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纓咳了兩聲,微微晃了晃腦袋,劇烈的喘息了兩長長的睫毛晃了晃,眼睛微微的眯出一條縫來,“水……”及其乾咳的聲音從於纓的喉嚨裡傳了出來,這一小會沒注意於纓的嘴脣已經有些乾裂了,兩頰微紅,徐福探手一摸於纓的腦門不由得皺了皺眉道:“有些發燒,去找些溼巾來。”
嫪毐不敢怠慢兩忙跑到井邊打上涼水將自己的面巾透了擰乾拿了進來。
王九正在給於纓喂水,一點一點的往於纓嘴脣上點着,嫪毐將面巾輕輕地搭在於纓腦門上,於纓呻吟一聲似乎有些受用,眯着的眼睛又閉了起來。
嫪毐看向徐福道:“怎麼辦?發燒了怎麼辦?”
徐福擦了擦鬢角的汗水道:“沒有辦法,只能這樣看她的造化了。”
嫪毐急道:“怎麼會沒辦法?你開膛手術都會做就沒辦法治發燒?”
徐福無奈的說道:“沒有辦法,她身子虛不能吃藥,也不能用別的法子,現在只能看她的造化如何了。”
嫪毐嘆口氣,徐福能達到這個水平已經很超越時代了,現在恐怕也只能靠於纓的造化了。
於纓反覆的高燒一直折騰了一白天直到再次天黑於纓才眨了眨眼睛清醒過來。
“我餓了……”
聽着於纓虛弱的聲音,嫪毐一把摟過王九高興地險些蹦起來。
王九明顯不適應嫪毐粗放的表達方式,條件反射般的狠狠地一膝蓋撞在了嫪毐的小腹上……
嫪毐命人搞了一碗稀粥來,王九一口口的小心翼翼的喂着於纓吃起來,徐福都沒有想到於纓的體質這麼好,不但醒過來居然還精神不錯。
喝着粥於纓感覺到有些不對頭,嫪毐的眼睛老是往她的胸前瞟,下意識的往自己胸前看去,一看不要緊於纓險些將自己的傷口給掙破了,雖然王九已經用嫪毐的衣服將於纓脫光的上半身給遮掩起來,但是王九畢竟是在男人堆中長大的,不大明白女孩子的身子不能給人看的道理,加上天氣熱王九怕她被熱到所以只是簡單的給她蓋起來而已,結果她的肚皮胳膊還有半遍的肋骨都露在外面,白生生的羞死人了。
於纓身子劇烈的一抽,看動作好像是想要用衣服將自己包起來,誰知牽動了傷口,疼得身子縮了一下。
嫪毐連忙後退道:“我沒看見,我沒看見,你別亂動,王九快給於纓包嚴實點。”嫪毐也是在心底責怪自己見於纓有好的跡象了就起色心,要是因爲這個於纓的傷勢惡化了自己的愧疚一輩子。
王九怔了一下連忙將於纓用衣服蓋好裹得嚴嚴實實的。於纓此時一張臉已經紅得發燙了,她本來就失血過多,此時鮮血上涌都到了腦袋上,立時有些迷糊,精神一恍惚間就又睡了過去。
王九見於纓又暈了過去大急,回頭狠狠地瞪了嫪毐一眼,徐福連忙從一旁跑過來捏着於纓的腕子探了探脈點點頭道:“沒什麼事,她吃完睡一會最好,你們兩個別出聲了,叫她好好睡一覺。”
嫪毐王九嘴巴跟粘了膠布一般連連點頭。
又是一個晝夜過去了,於纓再次醒來的時候,王九正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盯着她。嫪毐在地上翻來覆去的說着夢話。
於纓感到自己肚子上麻木一片,但是稍稍一動就鑽心的疼痛傳來,深呼吸幾口道:“你沒事吧?”
王九一雙大眼睛眼淚汪汪的猛個勁的點頭搖頭,點頭的意思是沒事搖頭的意思也是沒事。
於纓微微一笑接着嘴角一撇,顯然這一笑都牽動傷口。
於纓道:“那傢伙一直在這裡?”
王九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嫪毐點了點頭。
於纓猛地想起自己沒穿上衣,連忙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嫪毐的衣服她認得,畢竟她給嫪毐做了三個月名義上的丫鬟,於纓能感覺到在嫪毐的衣服底下自己什麼都沒有穿。臉上一紅道:“我的衣服呢?”
王九說出一句話險些沒把於纓氣死。
“嫪毐給你脫了去了。”
於纓大怒:“他敢佔趁機我便宜!”
王九搖頭道:“沒有,是大夫叫他給你脫去的。”
於纓大羞嗔怪道:“你怎麼不給我脫?”
王九那裡知道這許多道:“我懵了,不知道。”
於纓腦袋裡混亂成一團,一會看着嫪毐眼睛變得凌厲一會有自怨自艾的,搞得王九一頭霧水。
於纓躊躇好一會看到王九好像哪裡不對勁,仔細一看才發現王九的臉頰上有個五指印的淤青,於纓大怒:“誰打的你?是那個鄭也還是燕先生?等我好了一定要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嫪毐其實早就醒了,只是趴在地上裝睡,因爲他剛纔醒來的時候王九剛好和於纓說道他給於纓脫衣服的事情,他不知道咋解釋只好裝睡,此時聽了於纓剝皮抽筋的話語後背直冒涼氣。
王九摸了摸臉頰回過身看了看躺在地上裝睡的嫪毐道:“也不怪他,他打醒的我。”
嫪毐長出一口氣,要是王九說一句要報復的話嫪毐保準立馬就逃,心中暗歎王九變了,不再是那個說殺了乾淨的傢伙了,現在還是滿講道理的,王九和於纓親近話也比對別人說的多出許多。
於纓怒道:“是這隻豬打的你?”
王九點頭。
於纓狠狠地說道:“咱們姐倆的便宜都這讓他給佔盡了,不好好整治他消不了我的心頭之恨。”
王九一怔摸摸臉頰道:“算,算了……”
於纓一怔看向王九,納悶的問道:“你說什麼?算了?小九你怎麼了?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
王九面色微紅,斜着眼睛瞅了嫪毐一眼扭捏道:“怎麼會。”
於纓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好半天才悄聲說道:“小九,你不是看上這個太監了吧?”
王九臉上一紅使勁的搖了搖頭。
於纓卻肯定的不能再肯定了——這丫頭動了春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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