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拉着泅堰穿過了大半個營帳,往營帳外的地方走去。整日被這麼士兵團團圍住的感覺太壓抑了,長歌也想趁機出去透透氣。
“哈哈哈……”琉洹剛一從外面回來就笑得停不下來。“哈哈哈……笑死我了!”
崇華嫌棄的看着琉洹,“出什麼事了,你笑成這樣。”琉洹還是找個不行,癱坐在椅子上手舞足蹈起來,崇華更加嫌棄的看着他。
過了好一會兒,琉洹好不容易笑夠了,拍了拍胸口對着崇華說:“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說着還不住捂着嘴想笑。
“看到什麼了?”崇華黑着臉看着琉洹。
“哈哈哈……”琉洹想着想着又開始笑了,崇華的臉更黑了。“我看到…我看到…一個和泅堰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好不容易斷斷續續發說完,琉洹繼續狂笑起來,那女人扭捏的走姿實在太逗了。
“什麼?”崇華不敢相信的看了琉洹一眼,隨即大步走出帳外。
崇華走出去時,泅堰已經走遠了。不過那個背影,崇華怎麼都不會忘記的。說什麼是和泅堰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那明明就是泅堰。
看他故作扭捏的走路姿勢和身邊攙扶着他的長歌,崇華只覺得整個臉都已經僵硬了。泅堰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跑來半月軍中做女人。
越看崇華越覺得火大,拳頭握得緊緊的。“哼!”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崇華氣憤的走回帳篷裡。
“怎麼樣,看到沒,是不是很像!”琉洹還在笑個不停,但立馬被崇華的一個冷眼瞪住了。
還不知出了什麼事的琉洹尷尬的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啊,不該在你面前提到泅堰的。”他在心裡猜測着崇華可能是因爲他提到泅堰而生氣,連忙哄哄這個壞脾氣的男人。
白了他一眼,崇華沒有說話,一個人坐在牀榻上生着悶氣。泅堰生的美他還不知道嗎?現在穿了個女裝跑來軍營,那還不知道要惹得多少人的垂涎呢!
帳外長歌攙着泅堰,不時的低頭偷笑,她做巫女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一件事能笑的這麼開心的。
泅堰同樣生着氣,一路上迎面而來火辣辣的目光看的他的皮膚都要燒起來了。他現在只想立馬撕了這條裙子,可撕了裙子他又沒衣服穿了。泅堰在心裡計算這他能以多快的速度跑回營帳中去。
察覺到泅堰時不時回頭看,長歌看出了他的心思。“你別想着現在瞬間回去呀,這麼多雙眼睛呢,害我事小,害得上神你失信於人就不好了。”長歌低着頭,假裝無辜的威脅着泅堰。
又惡狠狠的瞪了長歌一眼,泅堰已經不記得他瞪了長歌多少眼了。長歌一直像是沒看見似的,東看西看就是不敢直視泅堰的目光。
已經走出軍營大半了,馬上就可以到一個人少的地方了。泅堰強壓着心中的反感,硬着頭皮往前走,就這一次,就着一次,下次再也不穿女裝了!泅堰一個勁的在心中安慰自己。
“營外不太安全,巫女要出去嗎?”營帳出口處的守衛立在長歌二人的面前恭敬的說到,目光卻一直在偷瞄着泅堰。泅堰臉色不悅皺着眉頭,看在守衛眼裡依然是個絕色美人。
“無事,我馬上回來”長歌溫柔的回了守衛的話,然後拉着泅堰的手就往營外走,守衛光顧着看泅堰去了險些忘了打開營門。
離開營門一段距離後,長歌輕輕拍了拍泅堰的手,語氣正直的說到:“營中士兵原本見到一兩個女人都不容易,現在突然之間見到個這麼漂亮的,多看幾眼也無可厚非。”不過她臉上明顯強忍着的笑容已經出賣她了。
又是一瞪眼,泅堰氣的不理長歌,甩開她的手一個人邁着大步往前走。反正現在已經出來了,再也不用那副扭捏做作的姿態了。
看着甩袖而去的泅堰,長歌笑的更開心了。剛出營帳時她就在泅堰耳邊小聲的說過,女人的走姿溫婉妖嬈的,泅堰信以爲真了,不然泅堰怎麼會被琉洹看了一大場笑話呢。
一直在笑的花枝亂顫的長歌絲毫沒有發覺一旁已經慢慢走過來幾個人。鳳韞在老遠處就看到長歌和泅堰,原本不想理她的,可看見泅堰走後,長歌一個人在原地笑的誇張,忍不住上前來看看。
鳳韞驚異的看着長歌許久,長歌原本是站着笑的,後來一回想起泅堰故作妖嬈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笑的彎下了腰。
身後看她許久的鳳韞看她好像着了魔一般,走上前去在長歌身後冷冷的開口到:“巫女是何事這麼開心吶!”
“啊!王上”笑聲戛然而止,長歌立刻恢復一貫面對衆人的姿態來,轉過身對着鳳韞輕輕行了個禮。
看她這副疏離的樣子,鳳韞的臉黑了幾分。“怎麼,巫女有什麼高興事還怕孤知道了?”明明上一秒還笑成那樣,看見自己就立馬變臉,
“這…”長歌眼神悄悄往回看了一下,泅堰正朝不遠處的溪邊走去。“不過是想起了些趣事罷了。”她在心暗暗罵了自己好幾遍,被誰看見都沒事,怎麼偏偏被他看見了。
鳳韞發現長歌的小動作,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哦,巫女還帶着個侍女呀”鳳韞眼角一挑,他彷彿是猜到長歌爲什麼笑了,這侍女的動作也太豪放了吧,雙腿大開半倚在地上,不時撿起身邊的石子扔進水裡。
“路途遙遙,帶個說話的人而已。”
“是嗎?”鳳韞饒有興趣的朝泅堰走過去,羊闕隨即跟了過去,在羊闕路過長歌身邊時,長歌的眼中像是覆上一層寒冰似的,陰冷的看着羊闕。
羊闕愧疚的低着頭,快速的從長歌面前走過。遠處在溪邊生悶氣的泅堰並沒有發覺鳳韞已經走過來了。還在打着水面,嘴裡不住的唸叨着:“讓你笑我,讓你笑我,等十八一過我就立刻走,纔不管你的死活呢!”
不一會兒,鳳韞停在了泅堰身後,長歌怕泅堰露餡也無奈的跟了過去。鳳韞身後的一個侍從見泅堰還沒有發覺鳳韞,站出來提醒她:“前面的那個女子,還不拜見王上。”
泅堰聽到聲音回頭,疑惑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那侍從是在叫自己。皺了皺眉,泅堰心裡偷偷的嫌棄了鳳韞一番,他原本是不想理他的,可奈何鳳韞身後的長歌不住的給他使着眼色。
拜就拜吧,泅堰心一橫,手端在腰際,微微側蹲一點低着頭對鳳韞說到:“拜見王上。”這是他在王宮中看到的姿勢,也不知用的對不對。
“免禮”鳳韞嘴角噙着笑看着泅堰,這個女子美是極美,可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羊闕也滿臉疑惑,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渾身散發着擁有異能的氣息,難道她是長歌秘密培養的巫師。
長歌大步走到泅堰身邊,心裡默默鬆了口氣。真難得他一個上神居然能屈尊給一個凡人行禮。
“王上,我帶長雲去別處轉轉了”看鳳韞還在不住的看着泅堰,怕被發現,長歌立馬打算帶着泅堰離開。
鳳韞看着長歌的反應有些好笑,勾起嘴角看着長歌,“長雲,她是你妹妹?”不怪鳳韞以爲泅堰比長歌小,實在是泅堰的長相就是二十二三的樣子,而且皮膚光潔如脂,換成任何一個人都看不出泅堰竟然是幾千歲的人。
“是”長歌擔憂的看着泅堰,難道鳳韞對泅堰有什麼想法嗎?鳳韞的目光卻緊緊跟着長歌。
察覺到長歌的緊張,鳳韞眼中精光閃現,挑了挑眉。“長雲,孤自都城來時並沒有帶女侍,委屈你來伺候孤幾天如何?”鳳韞話雖是對着泅堰說的,眼光卻一直看着長歌。
“不行!”不等泅堰開口拒絕,長歌就立刻嚴厲回絕了。
對長歌的這個反應,鳳韞也不生氣,嘴角依舊噙着笑。“不行?孤又不是要你妹妹入宮去,巫女難道還捨不得嗎?”
“妹妹自小沒伺候過人,恐怕不能讓王上滿意。”長歌語氣強硬,擺明了就是不同意。
鳳韞卻還是不識趣似的,繼續說到:“孤怎麼記得巫女是出身深山之中,你這妹妹又不是什麼世家女子連這點活兒都沒做過嗎?”他突然變得凌厲的語氣,聽的長歌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妹妹雖然出身貧寒,卻自小有父母照顧周全,自然不會這些。”長歌語氣又加重幾分,眼裡已漸升起怒意。
泅堰站在原地,尷尬的不知所措。一旁的羊闕看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連忙站出來做和事老。“王上沒帶女侍,臣一會兒命侄女凌雲去伺候王上幾好了。巫女姐妹難得相見,王上還是讓姐妹倆多說說話吧。”
“算了,不必了”鳳韞不悅的擺擺手,他又不是真的要個女侍,更何況,羊闕的侄女凌雲可是個女將,他就不信凌雲會伺候人。
鳳韞沉着臉不步走遠了,長歌也沒什麼好心情,爲什麼兩人不管什麼時候見面都沒有開心的事呢?嘆了口氣看了看泅堰,長歌無奈的說到:“他在心裡是不是特別厭惡我,不然爲什麼總是要爲難我呢?”
泅堰茫然的擺了擺頭,他沒看出來鳳韞厭惡長歌啊,反而鳳韞對長歌的態度還有些曖昧呢。現在想想既然鳳韞已經確定長歌犯下了兩個大罪,卻還能這麼待她,這,說是沒意思,恐怕連崇華都不信吧。
怎麼又想起崇華了,泅堰怒氣衝衝的拍了拍腦袋,不許想他,心裡狠狠罵了自己一句後,他留下仍在揣測鳳韞意圖的長歌,沿着溪流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