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這房子可得好好查查。”

“怎麼呢?”

“好多次有人偷工地上的材料,被我發現了,都躲裡面去了。”

“你沒報警?”

“這種事多了,而且,進去後就沒出來,說不定早跑了,報警有啥用。”

章墨點點頭。

櫃檯還在,上面的登記薄卷着角兒,落滿了灰。

10月9日。

章墨吹了吹灰,上面一條的登記是也10月9日,翻開紙卷,前面的年份現了出來,2005年。

四年前的。

2樓的木地板似乎有響動。

章墨退出門口,順手把小門帶了。

“警察同志,咋了?”

“人跑了。”

“你怎麼知道人跑了?”

“我剛看見了。”

“我怎麼沒看見。”

“我打着電筒呢。你有麼?”

工人還在望着門看,章墨一推他,“走吧,我要回去打報告了。”章墨走了幾步,“哦,對了,在我們沒來調查之前,別讓人進去破壞現場啊。”

“我負責啊?”

“到時候出了問題就找你。”

章墨一身血污狼狽地走在醫院的過道里,引來無數雙好奇的眼光。

“你殺人了?”瀘羽民給章墨讓出一個凳子,章墨四肢無力癱在桌子上,胸口起伏。

“差點被殺了。”

“你這警察幹什麼吃的?傳出去不讓人笑話?”瀘羽民一邊和章墨說着話,一邊看着監視儀,伍仁剛還是在昏迷中。

章墨擡起腳掌,傷口周圍的皮肉噁心地翻出來,發白,血都流光了;小腿上也是一條條深刻的抓痕。

“你等等。”瀘羽民一見章墨的傷口就站起身,開了門往外跑。

“我已經叫了醫生了。”章墨轉過頭。

“醫生管不了。”瀘羽民扔下一句話,樓梯間傳來激烈的腳步聲。

醫生給章墨清洗了傷口,仔細地包紮。

二十多分鐘後,瀘羽民提着一個瓶子回來了。

“過兩天來換藥。”醫生留了章墨的電話,和護士拿着一大團染上黑血的繃帶出去了。

瀘羽民趕緊蹲下,把章墨剛包紮好的繃帶一圈圈又拆開了。

“幹嘛?會得破傷風的。”章墨腿往後面縮。

瀘羽民一把捏住,章墨感覺到好象被一把鐵鉗子夾住,動不得絲毫,瀘羽民的手觸碰到傷口,他倒吸幾口冷氣。

腿上的肉是模糊一片,瀘羽民打開瓶子,將裡面的液體一股腦兒倒在章墨腿上,章墨就像是受了大刑一般,沒命的嚎叫起來。

鼻子裡聞到一陣酒香。

“陰氣浸入身體,必須用五糧精華逼出來。”瀘羽民逮住瓶子喝了一口酒,一張嘴全噴在了章墨的腿上,馬上雙手捂住,章墨感覺到腿上似乎一把一把的小刀子在往裡面鑽,豆大的汗珠不住滴落。

折騰了半小時,章墨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瀘羽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腿應該保得住了。”

章墨一聽就急了,“虐待了我半天,敢情還是沒效果啊?”

“如果沒看錯的話,你腿上的陰毒應該是鬼嬰爪上的。”

“什麼?”

“你說說你怎麼受傷的吧。”瀘羽民清洗手上的污血。

章墨便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瀘羽民一聽臉色就變了,若有所思。

“肯定是鬼嬰。”

“什麼鬼嬰?”章墨一想起慘亮的綠光,後背就是一層雞皮疙瘩。

“孕婦難產而死,其肚子的嬰兒就會變成鬼嬰。因爲是在輪迴的最後一道關口功敗垂成,所以死去的嬰兒怨氣很大,且毫無理智,會沒有選擇對活人下手,十分危險。”

章墨背靠在椅子上,兩腳不停發抖,有鑽心地疼痛,也有對鬼嬰的後怕。

“這麼說,是有人引你到那幢樓了?”

章墨想想當時在巷子裡所追的那個人,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瀘羽民嘴裡小聲嘀咕着,“難道‘它’也開始怕了?”

章墨在一邊問他,“你一個人在那裡嘀咕些什麼呢?”

“我們的某些行動威脅到‘它’,所以‘它’扎慌了,開始對你下手,試圖阻止我們進一步的行動。”

“爲什麼是我?”章墨覺得自己像個冤大頭。

“因爲對於‘它’的存在以及所做的事情,暫時只有我們兩人知道;而‘它’動不了我,所以只好動你,至少沒了你的幫助,很多調查進行不下去,我的速度會慢很多。”

“‘它’在爭取時間?”

“對。我們也要爭取時間。”

“爭取什麼時間?”

“爭取‘它’所爭取的時間。如果‘它’的事情一旦辦成,再次入了輪迴道,要想再找到‘它’,無異於難上青天。”

章墨回味着瀘羽民的話。

“今天就在醫院休息一晚吧,你一個人恐怕會出危險。”

章墨抱着頭,“難道說上了你的賊船,今後都得和你在一起了?”章墨一想起兩個大男人時時刻刻粘在一起,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身子在椅子上扭了半天。

“至少金晚上必須在一起。‘它’一擊不中,肯定會有後續手段,而你現在受了傷,體內陰氣殘存,很容易被髒東西蠱惑。”

“這還勉強可以接受。”章墨找了張空牀,一頭倒在枕頭上,卻毫無睡意,側過身,兩眼圓睜,怔怔地看着白色的牆壁出神。

不知什麼時候,章墨眼皮沉重起來,秋天的風在窗外輕輕地響着,他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睜開眼睛,漆黑一片。

不是在醫院嗎?在章墨的記憶裡,醫院永遠是一個燈火通明的世界。

翻身下牀,鐵牀吱呀響了幾聲,他摸着牆壁往前走,尋找電燈的開光。

外邊的路燈有光線透進來,窗戶面前有一個剪影。

“瀘羽民?”章墨小聲地喊,怕把伍仁剛驚醒了。

剪影沒有回答。

“瀘羽民!”章墨加大了語氣,想起伍仁剛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如果自己真能把伍仁剛喊醒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剪影聽到章墨的喊聲,似乎往章墨這面走了一步。

“搞什麼?”章墨嘀咕着,半夜三更看風景?“燈在哪兒?”章墨有些不滿。

沒有回答,剪影還是走過來。

章墨頭皮一炸,心裡驚了,“不會吧?難道又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