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當中,很多都是不懂半絲武功的。
逆天冷清清地站在一邊,暗好笑地瞧着這場鬧劇。
樓雨棉卻像瘋了一樣,眼裡完全沒有別人,就只看到那不停躲閃的馬六。
想到這年過四十的醜男,就這樣奪走了她珍藏十五年的清白之身,樓雨棉便咬碎銀牙和着血吞,心裡陣陣發苦。
更加恐怖的是,自己被人侮辱的這一幕,給這麼多星辰年輕貴胄看到了。
怎麼會這樣?
事情怎麼會遽變成這樣?
原本躺在那牀上跟這醜男發生關係的應該是賤人公主啊,怎麼現在,怎麼現在全都反了過來?
她恨得舉劍亂刺,俏臉又白又紅又青,無數複雜的顏色,在她臉上交換閃爍着。
馬六一邊躲一邊高聲大叫,“是你讓我來的啊,你說空虛寂寞,想找個男人陪陪你,怎麼如今不給銀幣還殺人啊?”
“老畜牲你給我住嘴!”樓雨棉氣得渾身不住發抖,手腳陷入陣陣冰涼之中,一雙眼睛瞪得紫赤泛紅,“你!你!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馬六嚇得半死,一骨碌滾倒在地,躲閃樓雨棉劈下來的劍,嘴裡不乾不淨地叫罵,“你這騷娘們也太善變了,剛纔還一直求着爺讓不要停,現在又羞惱地要殺人。真不知道你們女人心底想什麼,明明是你這娘們自己脫光發騷,投懷送抱來着,怎麼如今事兒辦了,還要殺人呢?”
“啊!”樓雨棉失聲尖叫,一把劍橫豎亂劈,哐地砍在闌干上。
“我殺了你這滿嘴胡言亂語的畜牲!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樓雨棉撲了上去。
逆天一個瞬步移到她面前,揚手甩了她一記大耳光。
“啪!”一記脆響,樓雨棉下意識地捂住臉,蹬蹬退後幾步。
“瘋夠了沒有啊?”逆天負手而立,藐視地掃了她一眼,怒哼一聲道,“你們樓家僅存的一點點臉面,今日都給你丟光了!”
幾個世家小姐,用不屑的眼光掃視樓雨棉,嘴裡發出低低的嗤笑。
樓雨棉像是回過神來似的,腦子瞬間清醒,盯着逆天,眼裡不住閃爍着恨意盈然的光芒。
她!是她!她!
想起來了,明明看到她喝了那杯混着含香草的茶水,可可爲什麼?
自己送她到那內艙,之後發生的事,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呢?
樓雨棉緊緊揪着自己胸前的衣物,不停打着顫,驀然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你!是你!是你這賤人害我!害我!”
“你胡說八道什麼?”
不等逆天反駁,周圍的小姐們立刻尖酸刻薄地嘲笑起來,“你自己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給我們抓包當場,還想誣賴公主殿下?”
“我看你腦子有病吧!”
“公主殿下是跟我們一起上的這畫舫,一起撞破你好事的!”
“人家害你?人家身爲公主,身份尊貴,幹嗎要來害你小小一個庶出之女啊?”
樓雨棉又恨又怕,全身不住打顫,“你,你……”
逆天輕咳一聲,忽然擡手攔下一片小姐們吵鬧的聲音,假意露出一絲和善的笑容,“算了,不用跟樓小姐計較,畢竟發生這樣的事,大家心情都難免不愉快。”
“還是公主大人大量。”
“公主殿下真是海量汪涵啊!”
逆天微微抽了抽嘴角,輕咳一聲,厲眸射向車伕馬六,“你過來。”
“這位是公主殿下,還不快跪下磕頭?”幾位貴氣的公子忙呵斥馬六。
馬六急忙爬過來,重重磕了個響頭,“公主殿下在上,小人不敢有絲毫隱瞞,的確是那位樓小姐自願委身小人的。”
“你胡說,你胡說!”樓雨棉急叫,那聲音又尖又刺耳。
“好了好了,這事誰對誰錯誰主動誰被動,都不要再提了!”逆天用力一揮手,衆人便紛紛狂點頭。
“對對對,公主說的對!”
“又不是啥好事,用得着再追究主動被動麼?”
“公主殿下英明啊!”
逆天腦門上一堆的汗,尼瑪這些人,特麼能不能別插口!搞得她一肚皮想笑,又不能笑,累人的很!
逆天整了整神色,小臉隱隱掛上一絲冷笑,“馬六你是個男人,毀了一名女子清譽,你就應該負責。現在本公主要責罰你,有兩條路給你走,一是娶了這位樓小姐,二是死,你選吧!”
這不廢話麼?誰樂意選第二條路啊!這第一條路不但不用死,還能抱回個美人呢!
車伕馬六被這天上砸餡餅的好事,樂得半天合不攏嘴,忙碰碰磕頭道,“公主英明,公主英明,小人願意走這活路,只不過小人家中已有妻房……”
逆天當即攔下車伕的話,“這好辦,你就把九姑娘娶回家當個小妾吧。”
衆人頓時凌亂了……
這公主也太特麼亂點鴛鴦譜了!
車伕馬六喜上眉梢,突然覺得今天就是他的幸運日啊,攤上這麼好的事情,這公主可能不是傻子就是白癡,有這麼懲罰人的麼?要是這種懲罰,來多少他都願意受啊!
“多謝公主成全,小人一定會好好對待九小姐的。只不過,小人家中這母老虎特別厲害,小人若是娶妾,恐怕母老虎會翻天。”
“你怕什麼。”逆天冷笑一聲,從懷裡取出一隻玉玦遞給他,“你告訴那隻母老虎,多一個妹妹伺候她,是她的福氣。這是本公主的旨意,見玉玦如見本公主,她敢有意見,本公主就砍了她!”
“是是是,多謝公主,多謝公主。”
樓雨棉驚駭地瞪大眼,慌亂地搖着腦袋,厲聲尖叫,“不!不!我不嫁,我不嫁這男人當妾!不!不!”
逆天頓時陰冷地看向樓雨棉,怒聲斥責道,“事到如今,你還能夠選擇麼?本公主是看在跟你樓家尚有一絲情分在,才肯出手幫你的,你當本公主樂意趟這渾水?”
“你不要臉,你樓家還要臉呢!”逆天高聲斥責,擺出一副疾言厲色的模樣兒,“你也不想想,你做的這是個什麼事兒?你不嫁他你還能做什麼?”
樓雨棉無言以對,渾身如臨冰窖。
“你想想吧。”逆天冷哼道,“你若這樣回去,樓家主會不會要了你的命。”
樓雨棉渾身一哆嗦,癱在地上,半響沒說出一個字來。
以家主這麼好面子的性子,必然不會放過一個丟了樓家顏面的女人。
逆天掃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絲涼薄笑意,“你放心,看在我們也曾姐妹一場的份上,我一定讓你風風光光嫁出去。你以後也是有名分的女人了,別人不會再說你不知羞恥與人船上苟合。”
樓雨棉下意識地搖着腦袋,一臉悽苦之色。
不,不要,她不要嫁給那低賤的老畜牲,那樣,她樓雨棉的一生就都完了!
不,不可以,不能!
“這事就這麼辦吧。擇日也不如撞日,就今兒吧,本公主派人擡了樓小姐過府。”逆天擡腿走了幾步,轉身盯着趴在地上一臉喜不自禁的車伕,“你是?”
“小人馬六,多謝公主殿下成全,小人自當如珠如寶呵護樓小姐,請公主放心。公主萬福金安,壽與天齊。”馬六說着一串不倫不類的話,臉上早已笑開一朵喇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