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霧氣的消散,除了德國空軍的飛機外,法國空軍的飛機也毫不客氣的出現在了戰場上,他們立刻就被戰場上正在發生的一切給震驚了。整個戰場實在是太混亂了,沒有戰線,沒有前方後方,雙方的士兵夾雜在一起都在做着殊死的格鬥。這可比之前所有的戰鬥和戰役都要慘烈,法國飛行員溫格在他日後的日誌中寫道:“中國人的戰鬥力實在是太驚人了,你能想像在十幾公里的戰線上和四十多萬德人進行無陣地對射作戰嗎?至少法隊沒有這樣的勇氣,而中國人這一刻彷彿拿破崙大帝獅子附體一般,而德國人居然被他們打蒙了,從上午打倒我們飛臨戰場上空,他們都沒能從和中國人的激烈纏鬥中擺脫出來。。。我突然覺得這場該死的戰爭終於到了最後的時刻。”
法軍從各個渠道獲得有關戰場的信息很快就被他們的參謀人員整理完畢並且送到了貝當元帥的面前,而這個時候貝當元帥剛剛抵達凡爾登堡,並且把看起來已經失魂落魄並且總在那裡喋喋不休嚷着要懲罰中國豬的尼韋爾上將的職務給解除了。不過貝當元帥還是一個很懂人情味道的人,他沒有命令把尼韋爾上將送進精神病院,而是非常顧及其顏面的把他送回巴黎休養。接着在知道了前線最新的情況後,他決定參加這場由中國人發動的大決戰,所以他立刻對凡爾登要塞中十幾萬潰敗下來的法軍進行了一次重要的演講,“孩子們,我知道你們精疲力竭,我知道你們心情抑鬱,但是我必須告訴你們,你們是英雄,正是你們的英勇奮戰,現在勝利女神的大門已經朝着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打開了。現在德國人和我們的中國盟友正在進行殊死的格鬥,我們的盟友需要我們的支援,相信我,只要我們及時出現在戰場上,德軍就會崩潰,而勝利的天平就是會倒向我們,讓戰爭始於凡爾登,結束於凡爾登吧。現在我想知道,有多少法國的勇士願意和我們一起去痛揍該死的德國佬,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戰了,而許多年後,你們可以光榮的告訴你們的孫子,你們是這場戰鬥的參與者。”
原本士氣低落的凡爾登集團軍的法軍士兵聽完演講之後,紛紛要求補發武器,然後默默的跟着貝當元帥的軍隊向洛林地區前進。。。
1917年5月20日,整個白天,雙方打的精疲力竭,到了晚上,大家都很自覺的停止了戰鬥,整個戰場上成片成片的屍體。而實際上無論是中隊還是德軍,雖然都打亂了,但是隨着戰鬥的進行,大家各自形成了戰團。不同序列,不同番號的軍人都選擇靠在了一起,然後守住一個地域,大家現在不是爲了打敗敵人而戰鬥,而是爲了生存而戰鬥。往往一個戰團所在,周圍一百米範圍內都是沒有敵人的,有的只有戰死者的屍體,現在是五月天,這些屍體如果不及時處理,隨時都會引起瘟疫,但是現在已經沒人有心思去管這個了。軍官們開始努力恢復建制,但是這被證明是無用和徒勞的,甚至還存在極大的風險,夜色中四處遊走的人很可能被敵我雙方射殺。軍官們很快就認識到了這一點,已經有上百個盡職的倒黴蛋被射殺了,現在大家能做的就是在原地待着,等天明瞭再說。
而這個時候無論是逃到法梅克的德軍指揮官魯登道夫還是法軍指揮官貝當元帥都已經明白全局是個什麼情況了?
魯登道夫意識到現在德軍還沒有被中國人這頓亂揍打垮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中國人兵力的嚴重不足,這一點導致中國人只能製造混亂卻不能消滅德軍。但是在數量上處於優勢的德軍同樣也因爲混亂而被中國人如蛇一般死死的纏住了,一時間還不知道如何下口消滅這些該死的中國人。可以如果不想辦法脫身,三十公里外就是貝當元帥的幾十萬法軍,只要這些傢伙一趕到,那德軍就死定了。
魯登道夫意識到這一仗自己這邊鐵定是要吃大虧了,但是能搶救一點總歸還是要想辦法搶救一點的,畢竟一旦這麼多德軍在洛林地區被損失掉後,無論德皇是否會撤換自己和興登堡元帥,德國本土的防禦還是需要兵力的。
所以魯登道夫立刻通過電報把最新的命令下達到了所以可以下達到的作戰單位,命令他們放棄和中隊的纏鬥,集中一切力量朝着德魯瓦託蒙做向心攻擊。這是目前魯登道夫能夠想到最好的辦法了,必須想辦法把德軍的力量集中起來,同時魯登道夫還派出了一大批勇敢的傳令兵,把處在戰場邊緣,建制保存的相對齊整的德軍還是儘可能的讓他們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突圍或者直接朝盧森堡進軍。他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失敗的陰雲已經籠罩在了德軍的頭上。
而遠征軍方面,中國的官兵現在都打紅眼了,飢餓,疲勞,死亡的威脅,讓這些士兵在夜晚來臨後昏昏欲睡。軍官們還在履行自己的職責,輪流安排哨兵,防止敵襲,因爲現在四處都是敵人,但是顯然這一點擔心是多餘的。因爲德軍也從來沒打過這麼恐怖的戰鬥,現在他們也在昏昏欲睡。而且更爲嚴重的是,進過這一個白天的大混戰,士兵們都在死亡的恐嚇下,把自己手裡的彈藥大量的消耗掉了。而由於大家互相穿插的結果,整個戰場的展現根本不分明,無論是那一方都無法獲得彈藥和物資的補給。也許明天早上再打一會,大家就只能玩刺刀了。
遠征軍副參謀長蔣百里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現在無論參謀長朱執信如何抱怨白崇禧擅自決定,他都力勸朱執信和自己一起帶着隊伍前往戰場,完成對德軍的致命一擊。
“朱參謀長,如果最後白司令和十萬弟兄因爲得不到援軍的支持,反而被德軍這個大傢伙給踩死了,我想我和您的政治前途就到此爲止了。王振宇委員長雖然是個好說話的人,但是如果你把他的二十多萬軍隊折損在歐洲,卻沒有戰果,我相信他的好脾氣就會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您再想想,在國民政府和您個人榮譽之間,孫文主席會選擇哪一樣?”
蔣百里幾乎每一句話都說在了朱執信的要害上,朱執信聽完忍不住倒吸了冷氣道:“那就聽百里兄你的,我們出發吧,唉,白健生的作爲,都打贏了這一仗我們還是要向軍事委員會報告的,這簡直是在拿戰士們的生命開玩笑。”
蔣百里要的就是出兵,至於戰後你們互相扯皮就和他沒關係了。
遠征軍處在凡爾登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線的五個師立刻接到了出擊命令,包括此前戰鬥中損失不小的第六師。蔣百里的命令也很霸氣,不要求建制齊整,只要求最快速度趕到德魯瓦託蒙附近,並向你們可以看見的德國人開槍。於是中國遠征軍五個師的部隊開始了徹夜狂奔。目地只有一個,追上去,幹掉德國佬。
大約是在5月21日上午八時左右,蔣百里親自率領五個師的中隊被陸續投入到了戰場上,這給德軍帶來了巨大的壓力,要知道這個時候德軍的簡直已經亂了。這個時候成建制的中隊出現在戰場上,雖然總兵力依然沒能壓倒德軍,但是破壞力絕對是成幾何增長的。德軍方面此刻正在執行魯登道夫的最新命令,這個情況一出來,自然是有些亂了。
不過這個慌亂沒有持續多久,因爲意外出現了,最初負責阻截法軍的二個德軍師也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戰場上。這個可沒有魯登道夫的命令,應該是他們師長自行決定的結果。而這些德國佬的出現的時間和地點十分巧合的挽救了整支德軍,也害死了他們自己。德國佬把正在痛揍德軍的五個中國師一下子給攪亂了,他們直直的打穿了蔣百里所帥中隊的腰部。蔣百里到也光棍,直接命令後續的第七師和第八師立刻貼上去和這兩個德國師攪在一起,這下戰場上的局面就更亂了。隨後蔣百里也拿到了法國空軍的情報,他立刻從德軍的攻擊強度判斷處德軍的戰略意圖是拿下德魯瓦託蒙。所以他二話不說命令尚且建制齊整的張自忠的第六師全力以赴向德魯瓦託蒙進行突擊,並且堅守在那裡。蔣百里的想法只有一點,只要德軍無法最終合力,那麼等法軍趕來的時候,他們能做的也就是投降了。
張自忠部接到命令後,立刻拋開當面接戰之敵,全力朝着德魯瓦託蒙突擊前進,決定交戰雙方命運的關鍵點出現在了德魯瓦託蒙,而白崇禧在見到蔣百里時說得第一句話是:“告訴張自忠,就算打光整個第六師,他們也要像釘子一樣死死的紮在那裡,不許讓德軍合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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