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更上明天的一章,
因爲字數限制的關係,朝局上的東西沒法鋪開來了,前面九龍奪嫡大多用敘述帶過也是這個原因。但官官會盡量保證感情線的完整,不讓結尾看起來潦草。目前估計大約還有五萬字就結尾。
“好了,要不我爲你彈上一曲,你好好休息一下?”風珞雖然和我來往不多,不過我知道她的琴藝確實是一絕,我曾笑稱她可以當六指琴魔,那琴音能影響人的情緒。
她回房取了一支薰香,點上後,才擺上古琴,纖指一撥,悠揚緩慢的琴音從她指間流泄出來,我慢慢地覺着越來越困,越來越困,最終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香甜了,我醒來的時候,已是日暮西沉,我也不在客廳的桌子邊,而是在書房後間,屏風後的軟榻上。我伸了個懶腰,走出去,墨正在和風珞下棋,弘曆正在一邊觀棋,弘和弘昀正在玩抽木塊的遊戲,是一個比耐心技巧的益智小遊戲。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這樣一副安靜的場景,腦中一時有些混亂:“胤呢?”說出來,才恍然覺得不對,幾天前他就奉命去祭天了,不由啞然失笑,對着墨和風珞說了聲,“不好意思,有點睡糊塗了。”
這種輕鬆氣氛一直持續到晚膳過後,墨說他必須加緊人手,確定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京城後便消失了,一下子不見了那張淡定的笑容,我的心又提了起來。
墨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過了亥時。他只輕輕地留下一句:“皇上的病可能不輕了。胤又被召去了暢春苑,但裡面情形如何,我卻是沒那本事知道。我還有事要辦。你……要風珞陪着你嗎?”
“不必了,讓風珞去休息吧!”我歉意地看了風珞一眼。看着他們兩人消失在門口,我剛剛那副平靜地樣子一下子消失不見。.電腦小說站://P.更新最快.十三號凌晨,就那麼兩個時辰了,兩個時辰,我該怎麼熬?方纔爲什麼不叫墨索性點了我的睡穴呢?已經知道結果是好還是不好?
將近十五。月亮已經很有幾分飽滿,吹熄了蠟燭,我一個人縮在牀上,屋內倒也影影綽綽,依稀能見。一整晚,我的腦子裡怎麼都靜不下來,想東想西,只是手裡抓着地那個裝着康熙親筆的紙筒,怎麼都鬆不開手。在半夢半醒之間。天已經亮了!
天……真地亮了嗎?我慢條斯理地自己漱洗,等待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我只在後院的閣樓上,看着街上的城衛比往常認真嚴肅多了。只是不知他們是隆科多的人,還是十三地舊部?
“有六個皇子出發往暢春苑去了!”
“步軍統領隆科多大人也往暢春苑去了!”
“城門已經全部關閉!”從墨的部下那邊傳來。聽說墨上午就出了京城。往西北方向去檢驗早先的部署,協助年羹堯和弘暉。確保即使十四得到消息,也沒有辦法帶上足夠威脅京城戍衛的兵力回京。若是無法阻止,則會讓墨在半途製造事故。總之就是十四可以回京,但不可以帶兵回京!晚間亥時,我依舊無心睡眠!這時候的康熙……只怕已經……直到一個依稀有些印象的侍衛,偷偷潛入弘曆的房間,讓弘曆來找我,才聽得他傳言,說康熙已經駕崩,胤繼位,如今京城防衛甚嚴,他是隆科多身邊的人,得胤之令,先來報個信,讓我毋須擔心。
想來他是因爲夜晚不好潛到我們臥房,才讓弘曆來叫我。等他走了,我怔怔地燭火發呆,連弘曆想和我說什麼,我都草草將他大發了。我……沒有擔心胤否繼位,我擔心的是藉着胤和德妃地發難,只怕會給胤最難以想象的傷,一個連我都無法撫平的傷。
雖然早就知道,德妃地無情,雖然早就知道,爲了十四,德妃會向胤發難,但我絕對沒有想到,她的發難會來得這麼早,這麼猛,這麼絕決。
國不可一日無君。十三號康熙駕崩後,第二天就將他地遺體移回宮中,然後準備喪事和登基儀式。按照祖例,胤繼位要詣皇太后前行禮,可當禮部提前一天將當天地儀注啓奏給她時,她居然拒絕,害得胤的登基大典幾乎開不了。大臣們請,皇子去請,最後胤無法,親自去請了好幾次,還是有一個機靈地大學士,擡出了康熙,她才擺出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
而這,還只是其中一件!若說,原本我還有些同情這個深宮中的女子,那麼現在,我對她從未有過的恨。後世看那些文字,已經是爲雍正心痛不已,如今身臨其境,尤其看着自己全心愛着的胤在羣敵環伺的情況下,不得不這般委屈,隱忍,從心裡發出那種悲涼疲倦……恨,我的心被從未有過的滔天恨意充滿。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直接將她滅了,哪怕是讓我擔下所有的罪。可是我,不可以,我是胤的妻,此時如履薄冰的胤出不得半點錯。所以,我忍!甚至還以媳婦的身份,好生侍候着她。
胤的作風一向是雷厲風行,剛上任,就作了不少的官員調度。下的第一份非朝廷官員任命的詔書是要徹查直省倉庫虧空的事,在十三的建議下,給了三年的緩衝期,讓那些碩鼠自行補足。至於戶部那成堆的白條,胤在一作揖中,將它交給了苦命的十三。是啊,目前朝中,有能力,有手腕又能讓他毫無保留地信任的兄弟,居然只有十三!
那段日子,只有一個字,忙!忙到胤每次見我,都只是匆匆走過,留下一吻,又離開。後來,我也乾脆搬到了養心殿中,專門可以讓皇后,妃子暫住的後五殿之一。每日,天還未亮的時候,我親自侍候他漱洗,穿上那一身明黃去早朝。那……是一天中兩人僅有的片刻溫存。
胤極少穿顏色鮮豔的衣服,可每回幫他穿上那一身帝王象徵的龍袍時,心裡總會有種,這種顏色,這樣威嚴的衣服,原來最適合他不過。而且,每回總不可避免地要癡癡地看上他好一會兒,心底爲着他自豪,卻在胸口間,也總徘徊着幾分淺淺的酸澀。而他每回接觸到我的目光,都不免打趣到:“小心眼珠子掉下來,等我空下來,讓你看一整天可好?” ωωω●ttk an●C〇
然後我會淺笑着答他:“誰愛看一整天,你現在確實變成了英俊威武的胤,只是,好像太瘦了點,午膳,晚膳一定要盯着你吃才行!”但這往往十天裡能有一天就不錯了。大多時候,總是在晚間的夜宵時間,才能再次見到胤,看着他稍坐着,喘口氣。那時候,心裡總是兜着滿滿的心疼,無奈,卻不得不爲他磨墨,鋪紙做些下手的活,好方便他接下來批摺子,寫詔書。
朝中局勢緊張,胤的政敵環伺;西藏又有人蠢蠢欲動,不肯安分;可是讓我揹着胤偷偷哭,替胤哭得幾乎肝腸寸斷的,是那可惡的德妃,現在的德太妃!她似乎是不將胤傷透不肯罷休。先是拒絕仁壽皇太后的稱號,其實要我說她也不配!接着是拒絕移往太后居住的寧壽宮,然後說出“欽命吾子繼承大統,實非夢想所期”這樣的話,讓我幾乎懷疑,胤不是她兒子,而是她敵人的。在聽到德妃那樣的話後,我不敢想象那個被國事纏得形消骨鎖的胤,要如何承受這樣轟在他心上的打擊。
我心慌地不顧儀制,四處找他。終於在乾清宮東廡胤爲康熙守孝結的倚廬內,找到了一個人抱坐着無聲哭泣着的胤。德太妃,德太妃,你何其殘忍!我一步一步小心地走上前,走向那個不發一言,眼角,嘴角都皺紋隱現,此時那紋間卻藏着點點水珠的身影。跪下來,輕輕擁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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