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漓極認真的點了點頭,子蘇還要再說些什麼,洛南硯掀開車簾,身形一盞從馬車上躍了下去,直接朝宮門躍了過去。
一路疾行,直到乾泰宮門外,他的腳步才停下來,望着那森級等嚴的乾泰宮,第一次腳步遲疑,不敢前行,難道,這便是近鄉情更怯嗎?
還是子蘇在路過宮門時朝宮門的守衛問了句,“今日可有人帶着腰牌出宮?”
侍衛躬身行禮,“啓稟長公主,今日不是採買的日子,不曾有人出宮。”
子蘇不放心的又問道:“一個人都沒有嗎?”
那兩人再次行禮,“長公主,一個人都不曾有,今日是我們兄弟二人職守,不敢疏忽大意,睜大了眼睛看着的,不光人,連一隻蒼蠅都沒有。”
子蘇嘴角抽搐,洛漓從她身後鑽出來說道:“你們淨胡說,如今天氣炎熱,我偏不信你們連蒼蠅都沒有見到。”
子蘇:“……”
她把洛漓按回去,吩咐車伕立刻走,換了攆轎走到乾泰宮時,兩人就見到洛南硯站在宮門處,遙遙望着高階之上的乾泰宮,洛漓沉不住氣的道:“皇兄,你站在這裡作何?是擔心那個大姐姐走了嗎?剛纔我和皇姐已然在宮門問過了,今日未曾有人出宮,一個人都沒有,你就不要擔心了。”
子蘇:“……”
她手忙腳亂的捂住了洛漓的嘴巴,朝洛南硯嘿嘿一笑,“人家說不定捨不得你呢,我們就離了母后一日,也想念的緊,就先走了。”
連連催促轎伕,直到走出老遠才鬆開了洛漓的嘴巴。
洛漓眨巴着大眼睛問:“皇姐,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啊,”子蘇恨鐵不成鋼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對上他天真疑惑的目光又甚是無奈,“罷了,左右你還小,皇兄不會與你計較的。”
洛南硯看着兩人快速離去,衣袍一擺大步朝着裡面走去,心頭砰然跳動,脣角微揚。
快步走進大殿,今日乾泰宮裡空無一人,他走進去時,只見到空蕩蕩的大典中毫無一人,他又往裡走了幾步,仍然不見人。
心頭跳動更加厲害,腳步漸漸放輕了些,也慢了些,一步一遲疑,一直走到內殿,就見到龍牀之下,蜷縮着一人,手中針線,正一針一線的縫着什麼。
他微微一怔,千想萬想,卻沒想到她竟然在爲他縫衣服。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肖雪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怔怔的擡起頭來,四目相對,她忙站起來,卻冷不丁被針刺中了手,“啊……”
血珠滾落,他兩步跨過去,一下抓過她的手指含入了口中,她着實愣了一下,“皇上……”
細細的將她指尖上的血珠舔舐乾淨,洛南硯就見她正癡癡的望着自己,他心思微微一動,握着她的手輕輕吻了吻。
肖雪如被雷擊一般猛地一顫,“皇上,使不得,奴婢……”
不料,猛然撞入他的懷裡,下一瞬,被壓在了龍榻之上。
他側首撐在她的身畔,低聲道:“宮門落了。”
如蝶翼一般的雙眼微微一顫,她沉默了片刻才低聲答道:“奴婢知道。”
“眼睛這般紅,可是哭過了?”指尖撫過她的臉,他問。
肖雪再次沉默,他微微嘆息一聲,緩緩從龍牀上坐起來,拉着她的手覆在他的身上,“爲朕寬衣如何?”
“皇上,如今還是白日……”她說。
“可朕……想要。”
她的手微微一抖,咬了咬脣,心底告訴自己這一遭是必須要過的,緩緩撫過他精壯的腰身,握住腰帶緩緩解了下來。
一度春宵,兩人身上都汗津津的,洛南硯道:“去洗洗如何?”
她還未曾說話,已被他裹了外衣抱着朝後殿去了,池水中央,相對而立,洛南硯輕輕捏起她的下巴,輕輕的吻了吻,便靠在池邊閉上了雙眼。
“今日,朕還以爲你走了。”
她微微搖頭,他卻不曾看到。
“肖雪啊肖雪,這世上,怕只有你一人讓朕如此爲難。”
她連忙道:“奴婢不敢。”
“呵,”他冷笑一聲,“你是不敢,可你的一舉一動都牽動着朕的心,你說,你該當何罪?”
“我……”肖雪搖搖頭,滿目赤紅,“奴婢,從未想過會這樣。”
“你想怎樣?”他沉聲問。
“我……”
“即便你今日留了下來,想來也不是真心的吧?肖雪,你究竟想要如何?你想要如何呢?”
“我沒想如何。”她垂下頭,低聲道。
於她而言,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主宰生死,說一不二,是她所不能沾染的。
可她……卻管不住自己的心。
“皇上?”她忽然輕輕喚了一聲。
他驀然睜開眼睛,眼前卻忽然一黑,柔柔的脣落下來,壓在他的脣上,稍稍遲疑了一下,在他的脣上吻了吻。
柔軟的身子偎進他的懷裡,如沒有骨頭一般。
他心裡咯噔一下,微微別開頭,躲開了她的吻,問道:“這是爲何?”
她靠在他的懷裡,低垂着頭半晌,“皇上不是問我想要如何嗎?若這便是我心中所想呢?”
“這?”他說,“這是如何?一度春風?一夜春宵,還是……”
“相守一生!”
她像是破釜沉舟一樣的說,直起了身子,雙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如魚兒一樣爬到他的身上,緩緩地坐在了他的身上,雙手和雙腿像是膩人的水草一樣,纏在了他的身上。
到底是麒麟閣閣主的女兒,縱然沒了一身修爲,那江湖中說一不二的性子還在。
她捧住他的臉仔細的吻了上去,不料,洛南硯再次別開了頭。
“你說相守一生便相守一生了?朕不想沒名沒份的跟人在一起。”
肖雪險些一激靈摔進水裡去,身子踉蹌了一下,攀着他的身子才堪堪坐住,不過這樣一來,兩人卻貼的更近了些,身無一物的身子緊緊相貼,洛南硯心頭火熱,卻兀自安奈着,什麼都沒說。
肖雪一張臉囧的通紅,“你,你怎麼這樣?你可是皇上啊。”
“皇上便不需要名分了?”洛南硯反問。
她咬了咬脣,想了想從脖子裡摘下一條玉墜,“這個,是我娘和我爹在一起時,我爹送給她的,娘死的時候便給了我,如今,這也是我家唯一的東西了,我知道皇上好東西多得很,不稀罕這破東西,不過,我還是想送給皇上,便當作……唯一的憑證,如何?”
wωw★тTk án★CΟ
洛南硯微微垂頭,她將墜子給他戴上,想了想,也將自己出生時葉青梧給他和子蘇的玉牌送給了肖雪,他皺了皺眉說道:“不過,這算私定終身吧?”
剛剛以爲過關了的肖雪險些再次摔進水裡,扒着他溼滑的肩膀坐好,柔軟的身子一下子撞進他的懷裡。
悶聲說道:“你還要如何?”
“你自己想,反正我已經等了這好幾年,也不在乎多等幾年。”
將她從身上抱下來,洛南硯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身後“嘩啦”一聲,玲瓏的身子貼在他的身上,洛南硯步子一停,玉手纖纖,早已不是在浣衣局剛剛回來的時候不敢碰他的樣子,緩緩的從他的胸膛上撫過,一寸一寸。
洛南硯卻握住她的手,一寸一寸從身上扒了下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再過一段時間,我隨你去見太后娘娘如何?”
洛南硯動作一頓,女人的手再次纏了上去,看着那手兒在他身上摩挲,洛南硯心道,對方對他使了美人計,而他……中計了!
“自己作的便要自己承受!肖雪,這是你的選擇!”
水聲漓漓,他再次回到剛纔的位置,而肖雪氣息不穩的跌坐在他的懷裡。
迎上他暗紅的視線,洛南硯說道:“自己來吧。”
肖雪:“……”
“朕給了你那麼多本子,也不能白給不是?”
她面色窘紅着,笨拙而遲緩的爬到他的身上……
水聲嘩啦,曖昧聲聲,索性乾泰宮中一直沒有什麼人,只是,梧桐苑再次多了一些談資,洛熠宸聽着洛漓繪聲繪色的將自己看到的講清楚,哈哈的笑着癱在椅子上,朝着葉青梧說道:“這也太慫了。”
葉青梧一個刀眼過去,他訕訕的住了嘴,葉青梧才道:“看來,你定然不會慫,子蘇,明日我們去雪山走一遭吧,到的時候正好可看雪景。”
“好啊,孃親,我還沒有去過雪山……”
“不許去!”洛熠宸低喝,“就算去,也要同我一起!”
“……呢。”子蘇傻傻的看着兩人,這是……又要吵了?
果然,葉青梧看都不看洛熠宸一眼,兀自扒着瓜子說道:“你兒子獨枕空牀十幾年,如今總算有人暖牀了,你竟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既然如此,你也自己睡着冷靜冷靜好了。”
“我獨自睡倒是沒什麼,我這不是怕你出門太冷沒人暖牀嘛,青兒,你可要仔細想清楚,那雪山之上,常年冰冷,還有那涼州城的人,見了你定然要問起我,你一人帶着兩個孩子出門也太危險了些,還是讓我隨性保護吧。”
子蘇抱着洛漓坐在一旁看戲,洛漓好奇的睜大眼睛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格外好奇。sinx
不過,子蘇沒什麼興致,早就知道是這種戲碼,幾年過去,她都厭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