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樺看來,只要老爺子願,是完全可以救她出這水深火熱之地的。
但是老頭子沒管她,而是由着她被關在這裡。
所以,在看到老爺子的這一刻,容樺的心裡是充滿恨意的。
那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有滔天的恨,已經不再有對他的畏懼與敬意,只有入骨一般的恨。
看到容樺的眼神與表情,老爺子則是微微的怔了一下,然後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是輕嘆一口氣,看着容樺一臉語重心長的說道,“容樺啊,人都得爲自己做的事情負責的。你確實是做錯了,怎麼到現在,你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呢?”
“我沒有錯!”容樺憤憤的打斷他的話,惡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何錯之有?本就是他們逼我的!不,如果說是他們逼我的,倒還不如說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老爺子瞪大了雙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胸口有些沉悶。
容樺“騰”下從椅子上站起,一手指着老爺子的鼻尖恨恨的說道,“我並不是你親生的,我和容錚之間也沒有血緣關係。你爲什麼就看不到我對他的感情?爲什麼就非要逼着他娶一個他根本就不喜歡的覃天恩?你爲什麼就不能成全我!如果當初你不那麼做的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所以,你纔是這一切的罪愧禍首。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現在你滿意了?容錚半死不活的躺在醫院裡,我被關在這裡!容家的一切都被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拿走了!老東西,我看你死了之後拿什麼臉面去見容家的列祖列宗!”
聽着她這指責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一樣,重重的扎進老爺子的心窩裡。
他的胸口急劇的起伏着,猛烈的喘着氣,喉嚨又像是被人卡住了一般,透不過氣來。
沒錯,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當初他不那麼一味的強求的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他的兒子不會成爲植物人,女兒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他無臉面對他們,更無臉面對容家的列祖列宗。
“呵呵!”容樺冷冷的盯着他,一聲冷笑,“後悔了嗎?可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你還能挽救一切嗎?老東西,你的餘生就在悔恨中度過吧!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我恨你,恨你!”
容樺說完,用着滿含恨意的眼神,陰森森的直視他五秒左右,然後是一個轉身,離開。
老爺子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雙手垂落於兩側,整個人就像是癱了了般,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腦子裡滿滿的全都是容樺對他的指責,他的眼神一片茫然呆滯,沒有任何光芒與焦距。
“老成啊,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啊?”坐在車上,老爺子一臉迷茫的問着前面開車的老成。
老成擡眸往後視鏡上看他一眼,安慰道,“老爺,小姐是在氣頭上。等她氣消了,她自然會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的。您就別跟在氣頭上的她一般見識了。”
“哎!”老爺子一聲輕嘆,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如果當年,我不那麼一味的強逼容錚娶了覃天恩,如果我能早點看到容樺對他的感情的話。是不是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啊!容樺說的沒錯啊,我纔是這一切的始作甬者啊!”
“老爺,您可別這麼想!”老成看着後視鏡,繼續安慰着他,“小姐會想通的,少爺也會好起來的。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好不起來了,好不起來了!”老爺子繼續自言自語的呢喃着,“已經這樣了,也就只能這樣了。我造的孽啊,都是我造的孽。”
邊完仰靠着車椅,一臉茫然的看着車頂,眼角竟是流下兩行老淚。
老成看在眼裡,心裡也是不舒服的,替他心疼了一回。
老爺子是後悔了,但是他卻並沒有想的很徹底。
如他說的那般,如果當年他早一點看到容樺對容錚的感情的話,那麼他便會讓容錚娶了容樺。
但是他卻又忽略了一點,容錚不喜歡覃天恩,同樣也不喜歡容樺。他對容樺從來都只有兄妹之情,沒有男女之情。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寧願把自己毀了,也不讓容樺得逞。
所以,墨翟傲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這老頭啊,心裡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老情人,以至於愛屋及烏,對她的女兒也是各種疼愛有佳,卻完全沒有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的事情往心裡去。
……
墨梓瞳在養月子,楊立禾很快滿兩個月了。
這一日,容肆正陪着老婆兒子,高翼卻是突然來訪了。
自從那天因爲他的那一嗓子吼,讓墨梓瞳提前生了。對此,容肆可還記着他的過錯呢。
其實說實在的,墨梓瞳提前生,真與高翼那一嗓子吼沒有什麼關係。
怎麼可能那麼脆弱嘛,就那麼一吼,就讓她提前生了?那這個社會豈不全亂了?
本來也就是容屹急着要出來與爹媽見面了嘛。
偏偏就高翼自己倒黴的撞上了,那容肆不把這個過錯怪到他頭上,怪誰頭上呢?
高翼是拎着大包小包的禮物上門來訪的,有大人的,有孩子的。
幾乎是吃穿用度齊全了,就差把個商場裡的母嬰物品全都給搬過來了。
足以可見,他此刻的誠心在多大了。
至於這些東西對於墨梓瞳與容屹有沒有用,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反正他就是進了母嬰專櫃,也不問不聞,指着貨賀上的東西,“這個那個”的一通後,讓售貨員全都給打包了。
今天那售貨員可是樂的連嘴都合不上了,這麼大一筆單子,她這個月的業績那可是絕對無人能及了,至於獎金與提成,那想想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容肆正端着一碗吃的,給墨梓瞳送上去,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高翼,涼涼的斜了一眼,不冷不熱的樣子,“有事?”
高翼趕緊將手裡的禮物往沙發上放去,笑的一臉真誠的說道,“也沒什麼事。”
“那你可以走了!”