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楚鋒痛痛快快的訴說了一番心中的鬱積之情。荒,自始至終只是默默看着,不發一言。直到,楚鋒平靜下來,荒纔開口道,“好了,說得再多,都沒有去做更有用!楚鋒,走吧,神魔域中的定神果與固顏花可不是那麼好拿的,甚至,目前的你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你若是動用一些手段,就不一定了,畢竟,你所修功法的玄秘實在是駭人。”
“是嗎?荒爺,那就走吧!”
楚鋒雙眉一挑,眼中飛快的掠過一抹不服氣。楚鋒知道,定神果與固顏花是非常珍貴,珍貴到許許多多的人根本沒有得到的資格,但若說自己連看一眼都欠奉,楚鋒就有些不相信了。好歹,楚鋒也是皇極五重的修士,雖不算太高,但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些地位。
看出了楚鋒心中的不服,荒也不動怒,“楚鋒,你會明白的。神魔域比之妖域可是更加的等級森嚴,更加的錯綜複雜。你若不小心謹慎一些,或許會吃個大虧!”
“是,我知道了!”楚鋒答應着,心裡卻多少還有些不以爲然。但楚鋒知道,荒是爲了自己好,也就沒有辯駁。
荒何等人物?何等閱歷?自是一眼就看出了楚鋒的口不對心。但有些事,靠着說的確是起不到效果,荒也不想再重複。
“那成,你這就動身!”
“好!不對,荒爺,什麼叫我這就動身?你難道不走?”
“不,我會陪着你,但卻是以另一種狀態。我會進入皇旗,而你卻必須將皇旗收入體內,除非是到了真正的生死一線,否則,你絕不可將之動用!你務必記清楚了,神魔域和妖域不同,神魔域的排外,和對於冥界冥修的惱恨是妖域的數倍,乃至數十倍!”
“你不暴露冥修的身份,不暴露皇旗還有着一些得到定神果和固顏花的可能,但你若暴露了,你不僅九死一生,而且,定神果和固顏花絕對與你無緣!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
話落,荒不理楚鋒所想,整個身子忽然化作了一道流光,與此同時,楚鋒體內的皇旗也是受到了一絲觸動,顯化出了那麼一瞬,剛好將荒化作的流光給‘吞沒’。
楚鋒微微有些呆滯,似是沒有回過神來,等到一陣冷風吹過,楚鋒這才一凜。
“算了,一個人就一個人吧,我倒要看看,當我將定神果和固顏花擺在荒爺面前時,荒爺會是什麼表情?”
帶着這種心思,楚鋒騰空而起,直接御空飛行。
兩日後,楚鋒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座屋舍零落的村莊。本着問詢一番,好對神魔域有一些瞭解的心思,楚鋒挑整了方向,直奔那村莊而去。
以楚鋒的速度,既然在視野之內,那麼飛到那村莊也只是十幾個呼吸的功夫。但從虛空落下,站在那看似七零八落的小小村莊之前,楚鋒的眼睛卻眯成了一條縫。
通常,楚鋒眼神若此,是因爲心中升起了警惕與危險的感覺,準備隨時出手。
但很快,楚鋒眼中的危險感便悄然褪去了一些。視野中,多出了兩位蹦蹦跳跳的兒童,一男一女,約莫七八歲的年紀。兩人俱是面目清秀,男童扎着沖天辮,女童梳着羊角辮,雙雙面露笑容的往楚鋒這邊奔來。
歷來,孩童總是最容易讓人消除戒心,更何況長相清秀,面帶微笑,一看就讓人忍不住親近些的那種?
“大哥哥,你站在村口做什麼?都來了,不來我們村子坐坐嗎?”男童率先開口。
女童緊跟着道,“是啊,大哥哥,我們村可是好久都不曾來客人了,想必,爺爺、爹爹和其餘叔伯嬸嬸們,都會熱情招待你的。”
說着話,女童更是非常熱情與主動的來到了楚鋒身邊,伸出一隻小小的手掌,去拉楚鋒。顯然,女孩比之男孩更加自來熟。
楚鋒的眼睛在女孩的手掌上微微頓住了一會兒,嘴角笑了笑,“好啊,既然兩個小朋友都邀請了,那大哥哥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正好,大哥哥趕路也累了些,正打算找個地方歇歇腳呢。”
“那太好了,大哥哥,我們這就進村吧。”
“恩,對了,小妹妹和小弟弟都叫什麼名字?這村又是什麼村啊?怎麼處在這無比荒涼的地方?”
“大哥哥,我叫諸葛明月,他叫諸葛明輝,這村原本沒有名字,但因爲居住在這裡的人,都複姓諸葛,所以也就乾乾脆脆叫做諸葛村了。”
“原來如此!”楚鋒點頭,一邊隨意的與諸葛明月和諸葛明輝閒聊,一邊隨着兩人進入了村莊內部。
但越走,楚鋒的眼中卻越是露出凝重之色。因爲,楚鋒的路感和方向感非常好,可走進村莊內部後,楚鋒卻發現自己竟是對之前的路徑完全沒有印象,方向感也是極度模糊。
偶然往後瞥了幾眼,楚鋒更是發現,呈現在眼底的竟是與之前看到的大不相同!甚至,之前見到的一些樹木花草之類,竟是帶給了自己某種虛幻的感覺。
“這……有貓膩,千萬得小心些,那麼多大風大浪都過去了,可不能陰溝裡翻了船。”
楚鋒暗暗自語,也在這時,眼前的建築物略微密集了些。而所謂的建築物,大體只是一些古老石頭堆砌而成的簡單石屋。甚至,就連屋門,都是由一大塊石板擋着。
一陣風吹來,石屋和石板上甚至簌簌簌的往下掉着石粉。
楚鋒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幾下,神魔域好歹也是高等位面,應該有這麼破舊的屋子嗎?
諸葛明月雖然年紀較小,但察言觀色的本領可不差,“大哥哥,你是看不上這裡的石屋嗎?”
“沒有!”楚鋒矢口否認,“不是看不上,我只是覺得奇怪,這裡儘管荒涼,但山石和樹木之類可多的是。這石屋既然年代久了,爲何不修繕一番?”
“大哥哥,不是的…….”
“好了,明月、明輝,客人都接過來了,你們就去玩吧,這裡自有爺爺招呼!”就在諸葛明月一句話沒說完的功夫,楚鋒目光所至的石屋屋門驀然顫動了幾下,繼而被人從內部推着滑向了另一邊。
接着,一道略顯佝僂的身軀出現在楚鋒的視野內。
“爺爺!”
“爺爺!”諸葛明輝和諸葛明月雙雙開口。
老者點頭微笑,目露慈和,“去吧,去通知你爹孃和其餘各家各戶,拿出些好吃的,晚上大家一起好好招待這位年輕人!”
“歐耶!晚上有好吃的了。”
“是啊,明月,我們這就去通知大夥。”諸葛明月和諸葛明輝蹦蹦跳的離開了。
老者目光轉向了楚鋒,“年輕人,老夫諸葛輕嘯,不嫌棄的話,就來屋子裡坐坐,這麼久沒來客人了,老夫可是也很想與你交流交流,好得知外界的一些情況呢。”
“老丈客氣了,請!”楚鋒伸手示意,諸葛輕嘯點頭,反身進屋。楚鋒自是跟在其後面。
石屋內,同樣簡單,甚至可以說用清貧兩字來形容。內隔兩小間,一間裡堆砌着簡單的石竈,石竈上放着幾個泛黃的饅頭,靠着石竈的一面牆壁上,則掛着一竄暗紅色的沖天椒,以及一塊不足半斤,顏色都有些發黑的臘肉。
另一間,則擺放着一張長方形的石牀,石牀上只有一疊陳舊的被褥,除此以外,再無他物。
“年輕人見笑了,事實上,老夫這裡,在我諸葛村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見笑倒不至於。但老丈,你們雖不是修煉之人,可仗着力氣,做些傢俱之類的東西,以及去耕種些簡單的作物改善生活,應該不困難吧,何必……”
楚鋒乃是皇極五重修士,本身的神念更是遠遠強於同級修士,因此,第一眼,楚鋒就判斷出了無論是諸葛明月還是諸葛明輝抑或是眼前的諸葛輕嘯都沒有半點的修爲在身。至多,因爲久居神魔域的關係,身體被滋潤得有了一些簡單的靈氣,所以,楚鋒纔會有此一說。
諸葛輕嘯苦笑着搖頭,“年輕人有所不知啊,我諸葛村,本村人歷來就沒人可以出去過。既無法出去,又談何改變生活?”
“出不去?爲什麼?”楚鋒面露好奇,同時心中亦涌起了淡淡的擔憂情緒。諸葛村的原住民出不去,那麼自己進來之後呢?
彷彿是看出了楚鋒的所想,諸葛輕嘯連忙道,“年輕人不必擔心,我諸葛村的人出不去,是因爲得了上天詛咒,與他人不相干。年輕人,你要想離開,隨時都可以!”
“原來如此,可我看老丈和剛剛的兩位小朋友,面目和善,都不是窮兇惡極之徒,再者村子裡雖有些不正常的感覺,卻處處透着一種說不出的古樸與安逸,這等情況,如何會受上天詛咒?不應該啊!”
“是不應該!說句實話,被詛咒,不是因爲我們這些人,而是我們的某一代祖輩!我諸葛村的某一代出了一個真正逆天的人物,正是那逆天人物,做下了太多的事,泄露了太多的天機,這才導致詛咒降臨!並且,這種詛咒可通過血脈代代流傳!”
“或者,年輕人也許聽過我那祖輩的大名!”
“我那祖輩,名爲:諸葛臥龍!”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