蝦。就是這騰衝給地。”
“必是他無疑!”陳晚榮非常肯定:“哥舒兄。你有沒有查到這騰衝是什麼人?”
哥舒翰有些不好意思:“陳兄。這人見不見尾。自打在魚莊露過兩次面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要找他。有些難度。”
陳晚榮皺着眉頭想了想道:“不難!要找到他很簡單。”
“哦!陳兄,你可有妙計。”哥舒翰大感興趣。
陳晚榮在哥舒翰耳邊嘀咕一陣,哥舒翰大拇指一豎,在陳晚榮肩頭一拍,笑道:“陳兄,還是你高明。”
謙遜一句,陳晚榮接着道:“這事要成功,哥舒兄的俠客也得請出來了,要他們暗中行動,切不可打草驚蛇。”
“沒問題!陳兄,我這就去辦!”哥舒翰轉身就要走,陳晚榮叫住他:“哥舒兄,還有一件事,要弟兄們做好準備,我一聲令下,就立即進城。”
“知道了!”哥舒翰也不多說,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陳晚榮轉身進入東宮,快步去見睿宗。來到屋裡,只見睿宗仍是守在李隆基牀前,李隆基仍是沒有醒轉,也沒有再惡化。
“晚榮,你是不是有主意了?”睿宗精明的一面體現出來了。
陳晚榮點點頭,把主意一說:“這事,還需要高公公幫忙了。”
睿宗點頭贊同道:“就這麼辦了!高力士,你這就去吧。”
高力士應一聲,忙出屋而去。高力士趕到騰氏魚莊,只見騰宇民正帶領夥計在忙活。騰宇民認識高力士,忙迎了上來,笑呵呵的道:“見過高公公!”
“不用拘禮了。00ks.”高力士一如平時那般,笑得特別親切,信手從懷裡掏出一串珍珠:“騰宇民,你送的蝦和棗,很不錯,太子愛吃。這是太子賞你的。”
望着珠光閃閃的珍珠,騰宇民激動不已,倒不是貪圖錢財,實在是這事太榮耀了,不由得大喜過望,一個勁的道:“謝太子!謝公公!”
把珍珠遞在騰宇民手裡,高力士接着道:“你收好了!太子愛吃蝦,你送去的蝦,太子吃了一大盤,連聲贊好,要你再給送些,送個百八十斤吧!哦,對了,還有鮮棗,還有麼?”
“這個……”騰宇民遲疑了一下,道:“公公請放心,我一定盡力。”
“那就有勞騰掌櫃了。”高力士喜滋滋的催促一句:“騰掌櫃,你得早點把東西送來,我也好交差。”
騰宇民忙點頭道:“公公請放心,我一定辦好!”
“那我就不多留了。”高力士一抱拳,轉身而去。
望着高力士的背影,騰宇民不住拍額頭:“我在哪裡去找啊?騰衝兄弟,你在哪裡?你快來解我危局!”
高力士回到東宮,把經過一說,陳晚榮點頭道:“騰宇民語焉不詳,應該他
有棗和蝦,等等就有結果了。”
睿宗也贊成這分析:“要是騰宇民手頭有現貨,就不會這麼說話了,一定是一口答應。只要我們穩住這頭,這個叫騰衝的人自會現身。晚榮,你得準備好,到時,一定要擒住他。”
“皇上請放心,只要他敢現身,他一定跑不了。”陳晚榮信心十足。
沒過多久,李隆基醒過來,除了身體有些不適,精神不振以外,倒也沒有大的問題,陳晚榮大是放心。
睿宗是喜極而泣,抱着李隆基老淚縱橫,哭成了淚人。
李隆基有些愕然,睿宗一邊哭泣,一邊把事情經過說了。李隆基萬未想到他居然中毒了,驚訝不置。
XXXXXXXX 竇懷貞府上,一間屋子裡傳出讓人心醉的呻吟聲,雲相抱着一個全身**的女人正在翻雲覆雨。
門吱呀一聲就開了,雲相扭頭一瞧,見是竇懷貞,笑道:“竇大人,還想學功夫?也得帶個美人進來。竇大人,來,我們比比,看你的功夫長進多少?”
“你出去!我有話要跟大師說。”竇懷貞手一揮,雲相只好不懷願的放開胯下女人。女人應一聲,下了牀,披上衣衫,扭着水蛇腰,風風騷騷的出去了。
雲相把下體處理一下,披上衣衫,坐了下來:“竇大人,你老是來攪我的興,要我是秦二世的話,你就是李斯,十足該殺!”
趙高爲了除掉李斯,就設定了一條毒計。每每在胡亥尋歡作樂時去通告李斯,要李斯來商議國事。一次撞破,胡亥不過是不爽;兩次撞破,胡亥不高興了。次數一多,胡非常惱火,最後把李斯給殺了。
“閉嘴!我不是李斯,你也不是胡亥,別在這裡瞎說!”竇懷貞臉一沉,喝斥起來。
兩人相識以來,竇懷貞歷來是笑臉相向,就沒有如此嚴厲過,雲相一愣,問道:“大人,出了什麼事?”
“你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竇懷貞反問一句。
雲相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本正經的道:“竇大人,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正在進行中。”
竇懷貞一臉嚴肅:“大師,這是非常時期,若有一個差錯,那就是狂風驟起,朝野震恐,你還有心情玩女人?這事,你已下手,也該去問個究竟。”
雲相一笑:“竇大人,我們說好了的,我只管下手,你管打探消息。
我已經出手了,你的消息打探得怎麼樣了?”
“我能打探到消息,還用得着來找你麼?”竇懷貞有些不安了:“大師,給你明說了吧,東宮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異動。”
雲相想了想,道:“竇大人,連你都打探不到消息,我又能怎麼樣呢?”
“大師,我的意思是你去騰氏魚莊看看,有沒有音信。要是有的話,我們再做計較。”竇懷貞說出想法。
“他們只管送東西,又能有什麼消息?”雲相不同意他的話。
竇懷貞有些不爽:“高力士去了一趟魚莊,大師,你可得趁這機會去魚莊問個明白。”
“高力士去魚莊做什麼?”雲相有些驚奇:“難道太子沒有吃?大人,我這就去。”穿戴好,快步離去。
出了竇府,雲相直去騰氏魚莊。一到魚莊,就給騰宇民看見了,笑呵呵的迎上來:“哎呀,騰衝兄弟,你終於來了!我正愁找不到你呢。”
“哦!”雲相有些驚奇,問道:“騰大哥,你找我何事?”
騰宇民笑呵呵的領着雲相去屋裡:“屋裡談,屋裡談!”兩人進屋,騰宇民奉上茶水,坐了下來:“騰衝兄弟,你給我的蝦和鮮棗可是好東西呢,太子愛吃,派高公公來催了,要我再送些去。你要是再不來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騰衝兄弟,你那些寶貝還有沒有?”
雲相還沒有說話,騰宇民取出一串珍珠,在手裡晃晃道:“騰衝兄弟,你瞧,這是太子賞的。這些東西都是騰衝兄弟的,這珍珠也應該歸兄弟。兄弟,你請收着。”
雲相愛財色不假,不過並非貪得無厭之人,把珍珠推回去道:“騰大哥,這珍珠是太子賞你的,你就收着好了。東西嘛,我給你準備,等會就送來。騰大哥,東宮還有什麼消息麼?”
“沒有了!”騰宇民回答得很乾脆。
雲相提醒一句:“再想想,想仔細點!”
騰宇民想也沒有想道:“高公公呆的時間很短,給了我一串珍珠,要我再送些蝦和棗以外,再也沒有了。”
“真沒有了?”騰衝兀自有些不甘心。
騰宇民非常肯定的點頭,騰衝站起身道:“騰大哥,我這就去給你準備東西,告辭!”大步離去。
“騰衝兄弟,請等等,這個你帶上。”騰宇民拿着珍珠追上來,可是騰衝去得很快,已經拉開老大一段距離了。
雲相非常機警的四下裡一打量,見無異狀,這才快步而去。
不遠處一個觀賞風景的漢子從後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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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竇懷貞的府上?”儘管陳晚榮知道對李隆基下黑手和太平公主有關係,乍聞稟報仍是有些吃驚。
“千真萬確!”哥舒翰非常肯定的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跟蹤的,絕對不會錯!”
陳晚榮忙問
“有沒有驚動他?”
哥舒翰很有信心的道:“陳兄,這你就放心好了。我這朋友最善長的就是跟蹤,他要是想綴人,絕對不會給現。這個騰衝爲人機警,不過,遇到我這朋友,他也現不了。”
“那就好!我們立即行動!”陳晚榮很是振奮。
哥舒翰問道:“陳兄,我們要怎麼行動?依我之見,他還會去騰氏魚莊,我們在那時再下手也不遲。”
“沒必要!我們就闖入竇懷貞府上去拿人!”陳晚榮臉上罩着嚴霜。
哥舒翰嚇了一大跳:“陳兄,這事關係太大,以我之見,還是不必興師動衆。狡兔三窟,萬一他府裡有秘道什麼的,這人走掉,我們就沒有了證據。到時,竇懷貞和公主再反咬一口,我們可是難脫干係。”
陳晚榮笑道:“哥舒兄,這你就不要擔心了,皇上有特旨給我,我有權去查。有了這道特旨,即使竇懷貞要反咬一口,我也不用怕。再說了,竇懷貞他就清清白白?”
哥舒翰大笑不已,大拇指一豎:“陳兄,高明!釜底抽薪!這一次,不論這事是真是假,竇懷貞都完了。”
陳晚榮點頭道:“翦除她的羽翼,才能把她連根拔起,這事就從現在開始吧。哥舒兄,你馬上去調兄弟們進城。”
“好!”對太子下手的人除了太平公主,不會有別人,這事,兩方已經是勢成水火,在短時間內就要分出勝負。現在開始翦除太平公主的羽翼再好也不過了,哥舒翰非常贊成,應一聲,去調炮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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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相飛快的收拾行李,竇懷貞進屋一打量,很是驚訝的道:“大師,你這是做什麼?”
“我得走,得趕緊走!”雲相忙個不停。
“走?往裡走?爲何要走?”竇懷貞很是想不明白。
雲相停下來,道:“竇大人,這次的事情我可能失手了。”當下把去騰氏魚莊的經過一說。
竇懷貞笑呵呵的道:“大師,你多慮了吧?這不是挺好的麼?”
雲相卻搖頭道:“竇大人,以我想來,太子愛吃蝦,那麼好的蝦,他不吃也不行。還有一點,太子處理國事,經常顧不得吃飯。要是有一盤鮮棗往案頭一放,太子一邊吃棗,一邊處理國事,兩不誤的事情,不會不做。吃了棗,再去吃蝦,他必死無疑。
“這事,我早就推敲了很多次,即使有些出入,也不會太大。可是,太子居然派高力士去騰氏魚莊要蝦要棗,你不覺得這裡面有文章麼?”
竇懷貞點頭道:“大師,你的猜測也許有道理。不過,竇某卻以爲,萬事皆變,沒有不變的東西。大師設想雖好,變化也在所難免,也許太子只吃了蝦,或只吃了棗,沒有同時吃呢?”
雲相皺着眉頭想了想,反問一句:“竇大人,要是這事生在你府上。有人給你送來那麼好的蝦,還有鮮棗,他們能不給你吃麼?”
“會,一定會!”竇懷貞略一沉吟,點頭承認雲相的分析。
雲相思索道:“問題就在這裡。大人請想,就是大人處理國事忙起來了,下面的人就會給你送一盤點心,你一邊吃一邊處理。等到你餓了,他們就會送上好吃的。你正餓着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再說。大人,你說,太子會不中招?”
竇懷貞深知處理國事人的反應,不由得結舌。
雲相接着道:“我懷疑太子已經中毒了。”
“那大師更不能走了!”竇懷貞大是高興。
雲相搖頭道:“很可能給人解了。”
“砒霜也能解?”竇懷貞很是詫異。
雲相不去理他,接着往下說:“砒霜是劇毒,中必死無疑。不過,這只是常人認爲罷了,砒霜還有妙用,可以用來養生。孫思邈吸食砒霜,卻是高齡過百。我想過很多辦法,無法解砒霜,不過,我不能解,未必就沒人能解。大人要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能人異士很多,或許給他們現了,解掉也不是問題。”
這話很有道理,竇懷貞不上得額頭上冒出冷汗:“大師,要真如此,這事可怎麼辦?給太子現了,他會放過我們麼?大師,你得想個辦法,一定得把太子除了,要不然,你我死無葬身之地。”
“大人請放心,只要我不在,他們就拿大人沒辦法。”雲相說出想法:“是以,我得趕緊離開。”
竇懷貞仍是有些難以相信:“大師,萬一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雲相點頭道:“我想過了。在高力士出東宮之前,陳晚榮去了東宮。陳晚榮的化工確實奇妙,我是自嘆不如。能解我之法,必是陳晚榮無疑。若真是他出手的話,此次事情已經敗露,他們這是在設圈套,爲的就是抓住我,找到證據。”
“哎呀!大師……”竇懷貞埋怨一句。
雲相知道他的想法道:“無論如何,我都得出去躲上一段時間,要是真沒事,我再回來幫大人把這事給辦了。”
“如此也好!”竇懷貞點頭同意。
“大人,那我就走了。”雲相把包裹往肩上一放,轉身出門而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VIP章節目錄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二三二 敢不說?
走路也不長眼睛!”雲相給人撞個正着,額頭上生疼T7斥責起來。\\00ks.\\
撞他的正是管家,一臉的張惶,也顧不得向雲相致歉:“老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我們給包圍了!”
“包圍?”竇懷貞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根本就不信。他雖不是中書令,也是當朝宰相,誰敢包圍他的府邸?
“老爺,是真的!是龍武軍,哦,不是,是炮兵!”管家深知炮兵的厲害,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炮兵?陳晚榮?”竇懷貞的腦子轉得不慢,很快就把眼前的事情聯繫起來了:“大師,你去魚莊是不是給人跟蹤了?”
“沒有!絕對不會!”雲相非常肯定的回答:“我雲相別的本事沒有,唯獨對這事還有些辦法。”
“要是沒有給跟蹤,炮兵怎麼會來呢?”竇懷貞深知雲相之能,這人不事張揚,卻機警過人,凡事小心,給跟蹤的可能性不大。眉頭緊擰在一起:“難道我府裡有內奸?”
“內奸?”要真是有內奸的話,他們的計劃早就泄出去了,雲相也是忍不住變色。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喧譁聲傳來,府裡的丫頭傭人驚呼不已,還有沉重的腳步聲,以及兵士的喝斥聲。
“大師,你快躲起來!”竇懷貞知道不妙,忙提醒一句。
雲相應一聲,轉身就跑,找地方躲藏去了。
竇懷貞吸口氣。鎮定一下心神。沉着一張臉。大步而出。對衝進來地炮兵大喝一聲:“站住!誰給你們地膽子。敢到我地府裡橫衝直撞?”
炮兵沒有理他。徑直朝府裡衝去。四處搜尋。堂堂宰相居然連兵士都唬不住。竇懷貞心裡還真不是滋味。喝道:“叫你們地將軍出來答話!”
“竇大人。別在那裡大呼小叫地!”一個爽朗地聲音傳來。陳晚榮地身影出現在視線裡。
陳晚榮神色平靜。很是悠閒。彷彿閒庭信步一般。
不見則已。一見之下。竇懷貞再也忍不住了。喝斥起來:“陳晚榮!你好大地膽子。居然敢調兵闖入我地府裡。我們到皇上那裡去說理去!我看你怎麼向皇上交待!”
他久在上位。自然而然地養成一種威勢。厲聲喝斥之下。頗有些嚇人。府裡地丫頭傭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可是,陳晚榮卻根本不理睬他,打量一眼竇懷貞,笑道:“竇大人,請聽我一聲勸,稍安勿躁。不然,你是自取其辱!”
“陳晚榮,別以爲皇上看重你,你就可以胡來。沒有皇上的旨意,你私自調兵,這可是殺頭的大罪。還有,你竟敢擅闖我的府第,皇上會饒過你麼?”竇懷貞仍是不服氣。
陳晚榮好整以暇的道:“竇大人,這裡謝過了!謝你爲我操心!”
這是諷刺,竇懷貞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死盯着陳晚榮,右手指着陳晚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晚榮卻走上前去,在竇懷貞肩頭一拍,笑道:“竇大人,你應該想得到,要是我沒有十足的理由,我會到你府上來麼?就連你都知道私自調兵是殺頭的重罪,難道我就不知道?你想想,就會明白的。哦,對了,竇大人,想明白了,等會我們也少費點口舌。”
“難道說事情敗露了?這不太可能吧?”竇懷貞給陳晚榮一提醒,不由得擔心起來。事情就算要敗露,也不會如此之快吧。雲相纔回到府裡不久,炮兵就來了,就算有內奸,也不會這麼快。
他卻沒有想到,炮兵以行動迅速見稱,一聲令下,趕到城裡不過一會兒功夫。
陳晚榮接着道:“竇大人,有一點,你一定要做好準備。你這些年幹了不少事吧?你府裡肯定有不少髒證,你呀,得想好說詞,免得到了皇上面前無話可說。”
仗着太平公主的權勢,竇懷貞這些年做的壞事不少,這可是擊中他的要害了,不由得臉色一變,愣住沒有說話。00ks.
“竇大人,我這次來,並非是爲了這事。這事,得由姚相處理,我不會過問。我是爲一個化名叫騰衝的人來的,他藏到你的府上,要是你交出此人的話,我保證,你的事情我一概不問!”陳晚榮在竇懷貞肩頭拍拍,走到一邊去了。
“真的敗露了!真的敗露了!”竇懷貞聽了這話,驚得心都快從胸口蹦出來了。一咬牙,立即有了主意:“無論如何,這事我也得咬定,不知情。”主意一定,臉一板,喝道:“陳晚榮,你敢血口噴人!”
陳晚榮站在遠處看着竇懷貞,笑道:“竇大人,我血口噴人了麼?你看,他是誰?”
順着陳晚榮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雲相反剪着雙手,給幾個兵士推搡着押了過來。
哥舒翰老遠就笑道:“陳兄,這人想逃,可是,他忘了一點,我哥舒翰曾經是俠客,於江湖中事,門兒清,要抓他,太簡單了。”
不僅熟悉江湖中事,還擁有過人才智,雲相儘管是成精的人物,要想從哥舒翰手裡逃掉,根本不可能。
“快放人,他是我的表侄兒!”竇懷貞撲上來,卻給王少華一把抓住。
一臉的笑容:“竇大人,你的表侄兒會幹出於太子不情?”
陳晚榮接過話頭道:“竇大人,恭喜你,可以夷滅九族了!”
他還真有些不信陳晚榮他們知道這事,咋聞此言,驚得一身冷汗,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胡說!我表侄兒奉公守法,從不做違反律法之事,何來不利於太子之說?”
雲相倒也硬氣,冷冷的道:“表叔,你放心,侄兒別的沒有,還有一身硬骨頭,這些事算不得什麼。”
這是在告訴竇懷貞:“我扛得住,不會把你給供出來。”
竇懷貞和雲相相交多年,深知他的骨頭有多硬,大是放心,笑道:“好侄兒!”
只要雲相不認,他竇懷貞就會沒事,不由得大是放心,骨頭都輕鬆了許多,長長的吐口氣:“陳晚榮,看你能奈我何?”
“好漢,是經過千般折磨檢驗的,不是嘴上說的!”陳晚榮反詰一句:“竇大人,你也請吧,皇上自會給你公道。”
去與不去,竇懷貞還真拿不定主意,猶豫起來。陳晚榮一揮手,兩個炮兵過去,把竇懷貞夾在中間,推搡着去了。
“陳兄,這些樂坊的人怎麼處理?”哥舒翰指着那二十名樂坊女子。
陳晚榮略一沉吟道:“這事,應該由姚相來處理,我們還是去辦正事要緊。”帶着炮兵離了竇懷貞府上。
哥舒翰走在陳晚榮身邊,提醒一句道:“陳兄,這人深諳江湖道,不是善茬,要撬開他的嘴,恐怕不容易。”
陳晚榮不當一回事,笑道:“哥舒兄,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哦,陳兄,你有何妙法兒?”哥舒翰來興趣了。
陳晚榮回答道:“用銀針就行了。再硬的硬漢,在銀針面前也會軟下來。”
“銀針?”哥舒翰恍然大悟:“對了,阮大成不就是這樣招的麼?妙!”
“哥舒兄,公主那邊要派人看好了,不能出任何差錯。”太平公主參與此事是明擺着的,不過,她是最大的一條魚,對她下手,必得證據確鑿,還得睿宗點頭才行。不過,得先佈下人手,免得到時倉促。
“陳兄放心,早安排好了。”哥舒翰回答。
帶着人回到東宮,把竇懷貞帶到睿宗面前。一見睿宗之面,竇懷貞彷彿受盡欺負的孩子見到慈父一般,卟嗵一聲就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聲淚俱下:“皇上,您可得給臣做主!陳晚榮仗着皇上的恩寵,欺負臣,皇上,臣冤枉吶!”
哭得是天愁地慘,讓人鼻頭髮酸,好象他真的有天大的冤屈似的。
睿宗冷冷的打量他一眼:“竇懷貞,堂堂宰相,遇到事情,一點主意也沒有,跟個婦人似的,除了哭,還能有點出息麼?”
“這……”竇懷貞絕對沒有想到苦肉計居然不成功,不由得愣住了。
睿宗接下來的話讓他更加吃驚:“到你府上去搜,是朕準了的!”
竇懷貞一下就傻眼了,連說話都忘了。睿宗冷着一張臉,接着道:“你是不是冤枉的,朕自會還你公道。來啊,把人押上來,給他上刑。”
哥舒翰推搡着雲相上來,雲相一臉的傲氣,冷笑道:“有什麼招數使出來吧!我要是說出一個字,我就不配稱好漢!”
睿宗把他打量幾眼,點頭:“看樣子,你是個硬漢。可是,你竟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朕饒你不得。來呀,動大刑。”
幾個用刑高手過來,把雲相綁在椅上。這幾個用刑高手都是上次參與對阮大成用刑的人,睿宗知道敢做這種事的人,膽大包天,骨頭很硬,一般酷刑對他沒有用,特的命人把這幾人調到東宮來。
雲相坐在椅子上,冷冷的打量着眼前之人,嘴角一抹冷笑,很是不屑。
一個用刑高手拿起一根銀針,在雲相面前一晃,道:“你看好了,我要刺進去了。”
刑罰說到底就是攻心,摧毀人的抵抗意志,挑明瞭效果會好些。不過,這一招對雲相沒有用處,他扯着嘴角冷笑道:“就一根針,想對付你大爺,也太瞧不上你大爺了。換點其他的玩法。
”
“彆嘴硬!銀針雖小,作用不小,多少硬漢子在銀針面前低下了高傲的頭顱。”用刑高手很是不屑的回答。
雲相根本就不信這話,不過,當一根銀針刺入他指端後,他不住抽冷氣。第二根銀針刺入後,他眼睛裡的白眼仁變多了,緊咬着牙,用力過度,牙齒髮出格格的響聲。
等到右手五指全給刺上銀針後,雲相只覺疼痛難忍,除了一個勁的吸涼氣,再也不能有其他的表示。
陳晚榮走上來,左手五指在他右手五指上不住輕輕點動,笑道:“人最薄弱的地方並不是身上,而是這指端。只需要一枚小小的銀針,就可以把硬漢變成軟蛋。你慢慢享受吧!”
每一點動,好象用針在刺心似的,儘管雲相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仍是忍不住慘叫出聲“啊……”
叫聲淒厲,聽在耳裡,讓人毛骨悚然。竇懷貞知道他是個硬漢,原本以爲他能扛住酷刑,可是,才
功夫,他就長聲慘叫了,能不能躲過這一劫還真成問
偏偏這時,睿宗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雖然不凌厲,卻讓他心底發顫。
等到雙手十指都刺入銀針後,雲相身上的冷汗把衣衫都浸溼了,吸着涼氣,不住翻白眼。一個用刑高手雙手十指不住在雲相十指上彈動,指法靈活,好象在彈琴似的。
雲相實在是禁受不住,腦袋嗡嗡作響,頭一偏,暈了過去。
竇懷貞非常緊張的打量着雲相,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見他暈過去,心中打鼓:“小小的銀針真有如此大的威力?連他這樣的硬骨頭都挺不住,暈過去了,萬一他說出來,這可如何是好?這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呀!”
一盆冷水潑過去,雲相醒過來,忍不住呻吟起來。沒有人說話,只是靜靜的打量着他,屋裡只有雲相痛苦的呻吟聲。
用刑高手根本不去理他,仍是不住在他的手指上點動,沒過多久,雲相又暈過去了。他一暈過去,就是一盆冷水把他潑醒。
如此反反覆覆,雲相每一次暈過去,他的抵抗意志就瓦解一分。小半個時辰後,雲相的呻吟聲越來越大,竇懷貞知道這是他的意志即將全面崩潰的徵兆,扯起嗓子道:“表侄兒,千萬不能屈打成招呀!”
這是在提醒雲相一定要挺住,雲相糊里糊塗的點頭。
睿宗冷冷的掃視他一眼:“竇懷貞,朕念着你是朝廷的大臣,朕纔沒有對你用刑。要是你再敢多嘴,休怪朕不顧君臣之情了。”
竇懷貞有自知之明,這刑罰連雲相這般硬骨頭都禁受不住,要是施之他身上,不出盞茶功夫就會求饒,額頭上的冷汗又滲出來了,忙道:“遵旨!”心思轉得飛快:“佛祖保佑!太上老君快顯靈!”
“我招!我招!皇上,我全招!”雲相的意志終於全面崩潰,大聲慘叫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睿宗身上,睿宗卻是不動聲色:“再用刑。”
睿宗也是個狠角色,深知要是現在不用刑的話,雲相很可能說謊。
竇懷貞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捂臉,嘴裡喃喃自語:“完了,完了,全完了!”臉色煞白,跟土裡埋過似的。
用刑高手繼續用刑,雲相一邊慘叫一邊招認:“皇上,這是他叫我做的……啊!”
“他是誰?”睿宗冷冷的問道。
這答案是明擺着的,只是,仍是要從雲相嘴裡說出來方可有效。雲相馬上就回答:“是竇大人,是竇大人要我殺太子!”
“你胡說!”竇懷貞條件反射似的反駁一句。
“你用什麼方法對太子不利?”睿宗問道。
雲相現在沒有一點反抗的念頭,愁數招來:“用蝦和棗。早年,我雲遊西域,無意中得知這一方法可以殺人,竇大人要我除掉太子,我就用了這法子。”
“你是怎麼把蝦和棗運進東宮的?”睿宗再問一句。
雲相馬上就回答:“我和竇大人設了一個局,竇大人派兩個人去騰氏魚莊鬧事,把夥計和掌櫃的給打傷了。我適時出面,把這兩人打跑了,騰掌櫃感激我,邀我赴宴,我就趁機結納。他不知道我的意圖,對我的話盡信不疑。我要他把我送的蝦和棗送到東宮,他一切照辦。”
和陳晚榮他們的推測完全符合,睿宗擺擺手道:“你們先下去。”等用刑高手下去,屋裡只剩下陳晚榮、哥舒翰、王少華三人,睿宗這才沉着臉問道:“竇懷貞爲何要你對太子下手?”
“是因爲公主!”雲相是巴不得早點解脫痛苦。
“哪個公主?”睿宗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太平公主!是太平公主!”雲相忙回答:“前不久,竇大人要和我跟他去太平公主府上,竇大人建議太平公主除掉皇上。太平公主不忍心,竇大人要公主除掉太子。當時,公主勃然大怒,派人把我們亂棍打出來。”
睿宗長吁一口氣,不住點頭,陰沉的臉上綻出笑容:“小妹,小妹!”
他一生歷經坎坷,見多了肉骨相殘的事情,對親情格外看重,乍聞此言,欣慰不已。在這一刻,睿宗終於感受到親情的可貴,激動得眼裡噙着熱淚。
可是,雲相接下來的話讓他萬念俱灰,只聽雲相接着道:“我和竇大人回到府裡,埋怨公主存婦人之仁,不能舉大事。就在這時,公主派武崇訓送來樂坊美女二十名,還有不計其數的珍寶,我們這才明白,公主早就同意了,只是她布了一個障眼法。”
“小妹!你好狠毒!蛇蠍心腸!”睿宗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代之而起的是一臉的蒼白,搖搖晃晃,就要摔倒,幸得陳晚榮靠得近,忙扶住他。
睿宗右手不住在胸口捶動:“朕的心好痛!好痛!跟刀剜似的!”嘴一張,一口鮮血噴出來,濺得老遠。頭一偏,暈了過去。
“皇上!皇上!”陳晚榮他們忙叫喚,睿宗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VIP章節目錄 第二三三 暴風驟雨
\化工大唐第三卷長安風雲第二三三暴風驟雨
快。00ks.傳太醫!”陳晚榮和哥舒翰忙把睿宗扶到椅子上躺
太醫的訊。氣喘噓噓的趕來。一把脈。提着的心放了下來:“急怒攻心。歇歇就好。”
武則天所生的兒女。就餘下睿宗和太平公主兩人了。睿宗原本以爲不會再上演骨肉相殘的慘劇。沒成想。太平公主居然對李隆基下毒手了。對於看重親情的他來說。這是不可容忍之事。
乍聞雲相之言。睿宗能不急怒攻心?
李隆基的訊。在高力士的攙扶下趕了來。現在的李隆基。精神不振。走起路來都有些打飄。見睿宗昏了過去。不由的悲從中來。叫聲:“父皇!”撲在睿宗身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睿宗悠悠醒轉。撫着李隆基的腦袋。很是慈祥的道:“三郎。別哭了。爹還好好的!”
陳晚榮擺擺手。就要和哥舒翰他們一道退出去。睿宗卻叫住他:“晚榮。你過來。”
的走上前去。睿宗不等陳晚榮說話。道:“你再問問。這歹人有沒有說謊!肯定是他說謊!”
他這是不死心。還存有一絲幻想。不能怨睿宗不明事理。實在是他對親情太過珍惜了。
“皇上聖明!是這歹人誤陷!”竇懷貞彷彿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似的。指着雲相撇清。
雲相冷笑道:“竇大人。大刑施之於我身。你就熊了?平日裡的威風哪裡去了?虧你是做個宰相的人。骨頭這麼不經整。”
“你經整。你怎麼軟了?你咋不挺住!”竇懷貞病急亂投醫。開始指責雲相了。
陳晚榮冷哼一聲:“竇大人。你最好閉上你的嘴!要不然的話。銀針可是現成的!”
望着閃光的銀針。竇懷貞不由的心中發寒。噤聲不語。
“你說。你有沒有說假話?”陳晚榮右手有意無意的在雲相手指上點動。
雲相慘叫一聲。聲音發顫:“沒有。句句實言!”
“要是你敢說謊。誤陷好人。後果你也想的到!”陳晚榮提醒一句。
後果是明擺着的。雲相會死的很慘。不過。現在的雲相倒是祈求早點死。免的受這無盡的折磨:“陳大人。我句句真話。沒有一丁點假話!”
“那就好!”陳晚榮點頭。
“竇懷貞。你說。他說的是不是真話?”睿宗眼裡冷芒四射。盯着懷貞。
“假……”竇懷貞嘴巴張了老半天。這才道:“是真話!是真話!全是真的!”
他非常清楚。睿宗已經是震怒到極點。要是他再敢亂說的話。他一定是求生不的。求死不能。只有實話實說。說不定能的到一個痛快。少受些零碎罪。
睿宗一雙眼睛好象利劍一般。在雲相身上掃過。打量着竇懷貞。突然仰天長嘆:“蒼天啊!對我李氏何其不公!孃親掐死女兒。毒死二哥。骨肉相殘。千年以來。未有如此之烈者也!朕原本以爲。骨肉相親。未成想到。骨肉相殘的慘事復現於今日!蒼天啊。蒼天!”
自古以來。爲了帝位而骨肉相殘的事情不少。史不絕書。可是。如唐朝。如武則天導演的骨肉相殘。在歷史上非常少見。她親手掐死出生不久的女兒。章懷太子李賢賢明能幹。威脅到她的前途。她就把李賢給毒殺了。
這還不算。她還把中宗李顯。睿宗李旦當作工具使用。這很傷睿宗之心。自她開始的骨肉相殘之風並沒因爲武則天的辭世而結束。相反。還在繼續進行下去。在她之後有後和安樂公主毒殺中宗。一個是“患難夫妻”。一個是親生女兒。兩母女居然聯手毒殺了中宗。
韋后和安樂公主謝幕。.00ks.太平公主又來了。再次上演骨肉相殘。從武則天開始。到現在。數十年間。睿宗見過的骨肉相殘一樁樁一件件。讓他難以接受。
不要說看重親情的睿宗。就是換個人。也會禁受不住。因爲。數十年的骨肉相殘何其多!
心神激盪之下。睿宗把痛心事全說出來了。摟着李隆基。不住在李隆基背上捶打起來:“三郎。三郎。李氏一門何其不幸也!”
“父皇。你的節哀。保重身子!”李隆基一邊垂淚。一邊寬慰。
“不要叫父皇。叫爹!”睿宗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親情的安慰了。李隆基點點頭。叫聲:“爹!”
父子倆擁作一團。放聲大哭起來。
這是兩父子發泄的時機。不應該打擾。陳晚榮就要出去。睿宗擡起頭來。道:“晚榮。時至今日。也怪不的朕了!朕付予你的秘詔。可以用了。
你現在就去。把她拘押起來。若是反抗。格殺勿論!”
他沒有說名字。陳晚榮也明白是指太平公主。對這個親妹妹。睿宗現在是傷透了心。連名字都不想提。
“還有。傳旨給葛福順。要他率龍武軍進城。全城戒備。不的出任何差錯!”睿宗雖是傷心。倒也沒有失去理智。安排起來頭頭是道。
這麼大的事情。必然是朝野震動。長安必須加強控制。這是必然的舉措。
陳晚榮應一聲。睿宗接着道:“晚榮。你率領炮兵。把蕭
他們這些她的人。全部看押起來。若有不服者。立即斬
太平公主樹大根深。動她的話。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她的人必然會驚恐不堪。很可能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把他們全部看押起來。是必須的。
“皇上聖明。臣這就去辦!”陳晚榮對睿宗的安排很是贊同。
“傳旨給姚崇。要他馬上安排人手。審理此案!”睿宗又發佈一道命令。
如此大事。牽連甚廣。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難以服衆。要辦這事。非政纔出衆的姚崇不可。
“晚榮。去忙吧!”睿宗疲憊的揮揮手。
陳晚榮應一聲。出屋而去。望着陳榮的背影。睿宗悲從中來。摟着李隆基的脖子。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三郎。爹一心想避免骨肉相殘。可現在是不的不相殘吶!”
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雙眼慢慢合上。清淚順着腮幫流了下來。李隆基的精神本來就不振。經過這番折騰。委頓不堪。靠在睿宗身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出了屋。陳晚榮馬上行動起來。派人給葛福順傳令。要哥舒翰率領炮兵把太平公主的黨羽看押起來。哥舒翰沒二話。帶着人馬上去辦理。
安排好了。陳晚榮這才帶上一千炮兵趕去太平公主的府上。太平公主的府第。陳晚榮熟之極矣。帶着炮兵趕過去。一聲令下。把府第圍水泄不通。
陳晚榮帶着炮兵進府。炮兵的動不小。早就驚動了太平公主。太平公主臉上擰的出水。死盯着陳晚榮。一字一頓的道:“陳晚榮。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派兵包圍我的府第!你不想活了?”
“見過公主!”陳晚榮施禮相見道:“公主有所不知。臣奉旨辦事。還請公主體諒!”
“奉旨?胡說!”太平公主根本就不信睿宗會下旨對她下手。喝道:“你假傳聖旨吧?”
陳晚榮也不多說。從懷裡掏出聖旨。遞給太平公主道:“公主請過目。”
太平公主一把奪過。展開一閱。不由的臉上變色:“五哥。你這麼狠?就這麼不認親情!”
陳晚榮嘆息一聲道:“公主。你這話就不對了。是你不義在先。怎能怪皇上不仁呢?”
太平公主喝道:“陳晚榮。這是我們李家的事。不容你多嘴!”
“公主。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們是皇族。皇族的事也就是天下事。是朝廷的事。臣爲大唐之臣。自當置|!”陳晚榮反詰一句。
“五哥最疼小妹了。斷不會做這種事。定是有奸人挑撥!”太平公主好象瘋了似的。就要往外衝。陳晚榮一把拉住:“公主。萬萬不可。你現在就是去了。皇上也不會見你。公主。你知道麼?當皇上知道是您指使的。氣的當場吐血。暈了過去。”
太平公主一把抓住陳晚榮的右手。臉色蒼白。身子發抖:“晚榮。你快告訴我。五哥有沒有危險?”
對這個僅存的兄長。太平公主還是很關心。
陳晚榮嘆息一聲道:“公主。您別擔心。皇上雖然委頓不堪。並無大。只是。以臣之見。恐怕心碎了
太平公主對睿宗的關心有多深。睿宗對她的愛護就有多深。只是。事情鬧到這種地步。睿宗作爲皇帝。不能不處置。在下旨拘拿太平公主的時候。睿宗的心在顫抖!在滴血!要是可能的話。他絕對不會下旨對付太平公主。
只是。他是皇帝。不的不這麼做!
心碎一語。是睿宗目前心情的最好解釋了。
“五哥!”太平公主身子發冷。搖搖晃晃的。站立不住。陳晚榮忙扶着她。叫來丫頭把太平公主扶進去。
丫頭要把太平公主扶到牀上去。太平公主不準。丫頭沒辦法。只好把她安頓在一張軟椅上。太平公主躺在軟椅上。無力的睜開眼。衝陳晚榮招招手道:“晚榮。你過來。”
陳晚榮走過去。問道:“請問公主。召臣何事?”
“你們下去!”太平公主吩咐一聲。丫頭們應一聲。退了下去。太平公主這才道:“晚榮。你挪張椅子。坐在這裡來。離我近點。我們說說話。”
陳晚榮依言而爲。太平公主喘息一陣。這才道:“晚榮。你說。我這麼做對麼?”
按照好事者的說法。“政”字一正一反。合起來就是一個政字。意思是說政治上沒有對與錯。只是看事的角度不同。自打入朝爲官以來。陳晚榮越發感覺到這政治事務很難說誰對誰錯了。
太平公主巾幗不讓鬚眉。有政才。若是她當皇帝的話。也許不如李隆基。至少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會比沒有振作之前的睿宗強。
陳晚榮想了想道:“公主。您這可把臣給問住了。臣不善評理。不便置評。”
太平公主嘆息一聲道:“晚榮。連你都不直說了。這人吶。真是讓人說不清。沒錯。我是想當皇帝。我所以一再隱忍。就是因爲五哥。要不是五哥。我早就動手了。五哥這逼我。要是他不用姚崇爲相。我還會忍下去。”
她久蓄不臣之心。只是因爲和睿宗的兄妹之情甚深。
直忍着。這是實話。這次事件的導火索就是姚崇復相。
姚崇政纔出衆。他復相是衆望所歸。就是太平公主內心裡也不會反對。只是。這對她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她深知姚崇的能幹。姚崇復相對她的威脅有多大。她最是清楚。不的不而走險了。
陳晚榮搖頭道:“公主。依臣之見。皇上之所以啓用姚崇。是因爲皇上要圖大業。舍姚崇其誰?公主是知道的。我們這次遠征吐蕃。之所以沒有把吐蕃給滅了。打的半死不活的。就是因爲大唐積弊甚深。做不到。要是大唐沒有這些積弊。這次。們早就把吐蕃給滅了。
“皇上要復太宗皇上舊業。要還朝廷以清平。必須舉賢任能。公主。你說。還有比姚崇做宰相更合適的人麼?”
這話。太平公主也認同。不過。她卻道:“可是。也不能以威脅我爲理由?”
要是姚崇不反對她。和陳晚榮這般的話。太平公主也不會發狠。可是姚崇心懷忠義。心向李隆基。他這樣能幹的人復相。太平公主知道難以對付。不的不採取行動。
陳晚榮也嘆息一聲:“公主。世間事。哪有那麼十全十美的。皇上若是不用姚崇。就不能復太宗皇上舊業。用了姚崇。公主又不安。二者相權。我想。皇上會以大業爲重。謀國者。不顧家。此之謂也!”
這道理。太平公主也懂。心自問。使太平公主當上皇帝。她也會重用姚崇。復他的相位。要他來整頓朝政。問題是。現在的立場不同。會威脅到她的利益。她不的不反擊。
要論對錯。還真沒有人說的清楚。太平公主嘆息一聲。緩緩閉上眼睛。不再說話。陳晚榮站起身。就要|出去。太平公主突然問道:“晚榮。你說。五哥會怎麼處置我?五哥會殺我麼?”
從律法來說。太平公主對李隆基下手。這是大逆不道。她就是有一萬顆腦袋也不夠砍。可是。她畢竟是宗的親妹妹。是睿宗最親近的人之一。要睿宗狠起心來殺她。還真有些難度。這事。結局如何。陳晚榮也不清楚。想了想道:“公主勿用多慮。皇上自有公斷。”
“廢話!”太平公主睜開眼睛。打量着陳晚榮。很是不滿:“你就不能給我透露一點口風?”
如何處置太平公主。恐怕睿宗心裡也沒有底。陳晚榮實話實說:“公主。不是臣不願說。實在是臣不清楚。公主。臣把當時的經過說說。公主就明白了。”擇要把睿宗的應一說。
“皇兄。你究竟要怎麼處置小妹呢?”太平公主也不明白了。
“姚相到!”門外有人吆喝一嗓子。
門開處。只見姚崇偉岸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對姚崇。太平公主既是欣賞。又是痛恨。乍見之下。心情複雜。愣愣的打量着姚崇。
姚崇大步過來。依照禮節相見:“臣姚崇見過公主!”
太平公主現在是自身難保了。要是換個人。肯定不把她放在眼裡。姚崇卻沒有這樣做。施禮相見一如平時。太平公主不由的精神一振。眼睛放光。一下子坐起來。盯着姚崇問道:“姚卿。五哥可是有話說?”
“公主聖明!”姚崇頌揚一句。
太平公主暗中鬆口氣。心想睿宗顧全兄妹之情。說不定她這一劫就過去了。然而。姚崇接下來的話讓她是泄氣。只聽姚崇道:“公主。臣奉旨勘問。還請公主見諒。”
勘問不過是審問的委婉說法罷了。太平公主臉上變色。問道:“姚崇。你要審問我?”
姚崇一抱拳道:“公主言重了。皇上說了。公主身爲皇室貴胄。自體有其臉面。不必過堂會審。要臣前來勘問。”
“你別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太平公主要耍橫了。
她若真是耍橫的。還真不好收拾。陳晚榮不由的大是擔心。
姚崇卻是不動聲色道:“皇上口諭:太平。你巾幗不讓鬚眉!敢作敢當。是我李氏家風!若你真做了有違律法之事。就應當承認。這纔不枉姓李。辱沒祖宗的威名。五哥!”
這是以勸慰的口氣說的。陳晚榮暗中搖頭。對太平公主這般頑固之人。如此說話沒用。然而。讓陳晚榮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太平公主愣怔了半天。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道:“姚崇。你問吧!我一定實話實說!”
“謝公主!”姚崇抱拳一禮。
陳晚榮大感意外。轉念一想。她素有膽識。敢作敢當。對她這種品性。大是讚賞。
“請問公主。竇懷貞要不利於太子一事。您可知情?”姚崇開始勘問了。
太平公主想也沒有想。脫口而答:“我不僅知情。還是我授意。下手之人叫雲相。此人不貪權勢。只好財色。我派人去樂坊挑選了二十名年青美貌的女子。和一些珠寶一起送去。”
她居然沒有一點辯駁的意思。千古以來。審問犯人未如此之奇者也!要不是親耳聽見。打死陳晚榮也不信!(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二三四 朝野震動
平公主在年青時就參與政治事務,爲武則天出謀劃策7登上帝位,她功不可沒千載中文->數十年來經歷過的大風大浪不在少數,心志極堅,即使對她動用大刑也不見得能讓她開口,更不用說,睿宗不見得能狠下心對她用大刑,要想從她嘴裡拷問出東西,說句誇張的話,比登天還要難。
卻沒有想到,這個天大的難題,卻給睿宗一句話解決了,太平公主不僅供認不諱,還一五一十的全說了,陳晚榮是太意外了。
同時,對睿宗這份心思,陳晚榮不得不佩服。對太平公主這種敢作敢爲的作風,大加讚賞,不住點頭。
“既如此,姚崇這就向皇上稟報!公主,請歇息,臣告退!”姚崇施禮。
太平公主揮揮手,平靜的坐了下來。姚崇對陳晚榮使個眼色,兩人相偕出屋,姚崇這才道:“陳將軍,公主府上有刑部負責看管,你可以把炮兵撤走了。”
睿宗派來炮兵,爲的是防萬一。若是太平公主惱羞成怒,不計後果的話,刑部的差役不見得有辦法,能征善戰的派兵才能處理問題。現在,太平公主一切都交待了,由刑衝接管再合適不過了。
“那好,我這就撤兵。”陳晚榮一聲令下,炮兵開始撤退,非常迅速的離去。
姚崇很是讚賞炮兵的迅捷:“陳將軍,皇上有旨,要你馬上進宮參與朝會。
”
“朝會?”陳晚榮很是驚訝。這事太大,還沒有處理結果,現在舉行朝會,有些不妥。
姚崇解釋道:“雖然沒有最後結果,也差不多了。這事,早就宣揚出去了,炮兵進城,龍武軍進城,還能讓人不知道麼?再說了,蕭至忠他們給看管起來,這不是在告訴人,公主那裡出事了麼?”
大是有理!陳晚榮點頭。姚崇接着道:“再說了。公主已經認了。這事雖然沒有最後結果。也差不多了。現在舉行朝會。就是爲商討如何處理此事。”
說得沒錯。太平公主供認不諱。可以說審問已經結束了。該是商議如何處理地問題。這事太大。非舉行朝會不可。
陳晚榮和姚崇一道。趕到大明宮。進入宣政殿一瞧。不由得心頭一突。殿裡有不少大臣。個個一臉地驚恐。惶惶不安。
四下裡一掃。就現。殿裡地大臣雖多。卻是很稀疏。要是在往常。正常地朝會。人很多。而如今。到來地人不過是正常情況下地一半多一點。沒有來地人。絕大部分是太平公主地人。有人說太平公主權傾天下。朝臣大半入其黨。看來。一點也不誇張。
這事。一旦處理不好。不是朝野震動一詞能說明得了地。要是處理失當。唐朝會因此而蒙受巨大地損失。朝堂一下子這麼多人牽連進去。公務無人處理。積壓下來。那會是什麼結果?光是想想就讓人震驚。
陳晚榮和姚崇一進來。羣臣立時圍過來。七嘴八舌地道:“姚大人。皇上怎麼說?”
“陳大人,你可知道皇上打算怎麼處置?”
姚崇是幹才,望重天下,羣臣見到他,就有了主心骨。陳晚榮是睿宗跟前的紅人,想必瞭解睿宗的心思,不向他打聽還能向誰打聽?
這不能怪羣臣鑽營,實在是這事太大了,大到讓他們難以想象的程度,這說話做事就得格外慎重,出不得半點差錯。
“姚某奉旨辦差,其餘不便置喙,一切,自有皇上公斷!”姚崇一句話把羣臣的嘴給堵上了。
都知道姚崇的爲人,他不說的話,肯定不會說,再問也是無用,羣臣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陳晚榮身上:“陳大人,你以爲呢?”
吳兢擠到陳晚榮身邊道:“陳先生,無論如何,你也得大家交個底。”
他一向不關心這事些,只是本着做好自己的事的本意行事,無奈今天這事比天大,他也急了,想早點知道結果。
睿宗如何處置,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陳晚榮又哪裡能明白,笑道:“各位,這事我的看法是大家應當恪盡職守,不要打聽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哎!”羣臣嘆息一聲。
不再有人說話,大殿裡鴉雀無聲,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皇上駕到!”隨着內侍一聲吆喝,羣臣這才驚醒過來,迎接睿宗的皇駕。
陳晚榮一瞧,只見睿宗特別憔悴,走路都成問題,段輝在他身邊扶着。睿宗之後是李隆基,今天的李隆基不再是原先那般丰神俊秀,臉色蒼白,精神萎,走路都有些打飄,要不是內侍扶着,他肯定一步也走不了。
砒霜那般劇毒,對身體的害處特別大,李隆基能保住一條性命就不錯了,哪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復原。
要是在以往上朝,三巨頭聯袂而來,虎虎生風,讓人看着就提精神。如今天這般,還真沒有過,羣臣看在眼裡,驚在心頭。
睿宗顫顫微微的坐了下來:“給三郎一個座位。”
內侍應一聲,忙挪來一張椅子,扶着李隆基坐了下去。李隆基半躺半靠在椅子上,氣色不振,緩緩閉上了眼睛。要是在以往,李隆基往那裡一站,自有
讓人振奮的氣息,如今,這種氣息蕩然無存。
“參見皇上!”羣臣大禮參見。
雖是同樣一句話,可如今,早就沒有了以往那般的聲勢,一是人少了許多,這聲勢自然是大爲不如了。再如今天這般,睿宗精神恍惚,李隆基萎不振,太平公主缺席的事情就沒有生過,羣臣失去了主心骨,沒有了底氣,何來聲勢之說?
“起來吧!”聲音太微弱,只有前面的大臣能聽見,睿宗不得不揮揮手。
“謝皇上!”羣臣謝過恩,站了起來。
睿宗眼眸黯淡,掃視一眼羣臣,想站起來,只是沒有力氣,只得重新坐定:“今天把你們叫到這裡來,是有大事要和你們商量。”
聲音太微弱,前面的大臣勉強能聽見,後面的根本就聽不見,大臣們不由自主的豎起了耳朵。
“你大聲說給他們知曉!”睿宗衝段輝吩咐一聲。
段輝應一聲,重複道:“皇上說:今天把你們叫到這裡來,是有大事要和你們商量。”
“太子遭人毒手,幸得上天憐見,給晚榮施展妙手救過來了。只是精神頭不好,沒有性命之虞,你們不用擔心,太子將養幾天就好了。”睿宗的聲音依然不高。
段輝不得不重複一遍。
“太子遭人毒手?”羣臣儘管早就聽聞這事,從睿宗嘴裡說出來,仍是驚詫不已。先是打量一陣李隆基,睿宗說得沒錯,是精神不好,將養幾天就好了。
羣臣的目光又移到陳晚榮身上,要說陳晚榮救睿宗一事只有爲數不多幾個人知曉,那麼救太子這事已經是衆所周知了。久聞陳晚榮的化工神奇,就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妙手,居然能救太子,羣臣既是欽佩,又是驚訝。
要是他們知道,在大唐,能看穿雲相手法的,陳晚榮是極少數中的一個,他們就會更加驚訝了。
“臣等奏請皇上查明真兇!”羣臣齊聲請命。
“這事是太平指使竇懷貞做的!”睿宗很想把話說得平穩些,可是,依然是有些顫。這可是他最爲痛心的事情了,親口說出來,那種痛苦,不是親歷不能感受得到。
“公主?”段輝轉述的話音一落,羣臣大譁,驚訝得差點跳起來了。
能對李隆基下手的只有太平公主,除了她,不會有第二人。這點,羣臣心裡早就有數了,只是,這消息委實太驚人了,由不得他們不驚詫。
大殿裡嗡嗡作聲,響成一團,羣臣議論紛紛,過了老一陣這才停下來。
“請問皇上,可有真憑實據?”吳兢相信睿宗沒有說假話,不過,他是史官,得講真實性,沒有證據是不能下結論的。
睿宗默然半餉,抹抹眼裡的淚水:“太平親口承認了!”
當段輝轉述完,大殿靜悄悄的,羣臣連驚訝的表示都沒有。以他們想來,太平公主心性極堅之人,即使是大刑也未必能撬開她的嘴,這麼快就認了,一時之間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各位同僚:姚崇奉旨勘問,公主內明之人,親口承認了。”姚崇證實一句。
“這這這……”大殿裡響起一片“這”的聲音,再無二話。
這事要不是陳晚榮親見,也會如羣臣一般,難以相信太平公主這般心性極堅之人會親口承認,而且還沒有動刑,不過是睿宗一句解決問題。
“各位大人:此事千真萬確!姚大人勘問之時,我就在旁邊!”陳晚榮也來證實。
羣臣這次沒有驚訝,反倒是沒有了聲音,誰也不敢說話了。
“你們說,此事該如何處置?”睿宗靜默半餉,這才問道。
如此大事,誰敢率先表看法?羣臣採取沉默之策,靜靜的站着,沒有人說話。
“怎麼?都不說話了!”睿宗眉頭一皺道:“你們據實而言。不管你們說什麼,朕都赦你們無罪。
”
羣臣仍是沉默,沒有人說話。睿宗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從羣臣身上掃過,在陳晚榮身上停留片刻,最後停在姚崇身上:“姚卿,你說說看。”
應一聲,姚崇道:“皇上,臣以爲此事體大,得慎重處理。若一個處理不當,必將引起軒然大波。”
睿宗輕輕點頭道:“朕也是這樣想,這才把你們召集起來商議處置之策。姚卿,你說該如何處置?”
姚崇接着道:“皇上,您看看,如今的朝堂之上,只有昔日一半大臣。其餘的大臣在哪裡呢?他們都牽連到這事裡去了。別的不說,就說一樣,要是這些大臣都給處置了,那麼,朝堂將爲之一空,公務無人處理,民怨沸騰也有可能。”
要處理太平公主那些黨羽很簡單,只是,一時間在哪裡去找那麼多人手來處理公務呢?即使能找到,他們能在短時間內熟悉公務,處理得很好麼?
爲政,務實也!這利害關係不得不慮。姚崇這話說到要害了!羣臣齊聲道:“姚大人所言極是!”
睿宗不住點頭,只聽姚崇接着道:“皇上,臣有一個兩全之策,還請皇上聖斷。臣以爲,當今之計,應當嚴懲惡,至於其他人,不是不懲,是要他
立功!若是不知悔改,朝廷必將嚴懲!若是洗心革面?K公,朝廷就不必再追究此事。”
他的話概括起來就是“抓大魚,放小蝦!”
這辦法雖好,就是有些讓人震驚,羣臣驚詫不已,沒有人贊同,也沒有人反對。
一直閉着眼睛的李隆基,倏的睜開眼了,努力提高聲音:“父皇,兒臣贊同姚崇的處置。”
他雖是盡了最大努力,聲音仍是有些顫。
太平公主的黨羽是李隆基最大的障礙,他應該是最恨這些人的。然而,他卻有如此博大的胸懷,認同了姚崇的提議。姚崇的提議固然是從現實出,不過,太平公主的黨羽卻因此而逃脫應有的懲處,李隆基能贊同,非常難得了。
睿宗大是感動,輕輕點頭,問道:“你們以爲呢?”
“臣等無異議!”羣臣也知道姚崇之策雖是不得已的辦法,卻是目前最好的處置。
這策議雖是簡單,卻需要極大的魄力。睿宗正在氣頭上,出這主意,很可能忤旨,進而引來無窮之禍,如此之事,非姚崇不能完成!
睿宗點頭道:“姚卿之議可行!附與太平的四品以上管員一律革職,其餘人等戴罪立功!”
羣臣原本以爲睿宗盛怒之下要來一場大清洗,沒想到睿宗居然接受了姚崇的建議,大是放心,齊聲頌揚道:“皇上聖明!”
“姚卿,你說說,太平該如何處置?”這問題是睿宗最揪心的問題了。按照律法,太平公主死一百次也不爲過。只是,太平公主是睿宗僅存的妹妹,兄妹之情甚好,要他下旨殺太平公主,他無論如何也是狠不起心。
要是有個兩全之策,那就太好了!
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姚崇身上,就連李隆基也是睜大了眼睛看着姚崇。
姚崇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思慮起來。這一刻,大殿裡靜悄悄的,除了一衆人的呼吸聲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
過了老一陣,姚崇這才道:“皇上,臣以爲這事既是國事,又是家事,臣也難以斷定,還是請皇上聖斷爲宜!”
並非姚崇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太平公主,只是這事最大的問題在睿宗本人,只能如此說話了。他這話等於是把球又踢回到睿宗跟前,睿宗不由得臉上變色:“姚崇,你是一員能臣,要是朕沒有記錯的話,你入朝爲官的第一件事就是辦理冤獄。你辦案公允,朝中稱之,母后才破例提拔你爲尚書,怎麼,你現在不會辦案了?”
“皇上聖明!臣入朝的第一件差事是處理冤獄。臣於大唐律法還能熟知,只是,這事臣不能依律斷。”姚崇不慌不忙的回答,問道:“請問皇上,如此大事,是臣能斷的麼?”
姚崇說得沒錯,他處理的冤獄是民事,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不會有人指責,更不會有人掣肘。太平公主這件事,牽涉太廣,影響太大。若是依律處置,當然最好,可以根絕後患。只是,睿宗會同意麼?
睿宗給問得啞口無言。
“請問皇上,是依律辦理,還是曉之以情呢?”姚崇最後問道。
能如此問話,朝中大臣裡,舍姚崇其誰?陳晚榮不得不佩服姚崇的膽略。
羣臣心裡大讚姚崇這話問得在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睿宗身上,靜等他聖斷。
睿宗聽了姚崇的話,心如刀絞。姚崇這話雖然有點讓人難受,可是卻問在點子上了,睿宗心裡一個勁的問道:“是處之以法好,還是處之以情呢?處之以法,可以永除後患,不會爲三郎留下任何隱患。可是,我狠得起這個心麼?”
轉念又想:“要是不依法處置,放過小妹,那會是什麼後果呢?數十年來,朝中政局動盪,骨肉相殘一再上演,原因何在?就在於有人有覷之心,有非份之想,若是不殺小妹,無異於是在向人示弱,任由那些有非份之想的人爲所欲爲,這後患可就大了。朕做爲大唐的皇帝,應該防微杜漸,殺一儆百!
“如此說來,殺小妹是別無選擇!好,朕這就下旨,依律處置。”
主意一定,睿宗向段輝示意,段輝忙扶着睿宗站起來。睿宗掃視一眼羣臣,陳晚榮他們知道是以律辦,還是另有處置,馬上就有分曉了,無不是凝神屏氣,靜候睿宗聖斷。
過了一會,睿宗這才緩緩開口,努力把聲音提高,讓所有人都能聽見:“數十年來,大唐朝局不穩,動盪不堪,有非份想法之人不在少數,朕每每思之,痛心不已。朕痛定思痛,爲了警示後人,朕決定依……”
應該是依律處置了!羣臣知道睿宗邁過這道檻了,就等着睿宗說出“依律處置”四字,然後山呼萬歲,頌揚他聖明。
然而,讓人想不到的事情生了,睿宗一陣劇烈咳嗽:“小妹,你讓五哥爲難啊!”一口鮮血噴得老遠,右手不住在胸膛上捶着:“朕的心好痛!好痛!”頭一偏,又暈了過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VIP章節目錄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二三五 特殊使命
鍵時刻,睿宗又暈過去了,羣臣驚詫、驚訝,眼睜睜)]他們扶着睿宗離去,不知所措。.00ks.**-**
“姚大人,你看……”反應過來的羣臣不由自主圍到姚崇跟前,等他拿主意。
今天這朝議不可能進行得下去了,姚崇安撫羣臣:“各位同僚請放心,皇上是急怒攻心,不會有事。都散了吧。”
現在早就天黑老一陣了,要不是生如此大事,羣臣早就下朝回家了,得到姚崇這話,這才三三兩兩的離去。
陳晚榮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和哥舒翰商量一陣,現在蕭至忠他們府上有刑部和龍武軍,炮兵沒必要再留在城裡,不如撤回軍營去。對這一提議,哥舒翰沒有異議,一聲令下,炮兵撤出長安,返回龍武軍大營。
跟着炮兵回到大營,陳晚榮巡視一番,沒有問題,這才和哥舒翰告辭,回鄭府去。一到鄭府,就給鄭建秋他們迎個正着。他們人人一臉的緊張,一副提心吊膽模樣,一見陳晚榮忙迎上來,長吁一口氣。
“晚榮,你可算回來了!”陳老實大是放心,一把抓住陳晚榮手臂:“晚榮,聽說太子遭了毒手,是真是假?”
炮兵、龍武軍進城,長安加強了戒備,必然惹得老百姓議論紛紛,他們早就聽到各種謠言了。陳老實接着道:“晚榮,說太子不行了,是真的嗎?”
陳王氏一碰陳老實:“當家的,你別亂說,這些事由得你胡說?”
陳老實這才反應過來,如此說話有天大的禍事,唬得直縮舌頭。
陳晚榮提醒一句:“不論你們聽到何種謠言,都不要信,更不要去說。記住了,這可是大事呀!”
“晚榮。你是在提醒我吧?爹不說了。不說了!”陳老實也不笨。聽出陳晚榮話裡之意。這些人裡面。就數陳老實地嘴不牢靠。不得不提醒他。
“你才曉得!”陳王氏白了他一眼。
鄭建秋忙道:“晚榮。快進屋。
”一衆人圍着陳晚榮。把他迎進屋去。鄭晴忙端來茶水奉上。鄭建秋眉頭一皺。問道:“晚榮。朝中生如此大事。不是數天就能平靜得下來。你看。這親事怎麼辦?要不要推遲?”
今天忙朝中事。居然把這事給忘了。還沒有想過。聽了鄭建秋地話。陳晚榮不由得思慮起來了“要是尋常百姓。在這時節成親自無不可。只是。我不管怎麼說。是官身。而且是皇上跟前地紅人。要是此時成親地話。地確是不太好。可是。要是不成親地話。喜帖已經出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心思電轉之下。一時難有結論。衆人盯着陳晚榮。靜等他地主意。
鄭晴很是理解的道:“不論你作何決定,我都聽你的。”
成親是一輩子的事情,尤其是女人,更是看重。得到伊人的理解,陳晚榮終於下定決心了:“恐怕不得不推遲了。”
“那怎麼行呢?”陳老實率先反對:“晚榮,爹可是等着抱孫子呢!”
鄭建秋大是贊成:“晚榮,不管怎麼說,你在朝中爲官,是官身。要是在這時節成親,的確不太好。再說了,要是有人蔘你一本,說你不顧朝中安危,自顧自的成親,到時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他雖未入朝爲官,卻也知道朝中的危險。
“給人蔘一本,我倒不在乎,大不了不做官就是了。”陳晚榮對做不做官一點也不在乎:“不做官,過我們的小日子,很不錯。不過,現今朝中風雲變幻,我於這時節成親,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岳父,就推遲吧,等朝中平靜下來再說。晴,對不起你了。”
“男兒志在四方,你要以大事爲重。”鄭晴頗多鼓勵之詞。
“陳大人在家麼?”段輝的聲音響起,人已經跨了進來。
“段大哥,有何事?”陳晚榮知道段輝是睿宗身邊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他來必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段輝也不見禮,直說正事:“陳兄弟,要是你有空,皇上請你進宮一趟。.00ks.首發皇上說了,是請,你要是忙不過來,可以不去。”
皇帝對臣子用請字,古往今來沒幾次,彌足駭人,陳老實摸着臉蛋道:“皇上請晚榮進營?晚榮,皇上如此說,必有大事,你去吧。”
誰說陳老實笨了?這不是很精明麼!
鄭建秋忙附和道:“是呀,晚榮,你去吧。大事要緊。”
睿宗雖是讓陳晚榮選擇,可是,他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陳晚榮能不去麼?點頭道:“那好,段大哥,我們這就走。”
“好!”段輝應一聲,衝陳老實、鄭建秋他們躬身施禮道:“皇上說了,若是陳大人答應進宮,要我代皇上謝謝你們。”
“段大人,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陳老實既是高興,又是承受不起,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皇命要緊,快去吧!”陳晚榮能得睿宗如此高看,鄭建秋這個做岳父的倍兒榮耀,忙催促起來。
陳晚榮也不多說,和段輝大步而去。鄭建秋他們忙送到門口,望着二人的身影,鄭建秋安慰鄭晴:“丫頭,你要體諒晚榮,皇命在身,身不由己呀!”
鄭晴雖是不捨,畢竟識大體,點頭道:“爹,女兒明白!”
陳晚榮和段輝策馬而行,問道:“段大哥,皇上召我有何要事?”
段輝笑道:“陳兄弟,這事,段大哥還真不知道。你也知道的,皇上精神頭不好,說話吃力,我也不能多問吶。”
“段大哥,你估計是什麼事?”陳晚榮再問一句。
段輝想了想道:“陳兄弟,你還真把大哥給問住了。我想,可能和今天的事情有關吧。”
這話說與不說都差不多,陳晚榮知道他也所知不多,只得不問。二人趕到大明宮,來到睿宗歇息之處,只見睿宗躺在牀上,他榻前有一張軟椅,李隆基半躺半靠在上面,睜着眼睛。
只是不知道是睿宗不讓李隆基回東宮,還是李隆基堅持要照顧睿宗,後的可能性更大。
“見過皇上!見過太子!”陳晚榮施禮。
李隆基沒有睜開眼,只是點點頭,算是知道了。看來,他的身體恢復情況不樂觀。睿宗在宮女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打量着陳晚榮,點點頭,在牀沿上拍拍道:“晚榮,你坐過來。”
陳晚榮知道他有話要說,坐過去。睿宗揮揮手,宮女內侍全部退了出去,這才道:“晚榮,這麼晚了,還把你請來,真是對不住呀!”
“皇上言重了!臣能盡一分力,是臣的榮幸。”陳晚榮謙一句。
睿宗嘆息一聲,情緒有些激動:“晚榮,真是沒有想到,竟然生這種事情,朕心裡痛呀!晚榮,把你請來,沒別的事,是想請你去她那裡一趟,看看她,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
對太平公主這個親妹妹,睿宗非常關心,他很想親自去看看,瞭解情況。只是,他要是去了的話,又對不住李隆基,只能請陳晚榮跑一趟了。
“皇上請放心,臣這就去。”陳晚榮瞭解睿宗,知道他是親情割捨不下。
睿宗拉住陳晚榮道:“本來,朕可以派姚崇去,只是,姚崇的事務太多,只好辛苦晚榮你了。”
太平公主雖然恨姚崇,她也很賞識姚崇,姚崇去非常合適。只是,姚崇現在忙得團團轉,哪有時間。太平公主對陳晚榮很是賞識,派陳晚榮去也不錯。
“皇上,臣去了。”陳晚榮站起身,睿宗點點頭,陳晚榮施禮告退。
李隆基睜開眼道:“陳晚榮,你要安撫好姑姑,不要讓姑姑做傻事。”
對太平公主這個姑姑,李隆基心裡還是賞識的。雖然她對自己下毒手,李隆基仍是看在親情上,沒有過激的言論。
聽了這話,睿宗大是感激,輕輕喚道:“三郎,三郎,難爲你了!”
一個是親妹妹,一個是親兒子,睿宗偏向誰都不好,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是最難做人的。能得李隆基的理解,睿宗大是欣慰。
陳晚榮應一聲,大步而去。出了大明宮,直去太平公主府上。趕到太平公主府,讓陳晚榮很是意外的是,以往燈火通明的公主府,今天卻是黑燈瞎火,沒有點燈。
刑部的人忙迎上來,陳晚榮眉頭一皺道:“怎麼不讓點燈?”
“不是我們不讓,是公主不讓。”刑部差役解釋。
陳晚榮心頭一跳,知妹莫若兄,怪不得睿宗擔心,原來太宗公主如此消沉了。吩咐一句:“給我一盞燈!”
差役送上一盞燈,陳晚榮提在手上,進了公主府。要是在以往,這時節的公主府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現在卻是靜悄悄的,沒有人走動,彷彿一座無人居住的宅子。
正行間,武崇訓迎了上來:“見過陳大人。”
陳晚榮還禮道:“見過武大人!武大人,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陳大人有話儘管吩咐。”武崇訓的態度比以往好了許多,可以說是恭敬了。
他是太平公主的親兒子,以往見了陳晚榮雖不如見到別的官員那般高高在上,也有幾分骨子裡的傲氣,如今天這般放下身段的事情,還是頭一遭。
陳晚榮不去管這些小事,直說道:“武大人,還是把府裡的燈都點上吧。黑燈瞎火的,多不好。”
武崇訓絕對想不到陳晚榮居然過問這種小事,不由得一愕:“陳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是孃親吩咐的。”
陳晚榮解釋道:“人呀,就得見到光明!你放心,公主那裡,我去說。”
武崇訓知道陳晚榮在太平公主心目裡有些份量,雖然不如姚崇,也是太平公主看重的少數幾人中的一個,心想他去說,說不定能成,點頭道:“謝陳大人。”吩咐一句,府裡的雜役丫頭忙活起來,只片刻功夫,府裡又燈火通明瞭。
黑暗對人非常壓抑,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黑暗會讓人消沉,有了燈火,這感覺就是不一樣,武崇訓長舒一口氣:“謝陳大人。陳大人,孃親在屋裡,請跟我來!”
一進屋,太平公主的訓斥聲就響起:“訓兒,是你要人點的燈?孃親的話,你當作耳旁風?”
不等武崇訓說話,陳晚榮接過話頭道:“公主,是臣要點上的。”
太平公主盯着陳晚榮,道:“陳晚榮,這是我的家事,不容你來過問。”
武崇訓深知太平公主怒的可怕後果,爲陳晚榮捏把汗。陳晚榮笑道:
誤會了,臣哪敢幹預公主的家事呢。臣奉皇命前來是知道的,皇命不可在黑暗中示人。”
“成了,成了!有這句話,孃親絕對不會再過問了!”武崇訓暗中豎大拇指,心裡暗贊陳晚榮會說話。
果然,太平公主一聽這話,緊皺的眉頭就舒開了,岔開話題:“皇上差你來辦何事?是不是要懲處我?”
陳晚榮笑道:“公主多慮了,皇上要臣來看看公主。”
“五哥要你來看我?”太平公主有些難以置信,大是高興,只是,這興奮之情只不過存在極短時間,代之而起的就是黯然:“五哥怎麼不親自來?”
這也太苛刻睿宗了!不生這事,睿宗要來就來,要去就去,誰也沒話說。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要是睿宗親自來了,那麼,置李隆基這個親兒子於何地呢?
妹妹是親,可是,親得過親兒子麼?
人非聖賢,誰能無情?武則天能親手掐死親骨肉,能毒殺李賢。她對李氏非常忌憚,可以說痛恨。可是,到了傳位時,在侄兒與親兒子之間,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親兒子,把大位傳給了中宗李旦,而不是武姓侄子。
睿宗能做到這點,非常非常難得了,不能苛求太多。
要不是看重親情的睿宗,換個人的話,肯定會想“你居然不顧親情,對我兒子下手,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殺你,正當!”
陳晚榮不會這樣說話,而是道:“公主有所不知,皇上不是不願來,而是龍體不適,行動不便,這纔要臣前來。”
“五哥怎麼了?有沒有危險?”太平公主一下子就急了。
對這個僅存的兄長,太平公主仍是非常關心,一把抓住陳晚榮,甚是惶急。
陳晚榮心裡想“怪不得皇上對這個妹妹如此看重,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她都沒忘了關心睿宗。她現在可是自身難保呀!如此可貴的兄妹之情,羨煞多少人!可是,卻因爲皇位一事而鬧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境地,可嘆!要是他們不生在皇室,而是平凡的老百姓,如此親情,必成佳話!”
轉念之際,陳晚榮道:“公主但請寬心,皇上龍體雖有不適,並無大礙,只是急怒攻心。”
太平公主仍是不滿足,幾乎以央求的語氣道:“晚榮,你能說得更清楚點麼?五哥身子怎麼樣?”
本不想讓她過於擔心,見她這副急切模樣,要是不說清楚,她肯定不會死心,反倒是讓她難過了,陳晚榮只得道:“公主,今天皇上已經暈過去兩次。朝會之際,皇上又暈過去,一個勁的說心痛!”
太平公主彷彿丟了魂似的:“都是我,都是我,是我害苦了五哥!”機械的坐了下來,自言自語:“我們兄妹,大哥、二哥、三哥,都走了,姐姐很小的時候就去了,現在,就剩下我和五哥兩個了。天啊,老夫如此不公,讓我們兄妹倆又走到今天這地步?”
武則天掐死那個女嬰,比太平公主年長。也許是因爲這件事,讓武則天生出了悔意,在太平公主出生後,百倍呵護。爲了太平公主,武則天找藉口把據說對太平公主非禮的賀蘭敏之給殺了。這還不算,吐蕃請求和親,吐蕃贊普點名要娶太平公主,武則天不願意,要太平公主假借出家爲由推脫過去。
睿宗說得沒錯,這都是皇位給害的。要是沒有皇位之爭,太平公主和睿宗的兄妹之情必將天長地久,成爲佳話。
陳晚榮和武崇訓只有眼睜睜的看着她自言自語。
過了一會兒,太平公主又問道:“晚榮,五哥還有什麼不適麼?”
陳晚榮如實回答:“公主請寬心,除此以外,皇上別無不適之處。過些日子,皇上就會好起來。”
睿宗得的是心病,還得心藥來醫,過段時間,睿宗的心情好了,自然沒事了。
時間是醫治一切傷疼的良藥!
“那三郎呢?他還好嗎?他怨恨姑姑麼?”太平公主情不自禁的問起李隆基的情況:“三郎是姑姑看着長大的。小時候,他那聰明勁姑姑還記得呢!就是母后都贊他聰明!”
李隆基自小就表現出其不凡之處,七歲敢於和橫行的武氏對着幹,憑着過人的機智,博得武則天的喜愛。太平公主與睿宗關係極好,對這個聰明過人的侄子打從心裡喜愛。
只是有一樣,造化弄人,因爲皇位的關係,把原本相互欽佩的李隆基和太平公主推到了對立面,成了冤家。太平公主對李隆基下手,雖是爲了大位,心裡也在滴血。
“公主請放心,太子只是精神不濟,將養些時日就好了。”陳晚榮還是實話實說:“臣臨來之前,太子特的囑臣勸告公主,不要做傻事。”
太平公主於這話並不關心,問道:“三郎有沒有叫我姑姑?”
陳晚榮點頭:“公主,太子的原話是‘陳晚榮,你要安撫好姑姑,不要讓姑姑做傻事。’”
太平公主打量着陳晚榮,突然之間,趴在案頭上,嗚嗚的哭了起來。這是陳晚榮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見她哭泣。(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VIP章節目錄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二三六 太平公主的結局
了一會兒,太平公主擡起頭來,抹抹眼淚:“晚榮,T+T+哥說,我沒事,我很好!對了,你給三郎說,姑姑對不起他,他還認我這個姑姑,姑姑很高興。00ks.”
陳晚榮應一聲,施禮退了出去。
把陳晚榮送走,武崇訓回到屋裡,關上門,問道:“娘,你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太平公主臉一肅道:“訓兒呀,你說,娘是後悔的人麼?娘一點也不後悔。要是可能,娘還會這麼做!謀國者,不顧家!這是幾千年的古訓。念着親情,不能辦大事者,那是婦人之仁!你五舅就有婦人之仁,你娘不是!”
“娘,可你適才之言……”武崇訓很難把適才的太平公主和現在的太平公主聯繫在一起。
太平公主眼睛一翻道:“你以你娘是在假哭?訓兒,你錯了!娘是真的傷心,是真哭!不管怎麼說,你五舅是娘最親近的人,現在他傷心透了,娘心裡好受麼?還有三郎,他可是咱李家最聰明的人,若是他當上皇帝,大唐聲威必將振於異域萬里之外。能有三郎這般聰明的人,是我李家之幸,卻是你孃的不幸!三郎若是死了,娘會傷心,會念着他。親情與大業,對於帝王來說,不能兩全。
“帝王生來就應該承受孤獨!這種孤獨不僅僅是沒有知音,更在於不能感情用事,得以大業爲重!你五舅就缺少這點!”
帝王生來就是孤獨的,堪稱點睛之語,數千年的歷史得出的結論!
武崇訓似懂非懂,問道:“娘,照你這麼說,娘不就沒事了?”
“應該是!要是你五舅想殺你娘,早就下旨了,不會等到現在!過些天,娘就沒事了!”太平公主很是高興。
武崇訓提醒一句:“娘,你算你沒事了。可是,你的那些人都能清除掉了,沒有了羽翼,娘還能做什麼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你娘一息尚存。就會爲大業而奮鬥不息!”太平公主信心十足地道:“成大業者。必有萬般磨難!訓兒。你一定要記住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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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晚榮回到宮裡。把所見所聞。如實稟報給睿宗知曉。睿宗靜靜地聽完。沒有說一句話。揮揮手。要陳晚榮退下。
出了皇宮。回到鄭府。已經深夜了。鄭晴他們還在等他。瞧他們地架勢。要是陳晚榮不回來。他們一定會等到天亮。
閒話一陣。匆匆用過夜宵。陳晚榮就歇着了。今天地事情太多。忙得團團轉。心力大耗。頭一着枕就睡着了。
現在。朝中風浪正勁。陳晚榮第二天沒有去軍器監。而是直接趕去大明宮。準備參與朝會。如他一般想法地大臣不在少數。等陳晚榮趕到時。只見能來地大臣都來了。站在宣政殿裡。靜候睿宗地到來。
這事實在是太大了,羣臣也不敢相互打探,除了靜等,什麼事也做不了。
依照陳晚榮他們想來,現在正是緊要關頭,睿宗必然會上朝。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睿宗並沒有上朝,過了一陣,一個內侍到來,扯起尖細的嗓子道:“皇上有旨:今天不上朝,列位臣工公幹去吧!”
“不上朝?”羣臣一下子就懵了。
“今天是什麼時候?皇上太也不知道輕重了,居然不上朝!”有大臣氣憤不已。
“就是嘛!大唐正處在緊要關頭,若是這事處理不好,發生內亂都有可能,皇上就是龍體不適,也應該上朝呀!”
“姚大人,你說怎麼辦?你是中書令,你拿個主意呀!”姚崇的聲望太高,羣臣無奈之下,只有找上他了。
姚崇並沒有回答他們,而是皺着眉頭,想了一陣,這才道:“各位同僚,你們的心情姚崇能理解,只是,皇上已經有旨了,還是遵照辦理吧!”
睿宗不上朝,姚崇這個中書令就得負責安撫羣臣。
“姚大人,你可是以勤於政事著稱,皇上不上朝,你一句話,我們這就闖宮見駕,請皇上速下旨意。零點看書”有大臣非常激動:“若不趁此機會根除此患,大唐必然無寧日!”
“對!”現在能上朝的大臣,不是太平公主的人。他們中,不少人恨太平公主,不趁這時機除掉太平公主就太沒眼光了。
昨天,是因爲事情剛剛發生,好多事情,他們還沒有想明白。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沒有聯合起來,有了這一晚上,他們中不少人已經取得一致意見,決心除掉太平公主。
陳晚榮接過話頭道:“各位:請聽我一言。你們現在去見皇上,逼迫皇上下旨,那麼,請問各位,皇上能承受得住麼?昨天,皇上已經兩次昏倒,要是再給你們一逼,萬一有個差錯,誰負得這個責任?”
“這……?”睿宗昨天在朝堂上昏倒,是他們親眼所見。
他們都知道睿宗看重親情,要是他們再去一逼的話,睿宗是否還能承受得起,真是個問題。
“可是,陳大人,你說該怎麼辦?”羣臣也不敢真的去逼宮了。
陳晚榮指點迷津道:“爲今之計,我們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只要我們不出錯,皇上就能放心,纔有心思
件大事。各位大人,不知道我所言可對?”
不等他們說話,姚崇接過話頭:“各位:陳大人所言極是,爲今之計,我們當做好手頭的事。只有這樣,皇上纔會放心!若是我們現在就去逼迫皇上,是不是要君,我們暫且不論,那無異於火上澆油!”
現在的確是除掉太平公主的最佳時機,只是,現在去進諫,要睿宗早下決心,無異於是在睿宗傷口上撒鹽,他肯定承受不住。
陳晚榮的話,的確是說到點子上了。
“那好吧!我們去忙公務!”羣臣也贊同陳晚榮的提議,各自散去。
姚崇抹抹額頭上的冷汗,一抱拳道:“陳大人,幸得你想得周到!姚崇這裡謝過了。”
要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羣臣不會退去,他這個中書令承受的壓力就大了。陳晚榮笑道:“姚大人過獎了!”
內侍一進屋,躺在牀上的睿宗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他們怎麼說?是不是不願意退去?真要如此的話,朕只有上朝了!”
“皇上但請寬心,大臣們都已退走了。”內侍回答。
睿宗想了想道:“有姚崇在,他們不得不退。”
內侍如實回答:“皇上,大臣們能退走,不是姚相之功,是陳晚榮將軍的功勞。”
“哦!”睿宗很是意外。
內侍把詳情一說,睿宗大是高興,不住點頭道:“晚榮,還是你體諒朕!”
到了第三天,陳晚榮和羣臣心想今天睿宗肯定要上朝了,早早趕到宣政殿。讓他們想不到的是,睿宗依然沒有上朝,派內侍來傳話,要他們去公幹。
羣臣雖是不甘心,仍是不得不散去。
一連四天,睿宗都是這般。羣臣再也忍耐不住了,當內侍告知他們睿宗不上朝之後,羣臣羣情激憤:“皇上這也太過份了!”
“就是嘛!哪有當皇帝不上朝的?太宗皇上勤於政事,纔有貞觀之治,皇上數天不上朝,這還得了?不管了,我們去進諫,要皇上上朝。”
在古代,皇帝勤不勤於政事,一個重要的指標就是看他是不是按時上朝。若是按時上朝,那麼這個皇帝不錯,是個好皇帝,不管他政才如何,都會受到人們的讚揚。
沒有特殊事情,皇帝一天不上朝,就會引來物議,大臣就會紛紛上書,要求皇帝按時上朝。睿宗一連四天不上朝,羣臣是忍無可忍了,這一爆發起來,那還得了。
“要是皇上不上朝,我們就死諫!”大臣已經有過激的言論了。
聽着這些話語,姚崇額頭上的冷汗滲了出來,忙安撫羣臣道:“各位:皇上四日不朝,固然不對,有違太宗皇上制度。可是,皇上龍體不適,你們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
“皇上並沒有說龍體不適,只是要我們散去,姚大人,你是聽見的吧?”立即有人反駁。
睿宗要是明說龍體不適,羣臣還能忍受,傳話裡並沒有提,羣臣自然是以傳話爲準。
陳晚榮接過話頭道:“皇上雖然沒有說,可是各位就不能多想想麼?皇上的龍體,你們是知道的,這不必多說。多些體諒,再給皇上多點時間。你們是知道的,皇上勤於政事,忙的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
自從睿宗決心做大有爲之君後,特別勤於政事,若不是身體不適,肯定不會如此做。要說睿宗怠於政事,一年前,陳晚榮會信。現在,陳晚榮是不信的。
這都是事實,然而,就此離去,羣臣心有不甘。正在爲難之際,只見段輝大步而來道:“皇上有旨,要姚崇和陳晚榮進見!”
開始召見大臣了,說明睿宗已有安排,大臣們這才散去。陳晚榮和姚崇跟着段輝去了,這次還是去的睿宗寢宮。幾天不見,現在的睿宗氣色稍好,臉上也有了些血色,心情也該好了些。
二人見過禮,睿宗要二人坐下來,靠在牀頭上道:“姚崇,這幾天幸得你與晚榮一道安撫羣臣,纔沒有出亂子。”
“皇上,這是臣等應做的。”姚崇和陳晚榮齊聲道。
睿宗臉色一變,胸口急劇起伏:“這事也該結束了。你們去給他們說,就說是朕說的,朕的身子好多了,要他們不要擔心。還有,你們也告訴他們,這件事,朕自有交待!”
姚崇站起身道:“皇上,既然您的龍體無恙,臣就直言了。”
睿宗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姚崇往下說:“依臣之見,這件事應該斷之以法!數十年來,大唐動盪不安,朝局不穩,就是有太多的人懷有非份之想,皇上應該採取斷然措施,杜絕這一後患。”
“知道了!你們下去吧!”睿宗不置可否,揮揮手。
“皇上!”姚崇還待再說,陳晚榮一拉姚崇道:“皇上,臣等告退!”
姚崇極不情願的給陳晚榮拉着出去,奇怪的道:“陳大人,你這是爲何?此事關係甚大,姚崇應當直諫。前幾天,姚崇一直不言,是怕皇上承受不住。如今……”
陳晚榮打斷他的話頭道:“如今,皇上已經有了決斷,我們不必再多言了!”
姚崇搖頭道:“皇上是有決斷了,萬一
定放過她,那就是後患無窮。
”
“皇上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麼?”陳晚榮反問一句。
姚崇一下子愣住了,對睿宗,他可是比陳晚榮更加了解的。在打吐蕃這件事上,睿宗的表現可圈可點,具有大有爲之君的雄風,只是這種果斷在太平公主這事上卻蕩然無存,表現得優柔寡斷。
陳晚榮不去理他,大步而去。姚崇忙趕上來,問道:“陳大人,你知道皇上的決斷?”
“我也不清楚,到時就知道了。”陳晚榮心裡暗想:“太平公主的人生真的走到盡頭了!”
只是,這話不能說出來。
望着陳晚榮二人離去,睿宗臉色數變,一陣劇烈的咳嗽響起。等到平靜下來,翻身下牀,在內侍的幫助下,穿戴整齊,大步朝外行去。
內侍忙跟上去,卻見睿宗直奔御膳房,不由得大是奇怪:“皇上,您這是去哪兒?這可是御膳房呀!”
“就是去御膳房!”睿宗脫口而答。
內侍忙攔住:“皇上可是要用膳?我這就吩咐。”
睿宗一把推開他道:“誰說我要用膳?”徑直去了。內侍忙跟上去。來到御遙膳房,御膳房的廚子、雜役忙過來見禮。
一邊挽袖子,一邊叫衆人平身,睿宗問道:“做東安雞的佐料還有嗎?要活雞馬上宰殺,味道纔好。還需蔥薑蒜,麻油。”
“皇上要吃東安雞,我們這就作。”御廚們忙討好。
“給朕做好準備,朕要親自做!”睿宗淡淡的道。
一衆御廚房的人等聽得發愣,他們絕對想不到睿宗會親自下廚,下巴都砸中腳面了。
XXXXXXXXX
太平公主坐在靠窗邊,端着茶水,正悠閒的喝着茶:“訓兒,朝中可有什麼動靜?”
“娘,說起來也真怪了!”武崇訓很是想不通:“出了這麼大的事,朝中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皇上一連四天沒有上朝了,大臣們羣情激憤,要不是姚崇和陳晚榮攔住,早就找皇上進諫去了。”
“五哥呀五哥,你待小妹不薄呀!你不愧是小妹的好五哥!”太平公主很是高興道:“你五舅重情義,看來是不會對娘下手了。娘呀,這一關算是過去了。只可惜,竇懷貞他們這些人不在了。”
“娘,你說得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武崇訓笑着道:“娘,你就安心吧。我琢磨着,五舅這是在拖延,得等到大臣們不再議論了,那時,再放娘出去。”
太平公主於他這判斷大是贊同:“娘也是這麼想!弄點吃的來,娘得好好吃一頓,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覺。”
大劫已過,太平公主心情大好,胃口也好,一提起這個吃字,不由得食慾大動。武崇訓大是開心:“娘,這幾天你吃不好,睡不好,可苦了您了。娘,您等着,我這就去辦。”
“嗯!”太平公主點頭。
武崇訓還沒有把門打開,只聽外面有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有旨!”
兩步過去,武崇訓把門打開,只見一個內侍提着食盒站在門口。走了進來,向太平公主施禮道:“公主,奉皇上旨意,給公主送御膳。”
“太好了!太好了!娘,你正想好好吃一頓,皇上就給您送來了。”武崇訓高興得緊。
正想睡覺時,有人給你遞枕頭,那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好!擺上來!”太平公主也沒有往別處想。
內侍應一聲,把食物拿出來,擺在案頭上。太平公主一見之下,眼睛陡的明亮起來,笑道:“東安雞!好!訓兒呀,孃親就愛吃這東安雞!你聞聞,香,真香!記得小時候,娘就愛吃這東安雞,你五舅呀,爲了哄你娘,親手做給你娘吃。娘那時小,那個饞勁,不說了。”
也不管其他的,伸手抓起一塊,送進嘴裡一嚼,眼睛放光:“訓兒,跟你五舅當年燒的一個味。這些御廚好本事,居然燒出這等味!肯定是你五舅指點的。”
內侍道:“公主,皇上口諭。”
“你說!”太平公主胃口大開,忙着吃喝。
內侍應一聲,複述睿宗的口諭:“太平,記得小時候,你愛吃這東安雞,五哥那時就燒給你吃。多少年了,五哥未再燒東安雞給你吃,今天,朕就再燒一回給你吃。太平,你好好吃吧!一定要吃飽了!”
“娘,五舅對您真好!”武崇訓大是高興。
太平公主臉色一變,道:“你們都出去。我要吃喝,不得來打攪。訓兒,你也出去。”
應一聲,衆人退了出去。武崇訓關上門。太平公主一屁股坐下來,看着香噴噴的東安雞,不由得眼淚流了下來:“五哥,你這是在要小妹的命呀!五哥,你就這麼絕情?五哥,你還是以前呵護小妹的五哥麼?”
睿宗這是軟刀子殺人!他雖然沒有數落太平公主,更沒有呵責,連一句重話也沒有。可是,太平公主是明白人,睿宗的話她清楚。
一切盡在不言中!(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VIP章節目錄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二三七 睿宗禪位
:設想過好幾種,最終我決定還T因爲,這更符合她的性格。\\00ks.\\對於這個不服輸的女性,我也挺鼓掌歡,正是因爲她不服輸,不得不讓她死!
“太平那邊有消息麼?”睿宗急躁不安,不住走來走去,一邊問話,一邊抹額頭上的汗水。睿宗額頭上的冷汗象水一樣滲出來,一抹一大把,彷彿這不是寒冷的冬季,而是大熱天似的。
內侍非常奇怪,就不明白睿宗爲何如此冒汗。
瞧他那模樣,彷彿有天大的事情似的。
“皇上,公主那邊沒有消息。”內侍忙回答。
“真沒有?”睿宗忙問一句。
“皇上,真的沒有!若有,一定稟報!”內侍如是回答。
睿宗一屁股坐下來,好象針紮了屁股似的,一下子就跳起來,又開始轉圈圈了。一邊轉,一邊解衣衫,這讓內侍們驚奇不已:“這天還熱?”
“扇子,給朕扇子,快!”睿宗催促起來。
內侍實在是忍不住了:“皇上,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龍體不適?我這就傳太醫。”
“誰說朕病了?要什麼太醫?扇子!”睿宗很沒好氣,話語中不乏呵斥。
內侍不得已。只得把扇子遞給睿宗。睿宗接在手裡。扇起來。這是大冬天。要是在北方。就是撒泡尿都會結冰。長安雖不如北地寒冷。也不致於大冬天用扇子。可是。睿宗不僅用了。還拼命地扇起來。
這且不說。扇子扇得飛快。老遠都能感覺到涼氣。可是睿宗依然不滿足:“快。再拿一把來。你給朕扇。”
內侍應一聲。忙拿來一把扇子。給睿宗扇起來。沒扇幾下。睿宗就道:“停。停。別扇了。你跟沒吃飯似地。一點用也沒有。”用手一抹額頭。又是一把汗水。
睿宗是個非常好照顧地人。無論內侍做什麼都沒關係。只要不是特別出格。睿宗都不會說。象今天這般裡外不是人。內侍還是生平頭一遭遇到。不由得懵了。
“太平那邊有消息麼?”睿宗又問起了。
內侍實在是忍不住。問出老大一個疑問:“皇上。您怎麼老問公主呢?這都是第十五遍了呀!”
“十五遍?”睿宗的話音一落,馬上就道:“快說,有沒有消息?”
“皇上,哪有呢!”內侍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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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哭了一陣,擡起頭來,擦乾眼淚,衝外面喝一聲:“拿酒來!”
武崇訓應一聲,拿來酒,給太平公主斟上,笑嘻嘻的道:“娘,你得多吃點。這幾天可把娘給苦了。”
點點頭,太平公主端起酒杯,一口喝乾,點頭道:“訓兒,滿上。”
武崇訓應一聲,忙給滿上。太平公主端起酒杯,又喝乾了。一連喝了三杯,太平公主這纔開始吃東安雞,一邊吃一邊點評:“訓兒,你五舅燒的這東安雞可香了呢,比起當年,有長進,長進了不少!”
“娘喜歡,就多吃點。”武崇訓盡心盡力的侍候起來。
在武崇訓的侍候下,太平公主放開了吃喝,她胃口大開,來個風捲殘風。吃飽喝足之後,太平公主站起身,心情很不錯,在屋裡轉悠幾圈,笑道:“訓兒,孃親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你去叫人來,給娘好好梳洗一番。等裝扮好了,娘要去院子裡走走。這幾天沒有出屋,孃親悶壞了。”
“好嘞!”武崇訓歡快的應一聲,飛也似的去了。等到他迴轉,身後跟着一個丫頭,這丫頭是太平公主帖身侍女,負責爲太平公主洗漱的。
“來,給我好好裝扮一番。”太平公主笑呵呵的。
侍女應一聲,走到太平公主背後,精心爲她裝扮起來。太平公主一邊打量鏡中的自己,一邊道:“訓兒,你去給娘拿點白綾來,要長點。”
武崇訓大是奇怪:“娘,你要白棱做什麼?”
“娘幾天沒有出去了,要做點裝扮,要不然,出去成什麼體統?”太平公主眉頭一掀。.00ks.
武崇訓釋然,出去忙活。等到迴轉,手裡捧着白綾,足有兩三丈長:“娘,這行麼?”
太平公主一打量,點頭道:“行,就它。訓兒,等會娘在屋裡做東西,不要人來打攪娘。記住了!要是惹得娘不高興,別怪娘不講情面。”
“知道啦!娘!”武崇訓非常高興。
沒多大一會兒,太平公主就梳洗完畢,對着銅鏡一番打量,笑呵呵的道:“好久沒有裝扮了,一裝扮起來,好象年青了。”
侍女非常乖巧,笑道:“公主,您本來就年青嘛!”
“就你會說話。出去吧,把門關上。”太平公主吩咐一聲,侍女收拾好東西,出去,把門帶上。
望着侍女的背影,太平公主久久沒有說話。過了一陣,長嘆一口氣:“五哥,你要小妹自裁,小妹依你。只是,小妹的家人就交給你了。小妹相信,五哥會善待他們的。”
頓了頓,眼裡的清淚流了下來:“五哥,我們兄妹相親,堪稱楷模,何至於骨肉相殘呀?小妹真的沒有想到,五哥要小妹的命呀!”
太平公主原本以爲存有婦人之仁的睿宗會顧念兄妹之情,放她一條生路。沒成想,睿宗居然是軟刀子殺人,要她自殺。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到現在,她還有些不信。
她最敬愛的兄長要殺她,她的心早
。
太平公主坐下來,展開紙,提起筆,給睿宗寫好一封絕筆信,然後拿起白綾,握住一頭,朝樑上拋去。一連拋了幾次,方纔從樑上穿過,拉住另一頭,打個結,端來椅子,站到上面,把脖子往白綾上一套,雙腿一蹬,椅子歪倒,太平公主懸空。
武崇訓還真以爲太平公主的心情格外好,想到屋外走走。
忙叫來一幫子人,吩咐道:“孃親今天要出來走走,你們要陪好了。記住,講故事,說笑話都可以,不論你們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把要孃親逗笑了。逗笑了,我有賞,賞銀五百兩。”
“謝公子!”一衆人齊聲道謝,準備施展手段,好好逗樂太平公主。
一切準備好了,武崇訓帶着衆人站在門口等候。一等不見太平公主,二等太平公主沒有說話,三等沒有得到吩咐。
今天,太平公主要好好樂樂,武崇訓也不敢輕易打擾她的興致,只有在門口等候的份了。
時間在無聲中流逝,等了老長時間,也不見太平公主的動靜,武崇訓有些不耐煩了,上前敲門道:“娘,您好了麼?大傢伙都在等您呢。”
沒有動靜,再敲門,問道:“娘,我找人給您講故事,說笑話,您今天一定要開開心心。娘,你喜歡麼?”
仍是沒動靜,武崇訓眉頭一跳。有個嘴快的下人,提醒一句:“會不會出事了?”
“胡說!”一片斥責聲響起。
這個下人也意識到說錯話了,忙道:“公子,小的胡說,死罪,死罪!”
武崇訓心頭一跳,使勁推開門,朝屋裡一望,只見太平公主懸身半空,不由得大驚失色:“娘!”飛也似的衝上去,抱着太平公主,身子已經發涼了,早就氣絕了。
那些下人也看見了,個個忍着心驚,衝進來幫忙,七手八腳的把太平公主解下來,放到牀上。武崇訓很是不甘心,一探鼻息,早就沒了呼吸。
剛剛還好好的,有說有笑,心情不錯,現在居然懸樑自盡了,武崇訓無論如何也是想不通道理,擁着太平公主的屍身哭泣不已:“娘,您這是爲何呀?你爲何想不開?”
“公子,這是公主的絕筆!”一個下人發現案頭上的手跡。
武崇訓二話不說,一步搶過去,抓起來一看,驚得直髮愣:“皇上,你要孃親自裁?你,你,你好狠的心吶!狗屁!”氣憤之下,把太平公主的絕筆信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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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那邊有沒有動靜?”睿宗額頭上的冷汗直往外滲,急急的問道。
“皇上,沒有!皇上,您這是問的七十九遍了。”睿宗同一個問題問了近百遍,內侍的耳朵都磨出繭了。
“太平那邊真沒有動靜?”睿宗問出第八十遍了。
“皇上,有動靜,我們敢不報麼?”內侍的臉拉得老長。
就在這時,段輝急急惶惶衝了進來,遠遠就嚷起來:“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麼大事?是不是太平的消息?”睿宗緊張得心都差點從胸腔中蹦出來。
段輝點頭道:“皇上,公主懸樑自盡了!”
“太平!小妹!”睿宗大呼一聲,嘴一張,一口鮮血噴得老遠,右手不停在胸口捶動:“小妹,五哥的心好痛,好痛呀!跟刀剜似的!”搖搖晃晃摔在地上,又暈了過去,慌得段輝和內侍忙扶住,把睿宗擡到牀上去躺好。
爲了太平公主的事情,睿宗這幾天一直心情不好,暈過去的次數不少,段輝他們也不慌張,叫來太醫給把脈。
太醫一把脈,得出的結論和以前相同,是急怒攻心。
段輝跟隨睿宗數十年,深知他的爲人,他很看重親情,對太平公主這個妹妹,他是加倍呵護,現在,太平公主死了,他心裡的難受非筆墨所能形容。
段輝感嘆之際,內侍急急惶惶的衝進來:“段大人,羣臣在宣政殿要求見皇上。皇上沒有醒,這可如何是好呀?”
想必是太平公主自盡的消息已經傳開了,這可是一件大事,天大的事情,羣臣能不趕來見睿宗麼?偏偏睿宗昏倒了,這還真是件棘手事情。
“沒事,我去安撫他們。”段輝眉頭一軒,立時有了主意。
“段輝,你不用去,朕這就上朝去!”睿宗適時醒來,掙扎着要下牀。
段輝忙攔住:“皇上,這不行呀!龍體要緊!”
“有什麼不可以?”睿宗的聲調提得老高,很沒好氣的道:“他們不來,朕還要召他們來。來得正好!”
數十年,睿宗對段輝格外尊重,待之如兄弟,象今天這般發火的事情還從來沒有發生過,段輝不由得一愣。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太平公主自盡,睿宗的心早就碎了。
望着睿宗那副顫顫兢兢的模樣,段輝很不是慈味,忙道:“快,扶着。”
就是他不說,內侍也知道該怎麼做。要是在以往,睿宗扶着就扶着,然而今天卻大是不一樣,睿宗一把推開內侍,喝道:“你們以爲朕就老了?沒用了?”說也奇怪,喝聲一了,睿宗居然龍驤虎步,大步而出。
望着轉瞬間變了樣的睿宗,段輝和內侍懵了,愣怔了一下,這才忙跟上去。
來到宣政殿,睿宗往寶座上一坐,羣臣施禮相見。
禮一完,有大臣上前道:“皇上,太平公主自盡,該當如
,還請皇上示下。”
“請皇上聖訓!”羣臣忙附和一句。
然而,睿宗根本沒有回答,而是道:“姚崇,太平一案,你都審理好了?”
“回皇上,審好了。證據確鑿……”姚崇的話給睿宗打斷了:“傳旨,凡牽連太平一案的官員,四品以上全部斬首,夷其族。現在,就在午門外行刑!”
姚崇忙道:“皇上,有些大臣罪不致死呀。再說了,現在就行刑,也太倉促了。”
“皇上,姚相所言極是,還請皇上採納。”羣臣附和一句。
睿宗掃視一眼羣臣,冷冷的道:“倉不倉促,朕心裡明白!朕意已決,不得再說!立即行刑!若有抗旨者,以大逆罪論處!”
這不叫果斷,這叫蠻橫,羣臣多有想諫議者,可是在睿宗凌厲眼神的逼視下,想諫又不敢諫,慢慢的低下了頭顱,齊聲道:“遵旨!”
陳晚榮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想“今天的睿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有氣勢,自具一股威懾力量。看來,他的心情已經壞到極點了,離爆炸不遠了。”
氣勢無非來源於心氣,心氣越高,氣勢越盛。
盛怒之下的氣勢相當駭人,睿宗屬於後者。
一聲令下,給押在牢裡的四品以上官員就給押了來,一隊隊劊子手抱刀肅立。望着這些劊子手,這些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官員,嚇得心膽俱裂。
就在這些大臣驚訝之際,睿宗帶着羣臣到來,環視一眼,睿宗冷着一張臉道:“你們平日裡跟隨太平,做出多少不法之事,你們心裡清楚。朕現在殺你們,你們應當死而無怨了!”
心裡想的是“小妹,這些人平日裡和你走得近,五哥就讓他們到黃泉路上陪着你。你就不用寂寞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臣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一衆臣子跪倒在地上,磕頭求饒。
睿宗依然冷着一張臉:“有膽做,就沒種承擔,虧你們還是大唐的臣子!大唐有你們這樣的臣子,朕臉上都無光,羞死了!”重重一個巴掌打在自己臉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慌得內侍忙來攔阻,卻給睿宗一把推開。
現在的睿宗,心裡極苦,要是有人打他一頓,反而讓他好受些。
“做大臣,就要有大臣的樣!不要給大唐丟臉了!朕可以不要臉,朝廷不能不要臉!”睿宗聲調提高許多,聲揚全場。
也不知道是睿宗的數落起了作用,還是另有原因,那些哭哭啼啼如婦人的大臣們默默的站起來,挺起胸,昂起頭,坦然受戮。
“這纔是大唐的臣子!”睿宗於他們的表現很是滿意,點頭讚許,右手一揮:“行刑!”
劊子手上前一步,手裡的刀過處,刀光閃起,一顆接一顆的人頭滾落在地上。牽連進去的四品以上官員有二十多人,一顆顆人頭滾落,眼珠還在轉動。
這種血淋淋的場面,陳晚榮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吐蕃一戰,戰場情景比起現在是慘烈得太多了。不過,在場的大多是文官,哪裡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聞着空氣中的血腥氣,幾欲作嘔。
“先殺他們這些不法之臣,至於他們的家人,以後再擇時日行刑。回宣政殿,朕有旨意。”睿宗吩咐一聲,率先往宣政殿行去。
回到宣政殿,睿宗並沒有就坐,而是站起身,掃視羣臣,這才緩緩道:“自從太平一案發生以來,朕捫心自問,何至於骨肉相殘,數十年不絕?朕思來索去,問題在於律法不行,總有那麼一些人懷有非份之想,朕不得不狠起心腸,殺了太平。”
“啊!”羣臣絕對想不到太平公主之死是睿宗旨意,還以爲她是畏罪自殺。
衆所周知,睿宗性格寡斷,有優柔之心,尤其是在親情方面,更甚於別人。他看重親情,是個很好的親人,卻不是一合格的帝王。萬未想到,他能殺太平公主,羣臣這份驚訝遠非筆墨所能形容。
就在羣臣的驚訝聲中,睿宗的另一道旨意已下:“太平伏法,此事已了。太平的兒子,女兒,削職爲民,逐出長安,永不得敘用,三代以內,不得踏入長安一步!”
“這……”羣臣再一次愕然了,睿宗這一招夠狠的,罰及三代,由不得他們不驚訝。
其實,睿宗還是手下留情了。依太平公主的罪行,應該給滅族,她的兒女不會有一個人能活着。不過,睿宗還是念在兄妹之情的份上,只是把他們削職爲民,並處於三代人不得入長安的嚴懲,這比起把他們全殺了要好得多。
歷史上,太平公主給李隆基抓住,在睿宗沒有來得及干預之前就把她給殺了。她的兒女,只有薛崇簡因爲和李隆基關係好,苦勸太平公主不要有非份之想,玄宗饒了他一命,其餘全給處死。
歷史重來,太平公主雖難逃一死,比起歷史上的結局還是好了許多,至少她的兒女能活得好好的。雖給削爲平民,睿宗並沒有剝奪他們的財產,即使爲民,也不用爲生活發愁。
“最後,朕意已決,傳位於太子!列位臣工,擇吉日,舉行大典!”睿宗最後一道旨意傳下,整個人再也站立不住了,搖搖晃晃摔倒在地上,嘴裡的鮮血象水一樣,一口接一口的吐出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VIP章節目錄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二三八 玄宗登基
禪位?”羣臣驚訝得眼珠砸在地上了。.00ks.
陳晚榮雖然知道歷史上的睿宗以禪位而退出歷史舞臺,就是沒有想到睿宗會在這種情況下禪位,大是意外,驚奇不已:“歷史重來,睿宗雄心勃勃,我還以爲他會一直當皇帝,直到把後突厥和大食處理好了去了。沒成想,他居然禪位了!不過,這也難怪,他看重親情,太平公主這事讓他心力大耗,難以爲繼了,不得不禪位。”
睿宗看重親情,要是普通人的話,這是美德,會爲人頌揚。可是,他是帝王,帝王過於看重親情那會倍受煎熬。這幾天,睿宗就是在煎熬中度過的。
幾天下來,他最終決定處死太平公主,可是,他的心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這事已經結束了,他再也支撐不住了,再次暈過去了。
“皇上,這萬萬不可!”羣臣異口同聲的反對,可是,睿宗早就暈過去了,哪裡聽得見?
姚崇的反應夠快,忙道:“快,傳太醫!”
李隆基撲上去,一把抱住睿宗,虎目中的熱淚流了下來,喚道:“父皇!”懷中的睿宗軟軟的,沒有一點反應。
太醫顛兒顛兒的趕來,一把脈,眉頭皺在一起。
“怎麼樣?皇上怎麼樣?”姚崇率先問起來。
“快說!”羣臣催促道。
禪位這事太大,羣臣還有一肚子的勸阻之言要說,巴不得睿宗現在就醒過來。
太醫眉頭擰在一起。想了想。這才道:“各位大人。最好不要打擾皇上。得讓皇上好好歇息。”
爲太平公主這事。睿宗已經數次昏倒。那時。事情沒有完結。睿宗憑着一口氣硬撐着。現在。事情一完結。他地氣一散。整個人哪裡還能撐得住。非有數天歇息。不能復原了。
事已至此。羣臣再急也沒有用。只有眼睜睜地看着內侍把睿宗擡走。羣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所措。
李隆基並沒有馬上跟上去。而是吩咐道:“姚崇。眼下。最緊要地事情就是穩定朝局。不出亂子。你得多用心。”
姚崇在心裡暗讚一聲李隆基地鎮定。忙道:“臣明白!”
“列位臣工應當恪盡職守。散去吧!”李隆基一交待完。飛也似地趕了上去。
羣臣不由自主的追上去,才追得幾步,又停了下來,眼巴巴的望着睿宗給擡走的方向,沒有人說話。過了老大一陣,羣臣呼啦一下圍上來,望着姚崇道:“姚大人,你看怎麼辦?禪位可是大事,我們得向皇上進諫。”
禪位是遠古時期五帝之制,自從帝王權力確立以來,有幾個皇帝主動禪位的?就是高祖李淵退位,那也是因爲玄武門事變給逼退的。睿宗這一決定彌足駭人,羣臣要不進諫也不可能。可是,要進諫總得等睿宗清醒。
在睿宗昏迷不醒的情況下,他們不找姚崇還能找誰?
姚崇也頗感爲難。要說才幹,肯定是李隆基更高。可是,睿宗在這近半年時間裡的表現也挺搶眼,採取了一系列果斷的措施,把唐朝打理得有聲有色,讓人佩服。
“這……”足智多謀的姚崇第一次感到舉棋不定了。
陳晚榮接過話頭道:“各位大人,還是各安其職吧。我想,等皇上醒了,還有旨意,到那時,我們再商議定奪也不遲。”
也只能如此了,羣臣無異議,只得散去。
要不是睿宗昏倒,他們的諫議必然是一天,睿宗這一昏倒,反倒省事了。
正如陳晚榮所料,睿宗真的是有旨意下來,不過,那是在一天之後去了。睿宗這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禪位一事,朕意已決,不得再議!着姚崇準備新君登基事宜!三日後,舉行大典!”
這道旨意一下,睿宗禪位就成定局了,再諫也沒有用,羣臣只好不諫了,緊鑼密鼓的行動起來,爲玄宗登基做好各項準備工作。
新帝登基是大事中的大事,誰也不敢鬆懈。這三天裡,唐朝各部門高效率的運轉起來,姚崇他們是忙得團團轉。陳晚榮雖然是睿宗的紅人,畢竟職位低,還是散官,這些準備工作輪不到他,只能呆在軍器監。
軍器監雖然也挺忙,相較而言,比起姚崇他們還是輕鬆得多。
轉眼間,三天就過去了,到了玄宗登基的日子。這天,陳晚榮起個絕早,剛剛穿好衣衫,鄭晴就端着熱水進來了,笑道:“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要是在以往,陳晚榮是給鄭晴叫醒的,象今天這般早,還真不多見,鄭晴不由得調笑一句:“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不是!”陳晚榮一本正經的回答:“今天是皇上新帝登基的大日子,我當然要起得早點。”
“是啊!”鄭晴附和一句:“快洗臉。”
陳晚榮笑嘻嘻的道:“是什麼是?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鄭晴頗有些好奇,問道:“你還有什麼話?”
“我是說,新帝登基之後,朝中的局勢就穩下來了,我也就沒甚事做了。我們的事,是不是該辦了?”陳晚榮右手攬着鄭晴的纖腰,有點不懷好意。
鄭晴臉一紅,很是害羞:“人家早晚是你的人。”
“早晚?”陳晚榮臉皮夠厚:“晚點不如早點,這事越
好!天氣這麼冷了,連個暖腳的人都沒有,那行麼?
“你臉皮真厚!”鄭晴眼睛瞪得老大,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在陳晚榮臉上輕擰一把。
兩人說笑不斷,陳晚榮在鄭晴的幫助下洗漱,用過早點,騎着青花,趕去參加玄宗的登基大典。
今天的長安與以往大不相同,家家張燈結綵,比大過年還要熱鬧。每有新帝登基,都要好好熱鬧,這是幾千年的傳統,李隆基登基也不能例外。
再說了,李隆基才名遠播,英明過人,在老百姓心目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尤其是吐蕃這一仗,李隆基是始作俑者,是他首倡其議,老百姓對他更加愛戴,早就盼望他登基。如今,睿宗禪位,玄宗登基,正合百姓心意,哪有不熱鬧的。
正行間,只聽一陣震耳的爆竹聲響起,有老百姓高呼:“皇上登基嘍!”
聲音富含喜悅,好象李隆基是他們的親人似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陳晚榮在心中感慨一句:“李隆基精明過人,具上皇之資,開元盛世名垂千古,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座豐碑。只是,因爲安史之亂,才把唐朝的前途給葬送了。要是沒有安史之亂,唐朝在中東的爭奪中已經佔了上風,很可能會把中東納入版圖。哦,我忘了一件大事,如何避免安史之亂呢?得想個辦法,一定要避免安免之亂!要是沒有了安史之亂,中國歷史會更加輝煌燦爛!”
秦始皇統一中國,是中國歷史的轉折點,是由分裂向統一的轉變。同樣的,安史之亂也是中國歷史的轉折點,不過,是強盛轉向衰落,讓人痛心。
秦始皇統一中國後的一千多年裡,中國有秦漢雄風,盛唐氣象。安史之亂後,中國歷史就不如盛唐以前了,繼唐而有天下的宋王朝創造了讓人目眩的財富,卻在外敵面前擡不起頭來。
元朝是蒙古人建立的王朝,沒有什麼好說的。明朝版圖和秦始皇統一中國時相差無幾,和強盛的西漢、盛唐比起來,差得太遠。
若是能避免安史之亂的話,中國歷史就能延續輝煌,這的確是一件讓人怦然心動的大事,陳晚榮不由得一陣激動,暗中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到!”
就在陳晚榮轉念頭這功夫,整個長安爆竹聲不斷,百姓的歡呼聲不斷,爲玄宗登基喝彩!
陳晚榮趕到太廟一瞧,趕到的大臣不少了,還有不少大臣陸陸續續趕來。
權力誘人,皇帝禪位的事情很少,一般都是先帝駕崩,新帝繼位於榻前,或是在朝堂上宣讀遺詔而繼位。睿宗是禪位,不是駕崩,禪位一事先得告於太廟。
是以,得從太廟開始。
要是先帝駕崩,新帝得先繼位,後告於太廟。睿宗是歷史上有名的禪位“專業戶”,一生三讓天下,一讓給母親武則天,二讓給兄長李顯,三讓給兒子李隆基。
幾千年中國歷史,如睿宗這般禪位者,僅他一人而已。
新帝登基固然讓人高興,卻也敏感,羣臣見面打個招呼,並不多說,靜靜的候着。
沒過多久,只聽內侍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陳晚榮一瞧,只見睿宗氣色不佳,臉色蒼白,走起路來都有些打飄,要不是有內侍小心翼翼的扶着,恐怕是舉步維艱了。
看來,太平公主一事對他的打擊非常沉重,他到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
對睿宗禪位一事,羣臣頗有些不贊同,現在看見睿宗這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大有氣息奄奄之狀,不由得暗歎一口氣,睿宗現在禪位也許是明智之舉。
和睿宗形成鮮明對照的是他身邊的李隆基。現在的李隆基身體已經康復得差不多了,又恢復到昔日那般丰神俊秀,神采飛揚的模樣,身上自有一股虎氣,讓人打從心裡生出好感。
“參見皇上!”羣臣見禮。
現在,大典之禮還未舉行,睿宗還是皇上,依然得依正常禮節相見。
睿宗很是疲憊的揮揮手,李隆基代答:“都起來吧!”
“謝皇上!”羣臣謝過恩,站了起來,分列兩廂。
睿宗緩緩掃視一眼羣臣,點點頭:“開始吧!”聲音很小,只有前面的大臣才能聽得見。
“皇上禪位,太子登基大典開始!”姚崇擔任司儀,大聲宣佈。展開聖旨宣讀一通。
這道禪位詔書是睿宗口述,姚崇寫就的,大意就是先把自己的功勞述說一番。征戰吐蕃一事,是睿宗的大手筆,雖然睿宗現在心力不行,仍是大書特書一通。
然後,筆鋒一轉,說起自己的錯失處,列舉了唐朝的積弊,還有太平公主一事,最後把李隆基讚揚一通。
睿宗的文才不錯,這道詔書寫得辭采飛揚,讓人叫絕。
詔書一讀完,睿宗拈香跪倒,向歷代先帝禱告一番。禱告一畢,睿宗站起身,內侍捧來皇冠皇袍,李隆基跪在睿宗面前。睿宗拿起皇冠給李隆基戴上,再拿起皇袍給李隆基披在身上,提高聲音道:“三郎,從現在起,你就是大唐的皇帝了!大唐江山將由你來發揚光大!”
“謝父皇!”李隆基很是恭敬的道。
“三郎,把大唐的江山交給你,父皇放心!你一定要把大唐的江山發揚光大!”睿宗叮囑一句。這不過是禮節
語。
“孩兒謹記!”李隆基應命。
“新君登基,大典已成,朕自今日起爲太上皇!你們君臣議國事吧!”睿宗交待一句,右手伸出,扶着內侍,顫顫微微的去了。
“恭送太上皇!”羣臣在李隆基的帶領送睿宗離去。
望着睿宗的背影,不少大臣哭了起來。陳晚榮和睿宗相識以來,對他的瞭解越來越深刻。說睿宗無才,不對,睿宗其實是個精明人。只是,他太過看重親情,有礙他做個好皇帝。
睿宗對太平公主非常呵護,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他們的兄妹之情必然羨煞很多人,這在歷史上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做爲帝王,因爲這事弄得形銷骨立,就不是好皇帝了。
回想起睿宗的一幕幕,陳晚榮是感慨無已。
睿宗的身影越去越遠,終於消失在視線裡,一箇舊的時代結束了,一個更加輝煌的新時代開始了!
這個新時代叫做“開元盛世”,無論是文治,還是武功,都是一個巔峰!在中國歷史上,只有漢武大帝開創的“漢武盛世”能與之相比!
歷史上,睿宗禪位之時,唐朝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內有積弊不說,還有太平公主覷覦帝位,七個宰相中有五個是太平公主的人,嚴重威脅到玄宗的帝位。這迫使玄宗不得不採取果斷措施,誅滅太平公主。
現在,睿宗處死了太平公主,玄宗最大的威脅已經不復存在了。
對外,強敵環伺,邊境上的戰爭不斷,吐蕃、後突厥、大食相互勾結,騷擾唐朝邊境,滋擾不斷。就連勢力不強的契丹都要來插上一手,可以說,當時的唐朝處於內憂外患之中。
而現在的唐朝,在經過了吐蕃一戰之後,戰略態勢大爲改觀,吐蕃這個強勁的對手不復存在了。
還有,安南梅玄成造反是在玄宗時候進行的,爲了平定安南,玄宗派楊思率十幾萬大軍沿着東漢名將馬援進入安南的路線進軍,平定了安南叛亂。現在,梅玄成已死,安南穩定。
整個唐朝的戰略態勢極其有利,唐朝的對手只有後突厥和大食兩個了。唐玄宗要是平定了後突厥,再把大食帝國擊破,那麼,唐朝在中國歷史上將是一個無與倫比的強盛王朝,就是比起秦朝與西漢王朝,也是遠勝之!
wωw¸тт kΛn¸¢〇 唐朝之所以有如此巨大的變化,都是因爲陳晚榮,是陳晚榮促成了這種轉變!
李隆基掃視一眼羣臣,道:“數十年來,大唐積弊甚深,有些地方已經民不聊生了,朕希望你們恪盡職守,齊心協力,革除積弊,打造出一片錦繡江山!”
“皇上聖明!”羣臣齊聲頌揚。
李隆基開始了新政:“第一件事,精簡各部,汰斥冗員,斜封官和得官不正者,一律罷免。第二件事,確立考覈,官員的任命調遣,必須要經過嚴格的考查,每年十月,朕會派按查使巡視全國各處,監督百官。第三件事,諫官和史官參與宰相議事。”
這三件事,件件是緊急。諫官和史官參與宰相議事,是從唐太宗時期開始的舉措,爲的是監督皇帝,因爲史官連皇帝都懼三分。只是,武則天謀政,有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諫官和史官就不能參與議事了。
在羣臣的一頌揚聲中,李隆基接着道:“第四件事,檢田括戶。數十年來,律法敗壞,豪強橫行,強佔民田的事情時有發生。朕粗略估算了一下,無地而依附豪強的百姓不下百萬之戶,這事得抓緊辦。宇文融,你來牽頭。”
正如李隆基所說,當時失去田地的農戶至少有百萬戶,也就是幾百萬人口,這在當時是一個大數目,要是處理不好,唐朝會生亂。
宇文融領命。
“第五件事就是拆毀佛寺,讓僧尼還俗!”李隆基的第五道政令讓人有些意外,仔細一想,卻是大有道理。
武則天爲了奪取帝位,縱容扶持佛教,不僅使得佛教徒的數量大爲增加,還在於佛教徒橫行不法,逃避稅收,使得國家財政枯竭,抑止佛教對國家有莫大的好處。
“皇上聖明!”姚崇他們心悅誠服。
“召回宋璟,和姚崇一道理政!”李隆基的這道政令很得人心。
宋璟是一能臣,政纔不在姚崇之下,其剛正更有過之,爲朝臣景仰。只是,半年前,因爲太平公主的關係,給貶到嶺南去了。現在召回他,雖是勢在必行,羣臣仍是忍不住興奮。
“現在朝中,人才匱乏,立即從各部挑選一批有政才的人才。”李隆基掃視一眼羣臣道:“沒有人才,什麼也做不了。朕決定,明年春天開恩科取士。”
羣臣又是一片頌揚聲,姚崇問道:“請問皇上,年號如何定?”
年號是一件大事,每個皇帝都得有自己的年號。
李隆基緩緩道:“元者,紀元;開者,創新是也,朕決定,來年改元開元,也就是勵精圖治,開創新紀元之意!”
開元盛世正式拉開了序幕!
這是中國歷史上最爲輝煌的一頁之一,不安份的後突厥,蠢蠢欲動的大食帝國在更加強盛的唐朝面前,將會落得怎麼的命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VIP章節目錄 第四卷 帝國碰撞 第一章 躁動的後突厥
漠之上,白雪紛飛,萬里草原銀裝素裹。.00ks.朔風怒吼\不勝悲愁,讓人聞之心酸。
李陵《答蘇武書》中寫道“胡地玄冰,邊土慘裂,但聞悲風蕭條之聲”,是莽莽大漠冬季的最好寫照。
覆雪徑尺,草原上沒有人出來活動,牧民們窩在帳篷裡過冬,喝馬**卸寒。
後突厥的王庭所在地,帳篷相連,綿延十數裡,頗爲壯觀。只是,今年的雪太大,不少帳篷給壓塌了,正有不少兵士冒着寒風在清理。
在衆多的帳篷中,有一頂巨大的帳篷,這裡後突厥可汗默啜的王帳。
年事已高的默啜身着大漠狐裘,偎着火堆,面前的几案上擺着烤羊肉,還有熱氣騰騰的馬**。銀刀揮動,一大塊羊肉給割下來,默啜胡亂塞進嘴裡,大嚼起來,再端起金碗,吸啜起滾燙的馬**。一股滾燙的熱流進入喉間,特別舒爽。
放下手中的金碗,默啜掃視一眼帳裡的臣子們,問道:“今年的雪下得很大,才下了兩天就這麼厚了。以我多年的經驗,以後的雪還會下得更大,牛羊馬匹必然會凍死不少。你們說,這以後的日子該如何過?”
“可汗,這有什麼好說的,當然是去唐人的地方搶嘍!”一個將軍想也沒有想,脫口而答。
“誰叫唐人富而怯弱,他們是我們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倉庫!”又一個將軍不屑的道。
自古以來,大漠上的遊牧民族把農耕過活的華夏當作他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倉庫,匈奴如此,鮮卑如此,突厥如此,後世的契丹、女真都是如此。
這是一條亙古不變的規律!
唯一變化地就是華夏是否強大。是否有反擊之力。若是遇到華夏強盛之時。即使橫行如匈奴也會給擊破。若是華夏不振之際。即使如宋王朝創造了不計其數地財富。宋朝地財富比起盛唐猶有過之。卻武功不振。不過是給他人作嫁衣。便宜了契丹、女真這些異族。
每當大雪不停。造成雪災。牛羊大量凍死之後。草原上地遊牧民族誓必南下侵擾。殺擄邊民。搶劫財物。
象今年這麼大地雪災。在後突厥地歷史上不多見。默啜不得不早爲之應對。
“你們說得輕巧。唐人三座受降城怎麼越得過去?”一個年紀不小地大臣反問一句。這人正是默啜可汗地弟弟咄悉匐。官拜左廂察。
“這……”一衆人一下子無話可答。
靜了靜。立時有人嚷起來:“難不成。讓我們活活餓死?”
“你去打就能不死了?”咄悉匐再次反問。
“那也比坐以待斃的強!”又有人嚷起來。
“要死,也要死在打唐人的路上,不能給餓死,不給凍死!”將軍們立即附和起來。
“可汗,您說怎麼辦?”咄悉匐難以服衆,只得向默啜求助了。
默啜掃視一眼羣臣,端起滾燙的馬**喝起來,羣臣立時停止了吃喝,盯着他,靜等他示下。
過了一會,默啜這才放下金碗,緩緩道:“若不打,我們是坐以待斃,這不是我們突厥好漢該做的!若打,唐人的三座受降城又橫在面前,讓我們無計可施,這事,還真難兩全!”
受降城爲何物?爲何讓後突厥人如此忌憚?這得從後突厥立國說起了。
公元630,李靖夜襲陰山,端了利可汗的老巢,致使利可汗給活捉,東突厥宣告滅亡。東突厥的滅亡是一件大事,震驚了大漠,使得草原上的突厥各部紛紛來降,歸附於唐朝。爲了管理北境,唐朝設立了不少都護府,歸燕然都護府管轄。零點看書
燕然都護府也就是後來的安北都護府,治所在故單于臺,現在內蒙古杭錦後旗附近。當時,燕然都護府所轄之地非常廣闊,包括現在內蒙古烏加河以北,外蒙古全境,俄羅斯的額爾齊斯河、葉尼塞河上游、安加拉河和貝加爾湖地區。
都知道詩仙李白就出生在貝加爾湖地區,後來遷入四川江油。正是因爲如此,有俄羅斯人認爲李白應該是俄羅斯人,不是中國人。要駁倒他很簡單,只需要問他詩仙寫的是唐詩還是俄羅斯詩就行了。
突厥各部歸降之後,在唐太宗一視同仁的民族政策下,倒也安定,近半個世紀沒有異動。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突厥的復國思潮開始蔓延,不少突厥貴族蠢蠢欲動。再加上,唐朝實行的是“以夷制夷”之策,徵召突厥人爲唐朝打仗,近半個世紀的征戰下來,突厥人死傷慘重,這就爲突厥的反叛準備好了藉口。
到了公元679年冬十年,單于都護府下屬的突厥酋長阿史德溫傅和奉職二部率先反唐,立阿史那泥熟匐爲可汗。響應者達二十四部之多,聚衆數十萬,聲威大振。
對突厥人的反叛,唐朝毫不手軟,高宗決定鎮壓,大將裴行儉率兵出征,於次年春三月大破突厥數十萬之衆於黑山(現在的包頭西北),活捉奉職,泥熟匐爲其部下所殺,突厥的反叛以大敗告終,不得不退守狼山。
突厥的反叛不順,人心惶惶,最終溫傅部從夏州(現陝西靖邊)迎接利可汗的族侄
北渡黃河,立爲可汗,突厥這才穩定下來。
不過,這時的突厥還不能稱爲後突厥,因爲當時的突厥處在唐朝大軍的打擊之下,並且,很快就給裴行儉攻破。681年十月,唐軍在裴行儉的統率下,一路猛攻,最後把伏唸的駐地給包圍了。
在唐朝大軍壓境的危急情況下,伏念不得不逮捕溫傅,向唐軍投降。爲了解除突厥人的後顧之憂,裴行儉答應伏念,不殺他。可是,裴炎忌恨裴行儉的功勞,向唐高宗進讒言,要高宗殺了伏念。
自從漢武帝奮擊匈奴開始,華夏對北方遊牧民族一直實行恩威並濟之策,就是對於投降的異族厚遇之,對於那些敢於反抗者絕不留情。這一策略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唐朝也奉行這一策略。
裴行儉的處置是適當的,雖然高宗仍然在位,不過,當時的朝政大權已經落入了武則天之手,她沒有洞悉裴炎這一險惡用心,鑄成了大錯。
這爲後來突厥大規模反叛埋下了火種。
投降是死,不投降還是死,還不如奮力一搏,這是人之常情,從此以後,突厥人寧願戰死也不投降。
事發之後,裴行儉感慨朝廷殺降,以後不會有人投降,並稱病不出。後突厥的屈起,很好的應驗了他的預言。
682,利可汗的族人阿史那骨咄祿又叛,他祖父是舍利元英部酋長,世襲吐屯之職。這就是跌利施可汗,後突厥的真正奠基者。伏念死後,他率十七人憤而出走,一路招收不甘心的突厥人,聚衆至七百人,並佔領了黑沙城(現呼和浩特)。
伏念被殺,使得唐朝在突厥人心目中的地位大減,尤其是伏唸的殘部對唐朝更是不滿,跌利施可汗是個精明人,利用這一機會,收攏伏念餘部,聚衆五千餘人。抄襲鐵勒九部,獲得大批牛羊人口,從此變強,自立爲可汗,後突厥正式開始了。
突厥雖有反叛之念,其心卻不堅,畢竟唐朝強盛,大唐風華讓突厥人留戀。若是沒有伏念被殺一事,突厥人也不會有必死之心,也許後突厥根本不能立國,很快就會給撲滅。
後突厥立國之後,大舉南下抄掠,並於683三月圍單于都護府,殺司馬張行師,弄得安北都護府不能在漠北立足,不得不南遷。
一時間,突厥人的聲勢大振,寇掠邊關,擄獲無數,好在給名將薛仁貴擊潰。
這只不過是稍挫聲勢罷了,後突厥爲害越來越烈,鬧得不可收拾。實在沒辦法,武則天派出名將程務挺防守北地。程務挺是一員名將,跟隨裴行儉破擊突厥,參加過黑山之戰,在突厥人中的名頭很響亮。
後突厥聽說他來鎮守北地,就怕了,約束部衆不敢滋擾邊關,北地獲得一段難得的安寧期。只可惜好景不長,程務挺和裴炎關係好,武則天誅殺裴炎,程務挺幫着說了幾句好話,惹得武則天不高興了,派人把程務挺給殺了。
程務挺之死,突厥人最是高興。他們宰牛殺羊,擺上酒席慶賀了幾天。最讓人想不到的是,突厥人還給程務挺立廟,每當出征之時,就要來祭告一番。
這一政治謀殺的後果非常嚴重,北方無人能防突厥人,突厥人更加猖狂,先後寇掠代州、昌平、朔州,更嚴重的是使得寶璧全軍覆沒,唐朝朝野震動。
武則天氣憤不已,罵骨咄祿爲“不卒祿”。
此時的武則天有沒有爲殺程務挺一事後悔,就不得而知了。
骨咄祿在位期間,後突厥四面出擊,實力大增,唐朝的北部、九姓鐵勒、三十姓韃靼、契丹、奚都曾給他征服過。他一生出47次,他親自參加的戰鬥就達二十多次,這爲後突厥奠定了很好的基業。
他死後,他的兒子年幼,他的弟弟默啜自立爲可汗。
默啜雖是自立,不過,這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善於借風使。自立之初,他深知根基不穩,必須藉助唐朝的力量才能穩固自己的汗位,他就向唐朝稱臣,請求內附。
可以這樣說,正是武則天的失誤,導致了後突厥的立國。在處理西域,奪回安西四鎮一事上,武則天的表現可圈可點,在處理後突厥問題上她是臭招頻出,失誤不斷。第一個失誤就是沒有阻止高宗殺伏念,給了突厥人以戰心。第二個失誤就是爲了政治利益而殺了程務挺,使得北方無能抵擋突厥的大將。
緊接着,武則天的第三個失誤又來了。也許武則天嘴上不承認,很可能在心裡還是後悔殺了程務挺,使得北方不得安寧。
也許是感到顏面無光,默咄的請求一到,武則天大喜過望,立即冊封,賞賜無算。默啜很會做人,爲了討武則天的歡心,他派兵擊破契丹,以此報捷。武則天就更加高興了,封他跌利施大單于、立功報國可汗。
狡猾的默啜知道機會來了,趁武則天高興的時候,他請求唐朝歸還豐、勝、靈、夏、朔、代六州的突厥降戶,以及單于都護府之地。在這之外,還討要谷種、帛、農器、鐵等物。朝中的反對聲一片,爭論不休,武則天最終把六州降戶上萬戶突降人給了默啜,還給了他
<斤。
這是資盜以糧,默啜得到這些降戶,人口大增。再得到這些物資,就好比買賣人有了本錢,可以把買賣做得更大一樣,他充分利用這些資源,先是攻佔契丹的新城,得到人口物資,實力大增。
等到實力增強了之後,默啜就開始襲擾唐朝邊境。到這時,默啜撕下了僞裝,根本就不把唐朝放在眼裡,他以通婚爲名,扣留了武則天的侄子武延秀達六年之久。併發兵攻打靜難軍、清夷軍、平狄軍,又攻打州、檀州、定州、趙州。
武則天派出四十五萬大軍去迎擊,卻一點效果也沒有。一時間,北地烽火連綿,不得安寧,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最慘烈的是,當狄仁傑率軍反擊的時候,默啜把擄掠來的近十萬邊民全部殺死。一次性殺死十萬邊民,這等事不要說在唐朝,就是在中國歷史上也不多見,強橫如匈奴也做不到。
得到這個消息的武則天,不知作何想法。
到這時,默啜已經有四十萬大軍了,根本就沒有把唐朝放在眼裡,不時滋擾唐朝邊境,甚至把隴右的官馬給搶走了一萬多匹,朝野震動,卻又無計可施,只有依着突厥人的性子,許婚和親。
默啜自恃強大,不把唐朝放在眼裡,集中力量西征突騎施。當時的朔方道大總管張仁願抓住這一難得的良機,大舉出兵,擊敗留守的後突厥兵,奪取漠南。
當時,後突厥和唐朝以黃河爲界,張仁願兵出黃河以北還不算,在擊敗突厥人後,在黃河北岸修建了三座受降城。
三城首尾相應,互爲犄角,易守難攻,成了唐朝在漠北的戰略屏障,很好的阻斷了突厥人的南下。
三座受降城的修建,影響深遠,不僅使得唐朝有了很好的戰略屏障,還使得突厥人在漠南沒有立足之處,雖是想一心奪回漠南,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朔方之地從此不再受到突厥人的侵擾,終於有了難得的寧靜。
爲了奪回漠南之地,突厥人數次攻打受降城,棄屍累累,總是不能攻下來。是以,一提起受降城,突厥人就很窩心。
“可汗,您說這些不着邊際的有什麼用?究竟是打,還是不打呀?”有將領忍不住了。
“就一個字,打!”默啜右手在几案上一拍。
“打?萬一打不過,怎麼辦?”咄悉匐心有疑慮:“唐人的兵器、盔甲比我們好,我們打受降城,可討不了好。”
“是呀,可汗!”不少人附和。
默啜雙手一拍,道:“有請候賽因兄弟!”
命令一傳出,不一會兒,腳步聲響起,一個高個大食胡人走了進來,向默啜施禮道:“見過可汗!”
“候賽因兄弟,請坐!”默啜右手朝一席一指。候賽因謝一聲,坐了下來。
衆將看着這個大食胡人,不明所以。默啜掃視一眼羣臣,這才道:“這位候賽因兄弟是大食哈里發派來的使者。候賽因兄弟,請你把哈里發送給我的禮物說說。”
“是,可汗!”候賽因應一聲,聲音提得老高道:“我們大食的哈里發和默啜可汗是朋友,是兄弟,派我送給默啜可汗象牙一百,玳……”
默啜打斷他的話頭道:“候賽因兄弟,這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就不要說了,還是說些實用的寶貝。”
“可汗,您可真是個趣人,也是一個能幹的人!”候賽因大拇指一豎,讚揚起來:“這些東西價值不菲,很多人都喜歡,只有可汗您不喜歡。”
默啜糾正一句道:“不是我不喜歡,而是因爲這些東西只能看看,把玩而已,不如刀槍有用。我們突厥人,就是喜歡刀槍!”
候賽因再次豎起大拇指,讚道:“可汗,借用唐人的話來說,可汗是大有爲之君!只有大有爲之君纔會如此想!”
默啜笑呵呵的道:“候賽因兄弟,你的讚揚我心領了,我是突厥人,不是唐人!”
“失言,失言,請可汗原諒!”候賽因不住點頭道:“我們哈里發大人送給可汗大馬士革刀五千把,鑌鐵五萬斤。可汗,您可是要我說這些?”
“沒錯!”默啜點頭,對羣臣道:“你們都聽見了,大食的哈里發大人不僅送給我們兵器,還託候賽因兄弟轉告我一句話:現在,吐蕃已經沒有了,不能讓唐人騰出手來!由我們大突厥牽制唐朝的北邊,大食帝國在西域大打出手。如此一來,唐朝兩邊開戰,必不能相互應援,我們不趁此時機攻打受降城,還要等到什麼時間?”
爲了對抗強大的唐朝,吐蕃、後突厥和大食相互勾結,狼狽爲奸。現在,吐蕃沒了,大食和後突厥肯定發急,這就走得更近了。
他們一定要趁唐朝騰出手來之前佔據更有利的優勢!
“到了來年春天,冰雪融化之後,我們立即起兵南下,攻打受降城!”默啜最後道。
“攻打受降城!滅了唐人!”羣臣歡呼雀躍起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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