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這是怎麼回事?”墨堯震驚地看着屋內。
居然有兩個梨綰!
“阿歿。”兩人同時開口,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以及相似的聲音。
蘇歿蹙眉看了眼,隨即走近。
看着蘇歿走向戚竹,梨綰心中一涼,她以爲,阿歿不管如何都能認出她的,可如今……
戚竹眼眸染上激動之色,歿哥哥竟然向她靠近了!
是不是,他認爲自己就是梨綰?
雖然被當做梨綰令她有些不悅,但至少能陪在蘇歿身邊。想到這兒,戚竹越發得意,挑釁地望了眼梨綰。
只見蘇歿擡手,似乎想撫上她的臉頰。戚竹閉上眼眸,笑得滿足。
“阿歿。”終是忍不住,梨綰朝他焦急道。
蘇歿似是沒聽見,手緩緩地放到了戚竹的……
也不枉她換了這副容顏,戚竹暗道,她還以爲蘇歿對梨綰的感情有多深,現在卻連人都認不出。
不過這樣很好,她很快地,便能完全代替梨綰!
緊接着,戚竹便覺着一陣冰涼扣住她的脖頸。
戚竹睜眼,“歿哥哥,我快喘不過氣了。”
蘇歿扣住戚竹的脖頸,語氣冰冷:“誰給了你資格?”
言下之意便是她沒有資格變成梨綰的模樣。
“歿,歿哥哥,你忘了答應過,答應過皖姐姐的嗎?”因着被扣着脖頸,戚竹的語氣有些斷斷續續。
“我的確沒忘記過,”蘇歿神色越發冷漠,“可我也沒允許過你這般做。”
“歿哥哥。”戚竹抓住他的手,試圖令他鬆開些。
“歿哥哥,皖姐姐,就要回來了。”察覺蘇歿的手收緊,戚竹驚慌道:“所以你不能殺我。”
蘇歿眸光一沉,鬆開對她的桎梏。
“咳咳。”戚竹緩着呼吸,皖姐姐說的沒錯,不管做了何事,歿哥哥定會看着她的份上原諒自己。
“我之前只是答應她照顧你。”蘇歿淡然道。
剛恢復些血色的戚竹聽此,臉色又是一白,“你明明說過……”
“阿梨只有一個,你要麼變回去,要麼,”蘇歿勾起殘忍的弧度,“你便再也不存在。”
“不可以。”戚竹害怕地搖頭,“皖姐姐知道了不會同意的。”
“這麼說,你這張容顏,是清皖幫你換的?”一旁的墨堯若有所思。
戚竹臉上頓時毫無血色,“不,不是的。”眼神卻躲閃着。
“清皖如今在哪?”蘇歿問道。
梨綰心下黯然,又是清皖,不管是成親前還是成親後,她總能聽到這個名字。
回憶起那些,梨綰有些不安,她雖然不知曉清皖與阿歿發生過什麼,可那些回憶裡的,無一不是在說蘇歿歡喜的是清皖。
若是以前,蘇歿親口告知她後,她會離開,可如今,他們已經成親。
阿歿是她一個人的。
這個念頭一閃過,梨綰便走到蘇歿身邊,牽住他的手:“阿歿,謝謝你。”
“怎的突然說謝謝。”紫眸中的寒意淡了些,蘇歿問道。
“就是想謝謝你。”謝謝你能認出我。梨綰暗道。
蘇歿揉了揉她的頭。
怎的一個個都喜歡揉她的頭?
就連美人姐姐也是……
說到美人姐姐,梨綰不禁想起方纔發生的。
“如果我說,默牖消失與蘇歿有關,小狐狸你信嗎?”
“不……”梨綰的眼眸瞪大。
“小狐狸,這珠子是我取了他皇兒的眸中精魄得來,想必他會更加厭惡我了。”
憂傷地望着白狐,“不過這樣也好,他能永遠記得我。”
白狐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搖了搖尾巴。
“想來真是可笑,如今我只能靠這些令他記起我。”默牖眼裡的哀愁更甚,“只要能令他記起就好了。”語氣輕得彷彿會隨風散去。
“連你也信了。”男子的話語似乎在嘲笑。
若真是與蘇歿有關呢?
她該怎麼辦?梨綰糾結起來。
卻見男子走向紅狐。
“你想作甚?”梨綰想要擋住他,然而他的話語卻令她怔在原地。
他說:“狐狸還活着。”
梨綰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焦急道:“你……能救它?”
男子又換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如果我能,小狐狸你要拿什麼來換呢?”
“你想要什麼?”
男子啓脣而笑:“我想要的是……”
梨綰神色驚愕。
“歿哥哥,我知道錯了,你不能這般對我!”戚竹的尖叫打斷她的回憶。
蘇歿並未理她,只是擡手。
戚竹只覺臉上如被灼傷般,她驚恐地撫上臉頰:“歿哥哥,你竟然真的爲了她毀去我的容顏。”
似是不能接受,戚竹不住地搖頭:“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以你的性子,怎會這般對我?”可臉上的疼痛越發清晰,令她再也誆不了自己。
“蘇某從來都不是心善之人。”
“我不信。”戚竹哭道:“本宮不過是歡喜你,我又有什麼錯,若是梨綰不曾出現,你歡喜的定會是我,這一切,都是因爲她。”
“當初本宮也只敢躲在暗處守着你,想着這樣下去便好,”戚竹聲音裡的不甘之色更濃,“可是她爲何要出現?!她一出現,便奪了你的視線,你讓我如何甘心?”
“那又如何?”蘇歿淡然道,與阿梨無關的,他不會去在乎。
“你果真這般狠心。”戚竹喊道:“你既然心心念着她,爲何要瞞着她那件事?”
梨綰疑惑地看向蘇歿,他瞞着她什麼?
“與你何關?”蘇歿眼眸滿是冷冽之色。
“你還不知道吧?歿哥哥爲何會答應皖姐姐照顧我,其實是因爲……”戚竹只覺一陣眩暈,“歿哥哥,你……”話落,便陷入無邊的黑暗中去。
“阿歿,爲何不讓她說完?”梨綰心裡的疑惑更重,“你究竟瞞了我什麼?”
“阿梨,待有時間我說予你聽。”蘇歿答道。
可是……見他的神色,梨綰明白再問他也不可能回答,便不再執着於這個話題。
“皇兄,你就把她扔在這裡?”墨堯看了眼昏迷的戚竹,問道。
“那便由你帶她回去。”
“等……”還未說完,蘇歿便牽着梨綰的手走遠,墨堯嘆了口氣,怎的又是他?
“阿歿。”察覺對方停下,梨綰不解地看向他,“你要帶我去哪?”
“阿梨,如今邪魔出了妖界,與凡人共處,方纔我與墨堯去時看見已有凡人被邪魔所殺。”蘇歿眉眼染上擔憂:“你修爲不夠,若是遇上他們定是打不過,這幾日你好生練習那些咒語。”
“阿歿,這幾日我都有在看,已經背下不少了。”
“嗯,若你能勤奮些,術法定能精湛些許。”
“好。”梨綰打了個哈欠,“阿歿,我困了。”
“……”不是才說要勤奮嗎?蘇歿沉默。
“阿歿。”梨綰將頭埋進他的懷裡,“唔,借我靠一會。”
蘇歿:“……”
說着靠一會,她竟迷迷糊糊地睡去。
“阿梨?”蘇歿輕柔地喚道,見她仍是睡着,便橫抱起她。
看見對方眼臉處淺淺的黑色,劍眉微蹙,她這幾日是睡得不夠嗎?怎的……
“唔……”小手緊緊地拽住他的衣衫,精緻的小臉微皺,梨綰喃喃:“阿歿,別離開。”
聽此,蘇歿眼眸閃過絲寵溺,低頭,吻落在對方的額頭上。
“阿梨,我不會離開。”
“我竟然睡着了。”梨綰從牀上坐起,她記得靠在蘇歿懷裡很是溫暖,然後……
她就按捺不住睏意睡去了。
可是,怎的有血腥味?
梨綰四下察看。
沒有血跡啊,怎的又有血腥味?
雖然很淺,但還是可以聞到。
“難道是我聞錯了?”梨綰伸手捂住鼻子。
卻覺血腥味更近了。
“這是什麼?”梨綰驚呼。
這廂,墨堯與蘇歿卻在說着邪魔的事。
“皇兄,妖界屏障被毀,妖王又同時閉關,這兩者會不會有關聯?”墨堯皺眉道,“妖王是不是故意將他們放出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扣着桌面,蘇歿沉吟:“以妖王的性子,不大可能會做出這些事。”
“可他若是想借着他們挑起六界混亂也有可能。”
“這件事,過幾日再查清楚,眼下最爲重要的是邪魔闖,入凡界一事。”
“邪魔殺了他們,不過是要提升修爲,他們這樣做已經打亂了六界秩序,我們該作何處理?”
“父皇應當是知曉這件事了。”
“也是,我們若是出手,父皇會開罪於我們。”
“開罪倒不至於,只是在凡界留了這般久,父皇應有些不悅了。”
“話說,皇兄,你與阿梨的事,父皇沒有作何反應,應當算是應允了。”
“歿哥哥。”戚竹突然打斷他們的對話,楚楚可憐道:“你將我的容顏毀去,違了與皖姐姐的約定,等皖姐姐回來……”
“蘇某一直記着。”
“歿哥哥,我……”看清他眼眸裡的厭惡之色,戚竹心中一緊,“歿哥哥,我知道你們在查邪魔的事,我有些事想說予你聽。”
“你說你知曉邪魔殺人的事?”
“是我。”那人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一切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