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秦昊已經說得很明顯,要她適可而止,董逸君留給她餘地,不是讓她一次次觸及他的底線。
原本沒有血色的臉愈發慘白,鬱晴柔倒吸了一口涼氣,也明白秦昊對她說這些話的意思。
這都是什麼世道!
“我要走了,從這裡怎麼回學校?”她站都有些站不穩,扶着牆面心神恍惚。
秦昊的話她不敢不信,董逸君是什麼人,一跺腳商界都會顫上三顫的人,到底宏達集團旗下有多少產業她沒刻意調查過。
但是,宏達這個企業在亞洲甚至是國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的本事,不是她個小小的大學生可以想象的。
秦昊見她算是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嘆了口氣:“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這裡是星河灣西城一號公館,別墅區的位置偏遠,沒有公交也沒有地鐵,她要走回去至少要兩個小時。
“謝謝。”鬱晴柔淡淡的說了一句,每走一步都顫顫巍巍,像是宮殿般的別墅,住着的卻是地獄閻王。
她只想儘快的逃離這裡,冷靜冷靜。
看着保鏢護送着她出了別墅,秦昊站在大門口眸光沉了幾分,鬱晴柔踹過的那一腳今天她在遊樂場遭罪算是解恨了。
捫心自問,他並不討厭鬱晴柔,反而覺得她有些可憐。
董逸君的心思不是他能琢磨的,大概是爲了打發時間,讓鬱晴柔成爲生活的調味劑。
看得出對鬱晴柔過度的容忍,但這種容忍一旦消耗殆盡,便是她的死期,沒有人會不長眼招惹董逸君,更無人敢罵董逸君一句,連擺臉色都沒有。
老闆到底在想什麼?
換做是別的女人,巴不得被董逸君使喚,當牛做馬在所不惜,爲何偏偏選了鬱晴柔?
深吸了一口氣,瞧着天漸漸暗下來,鉛雲壓頂,似要有傾盆大雨,夏日的氣象總是多變的讓人難以揣測。
“送走了?”董逸君聽到開門聲,並未擡頭,自顧自的處理着手裡的文件。
“嗯。”秦昊輕聲應答,恐嚇鬱晴柔的事他不打算說,給鬱晴柔一個忠告沒什麼不好,過了少頃,他試探的問
出了心中疑惑:“董總,爲何選了鬱小姐?”
鬱晴柔相貌算是好看,但也不是絕代佳人,身材不值一提,一個學生妹更沒有絲毫可取之處,他不明白董逸君爲何要同她簽訂什麼協議捆綁在身旁。
“這種事是你該過問的嗎?”董逸君聞言擡起頭來,質問的口氣,直視着他。
“不是。”秦昊吃了個癟,連忙往後退走:“董總我先退下了……”
退出門口的秦昊後悔不已,他怎麼就不長腦子過問董逸君的事,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當下拍了拍臉。
要是董逸君生氣將他一起丟去非洲餵了獅子可就完了!
爲什麼選鬱晴柔?
房間裡靜謐無聲,他緩緩合上了文件夾置在一旁,拿出手機來,打量着坐在過山車上欲哭無淚的人,眯起眼來。
一個看似清高,實則爲了錢什麼都做的女人,非要說爲什麼要她來打發時間的話,只能是好玩罷了。
玩過的女人,除了一心想要爬上他的牀外,只會撒嬌賣萌。
鬱晴柔和以前玩過的女人本質上有區別,相比於以前的女人,比較像個人,活生生的有喜怒哀樂。
一個要她往東就往東,要她往西就往西的人和木偶有什麼不同,好在鬱晴柔還有點自主意識。
“生活,真是無趣。”鎖上了手機屛,關掉了電腦,整個人窩在椅子裡,仰頭瞧着吊頂木質雕花的圖案,閉上了眼。
一成不變多少年了?
他自己都有些記不清,從MBA畢業歸國,繼承宏達集團,週一週五上班,節假日休息,年輕人的騷動好像已經被他磨滅殆盡了。
如今,二十六歲,卻感覺自己像是到了七八十歲老態龍鍾的年紀,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來。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水落下,打在臉上微微生疼。
鬱晴柔下了車,拖着疲憊的身子往學校裡走,任由雨水落在肩頭,沾溼了發。
什麼也沒做,卻好像身體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般,人來人往的學校裡,籃球場上的少年不止疲倦的追逐着。
她擡起頭看着灰濛濛的天
,雨水像是細線密密麻麻的落下來。
“一直這樣下去嗎?”她問自己,更像是在問天問地,問命運。
生活完全亂了步調,董逸君的出現,仿若往平靜的湖面丟了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來,
爲什麼會是她?
被威脅恐嚇,失去自由,姥姥又病重,生活一團糟!
流年不利?
深吸了一口氣,垂下了頭,緊了緊肩頭的挎包快步往宿舍而去,說到底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招惹董逸君,和他簽下不平等條約,現在埋怨又有什麼用,再說,如果不是董逸君的出現,姥姥的心臟病連救治的錢都沒有。
遇到困境的時候,總要往好的一方面去想,如果總是埋怨更是徒步艱難。
“鬱晴柔,不就是做到隨叫隨到唯命是從麼?有什麼辦不到的。”突然釋懷的她,蹭蹭的踩着樓梯往三樓宿舍去,自我安慰能力已經爐火純青。
正是有一顆無堅不摧強大的心臟,她鬱晴柔才能不畏艱險活到了今天!
“我回來了!”推開308宿舍的門,臉上浮上了不自然的笑。
入眼是陸麗娜趴在牀上滑動着自己的平板,應了一聲連擡眼都懶得。
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陸麗娜,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廁所,拿了條毛巾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
“柔柔,今天董總又來了學校,你知道嗎?”陸麗娜說着,手指飛快的在平板上滑動着,拿起平板來給鬱晴柔看:“還帶走了一個人,你看!”
鬱晴柔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屏幕上的圖片被放大,那是中午的時候董逸君拖着奇裝異服的她的照片。
“我怎麼越看越像你,還戴着初音未來的假髮。”陸麗娜疑惑在目光在照片和鬱晴柔之間周旋,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從牀上蹦了下來,連拖鞋都顧不上穿。
“說,這到底是不是你!”她大手一拍,搭在了她的肩頭,幾近逼問的姿態。
鬱晴柔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否認道:“這怎麼可能是我,我已經道過謙了,董逸君還來找我做什麼,今天一天我都在圖書館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