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貓爺的話說完了,在場的人都是一驚,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只有那大眼兒燈和黑麪虎互相看了一眼,臉上俱都露出了陰險的笑容,隨後,那大眼兒燈對着黑麪虎兇狠的眯了眯眼睛,黑麪虎微微點了一下頭。
除了大眼兒燈和黑麪虎,李雅和林啓宏臉上都是迷茫不解的神色,因爲他倆並不知道這過兄弟橋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雅在疑惑的同時,擔心的看向了我,不過她畢竟爲了救我在摔倒後又被我壓在了身下,所以受的是不輕的內傷,此時雖然勉強站在那裡,卻是不敢大聲說話,她又看向了林啓宏。
林啓宏不知道那兄弟橋,但他看到衆人的神色,在聽到了林貓爺說出了生死有命這樣的話後,也就知道這過兄弟橋肯定是非常兇險的事情,便看向林貓爺說道:“哥,到底什麼是過兄弟橋啊,這很危險吧,你就不能不讓匯文做嗎,畢竟這白虎幫是你的,你是老大,你不讓他過,誰也不能說什麼吧?”
林啓宏的話說完後,林貓爺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對林啓宏說道:“啓宏,我雖然是這白虎幫的老大,但這白虎幫有今天也是兄弟們拿命拼出來的,所以我也不能獨斷專行啊,幫裡有幫裡規矩,你看看在場的這些弟兄們,所有人都受了家法,你說我要是唯獨就不對喬匯文執行家法,我怎麼跟兄弟們交代,你還是不要多話的好!”
林貓爺的話說完了,林啓宏不由的看了看那些參加了內鬥的兩個堂口的幫衆,一個個的都是遍體鱗傷,或趴或坐的苟延殘喘着,個個慘不忍睹,但因爲林啓宏的話,除了那王小贏和侯佳學還沒什麼,其他人的臉上都是不滿的看着林啓宏,林啓宏一見,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林啓宏不說話了,林貓爺又是看向我問道:“匯文啊,你知不知道什麼是過兄弟橋,你老大鑽心鼠有沒有跟你講過?”
“是,我知道的,我老大也已經跟我講過了!”我表面上冷靜的回答了林貓爺一聲,但心裡卻是狂跳不止,那冷汗也早就冒了出來。
因爲鑽心鼠確實跟我講過這個兄弟橋是怎麼回事,當初在聽到這個的時候,我也是震驚不已,其實這過兄弟橋並不是那種如點天燈那樣的,一定會要人命的極刑,也不會缺胳膊少腿的變成殘疾,但是這刑罰卻也不輕,據說還是傳自古時的江湖幫派刑罰,也是極爲殘忍不堪忍受的。
兄弟橋,說是橋,但其實不是什麼真的橋,在解放前江湖幫派的時候,那所謂的“橋”,其實是一排佈滿了鐵釘的釘板,可發展到了今天,卻是又有了創新,不再用那些成本高又費人工的釘板了,而是改爲了將九個裝滿了碎玻璃的麻袋排成一排來代替釘板,而過橋,就是要受刑的人,赤身裸體的在這一排裝滿碎玻璃的麻袋上爬過去。
可想而知,當一個一百多斤的人趴在了那裝滿碎玻璃的麻袋上,那麻袋有了壓力,那麼裡面的碎玻璃經過擠壓,就會扎破麻袋,刺進受刑人的皮肉之中,使之猶如萬箭穿身一般讓身體上佈滿了血窟窿,更何況,這受刑人還要在這九個麻袋上一個一個的爬過去,在這移動之中,又要經受玻璃剌割之苦,等一個人真的爬過去了,那也必然是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如同被扒了一層皮一樣了,試想,這種痛苦,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但是,這還不夠,既然叫兄弟橋,那就不能光解釋這一個“橋”字,還有這“兄弟”二字也是有門道的,那就是當受刑人爬到麻袋上的時候,那“橋”的兩邊要各站一排本幫兄弟,每個人手裡都執一根紅棍,當受刑人爬到面前時,便用手中的紅棍奮力擊打在受刑人的身上,直到受刑人爬過自己的面前爲止。
想一想,受刑人在過這兄弟橋的時候,前身要飽受碎玻璃的扎刺之苦,後身還要經受棍棒的重擊揮打,這就要承受雙重的痛苦,那滋味恐怕沒有親身經歷過,是絕對想不出有多麼的痛苦,這恐怕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挺得住的。
鑽心鼠曾經跟我講幫規家法的時候說過,這過兄弟橋的其實也有竅門,那就是要有極高的忍耐力,忍着劇痛快速爬過兄弟橋,但是,他又說了,凡是受過這種刑罰的人,沒有一個能真的快速通過的,畢竟那站在兩邊的兄弟手裡的紅棍不是吃素的,打在身上以後,必然也會阻止受刑人的移動速度,所以每一個經過這種刑罰的人,到最後就算能夠通過兄弟橋,也都是皮開肉綻,骨斷筋折的丟了半條命了,而且,能通過去的,那也只是少數,大部分人都直接死在了“橋”上,所以那林貓爺纔會對我說出了那句“生死有命,自求多福”的話。
就在我回答了林貓爺的話後,林貓爺又是對我說道:“好,匯文啊,你既然知道這兄弟橋的兇險了,那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現在你要是還想退出白虎幫,一樣可以立刻就走,我絕不爲難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林貓爺的話說完了,在場的衆人又是把目光都投在了我的身上,連那大耳龍此時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對我連連搖頭,看那意思是也要我不要過兄弟橋。
而李雅此時緊蹙眉頭,臉上滿是擔心的向我走了過來,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拉了我一把,那意思也是要我走。
還有林啓宏,此時也走到了我的身邊,着急的對我說道:“匯文,我看還是走吧,你就退出白虎幫吧,別遭這份罪了?”
我知道李雅和林啓宏都很擔心我,但我此時卻依然站着不動,也不說話,低頭沉思着,我此時突然想到了大聖,想到了他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他說過,我們要走的路並不平坦,這路上充滿了荊棘,但既然選擇了要走,那就要堅持下去,但要走下去的前提是,要學會忍耐,忍人所不能忍的一切,只有忍耐着把路上的所有荊棘踏平了,才能走出一條屬於我們自己的陽光大道來。
“如果是大聖的話,他會不會退出呢?”我這樣想着,最後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大聖是不會退出的,因爲即使身陷囹圄之中的他,不是也在那鐵窗圍牆之內拼搏着嗎,我不能讓大聖失望,我也不能輸給他。
想到了這裡以後,我便直直的看向了林貓爺,果斷的對他點了一下頭後說道:“貓爺,我說了,我既然選擇了加入白虎幫,那我就不會退出,我還是選擇過橋!”
我的話一說完,林啓宏不由的拉了我一把喊道:“你瘋了,你覺得值得嗎?”
其實林啓宏會這樣說,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他一直以爲我進白虎幫是爲了幫他,但卻不知道我真正的目的是爲了搞垮白虎幫,所以此時他覺得我要因爲他而受苦了,他這心裡肯定於心不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啓宏,你放心,我命大,不會有事的,其實這兄弟橋也沒什麼的,沒事兒!”
林啓宏聽了我的話,還是着急的想要阻止我,但我卻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對着林貓爺說道:“貓爺,我想請你先把啓宏和我的女朋友帶出去,我不想他們看到我過橋的樣子!”
我的話說完了,林貓爺點了點頭,便對自己的手下交代了一聲,兩個手下走到了林啓宏和李雅的面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林貓爺對着他倆說道:“既然是喬匯文自己的選擇,那我也只有尊重他,你們倆畢竟不算我白虎幫的人,還是出去吧!”
林貓爺說完了話,林啓宏還不想走,但是那手下卻是摟抱住了他的肩膀,強行把他帶了出去,而李雅什麼都沒有說,她站在我的面前,深情的凝視着我,突然主動抱住了我,那紅脣也直接貼在了我的脣上,重重的一吻之後,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我相信你!”
說完後,李雅便自己走了出去。
“好了,鋪橋吧!”林貓爺見林啓宏和李雅都已經走出去了,便對黑麪虎面無表情的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