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的這幫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比之古代的紈絝子弟還要可惡,簡直就是那些欺男霸女的衙內之翻版。想當初,林沖的娘子真是貌美如仙,我曾經有幸見過一面,心裡着實喜歡,可是,還沒等我下手勾引,倒被高俅之子高衙內那廝佔了先,以至於林沖遭陷害發配,林娘子自刎香消玉殞,都是高衙內那廝的手筆,讓我與美人無緣,以至空有餘恨。
眼前的這兩個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見冼勇不屑的譏諷說道:“現在有些人真是能裝,明明是個窮鬼,偏偏要裝成闊少,沒車借車開也要撐場面,真是可笑。”
陳沛東隨聲附和:“冼哥說的對,這種人的人品就有問題,沒有錢就過沒錢的生活,你看馬路旁邊的乞丐不是一樣活的很開心嗎,爲什麼偏要冒充有錢人呢。”故意嘆了一口氣,用自以爲悅耳動聽的娘娘腔接着說:“現在可真是魚龍混珠的年代,有了這些假冒僞劣的存在,弄得我們這些真正的有錢人都不爲人注意啦。”
冼勇點頭贊同:“那是,不知道的還以爲別人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咱們兩個是窮光蛋呢。而且,據我推測,有人這麼做完全是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欺騙良家少女。”
兩人的話語越來越尖銳露骨,都把矛頭指向了而我,對我極盡冷嘲熱諷。事態的炎涼我以體會的太多,心裡不停地問候着他倆全家的直系女性親屬,只是簡單的用了一個日字問候的。臉上卻不以爲然的笑了一下,說:“兩位仁兄說的對,我晚上就把車子送回去,下回再也不敢再裝有錢人了,咱們進去用餐吧。”
本來裴欣桐和郝爽都擔心男朋友的惡言惡語會令我發火,一個勁地用眼神示意着兩人少說幾句,可是,冼勇和陳沛東就像壓根沒看見一般,繼續譏諷着我,使她們都擔心我會當場翻臉,可是,見我還是一副沒有脾氣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裴欣桐說:“對,咱們趕緊進去吧。”
六個人走進餐廳,找了位子坐下,我打了個響指,高聲喊道:“店小二,過來。”
一時間,不光是同桌的五個人,另有旁邊七八個用餐的客人都瞠目結舌的朝這面看過來,心中暗歎,這位是古代來的吧?
同桌的三個女孩在衆人的目光下滿面通紅,雖然都是潑辣女,但是從小在上流社會長大,哪裡經歷過這樣的出糗,因此還是免不了害臊。
而冼勇和陳沛東則是滿臉的幸災樂禍,土老帽,這回你的洋相可出得大了,媽的,窮鬼也敢跟我們來西餐廳吃飯,一會非讓你接着出醜不可。
楊雨晴有些愈加糊塗,曉峰在幹什麼,怎麼裝相沒完了,竟然叫出了“店小二”這三個字,真是受不了這個調皮的傢伙。
一個白襯衫扎領結的侍應走了過來,他跟我可是老相識了,對我這個與衆不同的獨家稱呼已經適應,禮貌地說:“幾位想吃點什麼?”
惡作劇似的,冼勇和陳沛東都把手指向了我,說:“請這位先生點菜吧,他是貴客。”
我知道,兩個人心裡希望我這個窮鬼繼續出醜,那就滿足他們的心願好了。沉吟了一下,我也沒看菜譜,隨口說道:“給我來六份煎餅卷大蔥。”
因爲點了這道菜,我再一次成爲餐廳中的焦點人物,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看來,其中一位先生當場把嘴裡的紅酒笑噴,令對面的女士以酒水洗臉。
三個女孩的臉更加的紅了,心裡十分後悔跟我來這吃飯,成爲別人看熱鬧的焦點。
兩個男士則愈加的有意思,人性的醜惡在展現無遺,大聲地叫着好,“這菜點的好,實惠還好吃,不錯。”
“確實不錯,農村來的客人就是會點菜,我們城裡面的人就是不行啊。”陳沛東這小子更加的陰,即損了我,又明確的和我劃清了界限,意思說,這小子是在農村過來的,沒吃過西餐,沒我們幾個什麼事,大夥要笑話就儘管笑話他吧。
侍應含笑看着我,這位大老闆今天又開始胡鬧了。他禮貌地說:“沒有。”
“那上一個豬肉燉粉條子。”我繼續語出驚人。
“對不起,沒有這道菜。”
一時間,餐廳裡面所有的人都停下手裡的刀叉,目光遠近不一的看着我,期待着我這個農村人繼續發揮。
我當然不能讓他們失望,又點出了一道市井名菜,“驢三件有嗎?”
此言一出,已經有人樂翻了,從椅子上跌落。楊雨晴等三個女孩同時低下頭,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兩個混蛋則繼續的起鬨叫好,“這道菜好,又叫大錢肉,吃了大補元氣。”
“對,上德州驢的屌,那個的比較大。”
侍應撲哧一笑,“對不起,沒有。”
“小雞燉蘑菇?”
“對不起,沒有。”
“麻婆豆腐?”
“對不起,沒有。”
“龍蝦?”
“對不起,沒有。”
我擡頭愣愣地看着他,不相信地問:“這個也沒有嗎?”
侍應急忙說道:“對不起,我說沒有說順嘴了,龍蝦我們店裡有,新到的美洲螯龍蝦。”
“那行,挑大的給我上六隻。”我隨口說道。
侍應吃驚地說:“大的每隻有三四斤重,六隻你們幾個人吃不完吧,確定要上六隻嗎?”
“對,上六隻,沒關係,吃不了我拿回家裡去餵豬。”我語出驚人。
一時間,餐廳裡的衆人都對我刮目相看了,這人土是土,不過真有些豪氣,那麼大的龍蝦一點就是六隻,霸道。尤其是最後那句,吃不了拿回家餵豬,真是有氣魄,現在的農村兄弟確實了不起啊。
冼勇和陳沛東兩個人心裡卻是一驚,這小子莫非是抱着吃大戶的心思來點菜,他是個窮鬼,自然不能由他來結賬,又不能讓女生付賬。那麼,最後只能有我們倆中的一個來結賬,若是任由他這麼胡點下去……
恍惚中,鉅額的賬單已經出現在面前。耳聽得侍應問還需要什麼,冼勇急忙搭腔說:“那個……行了,剩下的由我來點。”
我心裡有些不屑,媽的,還豪門公子呢,這麼小氣,本來我還想點幾隻臉盆那麼大的螃蟹,看來現在只好作罷。點頭說:“好了,剩下的由他來點吧。”
冼勇又地道的點了一些很普通的前菜和開胃酒,然後合上菜譜,說:“就點這些吧。”
侍應退下,不一會,拿了瓶香檳過來,給我們幾個杯中都倒上酒,幾個人都小飲慢呷,只有我一飲而盡,且皺眉說道:“這是什麼酒,一點酒味都沒有。”
裴欣桐以爲我真的不懂,解釋說:“這是開胃酒,法國人在吃飯前喜歡喝點葡萄酒、香檳、雞尾酒、果汁、蘇打水等,有促進食慾的功能,一般不會飲用破壞味覺的烈性酒。”
我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法國人的講究還真多。可是,這酒喝着實在是不怎麼樣,還沒有我們農村的散白酒好喝,我實在是喝不慣,你們幾個等我一下,我去買幾瓶二鍋頭去。”
幾人都是啞然失笑,郝爽說:“吃法國大餐哪有喝二鍋頭白酒的,你這不是糟蹋東西嗎?”
裴欣桐說:“雨晴,你快管管他呀,你男朋友也太能耍寶了。”
楊雨晴不以爲然的說:“他喜歡喝就讓他去買吧,多買幾瓶,我也喝點白酒。”
我笑着說,“收到。”站起身走出了店門。
回頭看了一下,眼見沒有人跟出來,我快走兩步,鑽進一家性保健平商店裡。屋內的客人很少,只有兩個三十五六歲的女人拿着嗡嗡叫轉動着的模型,跟女老闆研究着型號的大小是否合適,震動的頻率是否能令人滿意等等。
看到我進屋,三個女人的目光同時朝我身上盯過來,甚至已經忘了仍在嗡嗡叫的那根模型,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難道,是因爲我有一根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