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宗,偏峰。
雖在修煉之中,當因爲所處的環境不同,因此,楚鋒並沒有將所有心神都用在修煉上,而是分出了一絲神念遊離在外,以作警戒。
驀然,修煉中的楚鋒眉頭一掀,嘴角徐徐吐出一口濁氣,繼而睜開了眼眸。
正起身,屋門輕輕一響,已是被人從外直接推開,一股似有似無的暗香瞬間被楚鋒吸入到鼻子裡。
“塵宗主,你回來了。”
“恩!”塵衣點頭,目光復雜。說服天月失敗,塵衣並不認爲自己就有多大能力去改變楚鋒的主意,那麼楚鋒真的拒絕了,或者絕不屈服,那麼真要將之殺了麼?
心旌起伏,一縷淡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了楚鋒那既年輕又充滿朝氣與鬥志的臉龐上,竟是使得塵衣微微有些失神。
回過神後,塵衣忍不住有些驚訝,要知道修煉多年,塵衣見過的比之楚鋒還要英俊與陽剛的男子也有不少,但能夠使得塵衣失神的卻是從來都沒有一個。
包括之前第一次見到楚鋒,塵衣也是心態淡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絕對楚鋒的氣質有些出衆,但還沒有到讓塵衣側目的地步。
可現在,只是隔了幾天而已,再次見面,怎的感覺卻是那般的不一樣?甚至塵衣都能發現自己的心頭竟是升起了一種不該有的悸動!
塵衣暗暗凜然,面色也儘可能的變得嚴肅起來,似乎是爲了掩飾自身的尷尬,“楚公子,實不相瞞,你的要求,白衣身後的那位並不答應。楚公子,不如再考慮考慮,否則,真要扼殺了楚公子這樣的人傑,塵衣也是有些不忍呢。”
“是嗎?其實塵宗主不用說楚某也能從塵宗主的臉色上判斷出來。但想必塵宗主也能看出,楚某與白衣之間其實是很難調和的。縱使楚某不與白衣計較,可以白衣睚眥必報的表現,他能甘心?”
“與其被動,不如主動!當然,若實在不行,楚某也不爲難塵宗主,楚某的底線是,至少將白衣逐出宗門!”
“否則,楚某縱是明知不敵,也不吝死戰!只可惜,楚某原本還頗想與塵宗主這樣絕代風華,氣質出塵的女子,成爲最好的朋友甚至是知己呢!”
“看來,楚某多半是奢求了!”
“楚公子,你……你休要胡言。我這就再去轉達一聲,若實在不行,實在不行…….”
塵衣的語氣陡然變得吞吞吐吐,楚鋒嘴角微微勾起,幾步向前,眼神直逼塵衣的眸子,“實在不行怎樣?到時候,塵宗主,你會真的親自對楚某動手麼?”
“我……算了,現在說那些還言之過早,等我再問問!”
許是心中慌亂的緣故,塵衣竟是失去了原有的冷靜和判斷力。身形急速就離開了偏峰,使得楚鋒啞然失笑。要知道塵衣纔是主,楚鋒本只是一個階下之囚!
而在離開偏鋒後,塵衣也沒有多想,再次直奔旖夢花舍,但這一次,塵衣卻因爲心境有些亂的緣故,直接奔向了花舍深處。
還未來得及落下身形塵衣的耳邊已經聽到了令人眼紅耳熱的靡靡之音。並且,塵衣的眼神也在下意識的情況下,直接落在了花舍廊邊。
那裡,一位美豔的熟婦正半閉着眼睛,將凹凸有致的身軀扶着走廊拱起,而身後,一位男子正賣力的動作着。這一男一女不是天月和白衣又是誰?
儘管已經知道天月與白衣之間關係曖昧,但塵衣卻怎麼也沒想到兩人之間已經火熱到這種地步,不僅在大白天就鬼混,而且還在房間之外!
一瞬間,塵衣的俏臉就漲得通紅通紅,塵衣趕緊移開目光,並且輕咳一聲,旋即退到一處拐角邊緣。但令塵又深深奇怪的是,往常見到這種事情,自身必定會在羞澀之餘憤怒與排斥無比,可這一次,除了羞惱外,似乎並無多少的排斥,反而是多出了一種不該有的好奇!
“這怎麼可能?”塵衣忍不住反問自身,可卻在反問的同時,眼前下意識的飄過一道影子,那是楚鋒!
塵衣的臉變得更燙了。
同一刻,天月的修爲畢竟擺在那裡,也發現到了塵衣的到來。但偏巧此時卻到了天月即將攀上最巔峰的時候,天月明知不妥,卻還是捨不得就此打住。反而心頭有種莫名的刺激感。
很快,天月滿足的長哼一聲,這才推開白衣,披上紗裙,走向了塵衣。
“塵衣,如果爲師沒有記錯,這裡,似乎爲師早有警告,不稟報,是任何人都不能直接進來的。莫非,你當上了宗主,連爲師也不放在眼裡了?”
“塵衣不敢!塵衣此來是有事相商,一時情急忘卻了。還請師尊恕罪!”
“算了,下不爲例!”
天月沒好氣的擺了擺手,看都看過了,還能咋的?真因爲這點事就將自己的愛徒給重重責罰,甚至殺了?不說那些師徒情分,單單損失一個神境就不是天月可以接受的!
一邊呵斥着塵衣,天月一邊對着白衣遞去了一個眼神,那是讓白衣先回房的意思。
但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白衣竟不緊不慢的光着身體,對着塵衣行了個禮這才離開,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自身的走光。又或者白衣本身就帶着刻意調戲或報復的成分,誰讓塵衣不允許他處置楚鋒的?
至於會不會讓天月不滿,白衣倒是不擔心,因爲就算天月有些不滿,也不會真的捨得對他責罰。白衣曾試探過天月,天月說過,只要白衣沒有做出危及整個天月宗的事,她都不會真的計較。
塵衣的臉色就難看了,這豈止是無恥之尤?
再加上因爲楚鋒暗暗動用了孽欲心經的緣故,塵衣在潛意識中對於楚鋒已經有了不少的好感,因此,見到令楚鋒非常厭惡的白衣如此行爲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但因爲天月沒有發話,塵衣也不敢直接出手代爲教訓。
等到白衣的身影離開,塵衣強壓下怒氣道,“師尊,你也看到了,白衣他是越來越放肆了!當着你的面都敢對弟子如此無禮,真是放肆到了極點!以弟子之見,這樣的人,還是不要留在天月宗的好!”
“哦,爲師知道白衣是做得有些不對,但那還不是因爲你之前阻止了他的緣故?往常,他雖也風流不羈,但在你面前可是素來規規矩矩。所以,這一次你就算了!”
“有什麼事,說吧!”
“如果弟子說一定要將白衣逐出天月宗呢?”塵衣的語氣變得難得的凌厲。當着天月的面,這還是第一次。
天月微微一愣,旋即雙眸中多出了一縷寒意,“塵衣,有些話可不是說着玩的,你確定?”
“弟子確定!弟子雖然自身不喜,但也知道男歡女愛乃是人之常情,因此,關於師尊的某些事,弟子從來不會多嘴。但白衣這樣的人已然齷齪卑劣到了極點,弟子擔心師尊會被利用!無論是爲了師尊好,還是爲了宗門更清平,弟子都以爲絕不可將白衣繼續留下!”
“將之逐出宗門,而不是直接斬殺,已經是看在了師尊的面上!”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塵衣的眼神與天月已經碰撞出了無形的火花。若是之前,這是絕不可能想象的,甚至塵衣自身都想不到她會在她師尊面前這般強硬。
天月就更不用說了,但驚訝過後,天月的臉色卻變得完全冷冽起來,一股殺機甚至都透出了體表,“住口!塵衣,你可別忘了天月宗是誰一手建立的,又是誰賦予你的權利,將你捧在了宗主寶座上!”
“你若一意孤行,別說做不到你想要的,甚至你自身難保!你下去吧,好好冷靜一下!”
“不!弟子冷靜不了,說實在的,於白衣此人,弟子事實上已經忍了許久。但如今看來卻是助長了他的氣焰,若師尊實在不同意,那麼也好,白衣留下,弟子則辭去宗主之位,就此離開,還望師尊保重!”
“混賬!你說的倒是輕鬆,你也不想想爲師將你培養到神境花費了多少的心血?你自身又耗費了整個宗內多少的資源?走?那麼之前你消耗掉的資源怎麼辦?就這麼算了?”
“而且,你今天實在有些反常啊,莫非還是因爲那叫楚鋒的小子?索性爲師這就去斬了他,一切自然回到以前!”
不止是說,天月更是雷厲風行的直接展開了行動,身軀一晃,就已經直撲塵衣安置楚鋒的那座偏峰。塵衣當即一驚,連忙阻止,但因爲天月先行一步,塵衣卻是沒有來得及將天月阻止在原地,而是與天月同樣降臨在了偏峰上。
強大的氣息接連涌現,楚鋒早就被驚動,看着眼前除了塵衣外那另一位面容妖豔,體態風流的熟婦,楚鋒只是動念間就猜出了對方的來歷。
天月宗創始人,也是天月宗地位真正高於塵衣的上代宗主,天月!
但天月眉宇間滿是煞氣,而塵衣眸子裡卻憂慮溢出,顯然天月來者不善!
只是,對於如今的情形,楚鋒其實也預料過一些,因此,楚鋒並不慌亂。
“若楚某沒有猜錯,這位就是天月宗上代宗主天月前輩了!楚某有禮了!”
“哼,不必虛僞的客套,楚鋒,你仗着有些潛力,得到本座徒兒的青睞就敢妄自挑撥本座與徒兒的關係,更要讓本座徒兒斬殺驅逐本座的愛寵白衣,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