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青年軍防線的轟擊持續了足足三十分鐘,直魯聯軍的三個重炮兵共計144門重炮毫不客氣的朝着青年軍的陣地足足發射了二萬多發炮彈。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闊氣啊,看的那些日本顧問都有些肉痛了,要知道這個張宗昌和張作霖不一樣,他的軍火採購都是向大日本帝國賒賬賒來的。唯一覺得快樂的大概就是來九百多日本退伍炮兵了,他們在日軍服役的時候也沒打得那麼爽過,現在他們可是脫光了衣服,光着膀子死命的退彈填彈了,反正轟的都是支那豬,自然是死的越多越好,反正長官們就是這麼說的。而張宗昌看着這麼兇猛的火力也是幸福的不行,一個勁的叫好:“要是上回在商丘和吳秀才幹仗的時候也有這麼兇狠的火力就帶勁了,老子那裡還要費那麼大的功夫,一頓轟他娘就完事了。”
又舉着望遠鏡看了一會炮擊效果後,張宗昌突然對施從濱等人喊道:“等會告訴下頭的弟兄,炮擊停止後好好買把子力氣,一鼓作氣把南蠻子的軍隊給我拾掇了。咱們就沿着津浦線一路殺到南京去,看看這大好河山究竟歸於何人之手。”
施從濱等人連忙道:“自然是歸大帥所有”。
張宗昌臉色一變道:“放屁,都歸我所有的話,那張老將哪裡怎麼辦?”
衆人被這麼一唬之後立刻呆住了,結果張宗昌又哈哈大笑道:“嚇唬你們玩的,不過我聽說王振宇的兩個老婆很是漂亮,等我過去搶過來做的二十四姨太和二十五姨太。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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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將長長的舒了口氣,心中卻暗道:信你老子就是傻子。
難得一次,張宗昌在攻擊發起之前就支付了一半的現大洋,於是攻擊部隊的士氣立刻變得高的不能再高了。從軍官到士兵都嗷嗷的狂叫起來,誓要把對面的敵人撕成碎片。
轟,隨着最後的一發重炮彈的爆炸,整個戰場陷入到了短暫的靜寂之中,這個寂靜來的是如此的突然,讓人毫無準備。
青年軍有過戰鬥經驗的老兵這個時候都毫不猶豫的吐掉自己嘴上叼着的香菸,然後再一次檢查自己的槍械,等一下要是這玩意在關鍵的時刻要是卡殼了那可就樂子大了。
而直魯聯軍的攻擊毫不猶豫的開始了,成羣的步兵一手拿着日式的三八大蓋,一手拿着國產的大刀片子,十分詭異的朝着青年軍的陣地壓過來。而在戰線的兩側,黑壓壓八千匹戰在步兵離青年軍陣地不足一百米的時候,毫不客氣的從戰線的兩端發起了決死衝鋒。這種衝鋒的勢頭讓在張宗昌軍中擔任總顧問的板垣都不得不感嘆道:“支那軍隊衝鋒的威勢是無比驚人的,這點哪怕是皇軍都未必可以與之相比。”
不過板垣在自己的報告中還不忘加一句,中國人也就是在內戰中才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戰鬥力。這樣的報告也算是對大日本皇軍的一種變相安慰了,因爲接下來的戰鬥震驚了東京。
在我們日常的生活中,我們總能聽到一個身材高大的傢伙在我們面前吹噓道我們北方人怎麼樣怎麼樣,我們北方人才是真爺們。彷彿整個中國就只有北方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而在南方就只剩下嬌小的女子了。大家既然同爲中國人,黃皮膚,黑眼睛,總是強調這一點是會讓人覺得不愉快的。
但是在很多時候,人家也未必真的是在吹噓,單以作戰來論,體格高大健壯的北方兵自然不是南方兵可以比擬的。吃大米的人註定了在身體方面所佔的優勢不是很足,他們非要在軍事上和吃小麥的人鬥一鬥的話,那就只能是在智慧和勇氣方面了。而在歷史上,四川,湖南,廣東,廣西等南方地區的士兵在民國大陸時期中期軍事上的表現也論證了這個觀點。而事實上,當你真正能夠成功的把南方兵和北方兵融合成一個整體的時候,你的軍隊就是無敵於天下的,所以炎黃子孫,要團結,不要分裂,要齊心,不要自辱。
扯遠了,還是回到直魯聯軍的表現上來吧。這不愧是日本教官突擊培養出來的虎狼之師,連衝鋒都是整整齊齊的朝着青年軍的陣地鋪天蓋地覆蓋過來。
一位參加過歐戰,剛剛補充到第一師的年輕營長看到對面這麼個衝鋒方式,忍不住丟了一句sb下來。弄的他身邊原本無比緊張的青年軍士兵都傻傻的看着他,這麼威風十足的衝鋒怎麼就變成sb了,這樣一來,大家在疑惑中也就忘記了緊張和不安。
迎接直魯聯軍的自然是無情的子彈,不過這一次青年軍的軍官沒有命令士兵們必須進入五十米才射擊,因爲他們早就熟知了直魯聯軍的攻擊模式,他們要求士兵在敵人進入二百米的時候就射擊。而當射完一個彈夾五發子彈之後,所有的士兵都被命令放棄一線陣地直接退入一百米外的第三線陣地。這大概是最奇怪的陣地了,至少直魯聯軍帶隊衝鋒的軍官是這樣認爲的。一般國內流行的都是直線防禦,在直線的基礎上去挖縱深,而等到直魯聯軍突破第一線陣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僅僅是突破了一條戰壕,這條戰壕還是沒有縱深的那種,就是直直的一條壕溝。
這些都沒關係,真正讓直魯聯軍官兵泄氣的是,當他們衝入這條戰壕的時候,居然沒有發現一個敵人,而在離他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種奇怪的陣地出現了。圓形陣地,沒見過吧?中間全部是一個個半圓形的墩子,墩子開了眼,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總之看的人心裡很奇怪,奇怪到有點忍不住發毛。
可這個時候已經不允許停了,大帥的執法隊都拿這鬼頭刀和機關槍在後頭跟着了,衝,繼續衝,或許對手就是這麼不堪一擊了,或許衝過去就是勝利了。
“青年軍是絕不能容忍被輕視的”這句話很多年後被刻在了武漢陸軍大學圖書館的牆上,而這句話的出處就是時任青年軍第一師師長的張自忠。
直魯聯軍很快就嚐到了苦頭,當他們衝過這些圓形陣地不斷向縱深挺進的時候,這些圓形陣地毫不猶豫的朝着他們碰射出了火舌,而濃烈的火舌毫不猶豫的把已經背向自己的直魯聯軍官兵掃翻在地。
在一個個圓形陣地之間的開闊地,每一股直魯聯軍的官兵都遭到了至少三挺重機槍的交叉打擊,他們完全沒見過這個陣勢,結果自然是傷亡慘重。
這就是傳說中德國佬的“彈性防禦”,對於法國人來說這簡直就是地獄一般的存在,簡單來說,就是利用碉堡把原來由一條條戰壕組成的的面式防禦改爲點式防禦,然後這個防禦陣地就利用鉤刺,戰壕爲輔助,以水泥鋼筋碉堡爲中心做縱深佈局,依託重機槍等速髮型武器,儘可能的把自己藏在水泥工事裡面,而把敵人暴露在開闊地帶,接着利用火力狠狠的殺傷。而青年軍在這個基礎上更進一步,研發出了三角夾擊戰術,準確來說就是三挺機槍覆蓋一個面,這樣不留死角,而且效果驚人。就在剛纔,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直魯聯軍的一個排約五十多人就在三挺機槍的掃射中全軍覆沒,而讓直魯聯軍絕望的是,這樣堅固的碉堡共計修築了四百個,炮擊三十分鐘之後居然還存在了三百八十個。碉堡裡面一共配發了一千六百挺機槍,陶峙嶽把整個第一軍的機槍都集中給第一師了。,這是赤裸裸的作弊行爲啊。。。
其實在日本軍方的內部通告中對這個陣地也是有提及的,而在中國《申報》歐洲戰地記者發回的歐戰報道中也專門介紹了這個陣地。可惜直魯聯軍上下平時都是些不讀書不看報的主,結果現在傻愣愣的就不知死活的給衝了進來。不過這種陣地有一個最大的要求,就是有足夠的重武器和補給,所以並不是誰都能玩的,日本軍部的研究人員在研究了半天之後就判定這玩意皇軍玩不起,結果這個陣地構築法就和後世的衝鋒槍一樣被大日本皇軍無情的拋棄了。
接下來的戰鬥就很殘酷了,不過這種殘酷僅僅是對直魯聯軍來說的,帥先衝進來的直魯聯軍第一旅和第七旅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喪失了戰鬥力。全體官兵都被打蒙了,他們在努力尋找可以遮蔽的地方,但是這樣的地方是不存在的。他們努力還擊,可是除了在水泥碉堡上打出幾點火花毫無用處。絕望的情緒很快瀰漫了全軍,他們試圖投降,但是機關槍沒有停止的意思。在南京國民代表大會的會議上,參政院參議員梁漱溟發起的提案,要求宣佈直魯聯軍爲國賊屠夫,對該部官兵一律視爲惡匪,概不接受投降。這個提案在兩院獲得了通過,所以從戰鬥一開始,青年軍就下達了不接受直魯聯軍軍官投降的命令。不過這多少也讓一線作戰的官兵感覺到不舒服,至少碉堡裡面三千二百名官兵現在殺得手都軟了。
緊跟着直魯聯軍的八千騎兵也氣勢洶洶的一頭扎進了這個大陷阱裡面,結果悲劇了。。。
張宗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一個小時的攻擊作戰,自己派出去的三個步兵旅二個騎兵旅,足足二萬三千人馬撤下來的居然不到六千人,也就是說,近一萬七千人就交代在青年軍的陣地上了,這可是直魯聯軍成軍以來前所未有的恐怖事件啊。
張宗昌突然正眼看了一下對面的敵人,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