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身影早在聽到咳嗽聲時就站直了,摟着我腰的手緊了緊,讓我的背緊貼着他的胸膛,若無其事般地將下巴擱到我頭上“十三弟,這就是我和你提的‘舒蘭’姑娘。”胤禛特意加重了舒蘭兩字。
我半回頭,用眼角瞄了他一眼,平日裡白晰到有些蒼白的臉頰,此時透着紅暈,看來是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怪不得覺着他今晚有些不一樣呢。不過,這樣的胤禛,整個人似乎有着說不出的輕鬆。那勾起的嘴角,因爲沒有象往常一般緊泯着,反而薄脣半開,顯得說不出的魅惑,讓人想嘗一口。而那雙平日裡總斂着精光的鳳眼,此時裡面的冰層已經破開,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清亮,帶着幾分笑意和醉意。那微挑的眼角,也終於第一次展現出鳳眼所獨具有的邪魅和慵懶來。原來,醉了的胤禛,丟開面具的胤禛是如此的‘秀色可餐’。
“看什麼呢?這張臉你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看個夠”同樣低沉的嗓音,少了緊繃,多了一份放肆,如大提琴般悠悠如訴,原來也能如此魅惑人心,心裡的那個弦被撥動,嗡嗡地出與他的共鳴。而撥動我心絃的兩瓣脣卻越來越低,有向我耳際靠攏的趨勢,終於又引來了兩聲故意加大了音量,帶着幾分尷尬的咳嗽聲。
“咳……咳……”比起一年前長高了不少的十三阿哥,象個小大人似地靠着門,一手握成拳狀,攏着自己的嘴,不停地咳嗽着,只是那雙圓眼裡的笑意怎麼都藏不住,我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人不要面子,連我的也一塊兒送人了,還不知以後會被十三阿哥笑多久。
“舒蘭姑娘當真如四哥所言,美若天仙啊……能讓我這個平日這般冷情,全京城的姑娘都不放在眼裡的四哥,如此動容,情……不……自……禁……”那特意加長的尾音,忽閃着的眼睛和瞟向胤禛的曖昧眼神,都讓人有把他扔出去的衝動。
“我看十三阿哥是嫉妒……”反正已經沒面子了,我就厚着臉皮,反詰了十三阿哥一句。
“呃……”十三阿哥臉色窘了窘,走進屋裡,挑了個椅子坐下,打量了我兩眼,“這哪是嫉妒,這不是羨慕四哥來着,呵呵……聽四哥說,你前一段時間出事了,怎麼現在看你,倒是長得越好了。身子都不礙事了?”雖是打趣,但十三阿哥眼裡的關切透着幾分真意,不由讓人心裡微微感動。
“身子骨還有些弱,其他都不礙事了。”胤禛就在我剛坐着的椅子上坐下,順帶地把我帶到他腿上,圈在他懷裡。
“四哥,最近你一直忙着,我都沒好好問你,到底咋回事兒?你說那幫人怎麼就會衝你去呢?咱們雖說不能出京城,但實際上,這京城周圍的地兒,象我這般年紀的,或更年長的阿哥們,哪個沒出去遛過,怎麼着偏偏就你遇上呢?”
我和胤禛同時楞了一下,對視一眼,警覺出其中的蹊蹺來。因爲我們當時是讓林之琰安排了假刺客,接着天地會那個和林之琰有仇的少舵主買通那幫殺手,纏住我們,方便他們的人進行行刺。但他們行刺的對象一開始就很明確,衝着胤禛去的。原本想着可能是他們探得皇四子的身分,又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所以根本就沒做他想。
但是十三阿哥的話,無疑提醒我們,京城這塊地,不缺的就是那些到處晃悠着貝勒阿哥,他們身邊的護衛可沒有皇子的來得多,來得厲害。那些反賊若真要找機會行刺,估計能得手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而且,就算是皇子們,那些象十三阿哥那般的,如果是偷溜出來,身邊護衛帶得也不多,要行刺,也是很好的選擇目標。
可爲什麼偏偏是胤禛?而且他們明擺着知道胤禛身邊的陳衛是個頂級高手,事先就分派好,四個人纏住陳衛,四個人行刺。而那些收買的殺手是纏住我們另外的一些人。難不成胤禛和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是因爲林之琰被牽涉?如果因爲林之琰,那要目標也該是林之琰纔對?
若說胤禛和他們有仇,又頂着四貝勒的名頭,所以……
“不會是你南下時查的那個糧草案,和那些人結了仇?”因爲聽林之琰提過,糧草案裡,那個天地會是插了一腳的,只是被人當作那隻捕蟬的螳螂,給耍了。
胤禛從桌上的碗裡,蘸了些涼水,輕拍了自己的臉幾下,讓自己的醉意略微褪去些“那件案子,說實話,查到最後,可以算是什麼都沒查出來。江南那邊的賬做得十分細緻,挑不出半點毛病。而且據他們講當初負責徵收的官員和當地的知州,曾爲糧食的徵收量生過爭執,最後還是知府和巡道一道商量才定下來的,所以那一干人記得特別清楚,人證物證俱全,糧食是平安出了浙江的。只是我後來無意中得悉,那負責徵收的官員和知府,巡道都是屬於……都是一個窩裡的人,那個所謂的爭執就有點奇怪。但因爲沒有線索,便沒有再追查下去。”
“聽起來,那也不至於得罪那些反賊啊。”十三阿哥,看着胤禛,眼裡也頗爲疑惑。
“那如果是那個窩的主人呢?在浙江境內,我們分開後,你有沒有表露過身分?”我總覺着是有人要借刀殺人,一路上,胤禛可都是喬裝成一般的富家子弟,只有在辦差使的時候,會出示表示身分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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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願投票的親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