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淺野空剛睡了不久就因爲依舊不安心醒了過來,不過擔驚受怕了一整晚剛一睜開眼睛就聽到了自家已經醒過來的弟弟頂着一張迷茫臉好像失憶一般的開了口,額頭上綁着繃帶,傷口處透出絲絲的血紅,臉色蒼白,一副病西施若柳扶風,虛弱得不得了的樣子,環視四周的樣子看起來很陌生,唔,就好像狗血電視劇出車禍後必有的那一出失憶的戲碼一樣。
“悠即使撞了頭你也沒有毀容,還是一個漂亮的美男子真是太好了!”淺野空鬆開自己一直握着自家弟弟的手,對着自家一臉病弱的弟弟露出一個燦爛閃亮的微笑,完全無視了淺野悠的問話。
“你說悠,我的名字是叫悠嗎?”淺野悠扶了扶自己的額頭,跟淺野空一模一樣的貓眼微微眨動,琥珀色的瞳孔也很快的左右移動了幾下,低垂下頭似乎有些無措與迷茫。
“夠了,悠!”淺野空站起身收起了臉上的燦爛笑容,聲音冷漠,“別演了!”
“果然瞞不過姐姐你吶!”淺野悠擡起頭紅了眼睛,眼睛裡面開始有薄薄的水霧醞釀成型,“讓姐姐你擔心了,我非常抱歉!”
“我說過不要再演了吧,悠,這次沒那麼輕易過關。”淺野空轉身去淨水機接了一杯水放在了淺野悠牀頭,但眼中依舊沒有一絲笑意。
“姐,你的手怎麼了?”一直裝可憐試圖逃避自家姐姐懲罰的淺野悠看見自家姐姐綁着繃帶的右手眼睛僞裝出來的淚水一下子收了回去,一直虛弱無力的聲音也突然激烈了起來,爾後很快又變得艱難,“很嚴重嗎?是因爲我嗎?”
淺野悠說完話垂下頭不做聲了,雖然話是問出口了,但原因是什麼他大概也猜得到,他家姐姐向來行事謹慎小心,很少受傷,唯一一次進手術室還是因爲他的幼稚,而且因爲感情缺失的關係雖然表面上很善良開朗,實際上卻是冷心冷情,能讓她造成巨大情緒波動的一般都是家人,今天手上的傷十有八九就是他造成的,因爲突然聽到了他出事的消息受到衝擊或是刺激,所以發生了捏爆了手機或是錘倒了牆壁之類的事情。
姐姐她性格冷漠,真正讓她喜歡的東西很少,美術就是這很少的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項,一直都只會在家人面前露出笑容的自家姐姐,在第一次畫出一幅完整圖畫的時候姐姐她也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了真心的笑臉,自家姐姐在這方面也擁有很高的天賦,但是畫畫算是個精細的運動,需要纖細輕微的筆觸,姐姐因爲力氣過大一開始總是會折斷鉛筆或是戳穿畫板,但他家姐姐並沒有放棄,一直努力的練習控制力度,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他家姐姐對家人以外的事物如此執着,他家姐姐重要的右手,都是他的原因,姐姐她的手才受了傷,要是受到那種不可挽回的傷影響了以後該要怎麼辦!
向來驕傲肆意不羈的淺野悠在面對自家姐姐的時候總會格外敏感憂傷,淺野悠一
臉憂鬱的嘆了一口氣,明明最喜歡想要比誰都好好的珍惜姐姐的,結果現在卻是自己傷害了姐姐,他又一次害得姐姐受傷了,他還是不夠成熟。
淺野空看着自家弟弟在一邊垂頭喪氣的嘆氣依舊冷着臉無動於衷。
淺野悠垂下睫毛,啊啊,看樣子姐姐現在是非常生氣,他必須好好爲自己的錯誤道歉,嗯,有多久姐姐沒對他發過脾氣了?
嘛,他家姐姐在氣什麼他也很清楚,無非是他不珍惜自己,據說這次已經下了死亡通知書,大概真的嚇到她了吧!
他很清楚親人在他家姐姐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那是她的感情世界裡唯一一抹鮮活的色彩,尤其他作爲與他家姐姐相處時間最久的一個,彼此對於對方來說大概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他昨天如果真的就那麼死去了,他家姐姐一定會崩潰的吧,就是清楚這一點,他纔會拼命的從閻羅殿的死神大人手中掙扎回來啊!
“抱歉,姐。”沉默了很久很久的淺野悠用沒有在輸液的手輕輕扯了扯淺野空的衣角,垂着頭沒有擡起,“下次我會好好珍惜自己,不讓自己受傷,昨天讓姐你擔心了!”
“白癡,別讓我太擔心啊!”淺野空過了好一陣子纔回過頭,聲音哽咽,眼睛裡面有透明的**傾涌而出,掉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沒有下一次了!”淺野悠攥着自家姐姐衣角的手愈發的用力,骨節青白,他家姐姐哭了,淺野悠聲音堅定,無論發生什麼,他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想見到的就是自家姐姐的眼淚啊,這是他最後一次讓姐姐哭泣,絕對沒有下一次了。
“姐,你的手!”淺野悠輕輕觸碰自家姐姐的右手。
“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神經,不會留下後遺症,你放心吧!”淺野空隨意的揮動了一下右手,“你再睡一會兒吧,爸媽大概下午就能到了,你還是留點精神應付老媽吧!”
想起自家老媽天下無敵的哭功,和惹哭了老媽以後老爸的兇狠眼神淺野悠狠狠地打了個冷戰,本就疲憊的他乖乖閉上了眼很快就沉沉睡去。
淺野空小心的給自家弟弟掖好了被角之後才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門口捧着一束花得仁王雅治歪頭微笑,“噗哩,淺野中午好!”
“啊,午安,仁王是來看悠的嗎?”淺野空禮貌的鞠了一躬,“非常感謝,悠他已經沒事了!”
“噗哩,他已經睡着了吧,我就不進去了!”仁王雅治把手裡的花遞給了淺野空,“喏,探病禮物!”
“謝謝!”淺野空接過仁王雅治遞過來的花束轉身進了病房,把花放進了房間裡的花瓶後又退了出來。
“噗哩,要不要出去走走!”仁王雅治看着推門而出的淺野空提議。
“也好,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緊張。”淺野
空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脊椎處傳來了清脆的響聲。
“吶,淺野你很清楚悠他沒打算捨己救人不珍惜自己的吧!”仁王雅治一面往前走一面說道。
“啊,你聽見了剛剛的對話?”淺野空擡起頭看向笑眯眯的仁王雅治,
“噗哩,抱歉,剛巧走到門口覺得不太適合進去。”仁王雅治繼續微笑,啊啦,他纔不是爲了偷聽吶!
“沒關係!”淺野空也回以明晃晃的微笑,呵呵,怎麼能相信欺詐師的話,不過經過那天晚上她的僞裝基本上也就暴露的差不多了,再裝下去不僅沒有必要還會被當成白癡,兩個人的時候也就沒必要繼續堅持演戲了。
“我很清楚悠他沒有錯!”淺野空仰頭看向天空,清澈透明的天空,“吶,仁王,你是怎麼看待爲了他人犧牲的人呢?”
“很愚蠢。”仁王雅治摸了摸自己的小辮子也仰起頭。
“同感!”淺野空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繼續說道,“我不僅認爲他們愚蠢,而且他們也非常的殘忍!他們犧牲了自己去救其他人,啊,真厲害,真偉大,真是好比聖人一樣的人物啊!得到了這樣的稱讚之後死去或是成了殘疾,受到了某種損失或打擊,被救的人也許得到了幸福,但把他看得很重要的人卻會因此悲傷,爲了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外人傷害一直愛着自己,擔心着自己的人們,揮霍着他們的溫柔,只看得見外人的困惑卻忽視身邊人會因此流淚痛苦,永遠把外人看得比身邊的人重要,真是殘忍的英雄吶!我啊,最討厭這樣的傢伙了!”
“殘忍的英雄嗎?”仁王雅治輕聲重複了一遍,“悠他不是那種愚蠢的善者,把淺野你也看得很重要吧!”
“沒錯,但是悠他依舊受傷了吧,半步黃泉!”淺野空輕聲微笑,眼神卻凜冽冰冷,“我是個非常自私的傢伙哦,我不希望悠他受到一點傷害,只要我重要的人安全,其他的人怎麼樣都無所謂哦!之前在保證我重要的人安全的前提下我不介意善良的對待其他人的,但是即使這樣悠他還是險些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吧!我啊,寧可他永遠自私的活在世界上,也不想他被人敬仰着死去!”
“噗哩,那個不是自私哦。”仁王雅治伸手戳了戳淺野空的臉頰,欺詐師難得坦誠,“每個人都會這樣想!這很正常哦!”
淺野這姑娘似乎格外的在意自己重視的人,唔,這個大概就是,護短?但是她剛剛對於其他人的說法好像有些太過於隨意了,幾乎不帶一絲感情,仿若在她的眼中完全沒有他們的存在一樣!
“是嗎?”雖然是疑問句但並沒有什麼驚喜或是感嘆的意思。
仁王雅治勾起脣角眯眼微笑,今天這姑娘意外的坦誠沒有僞裝演出,總覺得他似乎已經一步步的逐漸接近了淺野空的秘密,嘛,他可愛的獵物,乖乖被狐狸蠱惑,投入他的懷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