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掌握一門外星語言，雖然還不會說口語，但這在凱爾納人看來，已經是堪稱恐怖的語言能力了。
地球人該不會都這麼厲害吧……
想到這裡，十幾個凱爾納人臉上都有些陰晴不定。
古麗安也不由睜大眼睛，滿是驚異地看着林寒。半晌，她坐到林寒身旁，在文檔中打開語音輸入，說道：“我叫古麗安，是希望號的艦長。”
看着這句話，林寒不由一怔，這個年輕的女凱爾納人居然是艦長？又或者，凱爾納人的年齡與外表其實差別很大？
當然這不是重點。
希望號……看見這個名字，林寒不由在心中猜測起來。如果這艘飛船叫“探索號”、“先驅號”、“發現號”這類，他倒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
但希望號這個名字……難不成對方的星球已經毀滅，現在是來尋找新宜居星球的？
他一邊揣測，古麗安繼續說道：“我們來自遙遠的小奧頓星，是凱爾納共和國航天部派遣的星際探索船隊，旨在尋找天外生命與文明，並展開友好交流……”
直覺告訴林寒，古麗安並沒有說實話。
他想了下便打斷古麗安，眼睛看着古麗安剛剛輸入的文檔，輸入道：“這種交流方式讓我很彆扭，你能爲介紹一下凱爾納語的發音嗎？我有過大量的語言學訓練，學習新語言很快，最多1/4個奧頓小時，我就可以用口語與你們交流。”
剛纔在閱讀文獻的時候，林寒瞭解到，小奧頓星所在的恆星系內一共有兩顆宜居星球，按照大小，它們分別被稱爲“大奧頓星”與“小奧頓星”，奧頓雙星都有繁盛的生命以及文明。
這讓他一度升起極爲濃厚的興趣，但可惜的是，他剛剛並沒有在迦恩的電腦裡找到太多有關奧頓雙星文明的信息。
所謂奧頓小時，指的是小奧頓星使用的時間單位“小時”，時長是地球小時的兩倍多一點，但小奧頓星一天只有10個奧頓小時。所以實際上，小奧頓星的自轉週期和地球十分接近。
不止是自轉週期，小奧頓星質量、半徑、公轉週期，也都和地球相差不大。
倒是大奧頓星與地球有更多差別，自轉更快，公轉更慢，體積、密度都比地球大不少。
“你是個語言學家？”古麗安笑了一下。
林寒不置可否，她點點頭，便開始介紹凱爾納字母的發音。
從結構上來說，凱爾納語屬於屈折語，與地球上的英語、法語等語言類似，它一共有35個字母，當然還有一些標點符號、數字等。
古麗安一邊講解一邊示範，僅僅十幾分鍾，林寒便初步掌握了凱爾納語的發音。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親眼看見林寒只花十幾分鍾就掌握了凱爾納語的口語，衆凱爾納人還是忍不住感到幾分震驚，面面相覷，房間中泛起一陣議論。
“你們好。”林寒笑着用凱爾納語說道，“現在，我想我們應該再互相介紹一下。”
他將手伸向迦恩旁邊的那個物理學家，這個留着白鬍子的老凱爾納人猶豫了半秒鐘，隨即露出笑容，與他握手：“你好，我叫波德羅克，是一名數學家、物理學家。”
“你好。”林寒笑着點頭，又與另一箇中年凱爾納男人握手。
“你好，我叫拉馬達特，是一名軍人、火箭工程師……”
林寒打斷道：“拉馬達特，能拼一下你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拉馬達特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這個。”林寒點點頭，然後又看向另一個女人，伸出手，微笑着說，“你好，女士。”
“你好，我叫維露卡……”
十幾個凱爾納人分別作自我介紹，林寒很快發現，他們竟然都有至少一個科學家或者工程師的身份。
這讓林寒稍微有些意外，不過總的來說是好事。如果128名凱爾納人都是科技工作者，他以後獲取奧頓星科技的時候，無疑會方便得多。
“很好……”林寒隨意地點點頭，看了看眼前這十幾人，彷彿有點心不在焉，然後突然蹦出一句，“你們應該不是凱爾納人吧？”
此言一出，在坐無不色變，氣氛驟然變得有些緊張。
“你這是什麼意思？”古麗安臉色有些發沉。
林寒視若無睹，自顧自地說道：“我想，毫無疑問，凱爾納語是凱爾納共和國地位最高的法定語言。所有凱爾納人，應該都是說凱爾納語的。但說凱爾納語的，卻不一定都是凱爾納人。”
“你們說的雖然是凱爾納語，但古麗安、迦恩、波德羅克、拉馬達特……這些人名卻帶有濃重的‘異域格調’，不論拼寫還是發音，都與凱爾納語有顯著的不同。”
這種情況就如同中文音譯的英文名一樣，詞彙看上去毫無意義，彷彿拼湊，同時發音古怪，全然不像正常的表述。
看到“古麗安”的凱爾納語拼寫的時候，林寒就已經察覺到了問題。
等到他掌握凱爾納口語，且波德羅克、拉馬達特、維露卡等十幾人都做完自我介紹之後，他便可以確認：這些人肯定不是凱爾納人。
頓了頓，林寒繼續說道：“所以我想，你們應該是凱爾納人以外的凱爾納語使用者。”
“哼。”古麗安冷哼一聲，“凱爾納共和國是個多民族國家，凱爾納人是其主體民族，而我們則是奎文克人。”
林寒笑道：“這麼說，凱爾納共和國航天部是派了一支128人全部由少數民族構成的星際探索船隊？弘揚地區特色？”
古麗安登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迦恩卻騰地站起來，瞪着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指着林寒：“你怎麼知道我們有128人？”
“這不重要。”林寒沒打算解釋，接着說道，“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你們不僅不是凱爾納人，甚至都不是小奧頓星上的智慧生命。”
“根據小奧頓星的到恆星距離、黃赤交角、公轉自轉週期……我認爲那是一個氣候偏暖的星球，而你們身上卻有許多抗寒的生理特徵……”
隨着他的緩緩敘述，十幾個外星人臉色都變得越來越難看，由淡藍變成深藍，最後隱隱發紫。
“除此之外，以小奧頓星的引力水平，你們的體格與肌肉密度也顯得過於強大……總之，你們與「小奧頓星凱爾納共和國」這個標籤格格不入。”林寒淡然地看着古麗安等人。
“相比之下，你們的生理特徵卻更像是來自大奧頓星，一顆更大、更冷、密度更高的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