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母親而言,只要關於兒子的事,事無大小都是頂天的事。
所以,董母同意出來見樑諾。
坐在董母低調的公車內,樑諾組織了一下語言,問:“董夫人知道董先生最近……跟我說他想娶我麼?”
“他要娶你?”董夫人皺眉:“我不會同意的,志誠也不會同意!”
“可是,他說就算你們不同意他也會娶我,大不了帶着我遠走高飛……”
“什麼?”董夫人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沒有樑夫人那麼潑辣,但態度也很瞭然:“你離過婚、流過產,網上甚至鋪天蓋地都是你的醜聞,你憑什麼覺得你有資格站在寒聲身邊?”
“就憑蘇資和沈幽相繼離去之後,是我把他罵醒,甚至差點被他掐死!”
樑諾拼命掩飾眼底的無措,裝作一副志氣十足的樣子。
但緊攥的手心裡滲滿冷汗。
董母閉上眼,靠在車椅上養了一會神,忽而冷笑對樑諾說:“說吧,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條件?”
“董夫人不愧是老江湖。”
“說!”
“我要少爺出來!”
董夫人眸底掠過一絲懷疑,然後毫不客氣拒絕:“不可能,他這件事牽涉範圍太廣,哪怕是志誠也不敢輕易把人弄出來,更別提我了。”
“可是董先生告訴我,只要我願意嫁給他,他就願意幫我把人撈出來!”
“這個混球!”董夫人氣沖沖地暗咒:“憑他那點手段,真以爲自己能在海城翻天不成?”
“他確實說可以把人撈出來。”
董夫人嗤笑:“以前我真是看錯了你,沒想到你現在居然懂得利用身邊人了……”
樑諾自嘲地扯動嘴角:“誰不想一輩子單純?可是,現實迎面甩了我一耳光,所以,董夫人,您如果不想我帶着滿身醜聞嫁給董寒聲,最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董夫人猶豫了一會,思索道:“我考慮一下,一天之後給你答覆。”
“成交。”
從董夫人的車中下來,樑諾目送着那輛公車離開,雙腿驀地發軟,手心、後背全是冷汗。
跟同輩談判講條件,或許好一點。
但跟董夫人這樣見慣大風大浪的人,她真的還嫩了不少。
……
董寒聲說撤手就撤了手,樑諾原本還想試一試能不能再見到北冥煜,但警員就像是從沒見過她一樣趕她走。
這時候,她也只能奢望董夫人那邊早點想通。
一天後。
董夫人忽然給她打了電話,說同意她的條件,但是北冥煜一旦出來,他們倆個人都必須消失在海城。
否則,雙方都會染上不必要的麻煩。
樑諾偷偷想,到底是誰會把董夫人也逼成這樣子……
但董夫人不像是董寒聲那樣,她明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樑諾也不許去看守所。
按照董夫人的話來說,這種頻繁接觸只會給人留下把柄。
薑還是老的辣。
樑諾乖乖聽話。
翌日,董夫人傳來消息說北冥煜在醫院被人打成重傷,她暗中打通了關節給北冥煜申請保外就醫。
有什麼話,他們可以去醫院一次性聊個清楚。
當天晚上,北冥煜就由警方護送離開了看守所,去了官方指定的一所醫院,有董夫人的手筆在裡面,這所醫院比較偏僻,不容易引起人注意。
樑諾喬裝早在裡面等着。
當北冥煜口吐白沫渾身是傷被送進來的時候,樑諾幾乎急紅了眼,不停給董夫人打電話:“你不是說會幫我保住他麼?!爲什麼他還被人打成這樣子?!”
“志誠尚且不能滲透每一方勢力,更何況是我?”
董夫人皺着眉,道:“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我能做的暫時也很有限,你放心,爲了寒聲,我不會故意害他!”
樑諾哭紅了眼,掛完電話之後就守在北冥煜的病房外。
兩個小時後,醫生才救治完畢。
樑諾穿着護士服進入病房,看着北冥煜渾身無力的樣子,端着藥品的手都在不停顫抖。
北冥煜一眼就認出了樑諾,掙扎着要坐起來。
樑諾立刻摁住他,壓低聲音說:“別動!你現在傷成這樣,再亂動是要找死麼?!”
“我死了,你不是應該高興麼?”
樑諾鼻頭驀地酸澀起來:“你還沒把欠我的還給我,憑什麼就這麼死了?我不許!”
“傻子,我身上的傷是假的,這是季崢衍一早就安排好的。”
樑諾登時瞪大眼,還不可置信地摸了摸。
果然,染血的紗布下面根本沒傷。
醫生也是董夫人事先打點好了,簡單敷衍了兩句做做樣子,便留下樑諾自己出去了。
空蕩的病房內頓時只剩下他們兩個。
樑諾立刻握住他的手臂,送至脣邊兇惡地咬了一口。
北冥煜吃痛,皺着眉,掀開被子從牀上坐起來。
再沒了那層玻璃的阻隔,他幾乎是迅速而又猛烈,將她一把拽入懷中,然後毫不猶豫用力摁在牀上。
單手掐着她的下頜,用力挑起。
兩人視線相對,他居高臨下欺在她身上,語氣惡劣態度霸道:“有沒有跟董寒聲那個混球有過肢體接觸?”
樑諾別開頭,不想去看他。
“我們都離婚了,你管我跟董寒聲怎麼樣……嘶嘶嘶!別掐……”
北冥煜手下用力八分力,掐得她下頜泛白,疼地齜牙咧嘴:“你敢說有,我就先掐死你,再掐死你兒子,然後告訴全世界,你他媽出軌了!”
“呸呸呸!”許是跟他鬧矛盾鬧久了,樑諾這會也不怕他這幅樣子,揚着脖子就道:“那也是你逼的,誰讓你從一開始就騙我,你自以爲是對我好,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好幾次都差點死在你這自以爲是的保護裡!還有我們的孩子,孫特助什麼都告訴我了,他現在下落不明,你告訴我,你怎麼掐死他?”
北冥煜喉頭滾了兩滾,緩緩鬆開對她的鉗制。
往她身邊一躺,呈大字型攤開,也沒再想瞞她。
“孫特助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不太好,也是被人追殺,現在渾身是傷,只能躲在貧民區的小出租屋裡,三天搬一次家。”
“是我太大意。”北冥煜垂下眸,渾身散發着一股戾氣:“我以爲只是普通的商業對手,卻沒想到……背後是一整片勢力。”
樑諾不解:“這話是什麼意、唔~”
“想睡你的意思!”
北冥煜忽然南北不搭調的來了一句,然後把她往懷裡帶,頭一低薄薄的脣便緊緊貼了山去,吞沒她所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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